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加大,打在檐上,啪啪作响,而且还风声大作,吹得远方的大树都有些摇晃了。
“好大的一场雨啊”
此时天地间一片风雨大作,天空虽然还保持着一丝明亮,但乌云压抑的黑暗和阴沉感觉,还是能给人带来无尽的威压。
暴风雨的前兆
那南京呢?会不是也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兆?这场暴雨会不会来的越来越狂烈?
“沉住气,谁也不能预料不到……”
望着背对着自己的陛下,纽永键在心间轻语着,从将那个渡过危机的法子告诉陛下后,陛下一直沉默着。
“沙啦沙啦。……”
别院内的树木在风雨中昂首挺立,但是树枝树叶却在风中摇曳,它们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呢?是与狂风暴雨抗拒的呐喊声吗?
还是……
“陛下,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只有如此,才能维持帝国的体面”
半鞠着躬,纽永键再一次请求道,不得不承认郑 提出的那个建议是解决当前危机最好的办法,同样也是保全体面的法子,可是陛下却还在犹豫不决着。
“风雨欲来啊”
望着那雨水,陈默然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并没有听到纽永建的话,事实上,还没有听进钮永建的话,只是在思索着另一个问题。
“陛下,当断不断,身受其乱,假如待其通过决议案之后,只怕,只怕,到时不让步也得让步,否则,就会让他们乘势而击,到那时,帝国的体面可就丧尽了”
体面
说白了就是面子,可真的是面子吗?不是,所谓的面子,事实上是稳定,到那时,如果陛下作出让步,只会鼓励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更过份的要求,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壮士断臂,为了国家大业,委屈一个人又有可妨。
“嗯……”
长哼一声,转过身看着半鞠躬的纽永建。
“孝直啊你认为,现在他们提出的要求过份吗?”
“不过份”
钮永建如实的答道,如果不是考虑到国家的大局,恐怕贵族院都跟着闹起来了,过去的几天,可是他一直在压着贵族院内的不满情绪。
“那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呢?”
“因为,”
陛下的话只让钮永键的心底一沉,然后断然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作出巨大让步,绝不符合国家利益,还请陛下明鉴”
“你啊……”
叹口气,摆摆手,陈默然转身朝内庭走去。
“你去和袁世凯谈谈吧”
第34章 袁世凯的建议
第34章 袁世凯的建议
天阴沉沉的。
南京,作为中华帝国的首都,在传统意味上而言,这座城市,至少是它的老城区的中心,应该是皇宫,可事实上,却是那座西式的国会大厦,那里才是地理意义上的南京的以及,而在那座威严的国会大厦的后面,是一幢幢政府首脑的宽敞官邸。其中最大的便是内阁总理大臣官邸,这座官邸由两幢楼房组成,办公部分是西洋式楼房,和国会大厦一样,只有局部装饰采用中式风格,而起居部分则是典型的华式建筑,整个建筑主体尽管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但外表却近似北平的明式宫殿建筑。
尽管在内阁总理大臣官邸的设计上采用中式的采光,同时以借鉴了欧式建筑的采光设计,可是这阴沉沉的天气,却使得总理大臣官邸内同样是阴沉沉的,甚至于气氛远比天气更为压抑。
而此时,在西洋式的官邸办公楼的会议室内,参加会议的每个人阴沉沉。
仿佛要响一个沉雷,落一场暴雨!
会场寂静得死一般,只看见脑袋看不见脸膛。仿佛这里聚会的是一群没有长脸膛的动物。
袁世凯怀着一种愤怒、一种无可奈何先开口,说了一通几乎是背文稿的官话,又坦露一番自己如何胸怀民族、报效国家的襟怀,然后,叹息着,有气无力地说道。
“现在,如果我们作出让步的话,那么民主党、立宪党,那些人的目的达到了,如果他们的目的达到了,那么这政局也就知了?到那时,可就真的晚了,诸位要明白,现在南京正处于无政府状态,而现在正值战时,我国欲对外用兵以利用此千载难逢之机谋求国利,然今日形势如此,我等身为内阁要员,必须达成一致,务必尽快恢复南京以及全国秩序正常”
形势虽说如此紧迫,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人能说出解决的办法来!垂下头来的阁员们一言不发着,形势逼人又有什么。
“我咨询过一些法律界的人士,当前我国已经进入战时状态,所以我们可以先签署战时管制法,从而禁止任何人再上街游行、示威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采取强制措施”
而对袁世凯的提议,没有人响应,此时会议室内的气氛好像都是凝固的。
袁世凯把目光投给司法部长张峰,司法部掌握着一支内阁中可以直接调动的武装力量——税警部队,税警部队是一种特殊武装力量,可以保存携带和使用规定的枪械和其他专用武器,具有绝对的权威,而更为重要的是,税警部队可以在全国调动,尽管全国不过只有4。8万税警,但是恢复秩序完全没有问题。他并没有回避得过,而是慢慢吞吞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的,总理,单就法律上来说,嗯,这是可行的,但是却与宪法原则相互违背,而且……”
张峰的回答却只让袁世凯的眉头一皱,他还想听下言,但张峰却敛口了,敛口的同时把脸也背过去,采取强制措施,内阁能调动的准军事力量就只有税警,如果调动税警强制遣散游行的民众,从技术上完全没有问题,没有比税警更善于采用强制措施遣散无武器的民众,在过去征税时,对待抗税事件,税警早已经积累了充足的经验。
袁世凯把目光投给蔡锷,他并没有回避,也没有仓仓促促开口,但却是一字不变的重复着过去一再提到的言语:
“军队正在备战,如果需要的话,请总理阁下往皇宫请旨”
调动军队需要皇命,那怕就是一个连,也需要由陛下授权之后,陆军部才能调动,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会擅自调动军队。
把胸脯一挺,袁世凯几乎要骂人了。可是,他只是望了望蔡锷,最后近似的无奈的苦摇了摇头。
自从“举义”之后,袁世凯便由于处在一个中间的而且非常微妙的地位,似乎对谁都是笑脸;即便是对那些同属阁员的同僚们也是也是如此。朝北洋军里掺沙子,他默认;调北洋军的军官,他还默认;主持内务部,他无动声色,对劳动营中的满清殖民者下暗手进行清算,他是仍然无动声色,即便是后来在朝鲜,他也是千方百计的想着把朝鲜纳为中国的一行省,他不动声色不惜自污已名,终于把朝鲜平定了下来,现在的朝鲜,谁还敢言“大韩帝国”,谁也敢言独立?
就凭这一点,袁世凯一直都认为,陛下应该能够看到自己的忠诚,在内心里,他比谁都知道,对于那位陛下,他比过去侍候老佛爷还小心,和老佛爷不同,陛下的脸上永远都带着笑,所以,他不知道他是真笑,还是真怒,所以,他才会如此这般的表现出一个忠臣应做之事,但是,现在,陛下把他推到替罪羊的位置上,他不是没恼过,也不是没气过,可恼过、气过之后,只希望陛下能念在旧情下,能够多少的暖一下自己,袁世凯多么盼陛下能不再沉默,能够明明白白地表示支持他,也好改变他孑然一身的孤独感。
但是陛下却使他失望了。
哑然一笑之后,袁世凯摆了摆手,然后站起身来说道。
“散会吧”
在说话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力气都像被掏空一般,像是瞬间被苍老许多一般,原本挺直的脊梁,瞬间垮了下来,而坐在会议室中的众人,看一眼袁世凯的背影,然后又彼此互视一眼,最后众人皆是无奈的叹口气。
“袁公”
在总理大臣官邸的花园内,看着似乎苍老许多,脸上看不到一丝精气神的袁世凯,纽永键在心下暗叹一声。
“哎”
长叹一声,袁世凯有些无力的看一眼纽永建,这位贵族院副院长,如果没错的话,他恐怕是来传达陛下旨意的。
“有什么旨意,就直说吧”
说罢,袁世凯便闭上了眼睛,然后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么多年没回项城老家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了,请您转告陛下,就说……臣,年迈体病多年,这些年勉强维持,还请陛下念在臣多年来兢兢业业未感有一丝懈怠国事的情份让,请臣告乡还乡……”
辞职
袁世凯知道自己辞职的话,怕会如那些人的愿,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这么多年,当初的那些心思早也就淡了,就当是最后再为陛下做一件忠臣应做之事吧
告老还乡,这至少比辞职更好听一些,而且告老还乡的话,还会给国家留下些许体面,总好过像现在这样,被逼的灰溜溜的辞职。
袁世凯的话只让纽永键一愣,他仔细审视着眼前的袁世凯。
“多谢袁公”
“什么谢与不谢的,这些年啊……”
闭上眼,袁世凯苦笑着,自问未曾负过陛下,可陛下啊对自己却从来就没放过心,他啊……还是有些小家气
“还有一些话,希望纽公能转告陛下,当断不断,身受其乱,这时候,容不得妇人之仁”
对于这事件的内幕,袁世凯比谁都清楚,一方面固然是民主党、立宪党合力于背后推动,而另一方面,陛下却又施着暗手,他又岂会不知。
“有时候,一些想法是好的,民权固然是由公民争之,但若为野心勃勃之人操纵,只恐非帝国之幸,这事件,背后推手太多,若是不能果断决之,只怕……”
睁开眼睛,直视着纽永键,袁世凯沉声说道。
“只怕,会变乱四起,若是一味让步,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袁公,这……”
对于陛下的心思,纽永键多少有些了解,但袁世凯的话还是让他吓了一跳,沉思片刻,他知道袁世凯并不是危言耸听,至少并不全是。
“纽公,你身为贵族院副院长,这时候,必须要站起来,替陛下担当此事”
担当此事?
微微皱眉,纽永建倒是在心里思索着袁世凯的建议,他所谓的担挡,纽永建倒是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由贵族院通过决议,从而结束现在的无序,这样的话,至少不会有污陛下的清名,但是……
见纽永建犹豫不决,袁世凯心叹之余,又不无可惜的说道。
“有时候,有一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夫若是辞职,内阁必然需重新组阁,若是民主、立宪两党合流,再行以提前国会大选,再以国会之名索以民权、民选之内阁,到时只恐怕变乱徒生,到那时,这千载难逢之机,只恐为变乱所误,到那时,谁是国家之罪人?”
在反问之后,袁世凯摇着头。
“我能做的,就是以告老之名,辞去总理大臣之职,相信到那时,大多数人也就满意了,也能平息一些,若是贵族院能再通过相应决议,想来,这件事便可自然收场,到时,无论是由谁出任总理大臣,上有了陛下的支持、中间有贵族院的支持,若是能再有适当的刺激,想来,局势可稳,至少未来几年,不需担心民主、立宪两党合流之忧,至少将来嘛……”
再次闭上双目,袁世凯无奈的叹笑道。
“那就不是我能想见之事了,袁家啊,就没有活过六十的,这命啊……”
第3章 火
第3章 火
9月16日下午两时许,许是为了给下午国会下院就首相辞职的决议最终通过,数十万在国会大厦前示威的民众,再次发动游行示威,以壮大声势。
大雨将停,天空异常的蓝,蓝得通透,蓝的滴水,而数十万示威游行的民众,不断发出口号,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扬溢着浓浓的自豪之情,在他们很多人看来,他们似乎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这是第一个,这个国家的一切都被民意所左右着。
而民众同样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意识到这个群体所拥有的力量,这不再是帝王的恩赐,不再是他人的恩典,而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集合起来,用自己的行动向人们表明着他们的力量,民众的历史,可以左右政府、左右这个国家的命运。
南京是一座千年老城,在帝国建元后,南京内进行了大量的改造,数以万计的老式建筑被推倒,重新兴建,现在作为帝都的南京老城城内充斥着大量的帝国初期建成的西式建筑,由欧美各国设计师设计的建筑,只会令初来南京内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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