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最近几天我都没有成就感了。”
无双说道：“我观察过他们。有一次我突然跳出来。那老头条件反射一样把拳头伸出来了，看样子，似乎打算和我打一场。”
我沉吟道：“听你这么说，这些老人不像是一般人啊。”
无双说道：“他们以前，可能和鬼打过交道。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淡定。”
我正要再说话。无双悄悄拉了我一把：“有人跟着我们。”
我愣了一下，停住脚步，扭头向后看了看。街上冷冷清清的，根本没有人。
我奇怪的看着无双。
无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是让你看活人。”
我问道：“是鬼？”
无双微笑着摇摇头：“也不是鬼。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搞这一套啊。”
我恍然大悟：“寿衣？”
无双点了点头。
我伸手揉揉眼睛，等我再把手拿开的时候，眼睛上有一阵清凉的感觉。阴气汇聚，我的眼睛能够看见鬼了。
这时候，我看见我们身后站着三两个老头，他们身上都穿着寿衣，手里提着灯笼。正是活人假扮的鬼魂。
我和无双回过身来，问道：“你们，难道是修道之人？”
这些老头听见我们两个说话，神情都有些激动。然后，扑通扑通，一阵响声之后，跪倒了一大片。
我和无双连忙走过去，将他们几个搀扶起来，说道：“你们这么岁数了，怎么能跪我们呢？我们两个实在是受不起。”
为首的老头老泪纵横，说道：“我们岁数不大，我只有三十岁而已。”
然后他指了指身后那人：“这个是我的师弟，只有二十岁。”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皱纹满脸，白发满头。即使告诉我他们有八十岁我们相信。
老头似乎看出来我们的疑惑，说道：“我们几个，确实二三十岁。只不过，半个月前，我们忽然一下就苍老了。”
无双看着这几个老头，说道：“这件事倒是很蹊跷，不过，为什么要向我们下跪？”
老头说道：“起初的时候，我们以为是因为我们替人捉鬼降妖，干扰了天道，所以上天给我们的惩罚。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不是因为这个。十里八乡，所有我们认识的道士，都在几日之间苍老了几十岁。甚至有些不问世事，闭关修行的都没有躲过去。”
“我们猜想，这可能是修道之人的又一次浩劫。有一位高人曾经告诉我们，郑州城里面，住着两位高人，可以通天彻地只能，我们想，恐怕只有这两位高人，可以救我们了。所以我们千里迢迢寻到这里来。想必，那两位高人，就是你们二位了吧。”
第六百一十六章 查探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直接告诉我们不就行了吗？何必穿着寿衣，大半夜这么鬼鬼祟祟的？”
那几个老人说道：“我们只知道这两位高人是年轻人，具体的，却不清楚了。这种事，又不好在大街上满世界的问，所以只好用这种办法试探一番。可喜的是，总算找到你们两位了。”
无双嗯了一声，说道：“你们跟我们俩回家吧，咱们坐下来说。”
那些老人一脸感激不尽的样子。跟在我们后面，向我家走去了。
我一路上听着他们的交谈，能够感觉得到，他们确实是年轻人，七八十岁的老人，不会对他们说的事情感兴趣。
等我们一行人走到楼下的时候，这些老人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怎么也是修道之人，怎么体力这么差？平时都不练功的吗？”
那些老人解释道：“怎么会不练功？我们以前也是身强体壮的人，只不过，自从几个月前，莫名其妙的变老之后，这么多年的苦修也都不见了。现在的我们，根本就是废人。”
我点了点头，心想：看来，这些人失去的不仅仅是寿命。
我们在楼下呆了一会，然后领着老人们上楼，回到了家里面。
我和无双让他们歇了一会，稍微吃了点东西。然后问道：“你们忽然变得这么苍老，有什么原因吗？”
那些老人说道：“原因肯定是有，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平白无故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又或许，我们确实干了什么事，遭了这种报应。但是每天那么多事，谁知道是哪一件呢。”
无双说道：“那你们说说，你们都有什么共同点。找出共同点来，自然就能找到原因了。”
那些老人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们一路上都讨论过无数遍了。除了我们都是修道之人之外，实在再也找不出来相似的地方了。我们几个人，连姓什么都不带重样的。”
无双说道：“这样说来，你们同为修道之人，这可能就是相似之处了。我们恐怕得从这个地方下手。”
我听见无双这么说，心中一动：“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有点像当年奇才坐镇冥界的时候，所有的修道之人死后都得进化魂池呢？”
无双说道：“是啊。修道之人的劫难，总也没完没了的。”
我坐下来，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我和无双在郑州？怎么知道我们两个能帮你？谁告诉你的？”
老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是一个胖子说的，我们几年前曾经见过他，那时候他就说，郑州有两位大仙，古所未有。而且勉励我们努力修行，早晚有一天，也能成仙成神。”
我听了这话，不禁莞尔，问道：“这胖子是不是还领着一群小道士？”
老人们连连点头，问道：“这么说，你们二位认识那胖子？”
我点点头：“他都跟多少人宣传过我们两个了？”
那老人说道：“那位道长走到哪都说这事，而且我们修道之人，目的也都是为了得道成仙，听说世上真的有人修成了，自然振奋不已，你们两位的事迹，也经过我们口耳相传，发扬光大了。”
无双做到我身边，看着那些老人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到你们忽然失去寿数的原因。什么胖子之类的，倒不用理会了。”
老人们连连称是，然后瞪着眼问道：“怎么查？”
无双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我先给你们登记。你们几位写一下。你们的姓名，生辰八字，还有家庭住址……”
我拿着笔正打算记。几个老人却从口袋里面把户口本掏出来了。递给我们两个说道：“都在这里面了。”
我错愕了一下，然后翻开户口本。毕竟修道之人，也算是半个出家人，随身揣着户口本，实在有些奇怪。
那几个老人似乎看出来我的疑惑，解释道：“本来我们也不想带着户口本。主要是这些年我们潜心修行，不问世事，我们的身份证早就丢了，来郑州需要坐火车，所以只好带着户口本，一路开证明。”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就能看出来，修道之人的户口本，毕竟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这里面除了官方的项目之外，还有自己涂画上去的。写着自己的八字，命数之类的。
我把户口本递给无双：“你懂八字吗？你爸没教我这个。”
无双把户口本接过来，说道：“我也不懂。”
坐在我们对面的老头说道：“这个看八字的原则是……”
我摆摆手：“等等，不是八字的问题。”
我指着那几本户口本说道：“你们几位的住址，似乎有点意思啊。”
无双皱着眉头问：“有什么意思？每个人都不同。”
我指着户口本说道：“你看，他们的住址一路向北，从郑州开始，几乎可以排列成一条线。”
无双点点头：“你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我问那些老头：“你们几个忽然变得这么苍老。中招的日子还记得吗？我要确切的。”
老头答道：“都在户口本后面记着呢。”
我翻开最后一页，然后按照日子将那户口本排成一排。这时候就能清晰地看出来，这些老头，根本就是从南到北，依次中招了。
无双说道：“难道说，做这件事的，是同一个人？”
我点点头：“明摆着的，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从郑州开始，沿路向北走。”
无双问道：“他下一站是哪？”
我看了看路线，说道：“太原。”
无双轻笑了一声：“这人似乎和我们有缘啊。从郑州到太原。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太原捉他？”
我点点头，说道：“咱们两个得赶快动身，然后加快脚步，赶往太原。争取在这里截住他。”
无双问我：“他会见我们吗？”
我说道：“既然他是专门对付修道之人的，咱们两个就是修道之人，他没有道理不露面。”
无双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们两个做诱饵的话。必须得压制住气息。不然的话，恐怕会将他吓走。”
我点点头：“这个自然。行了，我们出发吧。”
无双看了看那些老人，问道：“他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笑眯眯的看着那些老人，问道：“你们现在身子骨很虚弱，毕竟不适合长途跋涉了。我在郑州给你们找个活干怎么样？等我和无双查清楚了你们变老的原因，就回来接你们。”
对于我这个提议，这些老者自然没有异议，很痛快的答应了。
然后，我和无双连夜带着这些老人，走到了游乐城。
此时天还没有亮，老刘还在呼呼大睡。
我和无双咣咣咣开始砸门。
老刘骂骂咧咧的开门，探出脑袋来，眯缝着眼睛开始骂：“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我也不恼，说道：“老刘，我给你送生意来了。”
老刘听出来是我的声音，伸手掏出个手电筒，明晃晃的在我脸上照：“许由？你又想干嘛？你喜欢上班，也不能来这么早啊。”
我说道：“我不是来上班的。我是给你介绍工人的。”
老刘摆摆手：“介绍屁的工人。我要那么多工人干嘛？还得付工资。”
我解释道：“不要工资，你管吃管住就行。”
然后我让了让，把那些老人露出来：“这些人模样虽然老了点，不过吓人的经验丰富。长得也可怕。在游乐城扮演小鬼，肯定成功。关键的是，他们不要工钱。”
老刘拿着手电筒挨个照了一遍，点点头，然后又说道：“在我这吃饭可没有什么好饭啊，你们可得想清楚了。”
那些老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修道之人，餐风饮露，炼金炼骨，这算什么？”
老刘又骂了两句：“奶奶的，有工人也不该大半夜的介绍啊。老头子本来就缺觉。”
我和无双把老人们安顿好之后，就将为首的那一位叫了出来。我问道：“那啥，道友，你叫什么？”
那人说道：“我叫王横。”
我点点头：“王横，你得跟着我和无双去太原一趟，害你的人，你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再看见了，肯定会有感应。你得跟着我们。”
王横很痛快：“好，我这就去卖票。”
我摇摇头：“买票干什么？我们这就走。”
然后，我向无双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个人一人一边，搀着王横的两只胳膊。飞快的向前奔过去了。
这一路上，风声呜呜，我们两个速度极快，直把王横吓得目瞪口呆，不发一言。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录，太原城已经远远在望了。这时候，路边的行人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我们把王横放下来，开始一步步的向太原方向走。
王横一个劲的说道：“你们两个果然是仙人。这辈子能够看到一次仙人，也实在是不枉此生了。”
我和无双对这种恭维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笑了笑而已。
第六百一十七章 再回太原
无双指了指郊区的一个村子，说道：“许由，你还能认出来那里吗？”
我仔细辨认了一番，说道：“我当然能认出来。那边是大圣村。”
无双嗯了一声，然后有些感慨的说道：“村子还能认出来，那里的人，恐怕认不出来了吧。”
我点了点头：“是啊，当年一场大战。这村子的人死了十之八九。近几年又接连不断的出事。大圣村的村民，不是死掉，就是迁走。现在住在里面的，恐怕都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吧？”
我们只是远远地望了大圣村两眼，就离开了那里，向太原市出发了。
等我们来到太原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又有些不同了。
旧的楼房被拆掉，新的街道正在修。算起来，我们也有四五年没有回来过了。
大圣庙早就被推到了，那里盖起来一片小区。纸扎店也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了。
唯有那一条臭河，仍然散发着腥臭味，横穿整个城市，静静的流淌着。
无双捂着鼻子，看着臭河里面的枯枝败叶，说道：“真不知道这里怎么搞的，弄这么一条臭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