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卿心中一惊,“死在会议厅里的工作人员以及第二个人死者素芳都是到过第一个死者房外看热闹的人。那么最有可能感染寄生虫的人还有……”他的嗓子干涩,心中沉重。
罗森拿起手机,“就是那两个目击者,当然,也不排除在会议厅里站着的其他人。”
谢长卿看着吴琳完好的那只眼睛,眼睛密密麻麻的虫孔有十二个。两只眼睛的虫孔至少有二十四个,到死是谁杀死了吴琳?他为什么要抽走吴琳的血液?
月亮升了起来。
梅溪凝视月亮,整个人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寂寞里,她的宝宝很乖,自她下午醒来后就没有在动。她安静的在员工宿舍里,就像一个被惊吓的柔弱孕妇。年轻的警官就在楼道的长椅上,保护着她的安全。
月光幽冷,梅溪有些倦了,她关好窗户,在床上沉沉睡去。一刻钟过去了,梅溪的肚子动了动,似乎有一只蛇在她的皮肤下游走,然后,她睁开了绿莹莹的双眼。狩猎的时间的到了。
与此同时,一直细小的虫顺着走廊的地板爬向了谭秋。它钻进了谭秋的裤腿里,一路往上,出现在了谭秋的脖子处。
谭秋觉得脖子微痒,他不在意的挠了挠,却不知道虫子已经钻进了他脖子的皮肤下。可怕的瘰疽在他的脖子上滋生,他却没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一起火灾。那场火灾导致三人被烧死,十七人被烧伤。火灾的起因却一直没有查出。那时候,他害怕的睡不着觉,害怕**突然上门,把他带走。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恶作剧,他没有想到会酿成这样惨重的苦果。所以没他长大后考了警校,立志成为**,只是为了赎罪。
就在这个时候,谭秋的对话机响了起来。是头儿让他赶到临湖木屋,将第一个死者的目击者杜若和宿雾控制起来。他们很可能已经被传染疫病,只是还没有发作。
谭秋站了起来,卡没了一眼孕妇梅溪紧闭的房门,他穿过死寂的走廊,独自下楼。深秋的山中已经有些寒冷夜雾笼罩着四周,空气清冽,耳边是隐隐的流水声。谭秋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火光闪现的刹那,他的脸变的惊恐而扭曲,他倒在了草地上,瞪着双眼,他看到他的四周是灼热的火舌。
几分钟后,在草地上抽出的谭秋不在动弹了。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用锋利的指甲划破了他手腕的血管,然后狠命的吸允起来。
宿雾安静的跟着穿着生化服的警官走向走廊尽头的木屋。高娅媛跟在她的身后,向警官抗议着,“凭什么说俗物很可能被感染,她的脖子上没有你们说的瘰疽!”
宿雾回过头对高娅媛微笑,“我不会有事,你别生气了,好好……保重!”
杜若在一旁啜泣,“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不要和宿雾一起被关押起来,这让她觉得她一定会死在这个寒冷而漫长的夜晚里。
宿雾温和宁静的眼神令高娅媛心底怒气消散,她咬了咬唇,“你也是。”
宿雾和杜若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木屋里,杜若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神经质的啃着指甲啜泣。宿雾坐在窗前看着夜雾弥漫的大湖,她的神色变得古怪。大湖上有着隐约的人影,他静静的走来,微笑沉静而温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入宿雾的心扉。雅原!
黑沉沉的夜里,失去生命的谭秋望着月亮,他腰上的对讲机发出“沙沙”的声响。梅溪似乎被这电流吓住,她站了起来,举目四望,转身往员工宿舍跑去。不一会,宋警官出现在了园子里他的手电筒的光柱照在了尸体上。
他愣了愣,快步走了过来,“小秋……”小秋到他手下工作两年多了,话不多,做事踏实,没想到小秋却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雾夜里。小秋的脸色苍白,五官仿佛都萎缩了,他的右腕有着狰狞的伤口,伤口处的肌肉发白。
宋警官掏出了配枪。小秋从员工宿舍去湖畔木屋的路上很可能并发的同时抽走了全身血液。神秘的凶手似乎并不害怕小秋身上的疫病,还是说,那个神秘凶手就是传播疫病的源头?
第四具尸体被送进了解剖室的同时,宿雾推开了临湖的门,她静静的看着夜雾里雅原的幻影,心中悲喜交加。她不舍的盯着窗外,在心底轻轻的问,雅原,今晚是你的头七?你……可不可以把我一起带走?
坐在角落里的杜若吃惊的抬起头来,她听到了宿雾的呓语。恐惧从杜若的脚后攀爬了上来,她害怕的瞪着宿雾。宿雾正看着大雾弥漫的窗外,脸上是近乎幸福的表情。
杜若缩在椅子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全身都在发抖,然后看到宿雾爬出了窗户,站在了窗外的露台上。宿雾穿着白色的睡裙,黑发在夜风里微微飘荡,带着森森鬼气。杜若看到宿雾对这虚无的夜雾伸出了右手,她像是牵住了某人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露台尽头。
宿雾觉得自己再一次握住了雅原温暖的手,她在微笑,眼中却闪烁着泪光,“雅原,我做了一噩梦,梦到你死了。”
雅原的声音清澈而平静,“还好那只是一个梦。”
宿雾在露台的边缘站着,他抬头依恋的看着雅原,“我很累。”
雅原的眼神渐渐染上了悲伤,“可汗死,你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跟我走。”
宿雾轻轻摇头,“我愿意的,就算是假的,只要你说,我就信。”她踩着露台尽头的台阶,走进了温热的湖水里。
寂静的夜里有枪声响起,宿雾却置若罔闻,继续往湖水深处走去。水漫过了她的膝盖和腰,漫过了她的肩,不知道什么时候,雅原的幻影消失不见了。宿雾却依然往水的深处走去。
员工宿舍里,穿着衣服的梅溪站在蓬蓬头下拎着冰冷的水。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吐出红色的粘液。冰冷的水令她清醒了许多。他烦躁不安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似乎着了魔,事情从她被埋在荒郊野外里就不对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出大坑的,她只记得自己搭了一对情侣的车。那对情侣一死一伤。
后来,家明找到了她,想要她去私人医院里堕胎,家明说,即使他订婚,他还是要和她在一起,只是宝宝不能要。短短七天里,她的宝宝就这么大了。梅溪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自己高耸的肚子,她突然很害怕。宝宝怎么可能突然就这么大?他的喉咙里有着浓烈的铁锈味,这令她觉得很不舒服,她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了。梅溪哀哀的哭了起来夜空中,有人头飞过,那张是瓦刺大师的脸。它是降头术里最高深恶毒的一种降头术。降头师要修炼人头降,需要连续43天吃掉婴儿的血肉。法术高深的降头师在练成人头降之后,他的头颅可以离开身体,带着他的五脏六腑在黑夜里飞翔。瓦刺大师为了寻找梅溪,不惜耗费元气使用人头降。他在黑夜里凭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魂烙印,总算找到了梅溪的藏身地。
瓦刺大师的人头在浴室的窗外盯着大肚子的梅溪,眼中有着恐惧与贪婪交织的神色。那个胎儿在短短七天里就成熟了,它如果出生,一定会成为极其可怕的虫童子。古墓女尸孕育的虫王和梅溪腹中刚刚成形的胎儿相融,变异成了虫胎。这座山庄里有着极大的阴气和血气,看来虫胎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诞生做准备。它寄居的母体就是她驱策的猎手。
梅溪腹中的胎儿不安的蠕动了起来,它感觉到了危险。
浴室的窗外,瓦刺大师的人头悬浮在空中,他的五脏六腑和肠道纠结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的黑雾。他想了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必须回到自己的躯干,然后驱车赶往山庄,伺机劫持梅溪。
宋警官站在解剖室外吸烟,他无意中看到月夜下有大鸟飞过,似乎要飞出山庄。一种仿佛触电般的感觉从他的心脏处传来。这种邪门的感觉在他十多年的**生涯里出现过三次。最近的一次是在抓捕灭门案凶犯的时候。他和另外两个同事在废弃的矿井深处找到了那个凶犯。凶犯沉默的背对着他们,抠着矿道的墙,然后转过身,双眼里仿佛有鬼火在燃烧。他毫不犹豫的开枪,一枪击中了凶犯的眉心,凶犯居然没有死,冲向了他的同事。他的第二枪几岁了墙上天然形成的鬼脸花纹,凶犯才倒在了地上,立时毙命。
宋警官鬼使神差地掏枪,对着那黑乎乎的大鸟开了一枪。大鸟应声落了下来,落到了山庄西北角的树丛里。
宋警官赶了过去,却只是在青石台阶上发现了斑斑血迹。另外两个**匆匆赶来,发现头儿对着地上的血迹发呆。
“头儿,你射伤了凶手?”
“不,只是一只鸟。”
瓦刺大师的人头拖着流血的肠子跌跌撞撞的飞进了湖畔木屋的窗户里。他不明白为什么温泉山庄里会有人在夜里开枪!中国不是管制枪支最严格的国家之一吗?开枪的人阳气极盛,还带着肃杀之气,如果不是这样,他的子弹也射不中自己。
杜若眼睁睁的看着宿雾走进湖里,她吓得发抖的时候,却又有黑糊糊的人头从窗户里扑了进来。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人头上的一双诡异的眼睛定住。
那是一双散发着异光的眼睛,令人的灵魂都被那双眼睛吸住。杜若呆呆的站了起来,从旅行箱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切开了左手的手腕,血流了出来。瓦刺大师的人头吸吮着少女芬芳的血液,被子弹打伤的内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瓦刺大师恢复了一丝精力,他并没有杀死眼前少女的打算,在这个神秘危险的山庄里,他必须足够谨慎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原因】
临时解剖室里,灯光如雪。浓烈的尸臭弥漫着。
罗森和谢长卿不得不戴上了面具。
罗森用手术刀切开了**谭秋的眼球,他“咦”了一声,用镊子小心地从眼球里夹出了一只黑色小虫。
罗森将小虫放到了显微镜下观察,眼中是震惊的神色。黑色小虫拥有极其锋利的口器和螯足。它并没有死去,头顶的触角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某道神秘的讯息。
罗森问,“小谢,你说这种虫子会不会就是这些人死亡的原因?”
谢长卿盯着黑色小虫,“如果您的猜测是对的,那为什么这种虫疫发生的很少?是不是这种虫类的出现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如果是这样的话,山庄里的人也许有救。”
罗森将小虫放入玻璃瓶里,盖好瓶盖,“也许在我们找到方法之前,这里所有的人都已经死掉。”长夜漫漫,心仿佛被巨石压着。无法找到神秘凶手,无影无踪的疫虫,他只能将恐惧深藏在心底。
与此同时,还活着的三个**正在利用网络寻找死者死亡的疑点。许多同事们正在彻夜收集着山庄里每个人的资料,想要找到可能的凶手。
宋警官的脑海里,谭秋死亡的景象挥之不去。他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里想象着谭秋病发前的动作,那时候,谭秋似乎想抽一支烟。**十有八九都是老烟枪,巨大的工作压力,繁重的任务,熬夜时抽几支烟提神也是必需的。
宋警官的手下刘洋正在浏览关于梅溪的资料,“这个梅溪藏得真是好,居然没有人知道她怀孕了。所有的同学都以为她因病情了长假。”那个清秀的怯生生的孕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刘洋想,孩子的父亲真不是个东西。
另一个警官陶泽喝掉已经冷了的咖啡,“一个孕妇怎么可能是那个凶手,刘洋,我们时间不多,你看点儿有用的。”
刘洋心中烦躁,“鬼才知道这个熊收藏在什么地方。已经死了四个人了。罗森法医说,疫病的传染方式是一种罕见的虫子,说不定我们都已经被咬过了,只是还在潜伏期。”每一具尸体都会从眼球里爬出致命的疫虫,所有的警官都曾经搬运过尸体。
宋警官的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吓人。他按了通话键,听到了山庄保安的汇报,第五个死者出现!
死者是梅溪的表姨,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半截身子浸在湖水里。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在秋夜里独自一人去湖边。
梅溪表姨的尸体被赶来的警官抬走送进了解剖室。她的脖子上有着腐烂的瘰疽,她的瞳孔上的白膜却没有密密麻麻的孔洞。
罗森小心翼翼的切开了她的眼球,两只眼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死虫!除了某种以外,导致这些疫虫还没有离开宿主的眼球就死去了。到死是怎样的意外?
罗森的眼底有振奋的神色,”我要当面询问发现尸体的保安。“他站了起来,有微微晕眩的感觉谢。
谢长卿看着罗森,眼神变得惊骇,“罗警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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