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呣……爸爸,不许凶姨姨!嚯嚯!”
“呃……还学上瘾了呢……”萧南晨一脸的无奈苦笑。
“哈哈……”调皮地眨了下眼睛的刘大美人对着小雨汐竖起了拇指。
整顿晚饭都在温馨的欢欣中渡过。
这就是幸福,只是没想到对于我来说吹散它的尘封竟可以如此简单。
——没错。
——幸福不要求沧海桑田,幸福不需要宝马香车。
——幸福本来就只是一件被人世那无止境的奢求所繁化的简单事情。
——可惜人们都却只会心存幸运地追逐远方,而忽视了怀紧幸福地回眸咫尺。
收拾停当,再哄睡了雨汐的时候,时间已指向了快10点30分的位置了。
“我送你回去吧。这段日子晚上不安全。”犹豫了一下,萧南晨对正要离开的刘舒音道。
刘舒音轻轻一笑,样子难得的温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还是好好陪着雨汐吧,她比我更需要你呢,这段路我也走了不少,还怕我迷路了去吗?”
“那……好吧,你小心点。”无奈地耸了耸肩,大门犹豫地闭合而上。
“这死木头,难道就不会再坚持下的么,叫你不用送就真的不送啦?死南晨,臭南晨……”独自于昏暗无人街道的刘大美人愤懑地不停抱怨道,想到气结处,更是猛地一脚溅起坑洼路上因梅雨而囤积起的片片水花。然而那水花之前静躺于漆黑的地面上时还不觉异状,此时四散飘飞,在昏黄的路灯映照下,刘舒音才惊觉那水花呈现的是暗红之色。
四顾环境后,刘舒音立刻发现了在路旁的一条叉枝小巷里,仿佛跪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出事了……”带着强烈不安感,她缓缓地向那黑影靠近,手机已然拨通了萧南晨的电话。
“哟,想我了?”
“死去!有正事,南晨,好像出事了,你快点叫些手足来,我在……嗯!”靠近而至,刚看清那到黑影的刘舒音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一声痛哼后直接摔落于满地的腥臭之中,不省人事,鲜血慢慢地从她的后脑上流淌而出,那保持着通话的手机丢落一旁。一道黑黄色的身影慢慢从黑暗的巷道中显露出身形,看了看地上的刘舒音,再看了看一旁的手机,嘴角缓缓地拉起一抹弧度。
“喂喂?老刘!你怎么了!舒音!听到吗舒音!”地上舔舐着段段殷红的手机中发出这阵阵不安的咆哮,随后是嘣的一声仿佛猛烈的关门声……
绛红的苍穹,微醺地浅呷着一地血腥。
☆、第五节 祟杀
绛红泗窜,犁遍一地污脏。汹涌的源泉,一道身影正跪伏于地,双手掩面的他仿似悲泣着原罪的忏悔。
一道笼罩在黄黑色斗篷内的身影渐渐地浮显而出,尽管在如此的昏暗中气息依旧如此的突兀,比黑夜更黑。黄黑色身影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似笑,以其所面对的方向,他的一双眼眸显然是盯视着那道跪伏,而此刻他的脚,正玩弄般轻跺着一张凌乱的绝丽脸庞,那是遇袭昏厥于地的刘舒音。
透过两点了无生机的幽深双眸,终于可以看清了那道跪伏的真实面貌——那是一个人,曾经。
两只食指深扣进眼眶之中,迸裂的眼珠溅溢出一股股黑白夹杂浆流,混和着廉价的血液在他的脸上如稚童般胡乱涂鸦,其余的手指紧贴在脸庞上,仔细看去,那八根散布在脸上的手指指甲处,在月色的映衬下竟有着点点银光闪动,那是细钉的钉头,看来是一根根细钉贯穿手指直接扎进他的脸庞中,才使得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他的嘴型下翘,并不是在悲伤着什么,而是双唇同样由三根细钉所穿透……
他的身体更为恐怖,就像是被削皮器乱刨过一样,一片片连皮削肉的坑洼,曾经汹汹渗涌的鲜红已然淤黑,彰视着无温度的冰冷。
“嘻嘻……”越看越兴奋的斗篷不禁地发出阵阵笑声,只是那声音嘶哑尖锐,听起来根本不应该是人类所有。
笑罢,他弓身往地上捡起那饱食殷红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小孔,你现在立刻召集人手!在落途二马路地段进行搜索,特别是一些巷道。还有,通知医疗队和鉴证科,又有情况发生了,而且刘舒音刘法医官可能身陷危险当中!快!”猛然地盖上电话,狂奔于路上的萧南晨脚上再次加劲,使本田的时速直接飙升到120公里的位置。
刘舒音拨打电话的时间是她离开15分钟后,从他家到刘舒音家开车的话需要10分钟,而步行就是20分钟左右。落途二马路是通往她家必经但是又较为阴暗的一段路,所以萧南晨判断她应该是走到落途二马路这段时间当中失去联络的。
“妈的!”无尽的焦虑使他重重地一掌轰在了方向盘上,“你千万别有事啊,求你了,舒音……”
“嘟嘟嘟嘟”一阵烦躁的手机铃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萧南晨一看到那来电显示,激动得差点一头铲上了路旁的行人道,赶忙控制回方向接过电话:“舒音!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
“嘎嘎嘎嘎嘎……”然而,电话里那熟悉的天籁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随即电话便被挂断。
萧南晨急忙回拨,这次电话竟然接通了。萧南晨破口大骂道:“妈的!你他妈是谁?你把舒音怎么了!”如同凶兽般的咆哮,可是回报他的,仍旧是那一片诡异的笑声。
“我擦!”发出“啪”的一声呻吟,萧南晨的手机瞬间被他扔出窗外摔得粉碎,而他的人也在一个转弯急刹后下了车,冲进了那幽暗的落途二马路。
“嗯……”缓缓睁开双眼,后脑上的剧痛使得她的视线一片昏沉,如旧照。浑浊恍惚的精神状态使她无法掌握回身体的控制权,只能不断地张翕着双眼,徒劳地看清这模糊的世界。
在她的身旁,黄黑色的身影轻轻的盖上了手机,随意地抛落在这昏臭的黄泉路上。似是有所感觉,他弓下身子看着刚刚清醒过来的刘舒音,“哟,总算醒了呢,可够贪睡的了,呵呵。”尽管是这样一句看似温柔的话,但是此时经由他那嘶哑的声线发出来却仿如死神的吊唁。
脑内如凝结的混凝土般的刘舒音根本没能听进那种类似于金属摩擦的嘶鸣,只是那高音频的声音刺激得她受创的后脑更犹如万虫噬咬,以至于紧锁起一双黛眉,张开的两片樱唇不停地贪婪得吮吸着大量的空气。
“呵呵,你知道吗?我亲爱的人偶啊,其实有时候做一个决定真的是很难的呢,原来我也有犹豫的时候啊,可是为了……”停顿了一下,嘴角似是拉起一弧柔和,“呵呵,真没少让人操心啊。”似是诉说家常也似是独自的呢喃,当然,以现在刘舒音的状态是绝对不能给他任何的回答或者疑问的了。
“唉,说太多有的没的了。”带着黄黑手套的手轻轻地理顺着刘舒音凌乱的发丝,“呵呵,值得么?哎哟,你现在这样子连我看着也觉得心痛啊,不过不怕哦,”渐已平复的幽冥气息突然又诡异起来,“因为这次,我定会摆脱黄泉轮回的桎梏!”
说着,黑暗的巷道内突然寒光一闪,黄黑斗篷手中已经戏法般地握上一把太刀,锋利的寒光轻点在刘舒音的胸腹之间。
“呵呵,最后告诉你一个消息,虽然你是个这么不真实的人偶,但是你的那个男人可是也紧张你呢,过不多时他应该就能来到这里了吧。真好啊,这都已经多久了,竟然再次会有爱的味道显露,有趣有趣。不过可惜啊可惜,可惜你已经等不上他了,哈哈。”平时只会隐藏于阴暗角落的黑黄身影,这次面对刘舒音不知为何是这样的多话,而且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掩藏不去的喜悦,如同一个掌控全局的胜利者。
仿佛听懂了这最后一句话,刘舒音的秋眸中溢出两行透明的晶莹。
“别来……危险……”
——这是划过她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
尖锐轻拖而过,“嗤”——温热飞溅,染葬着肌肤的寸寸嫩白。
“舒音,你在哪里……求求你千万别出事啊……”这样的念头在萧南晨的胸内翻涌了无数遍,然而他现在能做的却仅仅只是茫然地奔跑于一条条巷弄之中。
突然,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前面不远的一条巷子中闪出,他想也没想立刻冲了过去。一拐进巷子,他就察觉到了那两道身影,而其中躺身于腥臭之中的那道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睹之心碎。
“舒音!”萧南晨飞扑过去抱起那道娇躯,此时的她仍然拥有着一丝丝的温度。
可是胸腹处一道平滑流畅的豁子,深入程度甚至可以隐隐看见一段段惨白的肠脏,而且一股股的鲜血仍旧不停地外涌,这种状态,任谁也明白她的温度已经不可能维持多久了。
似乎是听见了萧南晨的唤叫,她努力地试图睁开双眼,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却气若游丝。
“你先别说话!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无尽的慌乱与揪心。
刘舒音缓缓摇了下头,试图着抚上他的脸,可是力气根本不足以维持她的这样动作。在她的手正将无力地滑落的一刻,萧南晨紧紧地捉着她的手,把它贴在了自己的面上,而另一只手却更用力地拥紧了她的身体。而这动作便使她的樱唇对上了自己的耳朵,他终于听清楚了她双唇蠕动的那就话了。
说完那句话,她的表情终究是凝固在了一抹微笑上……
“啊!!!”犹如掀裂脑壳往内塞进一个搅拌机一样,萧南晨的脑海一片绞痛,唯一余下的意识就是紧拥着身前这道娇美,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悲泣。
尽管微若蚊蚋……
可是,听到了,清清楚楚,如炮烙……
那句话是——看来……明天……还是要你自己收衣服了哦……
警局的人员片刻后便寻至,满阶的警笛呜鸣,红蓝的光芒闪烁出一片片斑驳的光辉。只是当他们都看到如此情景的时候,亦只能默然驻足,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落途二马路一带充斥着一股抹不去的浓郁悲伤。
片刻后,悲伤仍旧弥留,只有张默似是想到了什么,拖着沉重的心情,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第六节 死局
“喂,李督察,我是张默。”
“哈,你这个老踩过线的小子这次倒是踩到我头上啦?”一股雄浑的声音喷薄而出。
“妈的,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了。”
“怎么回事?”意识到不对,李督察疑惑道,会这样说话的确不是张默一向的性格。
“现在是深夜,消息可能不会传送到你们情报科,但是你给我认真听着。又出命案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刘舒音!刘法医官!”张默沉声道。
“什么?!”那嘹亮的吼叫直接令得张默把手机伸开一丈远,“你说真的吗?不会吧!”
“谁有空跟你开这种玩笑!李督察,我上次叫你派人去监视的那几个目标怎样了?”
李督察也感觉到事件的严重性,立刻肃穆起来,“嗯,我已经分派跟踪组的人手开车在周边监视了,你知道的,我们没有搜查令之类的文书,也不可能直接上屋搜查什么的。”
“嗯,这也就够了,那现在呢?现在在还有人在监视吗?”
“那次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所以我除了他们上课时间外,都派有手足在监视。就是上班上学的时间,我们也有人在周边留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立刻得到消息的。”
“那你的手足现在还在监视吗?”
“你脑子没毛病吧,现在几点了,12点了好不,断果都下班了啊,你这电话不也是打到我家里来了么。我们的人一般跟踪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九点后他们便会自动解散,上吊也要让他们喘喘气啊。”
张默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考虑了一下再说道:“那短时间内你有没有办法调集回你的手足,这是事关重大,希望他们都能够体谅下。”
“嗯,这没问题,这次已经事发到我们警局内的人了,我立刻让他们加班就位。”
“这样就好,你现在立刻调动能调动到手足赶往监视目标的住处,并紧守在各个监视对象的家门口,不需要申请进屋搜查令什么的,那审批复核什么的太花时间了,等审批下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凶手都可能处理好一切了。从现场情况看来,凶手应该是刚离去不久,绝对不可能已经回到藏身地点的了,所以守着门口就行。”
“但是你就那么确定凶手一定会回家?他或者可能暂时匿身在其他窝藏点呢?”
“管他有没有其他窝藏点,你忘了我上次的推测了吗?那凶手有很大几率是学生,我给你的六个监视对象中学生占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