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端端的,武则天说病就病了,得到武则天重病的消息后,李隆基他们就赶了来。先是太监忙着诊病,却是没有查出病因。
“娘。”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李旦再也忍不住了,跪在武则天榻前,放声痛哭。
“娘。”武显和太平公主也跪了下来,个个大声哭泣。
“祖母。”看着武则天这副重病的样儿,李隆基心中一疼,跪了下来。
真心来说,武则天对李隆基很不错,尽管有时会发作,会收拾李隆基。不管怎么说,武则天应该是个好奶奶。
“祖母。”李成器、李成义这些孙儿孙女齐刷刷跪了下来。
“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也跟着跪下痛哭。
一时间,屋里哭声一片。
“太医,你说,要如何才能救得娘?”李旦冲太医问道。
“哎。”太医一声叹息,道:“皇嗣有所不知,陛下这病很怪,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甚么?”武三思一声惊呼,冲太医喝道:“你没说谎?”
“这这这……陛下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也就十天半月的样子。”这些太医商议一阵后,犹豫了好一阵。这才道。
“十天半月?”一片轰鸣声响起。所有人大为吃惊。
“陛下。您要是走了,这江山社稷谁来继承呀?”武三思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叫嚷。
“陛下,江山社稷不能无主呀,这可是陛下九死一生得来的。”武承嗣也是叫嚷。
太平公主和李显眼睛瞪得大大的,打量着武则天,一脸的紧张。
武则天时间不多了,这后事得安排呀。尤其是江山传于何人这事儿得确定。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你……”李旦眼睛一瞪,如同疯了似的,一把揪住武三思的衣襟,吼得山响:“此时此刻,你不思如何救陛下,你却想着江山社稷,你安的甚心?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吼声如雷,口水乱溅,喷了武三思一头一脸。
李旦被赞为“谦恭孝友”。性情温和,很少有发火的时候。象这般怒火冲冠的事儿还真不多。
武三思一愣,随即喝道:“我这是为陛下着想。陛下的江山社稷要是没有传承,陛下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
“没错。”武承嗣也来帮腔。
李隆基一把拽着武承嗣的衣襟,沉声喝道:“好你个狗东西,枉陛下器重你,原来在你眼里只有江山社稷。陛下的安危你不放在心上,你是禽兽不如。”
“我抽你。”李隆基右手一挥,重重一个耳光打在武承嗣脸上。
感受到火辣辣的疼,武承嗣脸孔扭曲,欲要喝问,李隆基左右开弓,把武承嗣的话打回肚里去了。
“打得好!这种狗东西就是该打!”李旦大声赞好,右手一挥,一个耳光抽在武三思脸上,一个清晰的指印出现。
李旦的性格温和,动手打人的事儿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武三思一下子被打懵了,张大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该打!该打!”李显和太平公主也是赞成。
二人摩拳擦着,眼看着就要上来揍武三思和武承嗣。
“住手!”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断喝,一个和尚快步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慧辩。
“大师,您要救救娘呀。”李旦噗嗵一声跪了下来,冲慧辩叩头,太过用力,额头上起了好几个青包。
“大师,请您施展大法力,救救娘。”李显和太平公主也跪了下来,不住叩头。
“起来,起来。”慧辩把三人扶起,道:“贫僧得到陛下生病的消息,这就赶来。容贫僧察看病情再说。”
众人让开,慧辩来到武则天软榻前,睁大眼睛,一番查看。
“不好。”慧辩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慌。
“大师,何事不好?快说呀。”李旦忙催促道。
这话正是众人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瞪着他。
“陛下这不是病,是灾。”慧辩一脸的心惊样儿,脸色都变白了。
“灾?”一片不解声响起。
“这是上天降灾,需以子侄辈禳福,方能消除。”慧辩沉吟着道:“需斋戒七七四十九日。这四十九日里,只能一日喝一碗水,不能进食,唯有如此诚心,方能救得陛下。”
“我愿意。”李旦想也没有想,脱口道。
“我也愿意。”李显跟着道。
“我……也愿意。”太平公主微一犹豫,立即有了决断。
武三思和武承嗣犹豫不决,想要斋戒,一想到斋戒的可怕后果,又退缩了。
四十九日每天只喝一碗水,不吃东西,就是铁人也会饿死,他们不得不怕。
“要是再有两人斋戒的话,就好办了。”慧辩目光停在武三思和武承嗣身上,问道:“你们可愿为陛下祈福?”
“我……愿意。”武三思非常不愿意,被点名了,又不得不同意。
要是不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这江山社稷难以落到自己头上。
“斋戒的时候,我可以买通看守,给我送吃送喝。”武三思心里如此想。
“我……愿意。”武承嗣也想买通看守作弊,立时同意了。
“大师,我们也愿意。”李成器他们围上来。一脸的期盼。
“斋戒纯属无稽之谈。不可信。武则天的病来得奇怪。事先没有一点儿征兆,这会不会有诈?”李隆基在心里暗道。
“没错,这事有诈,很可能是装病,在试探忠心吧。”李隆基念头转动,立时想明白了。
“大师,我也愿意。”李隆基想明白后忙道。
“你们有如此诚心,非常好。只是。陛下这病只需子侄就可,皇嗣、庐陵王、假梁王、武大人,随我来吧。”慧辩转过身,快步而去。
李旦、李显兄弟二人快步跟上。
武三思和武承嗣落在最后。
来到佛堂,慧辩给四人一人一间屋子,派和尚守着。
“八弟,我们一定要好好斋戒,为陛下祈福。”李显在进屋前冲李旦道。
“七哥放心,我明白。”这话也是李旦想说的。
武三思进入自己的房间后,竖起耳朵听了一阵。道:“来人,来人。”
一个小和尚进来。武三思取出一块美玉递给小和尚,道:“不成敬意,还请小师父收下。”
“你有何事?”小和尚微一犹豫,接在手里问道。
“小师父,还请给我送些美食来,武某有重谢。”武三思笑着道,笑容亲切,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
“行。你要记得你的话呀,一定要谢我。”小和尚眼里闪过一抹贪婪。
“小师父请心,包准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武三思拍着胸脯保证。
武承嗣进入房间后,叫来小和尚,行贿一通,搞定了这进食问题。
自此以后,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每日大鱼大肉的吃着,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李旦进入房间后,每日里只喝一碗水,三天后就饿得不行了。
“皇嗣,你何苦如此,只需要你说一声,我就给你送来好酒好肉。”一个小和尚进来,冲李旦道:“这酒肉也费不了几个钱,只需十金一天就成。”
“你走。休要乱我诚心。”李旦眼睛一瞪。
“皇嗣,你也读过佛经,学过佛理的,你当知道只要心中有佛就可成佛,这与吃不吃肉,喝不喝酒无关。”小和尚诱惑道。
“滚!”一向不发火的李旦双眼一翻,大声吼道。
“你……”小和尚碰壁了,很是不爽,脸色难看的退走。
又过了一天,这个小和尚又来了。这次,他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端着一只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鸡来的,他一进屋,满屋飘香。
闻着这香气,李旦的口水流出来了,眼睛放光,目光落在鸡上,再也移不开了。
“吃吧,吃吧。”小和尚满脸堆笑,道:“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不要你的金了,送给你吃。快吃吧,趁热吃。”
“咕。”李旦望着鸡,不住吞口水。
右手伸出来快碰到鸡,猛的停下来,右手一挥,鸡就滚到地上。
李旦猛的站起身来,吼道:“枉你是信佛,竟然诱惑我,你滚。”
小和尚一个激灵,转身就要走。
“把鸡弄出去。”李旦喝道。
“不识好歹。”小和尚嘀咕一句,清理干净,出屋而去。
又过三天,李旦消瘦了一圈,眼睛陷下去了,很是虚弱,没有力气了。
小和尚又来了,这次不仅仅是带来一只鸡,更是带来好多美食,摆在屋里,道:“皇嗣,你放心吃吧。你放心,我不会说。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滚!”李旦喝道。
“行。我滚,行吧?我就要看你能忍到甚时候。”小和尚走了,却是留下了美食。
依小和尚想来,李旦一定会禁不住诱惑,一定会偷偷的吃。过了一个时辰,小和尚进来一瞧,只见美食依旧,李旦动都没有动。
又过了两天,李旦更加虚弱了。
慧辩亲自来了,带来很多美食,笑眯眯的,道:“皇嗣,这信佛与吃不吃东西没关系,只要心诚就行。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不会有人知晓。”
慧辩是这里的主持,他的话很有信服力,按理说,李旦会相信。
然而,让慧辩意外的是,李旦只说了一句:“天知地知!”(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侄子不如儿子亲
慧辩能言善辩之人,立时道:“皇嗣能有如此诚心,天地感动,更不需如此了。吃吧吃吧。”亲手拿起一只鸡腿,递向李旦。
李旦右手一挥,把慧辩的手挡开,道:“休要误我。”
慧辩笑道:“皇嗣,你学过佛理,知晓佛家之事,初祖不也吃肉喝酒?二祖本是一将军,杀人如麻,最后信奉佛教,被达摩祖师收为弟子,传承衣钵。杀人如麻之人尚可成为佛徒,你吃点肉喝点酒,区区之事无碍于诚心。”
说到这里,把鸡腿送进嘴里,放开了大嚼,道:“你瞧,我这和尚不也吃肉?”
李旦看得一愣,眼睛放光,不住吞口水。
慧辩看在眼里,大为满意,心想李旦还是被他蛊惑了。
然而,他的念头刚刚升起,只听李旦道:“我心如铁,你诱惑不得。”
目光移开,盯着别处。
“这酒不错。”慧辩斟上一杯酒,一仰脖子喝干,亮了亮杯底,大声赞道:“好酒!好酒!”
李旦一动不动,跟雕像似的。
“真是冥顽不灵!”慧辩嘀咕一声,在心里暗道:“我就不信,诱惑不了你。”
坐下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边吃喝一边赞好。
李旦饿了好几天了,他当着李旦的面大吃大喝,大声赞好,这是天大的诱惑,按理说李旦应该禁受不住才对,而然,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直到快吃撑了。李旦还是没有动静。
“不对。”慧辩上前一步。把李旦仔细一打量,李旦竟然晕过去了。
“你宁愿饿晕倒,也不动摇,贫僧服气了。”慧辩冲李旦合什为礼,命人进来救李旦,转过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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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寝宫里,武则天红光满面,精神抖擞。龙马精神,哪有一点儿得病的样儿。
“贫僧见过陛下。”慧辩进来,冲武则天见礼。
“原来是大师,快请坐。”武则天挪过一张铺着锦绣的矮几,请慧辩坐下来。
“大师,斋戒之事如何了?”武则天问道。
“陛下……请恕贫僧直言之罪。”慧辩微一沉吟道。
“直言好,直言好,朕就是爱听直言。”武则天微微颔首。
“侄子不如儿子。”慧辩直言道。
武则天眉头一挑,如同利剑似的,道:“能详细点么?”
“武三思和武承嗣到了佛堂。就行贿,要好酒好肉。整日里吃好喝好,日子过得优哉悠哉。”慧辩摇摇头,道:“他们那不是斋戒,比起在自己府里还要舒适。”
“砰!”武则天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脸色难看之极,沉声喝道:“两个狗东西,枉朕器重他们,疼他们,给他们高官厚禄,他们竟然欺骗朕!哼!”
一声冷哼,如同炸雷似的。
武则天对武三思和武承嗣寄予厚望,想要把江山传给二人。即使二人没有过人的才华,至少也要有点诚心,为武则天祈福真诚些。他们倒好,只管吃肉喝酒,纯粹就是走过场,由不得武则天不怒。
“老七老八呢?”武则天问道。
“庐陵王心诚,坚持不食,无论贫僧多加诱惑都是如此。”慧辩眼里不乏钦佩,道:“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每天多要了一碗水。”
“老七,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武则天眼里泛着泪花,一脸的自豪,道:“饿了这么多天,就是铁人也是禁受不住,他只多要一碗水,这孝心娘知道了。”
饿了这么多天,铁人也会垮掉,李显就是偷偷吃点东西,武则天也不会怪罪。李显只是每天多要一碗水,这份孝心无论怎样赞扬都为过。
“老八呢?”武则天问道。
“恭喜陛下,有一个至孝的儿子!”慧辩站起身,冲武则天道贺。
“这话怎讲?”武则天充满期待。
“无论贫僧怎么引诱,皇嗣心如铁石,不可动摇,直至饿晕倒。”慧辩接下来,把事情经过说了。
“呜呜!”武则天掩面而泣,一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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