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向敌方战舰还击。
“该死的混蛋!”摩科斯上校被士兵从甲板上扶起后,尽管只是被倒下的风帆布压住,身体没有任何伤害,但他忍不住的跺脚叫骂道。本来仅仅再需要一次齐射,便可彻底解决敌方旗舰,但现在却被突如其来的八十门火炮敌舰,让自己吃了一大亏,显然,迅速打沉“亚历山大号”愿望已经落空,首要任务便是解决掉眼前的大跳蚤。
“现在是一百五十码,航速三节,上校,两分钟后,我们与敌舰将保持船舷接触。”观测员说道。而在他的胳膊上方穿出两个血孔,由于没能伤及骨头,自我感觉尚无大碍,上尉仅让赶来的水手用绷带简单包扎了事,便继续坚守岗位。
“让陆战队员与狙击手登上甲板,准备抗击肉搏战。”摩科斯上校下达着命令。
十点四十分,正当敌我双方的旗舰,与增援战舰打得热火朝天,相互纠缠的时候,而在纳尔逊的前卫舰队那里,先是戏弄了阿拉伯人的后卫舰队,接着转航对付埃及人六艘殿后战舰,凭借三对一的绝对优势,在敌舰四周形成混战,三轮炮击过后便彻底打垮了其间的四艘。
不幸的“法老号”与“征服者号”连续爆炸起火,并在蔚蓝色的海面上,描绘出“最可怕,最宏大的场面”:随着爆炸,浓烟与火光冲天而起,如同一颗异常高大的火树,持续达一分钟之久,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墨点,那是被炸飞的碎木头和碎尸体组成的混合物。
另外两艘被击毁的护航舰也丧失了航行能力,甲板上火苗不断吞噬着士兵们的遗体,以及倒下的桅帆;而在甲板下层的炮舱内部,失去固定装置的数十门火炮在舱内,随着波浪来回翻滚,不断碾压死去的,或正在死去的水手,很多人发出临死前的狂叫,即便是传到胜利者那里,这类令人惊恐的叫声,感觉惟有在地狱里才能听到。
与乌沙科夫不同,纳尔逊始终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注视着敌舰的灭亡。在他的右侧,六艘友舰仍在围攻对方的“苏伊士号”和一艘护航舰。从场面上看,六艘友舰实施两轮猛烈的齐射,最多五分钟后,这两艘埃及人的战船也将遭遇“法老号”与“征服者号”的同等待遇,继而步其后尘,消失在地中海海面上。
“命令,卡尔斯上校的分队继续向前,赶去增援司令官的中路舰队,其他舰只五分钟后,随我的前卫舰队旗舰一同转航东南方向,现在是我们阻击阿拉伯人的后卫舰队的时候了!”纳尔逊转身向着传令官吩咐道。
后者有些迟疑,因为指挥官没有按照事先的战斗部署行事,以小股拖延阿拉伯人的后卫舰队,而是利用自己的主力舰船,实施正面打击。尽管如此,传令官仍旧按照前卫舰队指挥官的意见,打出前卫舰队的信号旗语。
之所以突然修改战前的战斗部署。倒不是纳尔逊想要贪功所致,而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在目睹数艘埃及战舰爆炸失火的惨状后,由突尼斯人与利比亚人组成的后卫舰队开始胆怯起来,随时可能会有转航逃窜的意图。此时,再凭借五艘战舰来拖延对方已不太实际。
数分钟后,正如纳尔逊所预料的那样,突尼斯人的旗舰上挂出了全体后卫舰队后撤的信号旗。与埃及人拼死抗争的方式不同,虽说尚未看到己方的中路舰队已经全部覆没,但觉得大事不妙的突尼斯与利比亚海盗们还是决定先行逃跑,扔下同盟者,准备借助顺风跑路。
如果战斗刚开始阶段,纳尔逊势必难以留下阿拉伯客人。只是如今,指挥官早已部署妥当,十多艘西班牙战舰一同追击上前,开始朝着阿拉伯人未能及时调转的屁股猛烈开火。
不仅突尼斯与利比亚的海盗想跑,即便是在阿尔及利亚本土作战的前卫舰队,也不想继续加入战事,尤其是看到“法老号”与“征服者号”接连爆炸起火,旗舰遭遇重创,后卫舰队的旗舰上挂出了全体后撤的信号旗后,阿尔及利亚人同样失魂落魄了。
那位阿尔及利亚的大王子殿下命令其部下,将刚刚转航过来的所有舰只,再度重新改变航线,全部驶向阿尔及尔港口避难,不再理会苦苦鏖战的埃及友邻。
“呵呵,一帮子笨蛋!阿尔法司令官会痛苦不已的。”乌沙科夫微微一笑。他刚走出船舱,便看到敌人无耻逃窜的一幕。接着,他命令道:“让法国舰队即刻出击,尾随追击阿尔及利亚的前卫舰队至岸炮范围之外,中路舰队在继续围剿阿尔法的舰船后,赶去帮助纳尔逊将军。而现在,让我们见识一下,阿拉伯人登舰时的非凡勇气!”
在距离“摄政王号”不到一百码的距离时,那艘拥有八十门火炮的“开罗号”业已停止了右舷炮击,全体官兵包括下舱里的炮手在内,集体登上甲板,他们手执着滑膛枪,刀剑,或是抓钩,呐喊着不住给自己,以及身旁的同伴们打气。奇怪的是,他们手中的枪械只是装上刺刀,而所有的枪膛中却没有火药与子弹。
而摄政王号的炮弹依旧,不断落在甲板上的密集人群中,制造着一起起血幕。此时,很多异教徒在喊出一两声后,便被四处飞溅的弹片撕成数片,落在其他人的头上,身上,甚至嘴巴里,血肉横飞的场面到处都是。从一百码到五十码,仅仅三十多秒的时间内,甲板上的三百多名埃及水手,只有二百人不到能够站在甲板上,继续高举起各式武器。
直到距离五十码左右的位置,使得西班牙旗舰上的船舷左侧的火炮角度不够大,而面对敌舰炮舱平射,势必会导致对方爆炸起火,严重危机自身船体上的安全。此时,在摩科斯上校的命令下,三层炮舱内的数十火炮才逐渐平息下来,所有水手也被武装起来,赶到甲板上。
“混蛋们,这简直是送死。”摩科斯上校恨恨的骂道。的确是在送死,上校清楚的知道眼前“开罗号”的自杀举动,意在阻碍西班牙战船的视线,好为自己的旗舰寻求避难的时机,就如同五年前,阿尔法率部营救土耳其舰队司令官一样。
“前排注意,举枪,瞄准,射击!”随着发令官的一声令下,“摄政王号”上一百多名陆战队员正分成三列,向着敌方实施密集的排枪。前排射击刚一结束,便轮到中排,最后后排,依秩排序。
约克列兵被好心的大叔放置在陆战队的后排。激烈的战火与血腥的屠杀,令他自己迷失了本性,只是机械性的一味遵从上司号令,从熟练的装弹。再到准确的瞄准,最后是快速的射击,将面前的所有异教徒一个接一个的打翻在地,继而倒在血泊之中。
而此时的狙击手们也加入到陆战队员的无目的射击中,两分钟前,他们尚能找到一两个穿戴整洁的军官实施瞄准射击,但在如今,眼前的所有敌人白色长袍以及头帽上,都是清一色的斑斑血迹。根本无法辨别的出,到底哪个是军官,哪个是士兵。于是,叫喊的最凶悍的异教徒成为十位狙击手的最后打击目标。
等到两艘不对等的战舰碰在一起时,“开罗号”上的埃及人仅有一百人不到,在他们的身边,一具具同伴的尸体相互叠加起来,很多都已经残缺不全,“摄政王号”上的西班牙官兵停止了射击。望着眼前的一切,那是自己的杰作。
“投降吧,你们将得到妥善的医疗救护!”一名西班牙少校举起喇叭状的话筒大声说道。
异教徒们全然不加理会,剩余的埃及士兵依然情绪高涨,他们在一名军官的鼓动下,所有人纷纷掏出抓绳,向着“摄政王号”高出六米的船舷一侧,扔了上去,想要借助绳索向着敌舰攀援过去。
这只是无意义的徒劳,少校让首排的陆战队员们赶紧上前,用刺刀将抓绳截断,异教徒们纷纷跌落在甲板上,而后两排的士兵则已经点燃手榴弹,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四十多枚手执开花弹在敌舰的甲板上陆续炸响……
在与强大的西班牙舰队交火的其他位置,由于盟友们的无情背叛,使得埃及人在舰只数量与火力方面处于绝对劣势,经过残酷的近距离接舷战后,十艘埃及舰船不断丧失火炮攻击力,沦为西班牙人的打击目标。尽管西班牙军官不断喊话,埃及人都拒绝投降,不停地上演起“开罗号”的自杀悲剧,甚至还有一个埃及舰长通过引爆自己战舰的方式,试图与赶来招降的一艘西班牙三级战列舰同归于尽,并造成后者的严重损伤。
在这点上,至少“摄政王号”是幸运的,那是因为火炮手们持续发射的各类炮弹,使得“开罗号”上三层炮舱里的所有炮门都被炸开,敌人的火炮手大都被弹片削去脑袋,而且舱内硝烟弥漫,埃及人无法引爆火药舱的缘故。
等到十一点四十分,两支中路舰队的对抗结束了。孤立无援的十六艘埃及战舰受到优势敌人的毁灭性打击,七艘战舰相继沉没,其余的数艘成为布满尸体的死船,失去了航行的机动能力,所有桅杆被打得稀烂,旗舰上到处堆积着断裂的原木,破碎的木头,炸断的缆索,脱落的滑轮,破烂的帆布,零散的铁片以及其他无数件被西班牙舰船击毁的物品。甲板上到处都是鲜血,血渗入沙子,随着军舰的摇晃而四处流淌,最后在甲板上凝结成各种奇特的形状。它们在西班牙人的注视下,行将被大海无情吞没。
而作为整个阿拉伯舰队旗舰的“亚历山大号”战列舰,战斗一开始,便在西班牙人猛烈炮击下,损失了自己的旗舰舰长,舰队司令官阿尔法大人也身负重伤,大副担当起指挥作战任务。原本大副想让旗舰在其他友舰的掩护下,迅速脱离战场,向着阿尔及尔海港靠拢,或是干脆搁浅海滩,以便营救司令官。
但“亚历山大号”笨重的转航之际,却被卡尔斯上校率领的增援分队及时赶上,在遭遇“马加拉号”其他三艘战舰的一轮齐射之后,“亚历山大号”此时成为没有桅杆与风帆的巨大废空壳,在四艘西班牙舰船组成的强大威胁下,埃及人的旗舰在起伏海面上左右摇晃起来。
投降本是幸存的二百多名埃及水手唯一的选择,但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自爆。所有官兵随着旗舰沉入海底,而冲天火光,以及大片烟雾引发了四艘西班牙战舰的混乱,使得数名埃及人能够有时间带着重伤昏迷的司令官,伺机乘坐小艇逃向岸边。
整场海战的结束时间却是在十二点四十五分,在纳尔逊将军率领前卫舰队追击之下,仅仅两轮炮击过后,便迫使来不及逃走的十三艘阿拉伯战船挂起投降旗,仅有六艘敌舰侥幸逃生;法国舰队在围剿的阿尔及利亚海军,在丧失战斗信心的同时,阿尔及利亚人同样遭受到毁灭性打击,三艘被击沉,六艘成为被俘虏,不到一半的舰船顺利逃回港口,受到岸炮的掩护。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38章 留学生的第一堂课(上)
“……1795年3月12日下午3时,站在甲板上的我终于望见了梦寐已久的欧洲大陆,还有油橄榄的清香味道……”
“老九号”的船舱内,凌兴汉完成了当日的航海日志。没到接近黄昏时分,便是开始书写日志的时刻,那是凌兴汉从老船长身上学来的好习惯。从马尼拉港出发,到今天准备穿越直布罗陀海峡的3个多月时间里,他一支未曾中断过。
凌兴汉合上了日记本,却打开了自己的回忆。从去年12月2日的那天起,到如今已经整整99天,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往返在三艘商船上,只是为照顾那507名孩童。海上的生活太过单调,使得闲暇的时光很难打发,凌兴汉在关照孩子们学习与生活的同时,自己也向商船上的各国水手们请求各类知识,学习欧洲语言,了解他国历史,让老船长的副手们教导他如何观察洋流气象,如何扬帆航船,甚至商船是如何建造的等等一切的新鲜事务,他都想着询问清楚。一日,大副手中摆弄的测经度的仪器天文钟,竟然也成为凌兴汉在10多天里不断琢磨的好玩意。
海上的生活同样很艰辛。新鲜的食物,沿途的瓜果都是优先供给孩子们的,发霉的黑面包与长虫的干牛肉才是大人们的食物。尽管如此,仍有不少孩子在船上患病,所幸的是他们都能及时痊愈。出来挑选出来的小留学生们自幼家境贫寒,吃苦奶酪且身体健康外,更多是作为医生的凌兴汉在王继业的帮助下,事先在船上准备了大量的中药材,还有不少常用的西药。在这一期间,凌兴汉将自己一手创建的中西医结合疗法,运用到商船上的患病船员中。或许连他都不曾想到的是,正是自己的一番举动使得中医开始流传到欧洲,而最受欢迎的确实令老船长赞叹不已的针灸疗法。它解除了老船长左胳膊多年的酸痛。
沿途中的海盗并不多见,凌兴汉仅仅在马六甲海峡遇到过一次,却被马迪厄中校率部打退。说是打退,事实上是吓跑的。正当2艘海盗船逼近“老九号”时。马迪厄中校命令全体特种兵站在甲板上,手持枪械瞄准海盗船,而随后桅杆上悬挂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