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绍仪床边:“你怎么成了孩子了,我一时离开你的眼前就闹起来了。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趁着现在我去打水来给你洗脸。”清秋微笑着握着白绍仪的手,她敏锐的发现白绍仪好像变得特别喜欢粘着自己。他似乎担心只要一眼没看见,清秋就会消失不见似得。
“叫桃花去打水去!你就在我身边陪着我,对了你想吃什么,他们送了一堆的东西来就放在那边,你喜欢什么拿来吃。”白绍仪像是个孩子不肯清秋离开他半步。
清秋看着一边柜子里面放着一堆各式各样的补品和吃的东西,她看见不少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在里面,忍不住笑道:“是谁送的这个,哪有看病人送瓜子话梅的?”
还能有谁?不过是那个傻子罢了!白绍仪在心里嗤笑这赵忠恕的执拗,他清楚得很赵忠恕那里是好心来看自己,根本是心疼清秋照顾自己累了吧。“这几天来看望的人不少,我哪里知道是哪个傻子送的,反正送上门的额不吃白不吃。”正说着一阵脚步声,赵忠恕背着手神静悄悄的进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清秋无奈端着水杯过来,她小心翼翼的扶着白绍仪起来,拿着习惯给他:“秀珠他们还没走的时候你喝了一杯水,现在怎么又渴了?”清秋担心的拿着手摸摸白绍仪的额头,怀疑的说:“你是真的没发烧么?”
白绍仪心里暗想这心里发烧是肯定的,你和赵忠恕出去说了半天话,要不是我的腿不能动,也不用拿着这个招数出来。白绍仪觉得自己很幼稚,很叫人生气,可是他却不能控制自己每次见到赵忠恕和清秋说话就会不可遏制变得敏感吃醋嫉妒,进而做出来自己都脸红的幼稚举动。
“我没事,医生不是说叫我多喝点水么。我自然是按着医生的嘱咐办的。”白绍仪睁着眼睛说瞎话,清秋在对白绍仪的病情上比谁都清楚,她很不客气的戳穿了白绍仪的谎话:“医生还说晚上不能多喝水,你难道忘记了。我怎么觉得你和老赵好像有点事情。是怎么了?”她不好问赵忠恕,可对着白绍仪,夫妻之间她自然有什么话就说了。
咳咳,白绍仪猛地被水呛了,使劲的咳嗽起来,清秋可是吓坏了。她忙着轻拍白绍仪的后背,紧张的问:“你忍一忍,小心别把伤口挣开了,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检查。”清秋早就忘记了赵忠恕和白绍仪在疑似闹矛盾。她现在眼里只剩下了白绍仪的身体了。
白绍仪慢慢恢复了平静靠在枕头上:“清秋我没事了,全是我刚才不小心,你别担心。”白绍仪看着清秋交集的脸色,只能任由她掀开自己的衣服检查伤口。见着白绍仪的伤口没事,清秋才松口气。她狐疑的看着丈夫很想接着问,可是想起来刚才白绍仪的反常举动,她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清秋劝着白绍仪休息,谁知白绍仪却拉着清秋的手:“清秋,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也该叫我松快松快了。我们夫妻好久没说话了,你陪着聊聊天吧。家里元元和小彘还听话么,你那天带着他们过来。”白绍仪和清秋说起来家常话。两个孩子都听话乖巧,尤其是元元,聪明懂事,什么事情都是她拿主意,带着弟弟,很有做姐姐的派头。
说起来家里的事情,清秋想的更多了,两个孩子要是跟着一起出国的话,自然要面临着转学的问题,清秋担心两个孩子到了陌生的环境不能适应,在课程上拉下来。“元元和小彘的英语虽然看着不错,可是到了外面还是有个适应的阶段。你说他们两个是跟着课程接着上呢,还是叫他们留一级或者上个预备班什么的。”对着孩子的教育白家一向是很看重的。
“我看先看看情况吧,我们去纽约,那边好学校不少,我不如找几个那边的朋友,请他们给元元和小彘写推荐信,把他们送到好点的私立学校去。孩子们学校好说,你呢?”白绍仪鼓动着清秋接着学习。
夫妻两个在夜色里面说着家常闲话,倒也是温馨。清秋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忙这对白绍仪说:“别说了快点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了。”说着清秋安顿了白绍仪休息。“清秋,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为什么这几天我总觉得自己的腿用不上力气!”白绍仪发现手术已经过去几天了,他的腿一点力气使不上,这几天父亲和母亲一直对着他的伤情遮遮掩掩,等着绍仪问起来白文信和金瑛总是说:“你的伤口还没长上呢,医生说了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复的。你别太着急了。”白绍仪问起来清秋,清秋也是说一样的话推脱。
清秋拉窗帘的手猛地一顿,她想起来医生的话,白绍仪腿上的骨头是粉碎性骨折,一些细微骨头碎片伤到了周边的神经和血管。要是恢复的不好,白绍仪怕是要站不起来了。清秋知道丈夫虽然看起来是个嘻嘻哈哈的乐天派,可是他内心却一直很要强的,万一白绍仪接受不了自己不能站起来的现状。绍仪伤心生气肯定会影响他身体的恢复。清秋笑着打岔:“医生的吩咐都是当着你的面,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实在床上躺的太久了,没事就胡思乱想。你现在觉得那里不舒服,我叫医生给你看看。”说着清秋要去叫医生来看。
看着妻子的表现白绍仪越发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清秋别去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可能是我真的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开始胡思乱想的。清秋时间不早了,我累了。”白绍仪伸手拉过来被子,蒙住脸。
看着丈夫忽然有点担心了。她轻轻地走到白绍仪的床边,伸手被被子拉下来,赫然发现他的脸上竟然有些湿润的痕迹。清秋拿着手绢给他擦脸,轻声的说:“你现再怎么小心眼起来我还厉害呢,我素日一向是多心的人,却再也想不到你比我还甚。你是担心自己的伤么?”
白绍仪拉着清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清秋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我的腿是不是要就此残疾了。”白绍仪不敢想象未来的日子他要一切都靠着别人,那样的话自己不就成了清秋的拖累了。要是那样的话,他太自私了,为了自己把清秋大好年华和无限的抱负变成自己的陪葬品。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能过的幸福,而不是自私的占有和利用。白绍仪心里做了艰难的选择:“清秋,我不能——”
可惜白绍仪的话没完,他的嘴唇上感觉到一阵温暖柔软,清秋堵住了他没说完的话。“你好好地养病,现在还没个定论呢,我和父亲母亲连着那么多的亲戚朋友都在为你的康复尽力呢。你却根本不在乎大家的努力,一个人在这里想东想西的。你对得起谁。我从今天开始天天盯着你,看你还敢胡思乱想的。你的伤要是因为你任性没长好,看我怎么修理你!”见着清秋生气了,白绍仪才没再说下去,而是望着她的眼睛,好像要看进清秋的心里去:“只要你陪着我,我就是脱一层皮也要好起来。”
听着白文信的打算,白雄起有些惊讶:“伯父是打算不回来了?其实我也打算叫秀珠和秀珠她嫂子出去的既然如此,大家一起也好在一起互相照应的。”白文信很诧异的看看侄子:“你的官做得好好的,怎么也想要出国了。是了,我们都是北洋余孽,白费心人家还不领情呢。”白文信随机想起来当初白雄起做到了国务总理,他现在不管是做什么职位都有点面子上拉不下来。
“我也没那样小气,我本来想为国家做事不分先后出身的,只是人家心里存了隔阂,我们何苦要讨那个没趣呢。秀珠她虽然出嫁了,可到底是我养大的妹妹,中日关系越来越紧张,我们不能不安排下将来。我在美国有不少的朋友,可以前请他们帮着咋那边打听下消息,房子医院什么的都要先打听清楚才能安心的过去。这边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的。”白雄起算计起来,宦海沉浮多年,他自然有不少的积蓄,以前白家也是名门望族,虽然人口不少,可是白雄起那一房也就是他和秀珠两个,老家的田地总要有个交代的。这几年乡下还算是风调雨顺,只是土里刨食能有多少出息,加上田地都托给族人照看,到手上的租子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等着战事起来,田地就跌价了,白雄起盘算着卖掉老家的田地,和这边工厂公司的股份。
叔侄两个说起来家务事,又是感慨一番。“当年在北京的时候,我做国务总理,那个时候经济发展还算是稳定,虽然比不上那些欧美强国,可是账面上的数字还是年年上升的。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经济依然是缓慢前进。虽然缓慢可是依旧在前进,像是上海和一些主要的城市,还是很兴旺的。只是眼看着战争迫在眉睫,就好比是一个重病人本来在慢慢地好转,却又受了重伤,将来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白雄起对着国家的未来很悲观。
白文信无奈的叹息一声:“故土难离,国家再不好也是我们自己的国家。其实我何尝想葬身他乡呢。只是为了孩子不得不离开罢了。有生之年若是还能为国家尽力我还是愿意的。”
看着伯父眼圈有点发红,白雄起忙着安慰伯父:“伯父不用自责,我打算还是先留在国内看看情形,家里有什么我也能帮着照看照看。”
白文信慢慢的冷静下来,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快要到秋天了,月亮是故乡明啊。可惜我不知道还能再看几次故乡的月色啊。”
在感慨的不仅有白文信,清秋抽时间去看了母亲,既然白家已经决定要全家一起出国照顾白绍仪,清秋也到了必须和母亲摊牌的时候了。冷太太见着女儿回来了,有些惊讶的说:“绍仪怎么样了?他刚刚出院,你就跑出来看我。你还是回去看着他比较好。好好地一个人忽然变得不良于行,放在谁身上都要郁闷的。那天他出院我过去看他,虽然他还是老样子对着我笑嘻嘻的,可是我看得出来,绍仪还是有点伤心。”冷太太催着清秋回去照顾白绍仪。
清秋拉着母亲坐下,她看这冷太太,沉默半晌:“咱们母女相依为命,我从小就跟着母亲和舅舅生活。以前在北平的时候,母亲担心我受委屈总是什么毒提前想到了。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去春游,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竟然是悄悄地跟着我们去公园的。那样远的路程母亲一直悄悄地在我们后面走的。好容易我们母女能安稳过日子了。谁知却遇见那样的事情。”清秋上一世小小年纪没了父母,这一世她虽然还是没父亲的保护,可是冷太太的母爱给了清秋不少安慰。
提起来以前的事情,冷太太也是感慨起来,她握着清秋的手:“你的脸色还不怎么好,我去给你做点你喜欢的菜,既然来了索性坐吃了再回去。我这几天天天在菩萨跟前烧香,求上天保佑叫绍仪快点好起来。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要在脸上挂着,叫绍仪会心里不舒服的。”清秋点点头,她拉着冷太太:“妈妈还是和我说说话吧,叫他们做饭去。我今天来是和你有事情商量呢。”
清秋把白家预备着出国的事情和冷太太说了:“绍仪说要是母亲愿意,我们就带着母亲一起出去。横竖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冷太太听着女儿的话顿时愣了半晌,冷太太是个经历风霜的女人了,年轻是的丧夫,就守着女儿跟着弟弟过日子,总算是把孩子拉扯大了,看着清秋得了个好归宿。谁知好日子没几天就发生了白绍仪受伤的事情,现在女婿一家要远走他乡,冷太太心里又伤心,又是感动。伤心的是她不想跟着女儿远走他乡,自己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了,她不想离开老家,更不会到个人生地不熟,语言风俗都不一样的地方给女儿添麻烦。感动的是白家确实是个仁厚的人家,竟然还想着自己,清秋以后是不不用操心了。
“我是不会走的,你父亲在这里,宋家和冷家的祖先都在这里埋着呢!我还能上那里去。秋儿,你和绍仪都是好孩子,绍仪的父母也是好人,我也就放心了。秋儿你好好地和绍仪去美国治病吧。我只要知道你们好好的就安心了。”冷太太说着眼泪下来了。清秋看着母亲伤心,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清秋苦劝母亲跟着她出去,冷太太坚定地摇摇头:“你舍不得我我知道,只是我一个老婆子跟着你去国外有什么用处,再也没听说过两家人搀和在一起能不出问题的。我若是去了,你夹在中间难受,时间长了大家闹得不愉快反而不好。还有就是,你和绍仪难舍难分,我难道就不能一直守着你父亲么?他虽然早就不在了,可是我在这里每年还能去看看他。每逢清明节还能给他烧纸。等着我死了,就埋在他身边。也算是我们夫妻团圆了。”冷太太一番话,终于叫清秋无话可说了。
从母亲那里出来,清秋回了家。白绍仪已经从医院出来,不过那场车祸真的太严重了,白绍仪的身体还没复原。他现在不能长时间的说话,因为肋骨骨折伤到了肺脏,需要慢慢恢复才可以。而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