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来。
“呵呵，这是一种能在陆地上自由行走的机器。维克多将军，如果您想听，我自然会介绍的，何必拐弯抹角呢？”拉瓦席哈哈一笑，随即为众人解释起那个怪物的由来。
整个事件的来由，自然是安德鲁的一时心血来潮。那是他感觉18世纪的马车太慢，怀念起前世的舒适汽车。一日，他在与拉瓦席的交谈中，得知一个叫居纽的法国炮兵军官，在1769年也曾研制过一种蒸汽机带动的车辆。万分欣喜之下，安德鲁便要求拉瓦席派人将那位移居瑞士的法国退役军官找来。只是一个月后，来到军械所的却是居纽的儿子，40多岁的“小居纽”，一位优秀的机械工程师。
小居纽用了近2个月的时间，与其他机械师的共同努力下，12月上旬终于在马德里的军械所中仿制出居纽蒸汽车。只是等到安德鲁到场之后，却有些失望。
首先，是样子太过滑稽可笑：长长的车架下面装着三个轮子，车架前端装着一个大锅炉。锅炉下可以生煤火，锅炉上有一根管子，把锅炉里的蒸汽引入车子前轮上方的汽缸里。由于蒸汽有较大的压力，便可推动汽缸内的活塞移动，而活塞是通过连杆与曲轴相连的，曲轴又与轮子连在一起。因此，活塞移动时就会带动曲轴转动，曲轴带动车轮，从而使车子行驶。
而且，这种车子走起来时浓烟滚滚，蒸汽腾腾，远远看去，就像要把一大锅滚烫的汤送到什么地方去似的。不过，这种车子的力气很大。倘若在半途之中，它撞到一堵石墙，就能毫不费力的把这堵石墙撞倒。
安德鲁在耐着性子看过表演后，还是肯定了居纽蒸汽车的成功，虽然，安德鲁认为这种“折腾死人的鬼东西”坐起来很不舒服，但依然有着很高的实用价值。中短途的运输货物方面，至少在摄政王刻意修建的遍及整个伊比利斯半岛与法国南部的宽阔马路上，居纽蒸汽车跑得过马车，而且负载能力是一般马车的20倍以上。
最后，安德鲁要求小居纽与其他机械师们继续改进蒸汽车，在增加货物负载能力和提高运行时速的同时，最好降低蒸汽车震动与减少废气排放等等。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将这个笨重无比的大家伙搬到矿山铁轨上，尝试一下运行，或许大大提升其效能。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10章 地中海战略（中）
“居纽蒸汽车，呵呵，我在伦敦也曾经见到过，的确有很大的实际经济潜质。英国人做过一些改进，有的把锅炉移到车子的中部，用罩子罩起来，两头装上几排座位，有的把锅炉移到车的后部，前面坐人的地方装了一个擦亮的车厢。可惜，居纽蒸汽车及其改良过的车辆却受到来自民间的种种非难。尤其是在英国，那不列颠王国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大大小小的马车车主们联合起来反对蒸汽车，甚至还要挟政府对蒸汽车加以种种限制，可笑之极。
只是，蒸汽车仍有些致命的弱点，一是蒸汽车又大又重，车上装了它以后，就没有多少地方和能力坐人和运载货物；二是加上蒸汽车常常要停下来添煤加水，操作很不方便；三是蒸汽机还不断地、大量地排出浓烟和蒸汽，坐车的人和行人都难免烟熏火烤之苦。
所以，我个人感觉蒸汽车似乎只能用在中短途大宗货物的运输上，如果要长途运送的话，总监大人，摄政王的那番将蒸汽车驾到铁轨上的要求，您真的可以值得考虑一下，瓦特技师就曾经提出过这类建议，同样是由于保守派势力的反对而不了了之。
不过，那样会花去不少钱，是大笔大笔的无数金钱。呵呵，桑德罗我是不再担心什么了，因为军械所的一切经费从此都出自王国财政大臣之手，与我无关。因为我现在只是摄政王殿下的私人财政主管罢了，您可别想让可怜的桑德罗往这里再送去一个法郎，哈哈哈！”
桑德罗老管家洋洋得意的侃侃而谈，那是因为这位犹太人终于不再为军械所里无休止的经费而发愁，而且桑德罗周游过欧洲各地，以犹太人那特有的精明头脑自然看得出，这类蒸汽机车在未来交通运输中所能发挥的巨大潜能。
“嘿嘿，桑德罗老管家，您别高兴的太早。或许，蒸汽车在铁轨上的实验，的确不需要从您的荷包里取钱。但修建从马德里到地中海沿岸各主要城市，以及王国与法国南部的公路交通主干线，仍需要您和您的同胞参与。对了，桑德罗老管家，您购买过那条公路干线的股份。”
拉瓦席很显然想与桑德罗继续对着干，因为军械所的总监大人与老管家时常在经费问题上纠缠不清，闹到安德鲁那里却是常有的事情，搞到最后，安德鲁甚至一见到他们两个呆在一起都感到头疼不已。
“总监大人，刚才不是说了吗？桑德罗只是摄政王的私人管家，殿下委托我购买的公路干线股份，你们又不是不清楚。”语气间，桑德罗显得极度不耐烦了。
两人所说的干线股份，这是安德鲁因考虑公路交通建设资金严重不足时，而想出的颇为大胆的股份制方案。要修建遍布马德里到各大城市之间的公路主干线，需要巨额资金，按照财政大臣的预计，这相当于西班牙王国政府当年全部财政开支的3到5倍，自然是安德鲁所负担不起的。于是，他要求内阁大臣们拟定的经济计划中，将地中海沿岸巴塞罗那，巴伦西亚，马加拉，塞维利亚，萨拉戈萨一带与首都马德里的交通联络作为前期建设重点。
安德鲁规定每条公路干线务必对外招标引资，向欧洲各国商人售卖其股权，用以获取建设经费，至于公路股权商人们的合法利益，不是依靠每道关卡收取过往车辆路费，而从因为公路运行中，那些受益匪浅的城市大工商业主那里获利，且是按照一定比例分享地中海商人们的商业与贸易利润，使得债主与债权人利益相互融合扶持，却不转嫁成本到普通市民身上。
想要富，先修路。一旦遍及全伊比利斯半岛的公路网建成，商业利益当然不言而喻，更重要的却是军事上的考虑，依靠现在西班牙各地的简陋拥挤的马路，若是用马车从马德里调集军需物资到巴伦西亚港口，全程400多公里，至少需要8天时间，但当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修成之后，估计却只需3天不到。时间就是胜利，安德鲁很是明白这个道理，这对于他日后用兵地中海与北非一带有着不可估量的重大战略意义。这也就不难理解，安德鲁为何要实施极度疯狂的筑路计划。
只是，此番筹集筑路资金的举措一出，开始并未获得欧洲各国商人们的积极响应，更多的人却在观望，那是因为所有人感觉风险太多，收益太慢的缘故。安德鲁一看急了，便要求老管家拿出安德鲁自己的大量私房钱做出表率。他首先购买了马德里到巴塞罗那，到巴伦西亚，以及三城之间的四分之一公路股权。另外，安德鲁还请求重新获得犹太共济会主导权的尼古拉奇长老，号召全体犹太人前来出资建路。无独有偶，倒是那些从俄国各地撤回威尼斯的大批犹太游资，正愁没有地方下锅，在共济会长老们的鼓吹与带动下，开始纷纷涌向西班牙各地，这才让地中海各地的公路建设如期开展起来。
资金是解决了，劳动力是数十万无家可归的灾民，但又出现另外一个重大问题，便是“高速公路”中建筑材料性能的限制。通常是用砖或石块作为原料，却是成本太高，在大城市的内部建设还可以，但要修筑外部公路，显然不太可行。安德鲁教导工程师们，可以用水泥，碎沙，石和水制作混凝土，成为筑路的主要原料，虽然砂、碎石和水西班牙各地有的是，却缺乏大量优质水泥。
刚开始，筑路的工程师们建议采用古代罗马人的方式，用一种火山喷射物生成的胶结材料把石块连接成坚固的整体路面。火山灰是天然水泥。因为用这种材料可以建造大型斗兽场和其他宏伟建筑。而且，欧洲最盛产火山灰的西西里岛却是西班牙王国的固有领土，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王国的商用运输船只十分有限，无法提供为各城市公路提供如此庞大的运送能力。
考虑这点，安德鲁先是下令王国海军在往返西西里岛与本土时，必须装载适量的火山灰，后来，他还要求内阁海军大臣发布消息，并告知西地中海《直布罗陀海峡与西西里岛一线》所有往来船只：如果商业船只能够为王国政府免费装运80到300吨左右的西西里岛火山灰到西班牙各港口。那么各国商人们将获得西班牙舰队在西地中海一线的全程贴身护航，防范他们不受地中海海盗的侵袭。
此类消息一出，倒是大受欧洲各国远洋商人们的热烈欢迎，他们纷纷响应安德鲁摄政王的号召，各路商船在路经西西里岛时，拖运起大批火山灰准备送到西班牙各港口，却只是累了苦了倒霉透顶的西班牙海军，往来见疲于奔命。
然而，利用火山灰只是权宜之计，安德鲁仍要求军械所开发出经济实用的混合水泥，经过工程师们的反复试验，发现当把粘土同石灰石适当的配合并加以煅烧，在磨成细粉，可以制造出性能远远优于天然火山灰的胶结材料，并与砂、石和水制作的混凝土，成为公路建设的重要材料。只是由于制造工艺的瓶颈限制，这类水泥的产量并不很高，一般只能与钢筋结合，成为所谓的“钢筋混凝土”，用于跨度较大的重要桥梁建设之中，至于普通路面，仍需要西西里岛的火山灰做主要筑路原料。
……
“哦。拉瓦席总监大人，除此之外，摄政王还给你们提了什么好建议？”维克多将军追问着，似乎是跟随摄政王时间长久的缘故，维克多耳闻目睹过安德鲁太多惊世骇俗的见解。
“呵呵，总管大人，当然还有很多。例如，建议在修筑王国公路网的同时，在半岛范围内与法国南部之间仿效英国佬方式引进邮政马车，从而提高了邮政服务的速度和效率。为防止邮政资费肆意增加，安德鲁殿下要求取消基于距离远近收取相关邮费的办法，而代之以基于重量的一致的收费标准，还提出通过用胶水把‘标签’黏在每一封信上的方法预先收费，这种标签，殿下称之为‘邮票’。第一张邮票图案预计将会在明年2月，也就是小殿下诞生之日起正式发行。至于邮票图案的样本，嘿嘿，暂时保密。”
拉瓦席不厌其烦的解释着，他还时不时的瞟望老管家一眼，感觉是在挑衅一般。
“别的呢？”皮埃尔也颇感兴趣的追问起来。
“别的？举不胜举，只是成果尚未出现时，说了也是白说。倒是殿下决定让老管家拨巨额专款，准备在法国马赛一带建立王家联合科学院，并在马德里等地成立分院，邀请欧洲各国的科学家与技师到此讲课与研究。
原先的准备在土伦举办的经济学家论坛，也改为各类学科的学术盛会。嗯，真希望着那一天早日到来，我也好与欧洲各国的同行们有个相互交流的机会。”但凡谈到科学技术方面，拉瓦席总是显得那么认真与执着。尤其让拉瓦席欣喜的是，在9月下旬，伊比利斯半岛战争结束之后，安德鲁便将要求拉瓦席掌管的军械所大部分精力，转移到民用科技与经济发展之上，相对于战争方面的科研投入仅保留为原先三分之一不到。
“雷奈克院长，为何他今日未到？”一直待在一旁不吭声的桑科罗上校忽然发话，作为秘密警察的主管，他知道安德鲁摄政王十分重视那位年轻的医生，先前的重大军政会议，都有雷奈克院长到场，此时，却未见人影，让这位秘密警察头目感觉有些异常。
“那是在巴塞罗那附近以及法国南部一带，再度出现了天花蔓延，据说死了不少人。奉命摄政王的命令，雷奈克院长带着大批医护人员前去救治。时间就在昨天晚上。”回答的桑德罗管家，因为昨晚与安德鲁的会晤中，见到过雷奈克院长向摄政王汇报过相关疫情。
“天花？该死的，那几乎是不能治愈的绝症，而且是能传染的，我可没听说过哪位医生能救助成功的。”说着，皮埃尔还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下的小疙瘩，那是他自幼患上天花后遗留下来的东西。几乎要了皮埃尔的小命。幸亏他大难不死，而且有了后福，还傍上一位大贵人。
“很简单，用种痘的方式。简单的说，就是在奶牛，甚至是猪等家畜身上直接提取一种脓液，滴到肩膀上划破的皮肤里，使其腐烂结壳后，便能有效预防天花，呵呵，别这样望着我，这是摄政王想出来的方法。从今年8月开始，雷奈克院长便带人在马德里一带实地检验过，效果很不错，摄政王正准备在王国，以及全欧洲大力推广这种预防天花的新方式。”
拉瓦席急忙解释着，那是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异。只是拉瓦席的解释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难道摄政王真像民间传说的那样，是上帝派来的东方使者，战争上自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