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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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惊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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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语调很低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紫陌努力睁开眼,看总算是看到两张黑黝黝的脸,两口白森森的牙。周围蠕动着好些人。这些人装束很统一:全是土灰色的制服。看样子,应该就是阿举所说的岛上的军队。
  “喂!醒醒!”拎着她看的人使劲捏她的脸,“你很疼,是不是疼的不想活了?要不要我帮你?”他把手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紫陌总算是明白“送她一程”是什么意思了。她眼珠转了转,用尽力气,气若游丝的吐出一个“不”字。
  旁边一个人吐出一口唾沫:“他妈的!活的这么受罪还舍不得的死!你这样子还想出去?好心帮你你他妈还不领情!”他推了紫陌一把,紫陌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树枝划伤了她的脸,她乖乖的卧在地上,半点挣扎也无。 
  “还真倔,一声也不吭。和前几天死的那个小妞一个样。那个比这个还嫩,听说才十八,得了癌症。得了癌症了还让同伴下了毒,不死也不行了。人到了这份上真是什么也干的出来。要死的人也要亲手杀一遍。生怕有人和他抢。”那个人继续喷着口水,紫陌的精力渐渐集中起来,“十八,癌症,中毒,死。”
  带队的人人揪着她的头发又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似乎想一枪打死她,看见她的脸时却又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省一颗子弹吧。不是咱们找的人就算了。”
  他们拖着她走了几步,扬声喊着。吴非和阿举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她虚弱无力,浑身汗津津,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半死不活的冲他们抬抬眼皮,算是打招呼。
  军队的人仔细检查过吴非和阿举,确认他们不是岛上的人,总算是走了。阿举抱紫陌躺在一棵树上,吴非皱眉看着她。他没料到紫陌居然有这么重的病。早知道他应该选择阿金的。那个女人和他很像,尤其懂得利用她自己的优势争取想要的东西。
  阿举问:“紫陌,你怎么搞成了这样?”紫陌只笑不说话。过了一会,疼痛减轻了一些,她动动嘴唇叫了声:“阿举”
  阿举迎了上去。
  紫陌说:“阿举,帮我个忙吧!”
  阿举点点头:“你说,你说了我马上做!”
  “我被拎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些草药。你帮我采回来熬一熬,顺便抓一些蜈蚣蝎子蚯蚓的放进去。记住,它们要后下。”
  “什么草药?你说清楚,我不认识。”阿举有些焦急。四下望望,夜色浓浓,这样的环境下叫一个不认识草药的人,在陌生的野兽出没敌人隐藏的地方采药,对人对己都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紫陌喘口气,歇了歇,运足了力气才说:“认识元胡,白芍的话就弄来一些,再来一些半边莲,半支莲,还有七叶一枝莲。你看着采好了。这里的草药毒不死人的。” 
  阿举很快去了。
  独自面对奄奄一息的紫陌时,吴非突然有种古怪的想法:他希望紫马上好起来或者马上死
  掉。她立刻死掉比他看着她慢慢死带来的感伤要小的多。
  阿举的脚步声许久也不曾听见时,紫陌叫了一声:“吴非。”
  吴非赶紧迎了上去,手里还托着几条刚捉到的蚯蚓。她看着吴非仍是微笑的样子,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很黯淡。
  她说:“你放心,我会尽力活下去的。”她说完这话无限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有风吹来,吹的一些死去的树枝呼啦啦乱响。秋天快到了。夜深露重,连吴非也打了个寒战。紫陌就那么躺在一截枯树上,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只有起伏的呼吸还在暗示她的生命迹象。
  她说“你放心,我会尽力活下去。”就像在许诺一个很庄重的誓言。吴非知道,她比阿举更明白自己的想法。她知道他怕她死去。因为她一死,阿举很难再和他齐心协力。他一个人恐怕不好半途结组,更别说走完全程。她也是在向他宣示:她会活下去,所以他别想白白利用阿举,伤害阿举。
  吴非愣了好久,直到被远处草木的窸窣声打断思维。他下意识的摸着腰里的尖刀,再次侧耳倾听不是野兽,也不是敌人埋伏时不小心发出的声音后,紧张减少了一点。可是,窝刀的手没有离开。
  是阿举。他从远处拨开草丛,抱着满满一怀绿色植物回来了。白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美的竟然有些飘忽不定,连吴非看得都有些发呆。一群鸟被阿举惊醒了,磔磔怪叫着飞到不知那里去了。紫陌也被惊醒了,居然从树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看样子精神恢复了不少。
  “你抱这么多草回来做什么?”紫陌笑着问。
  “我看这些都差不多,都拔回来给你挑一挑。你再等一会,我马上去抓蝎子蜈蚣蚯蚓。”阿举说。
  吴非说声“不用了”,用手指指地上白磁盘里蠕动的一团战利品。“我抓了一些蚯蚓这里。”他说着又掀翻一块石头,“还有一条蜈蚣几条蝎子,应该够一副药用了”。
  阿举略带诧异的看着他,迟疑了下,随即第一次对他流露出友好的神色,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吴非摇手,“别客气。应该的。”
  他边说边笑的看向紫陌,紫陌也在看他。那眼神分外平静。既不感激,也不意外。有只猫头鹰在他们不远处“嘿嘿”的怪笑着,又像是在哭。
  紫陌认真听听,若有所思的开口:“这里一定有腐肉的味道。人们说猫头鹰叫就代表要死人。看来咱们得加把劲者,在我死之前结束这次死亡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死亡腹地

      他们按惯例去营地报道,注册,做旅行的证明。紫陌的精神格外好。也许是吃了草药的缘故,连脸色也很红润,一双眼睛光华闪闪,又恢复了当初那种明眸善睐,一笑百媚生的无限风情。
  他们走入营区时突然冲出一大群人对他们又踢又打,疯了一般。紫陌尖叫了几声,竟然沉着起来。操起一根木棍,也疯了一样对袭击者的身上头上乱敲。好多人挤在门口看她披头散发的样子,被她的凶狠泼辣镇住了。一群士兵赶过来硬生生的分开他们。
  吴非向紫陌伸伸大拇指:“你打起人来比我都狠,都不要命,”
  紫陌微微一笑,整整头发。“这话不对。就是因为要命,才这么狠,我说过我要活下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吴非胳膊上伤口未愈合吃了不少亏,阿举腿伤未愈也被人狠揍了一顿,倒是她,人小身轻躲的快,受的伤害最小。除了胳膊上和背上几条粗大的红肿,其他地方还好。
  到了营区,吴非放松了不少,脚步也慢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排排粗鄙简陋的小房子,或者说是窝棚。
  窝棚里住的大多是衣衫褴褛的岛民。他们聚在门口看他们经过。眼神是极度的嫉妒,或者是嫉妒的恶毒,又有着极冷的嘲笑。似乎认定他们是傻瓜。
  吴非看看那些不友善的人,心里暗暗的志得意满起来。他们是旅途的失败者,不知多少年前就被迫留了下来,是一群能力不足的可怜虫。而他,是吴非啊!他在来之前曾查阅了无数的资料,做了无数缜密的构思和上千种假设。他懂得人性,懂得生存规则,他还有两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他的方案多的是。他一定会成功!
  他想和阿举说几句话活跃一下气氛,那些恶毒的表情和一旁持枪林立面无表情的士兵,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以为看到阿举心情会好一些,阿举虽然爱泼自己冷水,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搭档。哪知他一眼看过去,阿举的表情让他更压抑更加不安。
  二噩梦的开始
  阿举很激动,连嘴唇也在哆嗦,目光锐利无比,一发觉有人看他们或是一看到有房子,就猎狗扑向猎物一般,用目光进攻过去。细细探索一番又带着极度失望的神色叹口气。感情变化剧烈非常,吴非开始猜想他是不是压力过大得了精神分裂。紫陌拍拍阿举安慰他,阿举却仍是一副不怎么领情的样子。吴非几乎又要感叹出声:真是靠山山崩,靠水水流。这个世界上,什么也靠不住。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来的稳妥。
  快到兵站时,突然有人斜刺里冲出来冲他们喊:“别注册别开证明!他妈的!那是卖身契!”他喊的很凄厉,马上有人冲过去捂上他的嘴。那个人手脚并用的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叫人拖走了。
  吴非和紫陌面面相觑,在身后士兵的催促下,有些迟疑的进了兵站。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在兵站里居然会遇见熟人:一个是妖媚动人的阿金。柔弱无骨的附在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军官身上,娇笑不已。另外三个是:麦天枢,义庆叔,何婶。麦天枢的胸口还插了一朵纸做的白花。紫陌心头一紧:难道,他们说的那个死去的人是小暖?那个见了谁,都会甜蜜的笑着的小暖?那个有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又古道热肠,很可爱天真的小暖?
  看到他们,麦天枢他们也吃了一惊。何婶骂了一句“狐狸精!三只手!”使劲撞了紫陌一下,忿忿的走了。麦天枢临走时冲紫陌抱歉的笑笑。
  吴非走进办公室,看到接待他们的军官,不禁眉开眼笑。
  又是熟人一个啊!处处有熟人,看来他们的运气不错。
  吴非又回头看了一下紫陌的表情,想看她有没有认出对方:那个军官就是就是带人把紫陌拖到他们身边的人。很可惜,从紫陌的神情来看,她还没有认出他来。
  军官发给他们一张表,也无非是姓名,年龄,籍贯之类的东西。三个人本要写,想起之前向他们示警的那个人,竟然都有些犹豫。
  军官冷笑起来:“后悔了吗?不填也没关系。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你们以为自己还有路可退吗?”
  吴非首先恢复常态,迅速在纸上刷刷写着。填完小心的吹干,递给军官。
  “您说的对,少尉。您给我上了一课。”
  少尉皱眉:“谁说我是少尉了?” 
  吴非指指他的肩章:“一杠一星,不是少尉是什么?” 
  紫陌也填好了表,问:“我们可不可以查阅历年以来参加死亡之率的人的资料?” 
  “不可以!”军官答的很干脆,打量了紫陌一眼,又笑,“按规定不可以,但也有例外。比如”他伸出手在紫陌屁股上捏了一把。紫陌惊叫一声跳到了阿举身后。阿举对着少尉怒目而视,紧紧把紫陌护在身后。 
  “比如,有人肯付出值得我违反规定的代价。”少尉接着说,目光肆无忌惮,鹰一般锁定在紫陌身上。“如果你想看,今天晚上找我。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而且,我给你的,会比你希望的更多。”少尉说完,不再用眼神逼迫紫陌,埋首整理他们刚填好的表格。
  “你们还得在这里呆五天。前几天有岛民逃跑,你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原本所有岛民都没有武器,不过那些人逃走时偷走一些。好了,一会儿会有人带你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你们可以出去了。”他公事公办的说完,又看看紫陌,说:“我等你!”
  吴非一行人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阿金坐在一辆军用敞蓬车里。旁边那位胖子军官在开车。她的搭档满脸横肉,一头须发倒树,坐在后面的车棚里。怀里抱着一把枪,保护着车子上为数不少的物资。看到吴非,阿金挑逗的眨眨眼。在胖军官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两个人轰笑起来,驾车而去。车屁股突突的冒着烟,喷了吴非一脸。
  吴非摸摸后脑勺,冲紫陌和阿举笑笑,“看到了吗?原来是美女和野兽的组合。怪不得所向披靡。”
  出乎他的意料阿举这次没泼他的冷水。
  吴非喊了声“喂”,问他:“你在想什么?又在发呆。”
  阿举说:“我在想我们一开始打死的那些人。他们很可能就是少尉那晚追捕的人。如果他们不先跟踪我们,不先起意谋害我们,说不定已经逃出去恢复自由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仇恨,嫉妒,猜忌,所以他们一看到我们最新一批死亡之旅的人,看到我们有机会选择有机会努力有机会成功,就下狠心要打死我们。”
  紫陌轻轻一叹:“别说了。”
  阿举犹带着几分茫然:“因为他们习惯把对方当危害自己利益竞争对手当,随时会谋害自己生命的敌人,所以才会配合不默契,轻易被我们打死了。他们死在自己的仇恨,嫉妒和猜忌中……这里的实在太可怕了。我如果失败走不出去,一定会自杀。这儿的岛民不是人,个个都是魔鬼。”
  吴非惊的直捂他的嘴。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大声说人家是魔鬼,他这样的人,被人打死也是活该。真不明白这家伙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大。一开始一言不发,说起话后不是想让人踹他几脚,就是让人想打死他。
  紫陌连连的安慰阿举:“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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