《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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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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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齐书记发现了问题,而且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亲自感受到了城管的粗暴执法和野蛮态度,并且受到了深深的伤害,这在齐书记对待他的态度上就能明显看出来,而且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想求助于姚玲副秘书长,可姚玲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因此只好等待着,等待齐书记给他解释的机会。
    方振全不知道齐天翔让他等在后面的用意,可也不敢违背,直到看见自己的城管队员气势汹汹地带着家伙走进来,方振全才明白齐书记的意思,简直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齐天翔没有发话,方振全也不敢靠前半步,直到齐天翔冷冷地发话,才慢慢走到了前面。
    “我是方振全,你们这里谁负责?”瞬间,方振全的神情就变得森严,脸色铁青地看着对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城管执法,还是黑社会打群架?要针对谁?”
    方振全的突然出现,以及盛怒的威严,立即使对面的城管队员懵在了那里,如果说刚才乔胜利和小王的猛然出手,给他们带来的是震慑,局长的突然出现,给他们的就是惊恐和胆怯了。
    很久没有人敢答话,而站在后面拿着棍棒的人群开始慢慢后退,甚至有人想要悄悄溜走,大群的人聚集在了房头空地上,加上围观的群众,使得空地上很快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说话啊!你们这里谁负责?”看到沉闷的场面,方振全不由提高了声音,威严的话音简直就是怒吼了,再一次追问道:“谁负责?”
    “我是队长,这里我负责。”小胡子低声趴在地上说着,看到乔胜利和小王松开了手,就慢慢艰难地站了起来,胆怯地望着方振全说:“我是东城区支队二大队队长李洛虎。”
    “都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城管的人方振全带走,其他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走。胜利,让你的人出来吧!”
    齐天翔冷冷地说着话,看着乔胜利向空中伸出了一只手臂,慢慢将手握紧成一个拳头,知道他在向早就赶过来并散布在周边的同事发信号,就略略喘了口气,看着方振全,冷峻地说:“明天上午九点,还在这里,我要听到你的调查和处理结果。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临时工干的,而后边的这些人都是协管。”
    看着方振全惶恐的神色,齐天翔还想再说些什么,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当着这么多围观的群众,还有那么多城管队员的面在这样一个公共场合,严厉斥责一个堂堂的局长,还是不很合适。一个职能局的局长,有他的威信需要建立,很多具体的工作还是要靠他们来干,必要的情面还是要留的。因此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摆摆手让方振全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乔胜利由于事先请示了主管局长,先期调集了十几个刑警队的干警,隐藏在平房院附近,其实大批的城管和社会混混进来,就慢慢地聚拢了过来,只等乔胜利发号施令就开始行动。看到乔胜利的手势之后,很快就展开了抓捕,几乎没有费什么周折,就顺利地将那些混混全部抓了起来。
    一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人群渐渐散去,齐天翔也没办法再停留下去了,看着众人仰慕的目光,以及小王警觉和担忧的神色,知道他这样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长久呆在这里了。小王担心的是安全,众位邻居却是羡慕和敬重,都让齐天翔无法再平静下来,只好歉意地向秦姐和黄师傅等人告了别,与闫丽一起离开了平房院,一起离开的还有姚玲和小张、小王。
    坐在回去的车里,齐天翔渐渐下定了决心,决定以这件事为契机,大张旗鼓地把平房院,以及棚户区疏散改造的事情,提上近期的议程。在他看来,不管是出于关切,还是一种民生福利,今天的事情都会传的沸沸扬扬,都需要自己有一个正面的回应。不能让秦姐承担过大的精神和心理压力,更不能让自己的行为变成一种权利对秩序的施压,因此正视这些,并高调解决这些事情,不但能使非议止于好奇,也能利用这种好奇推动整个事情的进展。
    经过缜密的思考后,齐天翔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小张,让他通知主管城建规划王涛副市长,劳动和社会保障的马全明副市长,总工会朱林主席,明天上午九点在平房院集中。
    至所以召集这几位,齐天翔觉得自己在谋划一局大棋,需要车、马、炮同时发力,当然也不能少了士、相的配合,至于小卒子,那是更不能少的了。
    不过心中圈定的人,谁是什么角色,齐天翔并没有完全想好,只是初步设定了一个路径,需要根据棋局变化随时变化。
    想到了这些,齐天翔找出了汪胖子的电话,约他明早到平房院见面。
    齐天翔突然觉得,一个平时并不起眼的普通平房院,随着棋局的展开,似乎变得重要起来。

第三十六章 综合施治(2)
    齐天翔的专车到了路边的时候,约好的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而且前后几位市领导的车辆都依序停放,刻意给齐天翔的专车留好了停放的位置。
    正是交通早高峰的时候,为了不影响领导们的时间,细心的姚玲提前通知了市公安局,并由市局安排了交警,专门在这里疏导和指挥着交通,使得齐天翔和其他领导的车辆,都得以顺利准时地集中在了这里。
    说是上午九点整,只是活动或会议最高领导到达的时间,每个人都知道其中的意味,也知道时间对于级别的意义,为官之道往往都是从这些看似细微的地方充分体现着,官威和权力也是在这些地方展现着。
    齐天翔等小张打开车门,才缓缓地走下车,神情自然温和地与等候在路边的大小领导握手寒暄着。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齐天翔就率先沿着弯弯曲曲的水泥路,走到了平房院内。
    由于事先就有工作人员对平房院内进行了疏导,并且将所有阻碍领导们视察的车辆和杂物进行了清理,使得以往杂乱的平房院整洁了很多,也使得十几位领导和工作人员的人群站在秦姐家房头,倒也不显得拥挤。
    除了下车时寒暄了几句,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齐天翔和几位领导都没有语言交流,更没有刻意地说什么,只是率先走着,似乎熟门熟路的样子。走到房头的公用水池和公厕,齐天翔站了下来,用手示意大家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秦姐家新盖的厨房,示意可以进去看看,几位市领导依次走进去仔细看了一下,沿着平房之间窄窄的小路,慢慢地走了一圈。
    当重新站定在房头空地上,齐天翔环视着慢慢聚拢的大小干部,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道:“都大致看了情况,说说想法吧!”
    齐天翔模棱两可的话使大家更加的沉默,互相看了一眼,不是觉得无从说起,就是觉得没有吃透齐天翔的想法,不好冒然开口。其实,更加准确的感觉是,齐天翔的话是自说自话,也就是给自己下面要说的话进行一下铺垫,或者简单地说,齐天翔是刻意营造一个说话的气氛,为下面要说的话,寻找一个合适的场景。
    都是多年做领导的,而且都做到了一定的位置,官场一些通用的做法都了然于心,本身也都娴熟地应用着这样的技巧。这样的场合,如果需要说明什么,或者了解什么,往往都是直接发问,或者点名让什么人说话,泛泛而指的询问,通常并不需要回答或应答,这似乎也成为官场通行规则了。
    齐天翔看到各位的神情表现,知道大家都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在等待着自己下来的发问或指示,可心中感觉这简单的巡视,印象和感觉还是太肤浅,尤其是似乎火候还不到,就平静地环视了大家一眼,目光最后望向汪宝坤,微微笑着说:“先来听听专家的意见,刚才大致看了一下这个院子的住房和生活情况,放在你该怎么办?”
    汪宝坤没有想到齐天翔会首先点将点到自己,觉得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的兴奋。原本昨天下午接到齐天翔的电话时,就感到非常的意外,此刻更是增添了一些迷惑。尽管都在一个城市,也有几次会议曾经有过接触,彼此也都有对方的电话号码,但真正的通话却是一次也没有。以前齐天翔在省纪委,汪宝坤想打电话也没有这个胆量,后来齐天翔到河州市当书记,汪宝坤也没有想好打电话的理由。一则自己现在纯粹房地产商人的身份,是自己费尽周折才得到的,而且是涉险过关,不愿过多地交集官员,二则齐天翔的性格和做事风格,让他很是吃不准。
    但此刻齐天翔点将到了自己,不说话总是不行,可实在话也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昨天的疑惑直到现在,还困扰着汪宝坤,面对齐天翔的提问,只好祥装认真地又望了一眼平房院,想了一下之后信心满满地说:“这个地段,这个位置,如果动迁改造意义不大,不如整体拆迁了改造成一个城市花园,面积可能不算大,但对周边几个小区来说却是很好的环境改善。”
    “又是建公园,你对建公园有瘾吗?还是周边有你准备开发的地产项目?商人就是商人,利益总在眼前晃悠,而眼前又都是利益。不过也难怪,人家宝坤同志是著名的地产商人嘛!”齐天翔望着汪宝坤温和地调侃着,似乎对他的建议很感兴趣,看着大家的神色渐渐轻松了一些,就转向朱林说:“你老伙计也说几句,你是这个织袜厂平房院职工的娘家人,也说说感触。”
    “你别说,心情很沉重,知道一些老旧小区生活条件艰苦,附属设施简陋,但今天一看还是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严格地说是官僚了。对基层,尤其是破产改制或转制企业职工的现状,以及生活中的具体困难了解的太少。”朱林自进到平房院,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些问题,因此说出来的话也真诚和发自内心,“回去以后,我就组织人对类似的居住和生活困难的居民小区,进行一次全面的摸底排查,争取尽快拿出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上报市委。”
    “你老伙计倒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这么快就想到了补贴和救助的问题,而且我也不怀疑你的真诚,更不怀疑总工会和你个人的能力,前不久你们搞的退休劳模和先进工作者的暖心计划,帮助市委和市政府弥补了这些年的缺失,很不错。”齐天翔呵呵笑着夸赞着朱林,随即继续说道:“摸底调查还是应该的,不管是群体组织,还是职能部门,摸清家底,理清思路,什么时候都是做好工作的基础,但现在还真不是研究补贴和救助是时候。再者说,即使需要救助和补贴,也是马市长那边的事情,应该由他来挑总才是,是不是啊老马?”
    马全明知道齐天翔说话的意思,就想了一下笑着对齐天翔说着:“齐书记说的很对,这些工人师傅们为我们这个城市和社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如今仍然住着这样的环境里,吃水需要出来手提肩挑,解决个人问题还得跑这么远上公厕,的确与现代生活不相适应。我们一定认真重视这样的问题,不管是救助也好,补贴也罢,尽快拿出一个初步的解决方案来。”
    齐天翔笑了,可似乎并不满意马全明的说法,眼光自然移到了王涛脸上,直直地看着他,却笑着不说话。
    “呵呵,齐书记点将点到我这里了,我自然不敢怠慢,也说说我的想法,也许不成熟,只是初步的设想。”王涛看着齐天翔望向自己的眼神,知道需要自己表态的时候了,但心中却有些微微的不快。城建规划的问题,却从总工会开始绕起,齐书记这明显有冷落和打压自己的意思,而且这原本就是自己分内的工作,抽个时间找自己说一下就可以了,非要大费周章地开什么现场会,而且拉来了劳保和工会的两位与自己同级的领导,明摆着是给自己脸色看。对齐天翔他不是很熟,只知道是个狠角色,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弄权的官场高手罢了。因此尽可能放缓了语调,尽量平和地呵呵笑着说,但还是明显可以听出话中的不满,“其实我的意见与汪总的想法大致相同,这样的老旧小区没有什么存在下去的必要,拆了建成公共绿地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可以使周边的环境得以改善。”
    “如果仅仅是拆房子,或者单纯地补贴和救助,我有必要将几位召集在这里吗?又是城建规划,又是劳动和社会保障,再加上总工会,几位市领导都很闲吗?就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干吗?”齐天翔听出了王涛话里的不满,也能从他的神情中感觉到他想到了别处,甚至还有自己有意冷落他和弄权的想法也不是没有,但此刻齐天翔不愿跟他较劲,更不愿在这件事上与他纠缠。如果说朱林和马全明的表态有自保的成分,哪王涛的话语就是明显的敷衍,齐天翔很反感这些,尤其是权势部门的盛气凌人,语气中已经明显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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