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7—8 月召开的党的六大上被选为中央委员,参加了大会宣言的制定。大会 采纳了他提出的关于列宁不出席临时政府法庭的决议。 十月革命爆发时,布哈林是莫斯科起义的一位领导人。1917 年 12 月担 任 《真理报》的编辑。1918年,布哈林在不间断地进行世界革命的理论指导 下,领导了党内 “左派共产主义者”团体,其中包括布勃诺夫、捷尔任斯基、 克列斯廷斯基等人。他们还激烈地反对布列斯特和谈,提出了一些被列宁称 之为 “奇谈与怪论”的观点。他们说,“为了国际革命的利益,我们认为, 作好可能丧失目前完全流于形式的苏维埃政权的准备是合适的。” (37)但 他们后来改正了自己的错误观点。1919年党的八大后,布哈林成为中央政治 局候补委员。1920年,他发表了 《过渡时期的经济》一书,受到了列宁的赞 赏。1924年他成为中央政治局委员。 布哈林长期担任共产国际执委会的领导人,为国际共产主义事业做了大 量的工作。他是布尔什维克党内一位最杰出的革命家、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 经济学家。1929年,他被选为苏联科学院院士。在同一年出版的苏联百科全 书中,他被称为 “联共的领袖和理论家之一,联共中央和政治局的委员 共产国际执委会委员”。这一年,他被斯大林等打成了 “右倾反对派”的首 领,相继被撤销了 《真理报》编辑和政治局委员的职务,从此被排除于党和 国家的政治生活之外。后来,在党的十七大上被选为中央候补委员。1934年 2 月任 《消息报》责任编辑。1935年任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参加了宪法起 草委员会。 193 了年2 月27 日布哈林被捕后,对他的侦讯一直没有停止过。为了使 他作出令人满意的供认,内务部的侦查员们使用了各种摧残意志的手段。一 开始,没有对他进行拷打和折磨,而是采用劝说、欺骗和讹诈的手段。布哈 林对此不屑一顾。布哈林经受了三个月的连续审讯,没有作出一个字的供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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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内务部遵从上司指示,对布哈林采用了毒辣手段,拿他年轻美貌和贤 慧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作为人质,对他进行威胁。布哈林与叶若夫和伏罗希洛 夫进行了一次长谈,同意承认包括谋害列宁在内的所有重大罪行。可是两天 以后,当他看到他的经过斯大林亲自修改过的供词后,他是如此地震惊,立 即表示拒绝签字,并且推翻了所有供词。 接着,在加强了侦讯人员的队伍后,新的一轮侦讯开始。最 395 后,布哈林出于种种考虑同意认罪。他承认自己是右派组织和 “右 派—托洛茨基集团”的领导人并为这个集团的行动承担责任,但拒绝承认谋 害列宁的罪行。关于布哈林充当外国间谍的罪行,侦讯时没有向被告提出, 但起诉书中却载明了。 许多书和文章中都认为,布哈林在公开审判中屈服了,认罪了。这种说 法是不符合事实的,是不正确的。我们不能停留于表面地观察问题和分析问 题。确实,在布哈林的供词中经常出现 “我承认”这样的词,并且他承认是 右派组织和右派—托洛茨基中心的首领,从理论上分析了该中心的罪行、目 的和危害。但是,我们看到,他在笼统承认自己作为 “中心”的首领的罪行 并为整个中心承担罪责的同时,却拒绝承认或者说否认了领导和参与中心的 任何重大罪恶活动。右派—托洛茨基反苏中心一共有三项重大罪行:恐怖罪、 间谍罪、破坏罪。布哈林本人除这三大罪行外,还有谋害列宁罪。对所有这 四项罪行,布哈林实际上全部予以否认,尽管他在否认时表示自己应为集团 的这些罪行承担责任。在法律中,否认犯罪事实和犯罪内容的认罪,实际上 是没有认罪。在整个审判中,布哈林就是采取了这种抽象承认具体否认的认 罪态度。 当布哈林被点名接受正式审讯时,当他如 《十月》杂志当时的社论中所 描述的那样, “蹒跚地走向扩音器,就好像又在准备照例发表一篇伪科学的 演讲”时 (38),他用一种隐蔽的形式向法庭表明了自己不屈服的立场。他 首先向法庭提出一项要求,即他在供认时,请别人不要向他提问题,让他能 够阐述一下阴谋集团的思想观点。维辛斯基当然不会允许布哈林把法庭当作 他的讲坛,用哪怕是伊索寓言式的手法来为自己辩护甚至揭露审判本身。于 是,维辛斯基立即予以反驳,说这是要限制公诉人的合法权力。他这样说过 以后,布哈林便声明他承认预审中的供词。他说: “我承认我是这个‘右派 —托洛茨基集团’一个最大的首领,我的罪行就在于此。因此,我承认我的 罪行就在于由此而直接产生的事情,我为这个反革命组织所犯下的全部罪行 承担罪责,不论我对这些罪行知道不知道,直接参加抑或没有直接参加这一 或那一行动,因为我承担的是一个首领的责任,而不是这个反革命组织中一 个代人受过的人。” (39) 布哈林在回答这个组织的目标的问题时说,他 “追求的主要目标实质上 ——虽然说起来可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或者说在思想上还没有想清楚——就 是在苏联复辟资本主义 利用苏维埃政权遇到的所有困难,包括利用战争, 可以预料战争在未来是要发生的。” (40) 维辛斯基:您的目的是什么呢? 布哈林:有过这样的预测:优势将向资本主义方面倾斜。 维:可是结果呢? 布:而结果截然不同。 维:而结果是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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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是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 维:而且还是你们的预测的彻底破产 布:而且还是我们的预测的彻底破产。 维:简而言之,您滑到了露骨的狂妄的法西斯主义。 布:是的,这样说是对的 请您允许我立即转向叙述我的罪恶活动 (41) 这就是说,布哈林笼统地和抽象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参加了 “右派— 托洛茨基反苏中心”,是这个中心的主要领导人。并且他表示为这个中心的 全部罪行承担罪责。但是,他的认罪的程度或表示也就到此为止。如果没有 对实际罪行的承认,那么这种认罪根本算不上认罪,而只能称作一个身份高 的领导人的政治上的表态。而布哈林确实十分明确地否认了指控他的所有重 大罪行。 当布哈林笼统地承认他的集团主张对领导人实行恐怖政策时,维辛斯基 立即询问他是否领导和指使了谋杀基洛夫的行动。布哈林毫不含糊地否认参 与了这一已经葬送了许多领导人的事件。 布:我不知道这件事。 维:我问您,谋害行动是受 “右派—托洛茨基集团”认可和指使的吗? 布:我再重复一遍,我不知道这件事,检察长公民。 维:您是有意地对谋杀谢尔盖 ·米罗诺维奇 ·基洛夫的事件不知道的吗? 布:不是有意地,而是(42) 当时, 《十月》杂志的社论也谈到了布哈林在法庭上关于刺杀基洛夫一 案的交待。这个杂志的编辑部中有像扎罗夫和苏尔科夫这样的作家,他们在 第一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上与布哈林发生过激烈的争论。他们是否对布哈林 被押上审判台怀着幸灾乐祸的情绪,无从得知,且看社论的口气: “检察官 问被告布哈林 ‘右派—托派集团的领导人知不知道杀害基洛夫的准备工作’ 时,这时,一股寒气直袭整个大厅。而布哈林尽管面对证据 (不知他所说的 证据何在?——本书作者),尽管已有了他的老朋友李可夫所作的所有供词, 仍然以一种不动声色的老练口气说: ‘我不知道。’ “布哈林在撒谎,就像几十年来他的所作所为一样。不管你相信不相信, 他竟从来没有在身旁其他被告的肮脏行径中弄脏过他那双 ‘学究式的’小手。 你看,他竟然只是个思想家。” (43) 《十月》杂志当时的社论说,李可夫已经作出了关于参与基洛夫谋杀案 的供词。这是明显的撒谎和伪造。不用到别的地方查找,因为检察长紧接着 就询问了李可夫。而李可夫也明确地否认了参与谋害基洛夫的罪行。 维:能允许我询问被告李可夫吗? 审判长:请。 维:被告李可夫,您知道谢尔盖·米罗诺维奇·基洛夫被杀害的什么情 况吗? 李:对于右派分子和阴谋集团的右派力量任何参与杀害基洛夫的情况, 我一点也不知道。 维:对于恐怖行动即杀害党和政府成员的一般准备情况,您知道吗? 李:我作为该集团右派势力的领导人之一,参加了一系列恐怖小组的组 织和恐怖行动的准备。正像我在我的供词中所说的,我不知道右派中心的任 何有关实际进行谋杀的决定,因为我是通过右派中心与 “右派—托洛茨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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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发生关系的 维:关于实际进行的问题。 “右派—托洛茨基集团”把组织和进行针对 党和政府领导人的恐怖行动作为自己的任务之一,您对此熟悉吗? 李:我比较多地谈到了我本人组织恐怖小组的事,可您问我是否通过某 个第三者知道这些任务。 维:我问您,“右派—托洛茨基集团”与杀害基洛夫同志的事件有关吗? 李:对于右派力量与这件杀人案的关系,我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所以我 直到现在仍确信,杀害基洛夫是托洛茨基分子所为,右派分子并不知道。当 然我可能对这件事并不了解。 (44) “右派—托洛茨基反苏中心”的两位主要领导都否认参与谋杀基洛夫的 事件。按照一般的审判程序,这时法庭应该让中心的下属恐怖分子作出口供, 并出示证明罪行存在的实物证据。证据问题已不必提了,因为像前两次公开 审判一样,审判组织者手中根本没有什么实物证据。这时,检察长居然让第 一次审判的组织者之一和杀害基洛夫的策划者之一雅哥达起来认罪和作证。 雅哥达熟悉炮制所谓阴谋中心的全部奥秘。他既然可以把谋杀基洛夫的罪行 加到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身上,当然也可以加到布哈林和李可夫身上。这 个可憎又可怜的刽子手,当他已无法得到人民宽恕而又被主子抛弃的时候, 他最后的希望就是继续证明自己对主子的忠诚。他作证说,布哈林和李可夫 说的不是事实,并说李可夫和叶努基泽参加了关于谋害基洛夫的会议。 维:为了实现对谢尔盖·米罗诺维奇·基洛夫的杀害,您本人在此之后, 采取过某些措施吗? 雅:我本人? 维:对,作为集团的成员。 雅:我下达了命令 维:下达给谁? 雅:列宁格勒的扎波罗热茨。不过这件事有点并非如此 维:而您后来指示不要设置障碍,以便谢尔盖·米罗诺维奇被杀掉吗? 雅:是的,我下达了指示 不是这样。 维:还有某种不同的版本吗? 雅:这件事并非如此,但这并不重要。 (45) 对于被指控的另一项重大罪行间谍活动罪,布哈林同样坚决地否认。 维:那末,您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去组织从事间谍活动的集团? 布:关于间谍活动,我一无所知。 维:怎么不知道呢? 布:是这样。 维:那末,集团是干什么的呢? 布:这里已有两个人关于间谍活动的供词,即沙兰戈维奇和伊万诺夫两 个奸细。 (46) 右派—托洛茨基集团是一个大集团。布哈林无法禁止这个集团的其他人 交待罪行,甚至把自己打成外国的间谍,也无法为所有人进行辩护。对于那 些已经承认自己是间谍并揭发别人也是间谍的人,他当然更是无法为其辩 护。当被打成反革命集团的许多人认罪以后,一个人是无法把问题说得清楚 的,因为别人证明你也是间谍。在这种情况下,布哈林不去徒劳地否认中心 的间谍活动,他非常现实地只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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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辛斯基利用了集团案件中一个人无法摆脱干系这一点,让已经承认自 己知道白俄罗斯民族法西斯分子间谍活动的李可夫起来作证。李可夫被迫作 出的证言遭到了布哈林的反驳,尽管李可夫只是说他认为布哈林知道中心的 间谍活动。 此时,维辛斯基使用了一种市井无赖的诡辩,用以证明布哈林虽然蹲过 奥地利的监狱,但也可能成为奥地利的间谍。请看他说的话。 维:被告沙兰戈维奇,您曾是波兰间谍,尽管蹲过监狱,是吗? 沙:我曾是间谍,尽管蹲过监狱。 (47) 按照维辛斯基这种逻辑,任何人都可以被怀疑为间谍。作为检察长,维 辛斯基与间谍打交道的机会很多。既然因为进行革命活动而被奥地利警方关 起来的人可以被怀疑为奥地利间谍,那么经常与间谍打交道的人为什么不可 以被怀疑为间谍呢?用维辛斯基的话,可以这样说:尽管你是检察长,但你 也可能是间谍。而且这种奇怪的反动的逻辑在当时的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