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的军队以及首脑。
安德鲁的初衷就是令巴黎政治局势越发的动乱,使得自己好趁机浑水摸鱼,但有一个前提条件是,巴黎不能再度爆发大规模的武装战斗。从议会里的争辩,发展到街头上的殴打,这些安德鲁都能容忍,但导致法国的首都沦为战争下的一片废墟狼藉,却是万万不可行的。因为这既不利于安德鲁日后谋取共和国的大权,更不便于经济的重建与复苏;而且,那些对自己寄予和平厚望的政治盟友与巴黎军方,同样也将丧失信心。
正是基于这点考虑,安德鲁决定让马拉斯继续当这个傀儡执政多几天,好让自己腾出时间与手脚,完成对巴黎国民自卫军地权力掌握。那位被安德鲁长期派驻巴黎的说客塔列朗伯爵。这一段时期以来,其主要工作便是游说各方势力,保持巴 拉斯继续担当自卫军司令官职务的可能。从目前看来,无论左派(雅格宾派,平等派)份子,还是右 派(寡头利益代表,保王党)势力,他们都未能成功指染国民自卫军的军权。
想到这里,安德鲁便开始“怀恋”起多时不见的政坛瘸子,“对了,我们那位令人敬仰的塔列朗伯爵最近又与巴黎的哪位交际花勾搭上了?”
只是安德鲁这类怀恋却有种割肉的心疼感觉,那是塔列朗最近时期以来,邀请巴黎的达官贵人参加自己官邸日夜举办的各类舞会、酒会,以及豪华的贵族沙龙。大批金钱源源不断送到塔列朗那里,再度又白白浪费掉,搞得桑德罗管家在安德鲁耳边不停的嘀咕起来。
“当然,元帅阁下,的确有一个叫做德·斯塔埃尔夫人的交际花,最近一段时间来与塔列朗伯爵走得相当亲密。负责巴黎事务的中情局特工,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在塔列朗的家宴会中看到这位女子。”皮埃尔一五一十汇报贵族瘸子在巴黎的种种动向。
“德·斯塔埃尔夫人,交际花?”安德鲁琢磨了好一阵,面对皮埃尔一副不怀好意的肮脏鬼脸,安德鲁进而笑骂道:“该死的混蛋,斯塔埃尔夫人可不是出卖色相的交际花,而是一位很富有文学才华的女作家,且时常高唱着自由主义但又时常飘忽不定的民主人士。”
早在前年,安德鲁率领大比利牛斯山军团在西班牙境内,取得一系列辉煌战役的伟大胜利消息传到巴黎时,所以有人都为之欢呼雀跃,但这位长期以来充当法国政坛尖锐的批评家,而不是安德鲁朋友的德·斯塔埃夫人,就曾在自己的沙龙里公开评论这一点,她说:“北方军团与莱茵军团都属于法兰西共和国,而大比利牛斯山军团则只听取安德鲁一人的号令。”只是,当时没有几个清醒的政客意识到这一危机,等到安德鲁登上西班牙王国摄政王的宝座,羽翼丰满的他不再服从来自巴黎督政府、两级议会、以及陆军部上司的调度后,所有人才重新回味起德·斯塔埃尔夫人当初对安德鲁的预测,佩服这位女子的先见之明。
同样,安德鲁也十分景仰这位标榜为“自由民主”的著名女士,虽说在政治观念上的严重分歧,使得两人目前是站不到同一阵线下,但并不意味着安德鲁将会阴谋的除掉某人。尤其在当巴黎的政坛格局变为有利于安德鲁自己时,这位独裁者自觉不自觉都将更多的在政敌、盟友、以及普通民众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宽容与大度,而不是一正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模样。
唯一让安德鲁感到纳闷且难以理解的是,一项受好世俗贵族遗迹的塔列朗为何与倡导自由民主的斯塔埃尔夫人如此接近。如果安德鲁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作为塔列朗密友的斯塔埃尔夫人冒着酷暑,曾一连八次拜访与游说巴 拉斯,为塔列朗说项。才使得后者终于如愿以偿获得督政府正式任命,进而成为外交部长。要说瘸子与女作家两个有私情,安德鲁第一个不相信,他宁可认为自己的岳父巴 拉斯,倒是喜欢与斯塔埃尔夫人勾搭在一起。
“热闹的巴黎,安德鲁真是希望早日重回您的怀抱,去体验那份温暖的感觉,尽管现在还是严冬时节!”安德鲁无不得意的自我沉思起来。
此时,负责前面带路的一名侍卫拍马飞奔,他赶到安德鲁的马车一侧,继而大声说道:“报告副部长公民,在前方2公里外,莱茵军官司令莫罗元帅正在里昂城下迎接你的到来。”
……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78章 动荡下的巴黎(2)
就在安德鲁提及那位瑞士出身的共和国女作家时,斯塔埃尔夫人正在自己府邸内举办一场盛大的沙龙宴会。令所有巴黎人十分惊讶的是,一向喜好内室里身穿精致的内衣坐在床上,凝听宾客们高谈阔论的斯塔埃乐人,这一次却将沙龙场所改在客厅与花园;而且在此之前,被邀请的宾客仅限于少数有名望的作家、著名学者和杰出的艺术家等上流社会精英。但如今,在女主人的感情邀请下,活跃于巴黎政坛以及上流社会的各种达官贵人们纷纷到场,其间也少不了斯塔埃尔夫人的好友,塔列朗伯爵赶来参加。只是这位瘸子伯爵来到客厅之后,发现到处都是宾客晃动的身影,与其说这里在举办一场沙龙,倒不如形容成政治家的活动俱乐部。尤其让塔列朗厌恶的是,房间内外有了太多自己不愿意见到的客人。
以科勒执政官、巴泰勒米议员,皮什格鲁将军等人为首的保王党或贵族温和派份子,围坐在意大利沙发的一角高举起高谈阔论着,压根没把这个瘸子的到来放在眼里。尽管这些人中许多也时常加入到塔列朗官邸里举办的各式聚会中,但主要是由于保王党人与塔列朗幕后的主人,安德鲁关系日益密切的缘故。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想要追求塔列朗花费重金邀请来得巴黎交际花,那些漂亮的婊子很多已成为实力派首领的私人情妇。
然而在更多的时候,保王党人依然清晰的记得这位骑墙派“主教大人”表现出的丑陋嘴脸。尤其卑鄙的一幕,则是1790年7月14日,在攻占巴士底狱周年纪念日,巴黎市民在巴黎马尔斯广场举行盛大的全国结盟节大会。时任作为奥顿区教干玳表的塔列朗居然身穿华丽的主教法衣。率领一批叛逃到革命阵营的僧侣们前去参加,并登上祭坛,主持弥撒,三十万信徒全神贯注地听他描给“基督的友爱”同革命感情如何“融为一体”。
也就是加入到这场革命集会,这位因为跛脚而被家庭剥夺了继承权的贵族,再度由于倡导一系列的革命措施深深触怒了罗马教皇的权威,进而成为一名被削去圣职的神甫。在投向革命者的怀抱后,放弃教士身份的塔列朗却又出人意料的上演一幕幕对大革命发展不忠的闹剧,而遭遇大多数巴黎市民们的唾弃,以至于遭遇后来雅格宾派势力的追捕。要不是心慈手软的丹东发给塔列朗潜逃英国的护照,恐怕瘸子早就上1792年巴黎市区广场的断头台。
所以一直远离保王党成员,并在花坛附近站立交谈的巴雷尔、迪昂、古荣、巴贝夫、达尔特等左派势力,同样异常痛恨塔列朗左右摇摆的处事为人。他不仅背叛了自己当初信奉大革命的忠诚誓言,还参与策划、甚至帮助过路易十六逃往国外的企图。那是当年在杜伊勒里宫内路易十六的秘密壁橱发现,在藏有国王通敌文件的铁柜子里,有两份文件可以证明在1791年塔列朗同后来被砍头的国王也有过一些不大不小的勾结。
曾经作为平原派领袖的勒贝尔、勒布伦等人。还有在大革命期间风云一时的西哀耶斯,早就丧失了革命时代的冲天豪情,业已成为巴黎银行金融家们的利益代言人。他们谈论的话题自然大多与金币政治、贸易经济有关,虽说塔列朗的手中也有不少金法朗。不过哪怕是全巴黎的孩童都知道,这些金法朗的真正主人却属于马赛的安德鲁。因为塔列朗的本性太过贪婪时常向那些靠近安德鲁的银行家们索要大批钱财以满足自己的私欲,使得金融寡头们更愿意绕过塔列朗这一层关系,亲自前往或是派人赶赴马赛,与安德鲁本人会晤。
至于,那些应邀而来且为数不少的作家、学者与艺术家,他们显然不习惯于大厅内部颇为浓郁的政治气氛与满是肮脏的金钱味道。于是,三五成群的“文明高雅人”开始躲在楼梯边、餐桌前的某个角落,相互交流起来;或是一头头好慕权势、钱财与女色的蠢猪们;有的人则干脆将沙龙女主人,斯塔埃尔夫人团团围着。拉扯起美丽的女主人探讨一下有关人性特征的相关问题。
督政府的五位执政官有两位没有出席,失势后巴 拉斯当然是在效外别墅里“欢歌笑语”,因为有关巴黎的一切事务都与自己无关。对于斯塔埃尔夫人的盛情邀请,倒是出于礼节。巴 拉斯还是派出了自己唯有的亲信,米里埃议员到场。此时,米里埃正同五百人院中最年轻的议员,年仅20岁的吕西安·波拿巴交谈甚欢。至于他们在低声交谈些什么,塔列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从米里埃一副异常兴奋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这位议员显然没有担心在自己的靠山巴 拉斯执政官倒台之后,米里埃本人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
作为军方代表,卡尔诺部长的缺席是塔列朗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位脾气日渐温和的执政涫自从马赛重返巴黎之后,便宜布所有效忠巴黎的共和国部队都将恪守政治上的绝对中立,决不参与到任何一项政治纠纷中。不久之后,在巴黎近郊50公里范围内,看不到任何一支数量超过600人的法国正规军的存在。对于斯塔埃尔夫人之前的数次邀请,卡尔诺执政官也曾欣然接受,但那是凭借卡尔诺在数学上非凡造诣,以学者的身份前往。此次,所有出席沙龙的客人中间,有着太多左右 派的政治势力,卡尔诺不想再度卷入原已避免的政治旋涡中。
看着身边,望着远处,哪里都是自己不喜欢,或是不喜欢自己的人物,塔列朗有些烦躁不安,感觉自己不应该出席今天的沙龙宴会。而且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间,塔列朗半天都找不到被客人们团团围住的斯塔埃尔夫人,倒是女主人偶然瞧见被自己不经意冷落下的塔列朗,这才举止优雅的向众人致歉,进而清风一般飘到老朋友的身边。
“伯爵公民,希望我为您介绍一些新朋友吗?”斯塔埃尔夫人浮现恬美的微笑,她落落大方的拾起身旁的侍者送上来的两杯香槟,并亲自呈现给塔列朗手中。只是女主人对塔列朗的贵族式称呼与革命派落笔,两者接合在一起的叫法,却令后者听了颇为刺耳。
“我的好朋友兼漂亮的女主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您也开始放弃高雅礼仪和审美趣味,堕落到邀请这些法兰西的政治蛀虫,让思辩交谈的优雅场所、艺术作品和文学思想的交流空间、以及形成百科全书般智慧的源泉,成为一类充满政治自味的聚集地。”塔列朗的言语间流露出一丝不满的忌妒味道。而这,只有当自己面对斯塔埃尔夫人时,才会表现出来。
“政治蛀虫?呵呵!”听到塔列朗的抱怨,斯塔埃尔夫人抿着嘴。低声轻笑了好一阵,手中的天鹅毛折扇也随着高耸胸脯地颤动,不停的左右抖动着,“相信这也是安德鲁元帅发明的新词汇吧。不知道,那位共和国最伟大的山岳将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巴黎呢?”
女人在充满期待时刻的表情,或许是最使人动心的一幕,这一向是塔列朗本人察言观色的专长。每每当自己与斯塔埃尔夫将谈论焦点转移到安德鲁身上时,女作家总是呈现出一种情不自禁,自我陶醉在神采奕奕的感觉,尽管29岁的斯塔埃尔夫人一贯崇尚自由主义,与保持独裁专制的安德鲁,两人在政治立场上很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安德鲁能够包容与扶植土伦城内的自由民主风潮,即便是“海德公园”里不断充斥着反对安德鲁的声音,但马赛的独裁者从不以自己的武力相危险。清楚到这些,却使得斯塔埃尔夫人开始重新审视安德鲁的为人处事。准备以全新的姿态去读懂这个神秘的东方人。
以前,在巴黎各大报刊发表抨击安德鲁独裁与专制的社论,这些辞藻华丽的文章很多都经斯塔埃尔夫人润色而出,而如今,昔日的讨伐檄文,逐渐演变成批判言词,最后改由批评的温和语气。斯塔埃尔夫人在言行举止上的这一变化,影响了很多参与到女主人沙龙集会的巴黎学者、艺术家、与作家们,他们中的大部分还赶赴土伦,亲自感受那里的自由文化气氛。尽管自己忙于传作,使得斯塔埃尔夫人近两年来没有南下地中海,但她依然能从众人的滔滔不绝的描述中,了解到马赛的繁华、土伦的时尚,以及安德鲁的风采。
“所以说,这一切所谓的政治因素,并不妨碍美丽的女主人想着投入到年轻的安德鲁怀抱里!”在内心深入,塔列朗如是肯定着自己的判断。自然,这句实话塔列朗绝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