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也不是对手。而且羌兵十分狡猾,并不与交州军正面厮杀,只是不停往铁车圈内放箭,并且推挤铁车收缩战圈,令圈内的交州军更加密集,连闪避箭矢的余地都没有。
魏延率领的交州军也不是吃素的,一面举盾防御,一面射箭还击。交州军的兵器、铠甲质量上乘,可称得上天下诸侯之最。羌兵的箭矢不一定能射透交州军的铠甲,不过交州军的箭矢却能要了羌兵的命。战场之上往往能见到身插十余支箭矢的交州军还在拼命射箭还击,而羌兵中了一箭就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雅丹、越吉被交州军顽强的战斗力吓了一跳,很快他们便意识到交州军的装备是好东西,这让他们更加疯狂,催促着羌兵不停的进攻。
三个时辰过去了,交州军折损超过半数,不过羌兵的损失更大,两万余羌兵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魏延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他无法突破车阵,只能和麾下士卒一起放箭。虽然左右各有一名士卒用铁盾护住魏延,可是由于魏延一直在第一线不曾后退一步,还是中了几箭,好在箭矢入肉不深也没伤在要害。
士卒们见魏延中箭几次劝他先退入军阵包扎,魏延却一直不退。他此时十分自责,要不是他一心想着用少量兵马击败羌兵立功,也不会让士卒陷入如此绝境。身上的疼痛对于魏延来说是对自己的惩罚,只有不停的战斗受伤才会让他心中好过一点。
“射箭!继续射箭!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守多久!”越吉催促着羌兵,双眼也已经通红。魏延开始的伏击就造成了越吉麾下近万人马的伤亡,在后来的阵地战中又有万余羌兵死在了阵前,而交州军的伤亡还没过五千。换算下来五名羌兵才能换一名交州军的性命,这让越吉根本无法接受,要知道越吉的兵力可是比魏延多着十几倍。
铁车围成的圆阵中,箭矢已然铺了一地,就像一张地毯一样。站在这张地毯最中央的交州军,此时也已经快要成为地毯的一部分了,如雨的箭矢完全将他们覆盖。阵中的人数越少,每个人承受的打击力度就越强,开始还能反击的交州军在减员一半的情况下就只能防守了。魏延心里明白,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一直持续下去的话,输的一定是自己。
“扑哧~”又是一声箭矢入肉的声音,魏延的腿上再次中箭,可是他却一声不吭。魏延清楚,挡在自己面前的持盾士卒已然尽力了,因为他们腿上插的箭矢比魏延腿上的箭矢多了十倍。铁盾要遮蔽上身要害,大腿就顾不上了,两名持盾士卒都是尽力用自己的大腿来挡住魏延的腿,以免他中箭。
魏延知道两名士卒腿上的伤势有多重,就算他们战后能够生还,两条腿也废了。魏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坚持,竟然在这种腿伤下依然屹立不倒,死死的顶住敌人的箭雨。
在交州军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时,魏延就想过全力突围拼死一搏。虽然机会渺茫,但魏延凭着自己高超的武艺,还有冲出重围的希望。可是眼前的两名士卒让魏延打消了突围的念头,因为一旦突围而走,这两名腿上中箭的士卒必然性命不保。于是魏延决定继续坚守下去等待援军。
魏延又是一箭射出,他的手已然被弓弦磨出了血,臂膀也因为频繁用力开始颤抖,但他却从未停止放箭。因为此时交州军中还能还击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多数士卒都在举盾防御,也只有魏延这样无需自己防御的人才有反击的机会。魏延一刻也不想浪费这种机会,因为这种机会是面前两名持盾士卒拼命创造出来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又有近千交州军倒在了箭矢铺成的地毯上,与地毯融为一体。魏延的箭早已射光,周围士卒携带的箭矢他也射光了。此时魏延左右手分别持着一面盾牌,像一块海中的礁石顽强的抵挡着箭雨。在他身后,是两名满腿中箭昏迷不醒的士卒。
第五十八回南北汉吴成鼎立四方诸侯拓疆土(10
一枚枚箭矢击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就像一曲不知停歇的战歌。每一支箭矢携带的力量都很大,不过对于魏延来说却还不够看。已经够到超一流武将门槛的魏延假如遇到实力相近的对手,可以单挑百余回合不分胜负。与同级武将的百余招进攻相比,一百支箭矢射到盾上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计。
一百支箭矢魏延可以毫无压力的挡下来,可是二百支,三百支……当箭矢的数量成百上千,魏延的体力同样会被一点点带走。羌兵早就注意到了魏延的与众不同,射向魏延的箭矢也格外的多。魏延在刚才射箭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何时。
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昏迷着的两名士卒,魏延觉得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也值了,至少还有如此忠勇的士卒与自己作伴。就在魏延近乎绝望的时候,忽然羌兵一阵大乱,嘹亮的战歌声从众多羌兵背后传来,满天箭雨也为之一窒。
厮杀声、战鼓声、战歌声同时响起,魏延背后昏迷中的两个士卒被惊醒过来,他们的第一反应竟是要寻找兵器爬起来加入战斗,当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然无法行动之后,他们便高声欢呼道:“国师的援军来了!”
魏延听到两名士卒的喊声,才知道他们一直在坚持什么,一直在等待什么。而他们等待的南烨国师也从没让他们失望过。魏延此时十分庆幸自己选择了与士卒一同坚守,而不是命令士卒掩护自己独自突围。假如他选择了后者,那他此生恐怕都不得安宁。
南烨并没想到魏延敢用一万人的先锋去埋伏十五万的羌兵,直到冒充魏延诈败的士卒回中军报信,南烨才知道魏延被围。南烨来不及多想,便全军而出来救魏延。
典韦、周仓、赵云、杨雄四将各自领兵杀入羌兵后阵引起一片大乱。雅丹、越吉打了这么久,也见识了交州军厉害,他们见南烨援军无数不敢恋战,便下令撤军。两军一阵混战之后,羌兵又死伤了万余人,才退出战场,并用铁车重新结阵。
南烨见羌兵阵势已成,便也下令回军。此时魏延和麾下士卒已然个个带伤,南烨无心去与羌兵交战,而是选择了第一时间救治伤员。
在交州军中有专门的医疗兵,此次与西羌交战在高原之上,环境气候十分复杂,南烨带来的医疗兵也就格外的多。不过这次受伤的士卒太多,医疗兵虽多,却还是忙的不可开交,只能优先照顾重伤员,受伤轻的只能依次往后排。
魏延身中十余箭,伤情不能算轻,可他还是坚持让医疗兵先救治士卒。尤其是两个一直为他挡箭的士卒,更是让魏延格外关注。
“你等定要将他们的腿保住!做不到我就宰了你等!”
探视伤员的南烨离的老远就听到了魏延的怒吼,他不由眉头一皱赶了过来。只见魏延正一手一个抓着两名医疗兵的脖领子咆哮。他浑身是血再加上满身断箭的样子实在很有威慑力,不过那两名华佗培训出来的医疗兵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表情依然平静,显然没被魏延吓住。
南烨就算不问也能大概猜到前因后果,因为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走到魏延身后,南烨呵斥道:“文长,有话慢慢说,快把他们放下!你不治伤,也别妨碍他们给别人疗伤。”
魏延回头见是南烨,放下了两个医疗兵。虎目落泪道:“国师,求你救救我那两个士卒,这些混小子要锯他们的腿!”
南烨走上前来将魏延挡在身后,又给两个医疗兵整理了一下衣领才问道:“真的保不住了吗?”
两名医疗兵见南烨亲自给他们整装,都挺起了胸膛站的笔直,望向南烨的目光中充满了尊敬和激动。其中一个医疗兵道:“启禀国师,我等尽力了。魏将军所言的那两名士卒腿上中了三十余箭,若不是天气寒冷冻住了伤口,又有护腿保护,早就因失血过多而亡了。此时就算截肢也不一定能保住他们性命,若不截肢二人便会箭毒入体,必死无疑。早一刻手术,他们生还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南烨听着医疗兵满口医疗术语竟如同现代的战地医生,就知道他们的技术不会差。南烨没有疗伤的技能,所以他必须也只能相信医学院培养出的专业人士。便点了点头道:“抓紧时间手术吧!希望你等可以理解文长将军的心情,莫要怨他。”
另一个医疗兵回了个军礼道:“我等晓得!国师和将军皆是爱兵如子。”
南烨闻言微微一笑,这医疗兵很会说话,说的也一点不错。他和魏延的命令虽截然相反,可确实都是为了两个士卒着想。
魏延被南烨拦在身后不敢造次,医疗兵的话他虽然不能全懂,可也知道自己两个士卒情况危急,不截肢就要死。残疾和死亡两个选项魏延都不愿选,这也是他和医疗兵起争执的原因。可是当两个选项必须选一个的时候,魏延知道南烨的选择是对的。
理解南烨的选择,并不代表魏延死心了,他突然单膝跪地对南烨道:“国师,求您施展妙术救救他们!若不是为了我,他们也不会伤那么重。”
周围有数百名正在等待医治的轻伤士卒见魏延跪倒求情,也都纷纷跪倒道:“求国师救救他们!”
南烨若有办法早就救了,可惜他的技能也并非万能。见两个医疗兵也站在帐口等着自己答复,南烨只能长叹一声道:“世间万物自有其理,科学大道乃是顺理而生,绝非逆天改命的奇术。医者可以救人性命,却不能令死者复生,这便是科学。你等可曾想过,若非有医疗兵在此,那两名士卒便是性命也难保全。麻沸散、消毒酒精、截肢手术,不是我不想救他们,而是我已然尽力了。就如同这两名医疗兵一样,相信他们也不愿锯断袍泽的腿,可是为了保住袍泽的性命,他们已然尽力了。你等都起来吧!”
魏延和一众士卒听南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无话可说了。若没有南烨发明的截肢手术,没有南烨创立的医疗兵,众人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名士卒死去。这种伤势放在以前,魏延能做的恐怕只是给伤者来个痛快送他们上路,而如今能救回伤者性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两名医疗兵听南烨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是救人的关键,也是科学大道的一部分,于是不敢耽搁,急忙进帐开始手术。南烨又命魏延抓紧疗伤,不要延误,这才回到帅帐,召集众将商议破敌之策。
这次跟随南烨出征的军师是徐庶。在南烨麾下众多谋士之中,唯有徐庶文武双全身体最好。因此每次在恶劣环境下作战,南烨必用徐庶为军师,免得其他谋士身体支撑不住,而徐庶对此也从无怨言。这次高原作战,南烨还是用徐庶为军师。
徐庶已然听魏延麾下士卒汇报了战斗经过,心中也有了破敌之计。他见南烨探望伤兵回来情绪有些低落,便首先开口道:“羌人铁车并不难破。我有二计可用,一速一缓,只是速者用兵多些,缓者用兵则少。不知国师欲用何计?”
南烨正为先锋死伤的兵马心疼,便对徐庶道:“缓些无妨,只要能减少士卒伤亡便好。”
徐庶闻言点头,吩咐赵云、杨雄各引一军前去埋伏。又命典韦、周仓如此这般,高顺、张白骑也被派了出去。最后徐庶对南烨道:“此时彤云密布,朔风紧急,天寒地冻。国师可待天降大雪,我计便行。”
南烨听了徐庶之计,将兵马派出,而后寨中虚立旌旗,不设军马,准备已定,就等下雪。果不其然,数日之后天降大雪。徐庶便命之前冒充魏延的士卒引军而出,去阵前搦战。
越吉一见是手下败将营前叫骂,根本懒得理会,随便派了一名副将出马。这回交州军败的更加干脆,一招未打,转头便走。副将贪功,又知对方没什么本领,便在后面紧追不舍。
冒充魏延的士卒领兵回到自家营寨之前毫不停留,穿寨而过,从寨后而去。众羌兵追到寨前,见寨中无人射箭迎敌,只是空竖旌旗,心中惊疑不敢轻入,便回报越吉。
越吉同样心疑,未敢轻进,便问计于丞相雅丹。雅丹想了想道:“此南烨诡计,虚设疑兵在此,又让我等知之,便是欲令我等惊疑不敢上前,他好绕道攻我。我等正可将计就计,先取其营寨,而后沿途追之,断其归路。”
越吉闻言点头称是,尽起大军向前。待入南烨营寨,便见一军千余人马由寨后而走,打的乃是南烨旗号,还有先入营盘的羌兵见到南烨就在队伍之中。
雅丹闻报之后道:“必是南烨亲率人马断后。我等速速追之,只要擒住南烨,此战胜矣。”
越吉领兵在前追赶,待过了一处山口,便见南烨人马转入一片树林之中,隐隐不见踪影。越吉恐有伏兵,便又停住军马与雅丹商议。
第五十八回南北汉吴成鼎立四方诸侯拓疆土(11
丞相雅丹听说南烨人马进了树林,便亲自来阵前观看。这片树林的面积并不太大,藏不住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