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忍不住笑,顾墨寰却拽紧她的手,目光冷冽的看着她嘴角隐隐的笑意:“姑苏夏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夏浅无辜的睁大眼睛看着紧拽着她手腕的手,“墨寰哥哥,难道不是吗?我们迟早是要离的。”
“。。。。。。”
顾墨寰只是沉默的看着她,是,他们迟早是要离婚的,这从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墨寰哥哥,我不知道你今天告诉他们我是你妻子是什么目的,但我是真的。。。。。。”
“就算要离婚,也该由我来说。”顾墨寰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胸膛在剧烈的起伏,手背上青筋根根的冒起。他的视线,如鹰準一样冷厉,包间里本来就很安静,就连一向活络的慕风秋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只是安静的喝着酒。顾墨寰这一声大吼更是让所有人都微微蹙了蹙眉,再次看向夏浅身上的目光也有些不同!
他们五个,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后来因为各自的工作有所疏离,但是那种了解是不会变的。
顾墨寰是他们五个中情绪隐藏最深的一个人,就连身为市长的宴月疏也是望尘莫及的,这和他从小复杂显赫的家世也是密不可分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脾气了,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夏浅的唇瓣微抿,心里泛起的痛让她面上笑得更欢了,眼睛微闭,主动环上了顾墨寰的手臂,整个人都偎进了他的怀里。
原来,发脾气也不能代表在乎,只能代表她挑战了顾总的权威。
她的突然靠近让顾墨寰心底翻涌的怒气一下子就灭了,可是夏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种要捏碎她的冲动。
“墨寰哥哥,离婚协议上是你先签的字,所以,我只是在表达你的意思而已。”
包间里,再次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博一轩似笑非笑的倚在一旁看戏,他是越来越觉得夏浅这女人够味了,白许不说,连顾墨寰她都能用这种语气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强;宴月疏安静的喝酒;白许眉头微蹙,脸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但眼里却是一片冷然的寒意;慕风秋嘴巴微张,不可置信的咽了咽口水。
“是吗?既然这么听我的话,那你现在作为我的妻子,是不是该敬我朋友一人一杯酒?”莫名的,他想起那晚喝醉酒的夏浅,虽然还是带着利爪的猫儿,但比现在这个全身是刺的刺猬可可爱些。
他自然是了解夏浅的酒量,也许喝醉了,就不会再说这么讨厌的话了。
夏浅努力睁了睁眸子,“顾墨寰,你这个怕是陪酒小姐的工作。”
“都差不多。”
夏浅脸色一白,顾墨寰总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戳中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这是说,在他心里,她和陪酒小姐没什么区别吗?
“顾墨寰,你要羞辱你自己我无权干涉,但是你没资格要求我做这些。”17623091
慕风秋想做和事佬,可是张了张嘴后,才发现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浅弯腰拿起沙发上的手包准备离开,她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再在这里自取其辱,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姑苏夏浅。”顾墨寰从沙发上站起,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眼底有着孤注一掷的痛意:“不是要离婚吗?不是要辞职吗?敬一圈,我可以考虑。”
夏浅抿着唇看他,顾墨寰漆黑的眼底,是不容挑衅的威严,她点头,“好。”
博一轩直起身子,望了眼沙发对面的白许,这事情可闹大了!夏浅的身体状况他昨天了解了一下,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顾墨寰觉得自己真有病,哪天得让博一轩给看看,酒是他让敬的,可现在夏浅真同意了,他又觉得不高兴了。
夏浅推开他,亲自倒了杯酒,手指优雅的执着晶莹透亮的水晶杯,讥诮的环顾了一圈。这些人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权势、地位、女人、财富,一样不缺,偏偏就缺心。
“先敬谁?年纪对女人来说是大忌,对男人恐怕也一样,要不,就先从位阶高的开始敬,先敬我们的市长大人,敬我们市长大人位高权重,明知故犯、纵容犯罪。”
她还在为白许那件事耿耿于怀,当初,这个身为人民公仆的市长大人说什么了?
别玩出事就好。
第一个被枪打中的宴月疏眉头微蹙,脸上有着苦恼的笑意,“除了性子倔,还是个记仇的家伙。”
这话如果是由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宴月疏一定让他死一百次都不止,但是换成顾墨寰的女人,这话他就当笑话听了。
不过,这性子,倒真该调教调教!
宴月疏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夏浅也端着酒杯凑到唇边,唇瓣微启,还没来得及喝下,便被一股大力将手中的杯子夺了过去。
“姑苏夏浅,你不要命了。”
白许将杯子砸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流了一地,那张原本明艳倾城的脸此时被愤怒和痛意覆盖。
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才压抑住了要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顾墨寰既然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那么,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的对她,兄弟的女人,他从来不碰!
但是,如果顾墨寰和姑苏夏浅离了婚,那么,他要她。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他一跳,不可能,他对夏浅——
略有些恼怒的甩开她的手,似嫌恶的用纸巾擦了擦手指。
夏浅皱眉,看向白许的目光陌生而嘲弄,“第二个敬白许。”
她往前走了一步,更加贴近白许,“你说我敬你什么好?见死不救还是做好事不留名?”
白许脸色一白,第一次不敢迎视一个人的视线,而且,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慕风秋望了望冷着脸紧盯着夏浅的顾墨寰,又看了眼一副了然的博一轩,“你们都得罪她拉?”
夏浅弯腰倒酒,白许一把拽住她,贴着她的耳廓说:“如果你不想让顾墨寰知道你的病情,那你就立刻停止胡闹。”
“你以为他是白痴?”夏浅挑眉。
“那我跟你保证,他一定不会去查。”白许的视线扫过紧紧压抑着怒气的顾墨寰,“哪怕他知道有蹊跷。”
因为,他不敢。
不敢在你和奎恩之间做选择!
博一轩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白许管了,要真出了事,他这个医生可就良心不安了。
顾墨寰紧绷着身体走过来,看到夏浅和白许靠的那么近,他就觉得有股压抑的怒气在心里膨胀。将夏浅拽进自己怀里,也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半拖半抱的拉出了包间。
“顾墨寰,你这个神经病,放开我。”
“我还没告诉你,什么叫做尊严。”顾墨寰的脸沉得要滴出水来,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她,熟门熟路的出了前面金碧辉煌的会客厅,进了一栋不怎么起眼的小平房。不远处的霓虹无法照亮的死角便是这栋平房的所在,夜色里的小平房几乎融入了这黑沉的夜,站在外面就能隐约听到里面的申银声和痛苦的喊叫声。
“知道什锦最出名的是什么吗?”顾墨寰突然回头,那双黑沉的眸子在夜色里有着诡异的,灼灼的亮光。
夏浅不小心看入他的眸子,便再也无法移开,这才是真正的顾墨寰,属于黑暗的顾墨寰。职着大何挤。
“是女人——”他贴近她,唇暧昧的划过她的耳廓,“在兴爱方面,这里的女人绝对是各种好手,那你知道她们在成为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之前经过了怎样的过程吗?”
“不要。”夏浅摇头,眸子里已经有了退缩,“顾墨寰,我求你,不要。”
顾墨寰却不顾她的求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走了进去。
外面有人守着,看到顾墨寰的时候明显也是愣了一下,想要阻止,但看到他眼里的冷意最终不敢上前。
“她们的第一次是由客人高价拍得的,第一晚后,她们都会被送到这里,接受训练。”顾墨寰走进去,如若无人之境,刚才还若隐若现的申银声此刻就在她的耳边回响,从各个房间传出。
顾墨寰直接站在一个没关的门前,“看到了吗?里面两个男人就是刚刚你认为的没有尊严的人。”
夏浅从顾墨寰的怀里抬起头来,房间里的场景顿时就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她面前。刚刚在门口还西装革履、对顾墨寰毕恭毕敬的两个男人,此时正赤身果体的在女人身上驰骋,脸上再没有刚才的小心翼翼,而是一脸猥琐的笑。
在他们的对面有个巨大的投影,正以全方位的姿态展示着男女做那种事的姿势,都是一些高难度的。
至少,她和顾墨寰没尝试过!
夏浅的脸蓦然就红了,急忙别过头不敢再看。
“要不,我们今晚也试一下。”顾墨寰凑近她,身体的某处已经迅速的苏醒,这种开放的场景他不是没见识过,甚至比这奔放的,他都见过。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他的身体如此迅速的就有了反应。
“顾墨寰,你这个流氓。”夏浅压抑的吼他,他们站在死角的位置,从里面是看不到他们的。
“啪。”
一个耳光的声音惊得夏浅舒尔回头,打人的正是那个领班,此时,他一脸凶狠的看着刚刚还和他欢爱的女人,“都教了你多少遍了,还是学不会伺候男人。”
被打的女人赤身果体的跪坐着,身下还有暧昧的白色痕迹,她红着眼眶捂着脸,却不敢哭,只能不停的道歉。
“夏浅,看到了吗?生活在社会最低沉的人是没有尊严的,刚才你还觉得没有尊严的人此刻却能用这种态度对比他们更不如的人,这些女人,你看着她们现在楚楚可怜,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她们也用着同样的方式欺负着比她们更不如的人,还要不要去看看?”
“不看了,顾墨寰,我们出去好不好?”她拉了拉他的衣服,这里,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恶心,恶心的让人作呕。
他们没有回包间,而是直接去了停车场,这一次,和刚来的场景一模一样。泊车小弟跪着将钥匙递给顾墨寰,领班恭谨的送他们上车。
夏浅已经没有刚才的激动了,而是倦怠的靠在顾墨寰的怀里由着他将她抱上车。
“浅浅,如果你想一辈子在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看别人脸色行事,你尽可以离开顾氏。但是,你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个阿澜,两个阿澜,三个阿澜。每次的设计师大赛,冠军只有一个,而参加的人却有无数个,如果你没有成为炮灰的心态,就永远站不上那个位置。”
夏浅沉默,成为巴黎珠宝设计师大赛冠军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现在,她居然想着放弃。
为了阿澜?不,仅仅是因为她觉得受了委屈,而给她委屈受的对象是顾墨寰而已!
回到家的时候,夏浅已经睡着了,顾墨寰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然后小心的抱着她回了房间。
顾墨寰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便起身去了书房,门缓缓合上后,原本沉睡的夏浅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门口方向愣愣出神。
发了一会儿呆,夏浅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素描纸开始细细的勾勒那条从小就存在在她记忆里的手链。
那是一条关于双生子的手链,那是,她和姐姐的梦想!
顾墨寰一直忙到凌晨五点才关了电脑,其实也没什么要忙的,他只是不敢面对夏浅而已。揉着酸痛的眉心,书房的门锁突然响了一下,他倦怠的眸子一下子锋利起来,手还放在眉心的地方,但身体早已经紧绷得一触即发。
“顾总。”
一个声音从门缝里传来,他绷紧的身体蓦然就松了,嘴角已经有了无奈的笑。
“进来吧。”
听到她叫‘顾总’的时候,便知道她是为了工作的事找他,脸上的倦怠像潮水般褪去,又恢复了平日里在办公室的睿智冷静。
“顾总,我能不能走走后门?”夏浅还穿着睡衣,画好图,看见顾墨寰的车还停在院里,就赶紧过来了,慌乱之中都忘了自己还穿着睡衣的事。
“哦?”顾墨寰眉头一挑,双手环胸的看着走进来的夏浅,脸上有着他才明白的笑意,“你打算怎么走后门?”
夏浅不明白他干嘛突然笑得这么。。。。。。额。。。。。。银荡。
这个词突然蹦出来,吓得她赶紧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设计稿往前一递:“这个,我画好了,能不能现在交给你?”
顾墨寰没接吗,而是看着她略显羞涩的脸:“这个应该交给你们设计部的主管,而不是我。”
“哦。”夏浅垂下手,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失望的。
见夏浅要走,顾墨寰高深莫测的挑眉,“你不是要走后门?”
“我走了,你这不没让我进吗?”夏浅低着头嘟囔,脑袋少根筋的人果然不能正常对话。
“这就是你走的后门?礼呢?”
“还要送礼啊?”夏浅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怎么看都不像贪官那一类的啊,“那你要什么?”
顾墨寰脸上的笑意更加深沉晦涩,“我说什么你就送什么?”
“可以参考一下,不是说送礼要送到人家心坎里才有效吗?”不知怎的,看到顾墨寰的笑,她就觉得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看来平日里不爱笑的人,还是别笑的好,不然总让人觉得他在算计什么。
顾墨寰起身,优雅的踱到她面前,“如果我说——”
他将夏浅手里的设计稿抽出来,在手里把玩,“如果你把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