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的眉头挑了挑,冲穆拉古道:“金字塔我也只是耳闻,不知其形,你能否画出来?”
“可以。”穆拉古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武则天命人拿来笔墨,穆拉古提笔在手,使用毛笔竟然很熟练,在一张上好的纸上画着。他的画功不错,很快就画出了金字塔的形状,惟妙惟肖,就连狮身人面像也是栩栩如生。
“阿拉伯帝国能够雄视中东地区,不是幸致,而是人才济济。”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感慨。
“恕臣无能为力。”狄仁杰把画看了一阵,冲武则天道。
武则天的眉头一挑,道:“张说,你呢?”
张说看了一阵画,摇头道:“陛下,臣解不得。”
张说策论天下第一,那是有名的才智之士,他也解不得,这让人相当意外,气氛有些凝重了。
“宋璟,你呢?”武则天冲宋璟问道。
宋璟想了一阵,道:“陛下,臣才疏学浅,解不得。”
宋璟也是个能臣,精明强干,才学不凡,他也解不得,这让殿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武则天一个一个的问下去,就是没有人能解得此题,眉头拧起来了。
她满以为凭朝中大臣,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却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道难题。
“此题是世界名题,要解其实很难。不过,我却能解。”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就要站出来,就这在时,只听武则天道:“去,把太学生召来,让他们解。”
“太学生?那好吧,让他们解吧。”李隆基只得暂时压下解题的念头。
每一个王朝,都会修“太学”,召集聪明才智之士入学,用现代的话来说,太学就是“皇家学院”。那里同藏龙卧虎,人才济济,说不定就有能人能解此题。
“对呀。”
“不是还有太学么?”
群臣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对于太学,群臣是寄予厚望的,有人专攻数术,不乏大宗师,有他们在,自然不是问题。
很快的,一群太学师生到来,年岁最大的已经头发花白,年岁最小的不过十四五岁。他们进来,先是向武则天见礼,然后就来解题。
这群太学师生对着画讨论起来,集思广益,见解很是独到,可惜的是,仍是不能解此题。
“陛下,恕臣等才疏学浅。”足足一个时辰后,领头的太学生满头大汗,冲武则天请罪。
“你们也解不了?”武则天眉头拧得更紧了。
“陛下,这是一道无解之题。”领头的太学生忙道。
“无解?要是无解的话,我故乡的智者怎会解得此题?”穆拉古不屑,嘴角都裂到耳根了,冲武则天道:“陛下,这就是你所说的人才济济?也不过如此嘛。”
刷!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武则天,脸一下子就红了,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穆拉古这话如同利剑似的,刺在她心上,让她很是愤怒。
“闭嘴!”群臣更是大声喝斥。
“退下。”武则天挥挥手,喝退太学生。
“该我了。”李隆基准备上场了。
“哦。”就在这时,武则天眼睛一亮,道:“来啊,张皇榜。凡能解此题者,赐官五品。若已有官身,超过五品者,升一品。”
“陛下英明。”群臣大为赞成这事。
“陛下,你这张皇榜有用么?”穆拉古讥嘲道:“不行就不行,你认输吧。”
“认输?笑话?”武则天是认输的人么?冲穆拉古冷笑道:“我天朝人才济济,不仅朝堂上人才多如过江之鲫,就是山林中也有不少隐世高人,你等着瞧就是了,一定能解你这区区题目。”
“好吧。那我就看看有多少能人隐士。”穆拉古摇摇头,一脸的不屑。
“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也不给我机会。好吧,你就张榜吧,我也想看看,有没有隐世不出的能人异士。”李隆基在心里暗道,只得暂时压下解题的念头。
官位的吸引力不小,皇榜才张帖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十几个人前来解题。
“陛下放心,我自小就能扳着指头解数术,此题我必能解。”
“丈量之事,我最是拿手,一瞄就知有多高多长多宽。”
这些人个个拍着胸脯保证,牛皮吹得山响。
然而,一会儿功夫,个个满头大汗:“陛下,草民无能。”
然后,就是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耗时一整天,没能解出此题,武则天下旨,第二天接着解此题。
第二天,依然没人能解此题。
就这样,天天有不少人前来解题,却是没有一人能解此题,到了十天以后,再也没人揭皇榜了。
中东地区的数学、几何确有其独到之处,而这道金字塔题目真的是难度不小,让唐人不得不束手无策。
金字塔修于三千五百年前,而到了两千六百年前,才有智者算出其高度,这时间跨度是九百年,可见其难度有多大了。
“该我了。”李隆基决心结束这场闹剧。
刷!
从张帖皇榜处经过,顺手撕下皇榜。
“有人揭皇榜了,快去禀报陛下。”守卫皇榜的兵士叫嚷着,飞也似的跑走了。
“嗯?有人揭皇榜了?”武则天拧着的眉头松开,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朕就说嘛,天朝人才济济,不会连一道区区题目也解不了。传旨,请这位能人前来相见。”
“不用了,我自个儿来了。”武则天的话刚落音,只见李隆基大步流星般进来。
“三郎,你来作甚?”武则天有些诧异。
“陛下,我是来解题的。”李隆基把手中皇榜晃晃。
“噗!”武则天正在喝茶,一个没有忍住,茶水喷得老远:“你解题?你能解题?”
第六十三章妙解名题(上)
第六十三章妙解名题(上)
你都啥眼神,我不就脸嫩点么?李隆基一阵无语。
“你小小童子,能解甚题?”武则天兀自嫌不足,又补足一句:“那么多人都解不出来,你小小童子还解得出来?”
“正因为那么多人解不出来,我才不得不出马呢。”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李隆基原本以为唐人能解出这道题目,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无人能解。放眼唐朝,能解这道题的,恐怕也只有李隆基一人了。
“陛下,我真是来解题的。”李隆基肯定一句。
“三郎,休得胡闹。”武则天脸一肃,道:“解不出来,这会很丢人的。”
“陛下,眼下还不丢人么?”李隆基反问一句。
“呃。”武则天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脸色难看。
她原本以为区区一道题目难不住人的,哪里想得到,这道题是如此之难,就没一人能解,眼看着她快要玩脱了,这脸已经丢到姥姥家了。
“我就一小小童子,就算不能解出此题,也不丢脸。”李隆基大下说词。
“嗯。”李隆基不过十三岁,虽然身材甚高,快一米八了,可是,脸上稚气未脱,一瞧便知是个小家伙,他就算解不出来,也不会有人当一回事,毕竟他还小嘛。武则天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
“要是我解出来了,那我这脸就挣大了。”李隆基的声调有些高。
李隆基只有十三岁,要是真能解出来的话,那就不是挣脸了,而是挣大脸了。
“可你能解出来么?”武则天当然明白这道理,只是李隆基能行吗?
“不试试,怎知我不能呢?”李隆基反问一句。
武则天眉头紧拧着,没有说话,正在权衡。
“成,挣大脸;不成,不丢脸,陛下,你决断吧。”李隆基道。
“好!你就试试吧。”李隆基这话已经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了,武则天立时同意了。
“你要何时试?”武则天问道。
“今儿天气好,万里无云,正适合解题。”李隆基一本正经的道。
“这解题和万里无云有甚干系?”武则天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略有些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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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穆拉古一题难住满朝文武不说,更是令太学生束手无策,武则天不得不张皇榜,用高官厚爵请人来解此题,到如今,十几天过去了,仍是无人能解此题。这两天,已经没人揭皇榜了,李隆基揭皇榜这事儿早就传开了,群臣哪能不来瞧个究竟。
“你知道是何方神圣揭皇榜?”
“不知。想来此人定有真才实学,不然不敢揭皇榜。”
“那也未必,说不定就是个大骗子,想要弄个喙头甚的。”
“你这话就过了。两天没人揭皇榜了,还敢来揭皇榜,要是没有真才实学,他敢么?”
群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穆拉古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得意的站在正中间,高昂着头颅。他一题而难住满朝文武,迫使武则天不得不张皇榜招人来解此题,这是一种成就。
不管此次出使唐朝,他能不能得遂所愿,这都是一次愉快之旅,回去之后可以好好宣扬此事,大大的露一回脸。
“陛下驾到。”就在这时,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只见武则天在李隆基的陪同下,大步而来。
武则天来到宝座前站定,挥手要群臣免礼,坐了下来。
“敢问陛下,是何方高人要解此题?”武则天还没有说话,武三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穆拉古是他和武承嗣引入朝堂的,这事儿要是不解决,他也脱不了干系,他也急。
“是呀,陛下。”群臣虽然对他很不爽,可他这话正是大家心里所想,无不是齐声附和。
“就是三郎。”武则天瞄了李隆基一眼。
“楚王?”一片惊呼声响起,群臣惊掉一地下巴。
都以为是隐世高人前来解题,就没有一个人想到是李隆基,个个如同看见老母猪上树似的,不可思议。
“三郎,休得胡来。”李旦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轻斥一句。
李隆基这是玩大了,要是他不能解得此题,还不知道被如何攻击呢。对于李隆基能解此题,李旦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哈哈!”穆拉古仰首向天,放声大笑,一脸的讥嘲,道:“陛下,这就是你用皇榜请来的隐世高人?高是高了点,就是这年岁也太小了点。”
李隆基的个头着实高,快一米八了。可这年岁也太小了,只有十三岁,他这话很毒。
“陛下,贵国无人了吧?你干脆认输,我告知你如何此题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穆拉古兀自叫嚷道:“我想,陛下也很想知道如何解此题,是吧?”
武则天做梦都想知道如何解此题,只是若是让穆拉古告诉她的话,那就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当即脸一冷,脸色难看。
“闭嘴。”穆拉古这话无异于响亮的耳光抽在武则天脸上,群臣脸色难看,大声喝斥。
“哈哈!”就在群臣喝斥之际,只听有人放声大笑,笑声响亮,还很欢畅。
“谁呀?”武则天一愕,寻声望去,一脸的讶然。
不是别人,正是李隆基在大笑,他双手插腰,笑得是前仰后合,仿佛听见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你笑甚?”穆拉古一脸的讶然,冲李隆基问道。
穆拉古笑,那是嘲笑,嘲笑唐朝无人。李隆基突然大笑,又是笑的甚?
他这话正是群臣心中所想,无不是目光齐刷刷集中在李隆基身上。
“我是笑你太没见识了,就这区区之题,用得着甚能人?我这小小童子足矣!”李隆基嘴角一裂,不屑之极,仿佛这不是难住满朝文武的难题,而是喝水吃饭这般简单。
“李隆基,你还知晓你是小小童子?”穆拉古还没有说话,武三思就喝斥起来了:“你尽胡闹,搅闹朝堂,理应治罪。”
冲武则天道:“陛下,李隆基丢尽朝廷脸面,理应重重惩处,削其食邑,夺其王爵,贬为庶民,发配边关为奴。”
他是被李隆基整惨了,食邑没了,王爵没了,此时要是不中伤李隆基就不是武三思了。
“是呀,陛下。”武承嗣忙附和道:“若是不惩,朝廷威严何在。”
武则天嘴一张,就要说话,却给李隆基抢到前面了。只见李隆基指着武三思和武承嗣,跟骂孙子似的骂道:“你们还好意思说‘脸面’、‘威严’,他是谁领进朝堂的?”
“这……”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脸色大变,张口结舌,一脸的惊惧。
这事儿追究起来,他们可是罪过极大,由不得他们不惧。
“我们若是有罪过,陛下自会处置,无须你多言。”武三思愣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脸一沉,道:“可你小小童子,怎能如此荒唐,置大周脸面于何地?”
“没错。”武承嗣大声附和。
“你们真以为我解不出此题?”李隆基脸一冷,沉声喝问。
“那是当然。”武三思想也没有想,道:“那么多能人都解不出来,你小小童子还能解出来?除非日头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去。”
“那好,我们打个赌。”李隆基眼里掠过一抹狡色。
“陪你赌。”武承嗣立时接话。
“陪你,你想怎样赌都陪你。”武三思心想这是收拾李隆基的良机,绝不能错失了。
“要是我输了,就如你所言,我不要食邑,不要王爵,就当一庶民,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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