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鬼交叉着双臂端详着他。
他小心地挪动它们,还用手梳理他它们的头发,轻轻的掸掉它们那鼓胀的满是血的前额上的灰尘。
“太美了。”黑衣人低头看着其中一个面具,他用手抚摸着它绿色的前额,“能成为我的艺术品,你们应当感到荣幸。”
“他们简直跟真的一样啊,都是用死人改造的吗啊?”
长鬼忍不住脱口而出,虽然对方并不能听到它说话。
黑衣人在这些所谓的艺术品前驻足片刻,即刻又走回了廊道中。
长鬼跟了上去。
拐过两个直角弯后,长鬼看到不远处泛着光亮。
它抢先在黑衣人之前进了内厅。
就在迈进内厅的同时,一阵浓厚的血腥味夹杂着屎尿味扑鼻而来。
内厅比外厅大了些许,四周挂满了各种被肢解后的动物、人类尸体。
左侧的木桌上放着铁鞭、辣椒水、盐水、各式各样的刀具等,木桌的旁边放着一张老虎凳。
而右侧,有一只木驴,上面绑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她眼眶塌陷进脑袋,嘴巴也干枯的掉皮,额头上更是打满了钉子。
在木驴旁的一张双人木板床上,摆着一男一女两具无头胴体,地上遗落着他们剩下的半张脸和一地干涸的白色脑浆。
总而言之,这是一间刑罚室。
亦可称为监禁室。
因为在长鬼正对面,放有一个铁牢笼,笼子里还困有一男一女。
他们的脚上都拖着一条很长的铁链,缠住全身,脖子上套着两个铁圈,一个圈扣在铁链上。
女的倒躺在地,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男的尚有一点意识,倚靠在墙上,面无人色,不清楚他心中是何种情绪。
长鬼闻到的屎尿味便是来自于他们,因为这里没有马桶也没有便池,他们只能在铁笼的角落就地解决。
“哒哒哒——”
听见廊道内传来脚步声后,他二人登时睁眼。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黑衣人的声音嘶哑又低沉,隐隐带着一丝兴奋之意。
“不……”男人的脸色愈加泛白,虚弱地乞求道,“放……放过我,怎么样都……都可以,只要放……放了我。”
“你们逃不了啦!”黑衣人喊道,五官病态地扭曲在一起。
他从桌上拿起一只手套戴在左手上,指尖的位置镶有锋利的刀刃,随后用右手拿起了一把尖嘴钳。
“不,求……求你,不要。”男人的身子在惊恐中颤抖着。
躺在地上的女人似乎没有说话的力气,微张的眸中充满了恐惧与一抹乞求。
黑衣人走到铁笼前蹲下,用爪子手套在铁栏杆上刮擦着。
“你当着我的面把她干了,我就放了你。”
黑衣人将尖嘴钳丢进铁笼中,正巧滑到了男子的脚边。
“真的?”男子的声音颤抖着,一脸希冀的神情。
“我是信守承诺的人。”黑衣人满含笑意地点点头。
男人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尖嘴钳,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思忖片刻,当即恶狠狠地看向地上的女人,慢慢地爬向了她,铁链与地面摩擦着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音。
女人此时已然无半分反抗的余力,只得绝望地微微摇着头,嘴巴张合着,虽没发出一点声响,但能显然看出她想说“不要”。
然而,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摆在男人眼前,他怎会放弃?
一到女人身旁,男人便猛地伸手开始扯她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与男人黝黑的手臂成正比,女人的衣服终是被一点点被撕碎,裸露出衣服下光滑白皙的皮肤。
男人一口含住了对方的……
女人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过。
长鬼虽然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鬼,但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因为,他是只善鬼。
“啊!!!”
在长鬼现身的同时,黑衣人吓得一声大叫。
这声叫喊,顿时令笼子里的男人停下了脱裤子的举动,与那女人错愕地看着凭空出现的长鬼。
“砰——”
长鬼轰然向铁笼挥出一拳。
它的拳面足有成年人的脑袋那么大,以至于砸在铁笼上时,触碰到的两根铁栏杆立时断裂。
它其实可以选择径直穿过铁笼,然而笼子里的可是活人,他们并没有穿墙的本事。
长鬼没理会正瞠目结舌的黑衣人,穿进铁笼后将女人先行单手抱起,然后犹疑地看了男人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将他抱在了另一只手当中。
把他二人顺着方才轰开的空隙放了出去后,长鬼随之站定在呆若木鸡地黑衣人跟前。
“啪——”
长鬼不轻不缓地赏了他一巴掌,便见黑衣人登时倒飞数丈,后背重重砸在墙面挂的碎尸上,随之弹落在地,四肢僵硬地颤动片刻,白色的脑浆夹杂着猩红色的血液从他后脑勺徒然溢出。
“他死了……”男人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黑衣人的尸体,又仰头望向长鬼,最终把目光移向那女人身上,欢呼道,“他死了!我们得救了!”
女人冷漠地撇了他一眼。
长鬼也没有搭理那男人,将那具女性酮体的衣服扒了下来,盖在了女人身上,随即抱着二人离去。
☆、第六章 恋母情结
听完长鬼的叙述后,我顿时心头一震。
“他死了啊?”
“对啊。”长鬼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你就算要出手,也把他打昏后,直接带到这里来嘛,为什么要杀掉呢?”我摊着手道,“应当把他绑坐在木驴上,用那根木柱子肛他,边摇动木驴的同时让他体验下凌迟的滋味。将他的肉一片片的割下,往他伤口上撒盐、辣椒粉,割一片撒一次。最后再把割下的肉煮得滚烫,一片片地用订书机再订回去,这样对他才是公平的好吗,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将他直接扇死呢?一条人命就这么消逝了,你这么做与那些恶鬼有什么分别?”我又转而指着那男人批评道,“你也是,一听那杀人魔信誓旦旦地说要放了你,你便毫不犹豫地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你真以为那杀人魔会放了你吗?即便放了你,对于他而言,只是放你出笼子吧?也就在你出笼子的那一刹那,他便会轻轻地用带着利刃的手套抚摸着你温暖的头皮,然后一点点地用力,轻轻地撕扯,让你粉红色颤动的肉体和鲜红的血液一起喷洒得像滚烫的岩浆,看那白色耀眼的骨骼在灯光下静静的闪耀。不过,既然在那个地方没有道德的约束,人性的本质暴露无遗,鲜有人能经得住考验,因此我也不怪你。幸亏长鬼出手及时,否则我会给你下面局部麻醉,趁你睡觉的时候将你的小伙伴割下来,隔天烤成香肠再给你吃。待人家醒后,你可得好好跟人家道歉,人家不理你你也别死皮赖脸地腆着,该滚滚该打钱打钱。”
男人匆忙地点头允诺,望着躺在我床上的那女人露出了羞愧与后悔的神色。
我要是今晚没喊长鬼过去探探路,他们或许已经死在惨无人道的虐待下了。
虽然我之前并没有要长鬼救人且弄死杀人魔的想法,但既然救都救了,那也没办法,至于这些村民和那杀人魔有没有关系,就等明天警方来查吧。
我自个估计是有的,那杀人魔似乎都没有杀百家村的人,还有警卫员帮忙把守,应当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譬如百家村给杀人魔提供玩具,而杀人魔给予百家村一些好处。
是什么好处,那便不得而知了,或许那后面的山上有许多野兽,杀人魔替他们打猎也说不准。
“我感觉你很适合接替那杀人魔的角色,留在这里受尽一干村民的供奉。”妲己揶揄道。
“我可对杀人没兴趣。”
我打着哈欠摆摆手。
看来今晚我是不用怎么睡了,本就剩下三张床,我的床位让给了那女人,妲己和白泽一张,龙飞宇又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唯独剩下那块失去床单的破木板。
如若我睡在上面,暂且不提能否睡着,就生怕自个早上起来会磕得肩酸背痛。
于是我对那男人招呼了一声,坐在木板上,准备以闲聊度过这个难耐的夜晚,顺便也替他们把把风,杀人魔身死的讯息百家村的村民应当没这般快得知,保不成他们或许会在后半夜的时候进行突袭。
起初,男人还陷在那杀人魔的阴影中难以自拔,我耐着性子替他进行心理辅导,譬如你信不信我再把你丢进去之类的。
他听完后,登时便意识到如今脱离了魔爪,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于是,他开始和我一句没一句的搭起茬来。
跟男人的闲聊中得知,他名叫杨善,是M市某间公司的副总经理,一周前正打算去S市与客户谈合同,怎知在一间公路加油站准备加油时,忽然晕倒,醒后便被关在了那笼子里。
至于那女人是前几天才来的,而在这一周内,他亲眼那杀人魔在自己面前屠杀虐待了好几个人。
几乎每个人死后,他都会将对方的脸皮拔下来,或是与动物的皮缝在一起,或是涂染插毛变成鬼怪的模样,反正最终出来的成品总是一副面具。
人皮面具杀人狂?
似乎没在网上听过啊。
杨善也十分肯定,自己并没有驱车行驶过外面那条公路,更别提进这村子了。
若要去S市完全是相反的放向,我们是从西站出城的,而他得从北站,压根不搭边,不在一个经纬度上。
但他怎么就会被人掠到这里来呢?
“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平时作风如何,检点不?”我问道。
电影、现实中的那些杀人魔,侵害对象皆具有相似性。
他们一般没有明确的目标,被侵害的对象为某一类人而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
被害人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一个“象征”或“符号”。这类案件的被害人多数具有某种共有的特点。
这种特点或为犯罪人所“偏爱”,或属于杀人魔的“回溯”。
譬如有些杀人魔“偏爱”的就是工作于歌厅、酒廊具有“小姐”这一特殊身份的年轻女性。
此外,被害人的年龄、身高、体态、肤色以及经常出入的场所等都有可能属于杀人魔所“偏爱”的范围。
也由于侵害对象的特殊性,他们往往要花大量的经历和时间寻找某种符合其“偏爱”特点的被害人。
总而言之,侵害对象的相似性是他们实施犯罪的重要特征之一。
那人皮面具杀人狂能将远在M市另一头,甚至是上了国道的杨善劫持过来,肯定是因为杨善正巧符合了他的“偏爱”,而这种“偏爱”还不是很好找的那种。
如果好找的话,也不必特地找杨善了。
“除了和客户应酬外,我平时也不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啊。”杨善茫然道。
“那还有别的什么……一些和常人不大相同的爱好?”
其实我不想问这么多,一是我说了,这事归警方管,二来那人皮面具杀人狂也挂了,不用再操心什么。
可我跟杨善也只有这么点话题了,我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聊别的压根谈不来。
“不一样的……”杨善很努力地想着,倏然间他脸色变了变。
“想到了?”
杨善尴尬地搔了搔头,显得有些难为情。
“快说快说。”我推搡着他。
“萝莉控算吗?”杨善神情扭捏。
“不算!”
我一挥手,这萝莉控多着呢,那些宅在家里的宅男一抓一大把,压根就不稀奇。
再说了,难不成那女人也是萝莉控?
“我知道了。”杨善徒然站起,低声道,“我恋母,而她或许是恋父。”
“对。”
我刚想拍手,忽而想到妲己他们刚刚睡下,于是轻轻合了合手掌,意思意思。
忘了说,这是我习惯动作。
在得知了他的特殊癖好后,我们之间的话题也变得愈加索然无味起来。
他老缠着我问关于长鬼的问题。
譬如它是鬼还是隐形人、为什么会长那么高、我们跟它又是怎么认识的、我们是谁诸如此类,反正都是一些我难以解答,甚至不能解答的问题。
我一面拿妲己的手机给单承泽编辑着短信,内容便是关于这个村子以及后山坡上的那处杀人魔遗体,一面胡乱地回应着杨善的问题。
甚至在他问我是不是GAY的时候,我竟是下意识地点头了。
我敢保证,我是个性取向十分正常的男性。
只是我的心完全不在杨善身上,以至于他问什么我都是以点头做回应。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居然直接靠在身后的墙上睡着了。
隔天还是杨善叫醒了我。
他一晚没睡,似乎对长鬼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在我醒来后听长鬼讲,杨善一整个晚上揪着它问一些关于鬼魂是否存在于另一个空间、阴曹地府什么样、是否真的有轮回之类的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