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非她不可
眼看着儿子那般深恶痛绝的眼神，史钧雅的心都要碎了！他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希望，她是那样地以他为傲，她是那么地爱他，她这一生，只为他而活，他怎么可以摒弃她？
亚昊，你知道吗？即使是在最痛苦、最黑暗的那段时光，因为你，因为我最爱的你，妈妈都没有放弃要努力生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我宁可死，也绝不会留在程定军那个粗鄙、而崇尚暴力的无耻之徒身边！
这么多年来，妈妈都瞒着你，你又哪里会知道？你眼中威严的父亲，只要一喝醉了，三句不对，就会像个发狂的野兽一样，狠狠地伤害你妈妈！
多少次，你问妈妈，为什么每次爸爸回家，我都会很紧张？妈妈骗你说，妈妈是太高兴了，但其实，我是在害怕！
我害怕你爸爸回家之前又喝多了！害怕他会当着你的面发疯！害怕自己会不会突然有朝一日，终于不堪忍受凌辱，撒手而去！更害怕你会继妈妈的后尘，成为他手上可供施暴的对像！
亚昊，妈妈是咬紧牙根，含着泪水，才苦苦地忍受了这么多年的！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妈妈有多爱你？妈妈做的一切，都是只想为你好啊！
我和你爸爸的婚姻，之所以会成为一个悲剧，归根结根，就是因为出身环境、生活背景以及个人的处世理念，都相距太过悬殊了，因此，才会越走越远，越走越痛！uqzh。
而今，你和傅晶晶之间的情况，同样如出一辙！妈妈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反对？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和生存的力量，只有你好了，妈妈才会感觉到希望和幸福啊，你为什么要怨恨妈妈？
不行！不可以！她不要失去儿子！她不要失去她最爱的亚昊！
史钧雅突然紧紧地，一把抓住了程嘉昊沉实的臂膀，“不！亚昊，你听妈妈说，我没有要伤害宝宝的意思！真的，我发誓！你想，我如果真的，想要对孩子下手的话，有的是机会，人为的、意外的流产，这样的事故时有发生，我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地，还要变着法儿地、把小楚那孩子给叫到医院里面来？又故意让你撞见他和傅晶晶见面、冰释前嫌的场面？我这样算计精准的安排，无非就是想要借这件事，让你们闹误会、不欢而散！最好，傅晶晶一气之下就另嫁他人了！”
她这话音才落下，就立刻遭到了程嘉昊骤然横过来的不满瞪视，她连忙又绕回正题，“那个暂且不提，但是，亚昊，我真的，真的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因为，我听李涛说过了，你以前和楚卫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知道，他是傅晶晶的初恋情人，我就是想让你以为，以为是傅晶晶恨了你，以为她是为了重回楚卫扬的怀抱里，而决定不惜流掉孩子的！真的，就只是这样！那个手术同意书签了又怎么样呢？我问过医生的，如果病人反悔，医院方面是可以取消手术的！决定权完全在傅晶晶手上！真的，我没有要伤害宝宝的意图！亚昊，你要相信妈妈啊……”
程嘉昊眸色清冷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自己宽大而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攥着自己臂膀的手背上，史钧雅心下大喜，连忙抬起头，一脸欣喜的期待，“亚昊，你肯原谅妈妈了，是不是？”
却见他蓦地暗中运力，一下子就扳开了她紧攥的双手，“不，我没有资格作这样的决定。您是我的母亲，是您给了我生命，所以，无论您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怨恨你。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我怨恨与否，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而且，现在你伤害的，不仅仅是我，而是晶晶！我没有办法告诉她，因为是我妈妈的过错，所以，这就不能算是错……虽然，身为你的儿子，我知道，你有多爱我，几乎可以是无以言表！你也许还是会坚持说，你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我更好！
只是，妈，你明白吗？只有晶晶好了，我才会觉得好。相反的，如果晶晶痛了、受伤了，我会比她更痛、更受伤——”
她都已经这样声泪俱下地哀求他了，亚昊他，难道这样还不肯原谅她？！史钧雅心中的悲凄，渐渐地，又被一股无名怒火所取代，“傅晶晶！傅晶晶！傅晶晶！……亚昊，难道你的心里，除了知道傅晶晶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吗？你现在在我面前，口口声声地说你爱傅晶晶，是要告诉我，你没她就不行了，是吗？是不是还要妈亲自下跪跟她认错，才可以？你这是要将妈妈送到她面前，羞辱一番才解气吗？”
程嘉昊扶着神情激动的史钧雅站稳，有些无可奈何地轻叹，“妈，你为什么要这样想？难道你不觉得，这次你真的做错了吗？你辱骂了晶晶和柳妈妈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拿我们的孩子来做文章！幸好孩子没什么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情何以堪？我以后该怎么面对晶晶？”
“……”史钧雅不想回答他的话，也不愿意回答。只抽抽噎噎地啜泣着，她就不相信，儿子真的就此对她不闻不问了！
就当她无理取闹好了，傅晶晶要生气，要恨她，她才不管呢！只要她儿子还留在她的身边就好！抱着这种决心，她就加重了啜泣的声音……
程嘉昊被她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一边帮她擦着泪水，一边敷衍地劝道，“好了，妈，你别再哭了！你有什么好委屈、好伤心的？”
史钧雅煞有介事地吸了吸鼻子，故作幽怨地说，“是，你就只知道，你的傅晶晶委屈和伤心，是不是？你妈是死是活，你都不用再关心的了！”
程嘉昊不由又蹙了一记剑眉，母亲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也许，他可以试着努力说服她一下？这么一想，他便调整了自己原本不满的情绪，适当地缓和了口吻，眸光笔直、却又充满恳切地看着史钧雅，史对在和。“妈，我真的很喜欢晶晶，这辈子只想和她一起生活，如果你真的是为我着想，真的不想你儿子不幸的话，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诚恳地、真心地，去请求柳妈妈和晶晶的原谅？”
什么？！她不过是随口一提，程嘉昊竟然当真要她这样做？！史钧雅震惊了！愤怒了！抓狂了！踮起一根尖利如竹削般的修长食指，颤巍巍地指着程嘉昊的额顶，气得喘息都梗住了，“你——你——程嘉昊——你！！！”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涂抹了脂粉的雪白脸庞上，也掩不住骤怒的红晕，她一手紧紧地压住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调匀气息，才恨声道，“亚昊，一定要做到这种低声下气的地步吗？她傅晶晶有什么好的？像她这样的，大街上随手一抓一大把，为什么要这样折煞你妈妈？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肖肖，可是，肖肖也比她好吧？人家是军医出身，人长得清清秀秀的，年纪也比你小个三两岁，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到高龄孕妇的地步啊，是不是？
还有elain，这孩子多好啊！跟你还一起学过画画，人长得水灵，和你又是要默契有默契，要共同语言有共同语言，她爸爸还是副市长，你要是攀上了这样的亲戚，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为什么非得将就她傅晶晶？未婚怀孕！可真不像她这个年纪会做出的荒唐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条件不好，只有这样才可以套牢你……”
程嘉昊的怒气再一次被挑了起来，挺直腰杆，高挺的鼻尖直抵上她颤抖的手指，“妈！不是她想套牢我！是我，是你儿子喜欢她，喜欢到没她不行！是我想要跟她结婚，想到不惜对她用强的让她怀了我的孩子！的确，你刚才说对一句话，我的确很爱她，而且，非她不可！”
“你！！！”史钧雅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自脚底倒流，直冲上脑门，溢洒出来！
她强迫自己忍耐下来！深呼吸过后，才打着手势示意自己冷静，“好！程嘉昊，我不生气，不生气……我知道，你一向大男子主义，又责任心强，你一定是在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勉强自己，对不对？”
程嘉昊却并没有半分迟疑，立即就果断地否定了母亲的假设，“我一点也没有勉强自己——”
史钧雅却分明不信，“你不要嘴硬！你敢说，你现在的工作，真的是你能做到最好的吗？你完全能做到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吗？你不是为了傅晶晶才勉强自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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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有我就没她！
“你不要嘴硬！你敢说，你现在的工作，真的是你能做到最好的吗？你完全能做到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吗？你不是为了傅晶晶才勉强自己的吗？”
程嘉昊剑眉凛立，不悦地反驳道，“妈，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一点也不勉强，在公司也一直做得很好，姑丈不是也经常说，他很放心把公司交给我吗？再说，我的工作怎么也能扯上晶晶呢？这明明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为了谁而勉强的事——”
史钧雅却不听信程嘉昊的回答，又自顾自话，“怎么没有？你那时候在美国，导师推荐了多少你的画，送去当地最有名气的画廊？光是这些画，你所能赚得的钱和名气，就已经有多少了？这岂是你在办公室里消磨打混就能比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不是为了傅晶晶，你又怎么会不顾一切地，跑到你姑丈的公司上班？……”
程嘉昊没有说话，的确，他当初回国的初衷，完全是偶尔获悉傅晶晶在姑丈的公司上班，才会变着法儿地进了顶益，做了傅晶晶的上司……
他知道，母亲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加之楠楠添油加醋的说明，事必早已洞析他当时回国的动机，他是瞒不过她的。
史钧雅半带着心疼、又略带埋怨的话语，又在耳边再次响起，“亚昊，你就实话告诉妈妈，你累了吧？术业有专攻，人各有所长，你却放着自己最专长、最有天份的艺术不做，偏偏要因为她，在做这些琐碎无聊的企业行政工作，何苦呢？
你现在也许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一个人总是强迫自己，做那些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只会越来越感觉累，直至心力交悴……
我以前刚嫁给你爸爸，为了配合他的工作，我也曾放弃自己热爱的文学和艺术，去改当了军区医疗所的护士。一开始的时候，也觉得很新鲜、很有趣，虽然，什么也不懂，却总以为自己只要勤奋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到和别人一样好的。
但是，因为这不是我真正的兴趣和天份，当我把热忱磨光了以后，就知道，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勉强自己虽然能做好，却仍然因为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而懈迨、颓废、直至庸碌无为……
当然，这个世界，有很多这样为了生活、为了钱，而勉强自己、丢了自己热爱的专业的人。可是，妈真的不想看到你这样勉强自己，过这种疲累庸俗、一生无作为的生活，不管是为了谁，都不要！你不知道，妈妈有多痛心，你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荒废自己的天份！你明明可以做个更有名气的艺术家……”
她用自己过来人的经历，沉痛地述说着久违隐藏在心底多年的往事，只希望，儿子能真正地了解自己的心意，她知道，她很现实，也很不近人情，但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有一颗身为母亲的心，她有多现实，也是因为这个社会有多现实，为爱情而勉强努力，却终究会为现实所累。
她狠下心来，一张早已哭花的面容“咻”地更见阴霾，一字一顿时地说道，“程嘉昊，我要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如果你不是我儿子，如果不是为你着想，我何苦做到这个地步？今天，我就在这里给你下最后的通谍，我，坚决不同意你们结婚！有我，就没她！你自己选择吧！”
“……”程嘉昊沉沉地看了史钧雅一眼，眸光深邃而幽暗，未倾，却是转过身，缓步而去，磁性悦耳的男中音，意外地夹着愤怒而低沉地传来，“真正勉强我的，其实一直是你所谓的天份。我从来就不爱画画，如果不是为了讨你欢心，我根本不愿意拿画笔！”
国外的记忆，一幕幕地掠过脑海，那个对画画信手拈来的男孩，其实，常常为了研读一本商业传记而不眠不休，深陷于商海的无穷奥秘中……
他不是不能快一点拿到商学院的mba学位，而是，他想让母亲以他为傲，想让母亲为自己遗传了她的天赋而高兴。三年的商学院mba课程，他却一直拖下课时，直至五年之后，才装作勉强拿下这个科目的学位……
同学笑话他，只会拿画笔，没有统战商海的本事，他从来不以为然。只因为，拿画笔是母亲愿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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