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泥泞混乱着肢体碎片的铁丝网前,几名日本士兵正在那里用钳子剪着铁丝网,他们用力的剪着铁丝网时,却在心里大声咒骂着“恶毒的中国人”
中国人的铁丝网不同的俄国人那用一股铁丝制成的铁丝网,他们使用的用薄钢板切割出的尖刺的铁板线,用钳子剪起来非常困难。
“该死的豚尾奴”
手被铁兴割烂的大岛在心里咒骂着这要命的铁丝网,他曾多次目睹过那些在冲锋时,掉进中国人的铁丝网中,在挣扎时却被这些铁尖割也无数个伤口流血而亡的士兵,那些人的惨叫声似还在他的耳间浮现着。
手中的铁钳奋力的剪着这些铁板,可却是那么的困难。
“八嘎”
手再次被割伤的痛楚,让大岛忍不住喊骂一句,手也不由猛的一撞铁丝,不待他大岛意识到不妙,铁丝网间便响起一阵阵哗啦的声响。
是中国人用罐头盒作的警戒铃
装着碎石子的罐头盒吊在铁丝网上,只需要轻轻的一碰就会发出声响。
“我明明已经摘掉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瞬间。
在黑蒙蒙的夜幕中探照灯的强光像一个个巨长的直板来的滑 动着闪动着 有一道白光停下来 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另一道白光接踵而至 在它们交叉处,先前正剪着铁丝网的大岛等人就被映射在这灯柱之中。
下一刻大炮沉闷地轰鸣声和爆炸声巨响之后,炮弹在近卫军的阵地四分五裂地飞散开来,而近卫军机枪阵地和警戒哨所内的机枪、冲锋枪密集的吱嘎声持缓地**着,咆哮着,呼喊着 嘶吼着,从正在修补铁丝网的战士头顶上掠过,连同大口径重炮的巨响声汇合一片。
在那些日本兵想要逃走时,修补铁丝网的战士便依在弹坑内,朝着那些被探照灯指名的敌人扣动扳机。
“就你了”
穿在弹坑里的刘东锋,准星环一压住正欲逃走的日本兵的后背,便直接扣动了扳机,尽管他服役不过只有三个多月,可他却知道在快速瞄准时,百米内紧急射击不需要…一线,只需用准星环压住敌人。
枪响时,枪托在后座的作用下一顿,他刘东锋看到那个日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迅速拉动枪栓,全新的02式步枪的枪栓有些生涩,虽说需要用尽手臂的力量才能上膛,但他却很喜欢这种打的准而远的步枪。
“哎打空了”
或是得意的缘故,他看到本来能打中的敌人竟然跑了,便无奈的摇下头,而此时尽管日军的一阵急速射已经停了下来,但探照灯的白光依然在战壕前的铁丝网间扫动着,近卫军的战壕和警戒哨内不时的传出稀落的枪声。
“八嘎”
从出击的战壕中,看到这一幕,木越安纲,这位第五师团师团长在看到散退回近迫战壕里的士兵,恨恨骂了一句,旋即又是一阵无力,直到这会他才能体会到在进攻旅顺时,乃木将军的那种苦闷。
奉天战役结束后,损失惨重的广岛师团,在金州休整时,接到中国人向奉天的第三集团军发起进攻的消息后,他立即命令部队准备作战,当天下午接到抢占大连,全歼华军第一混成旅的消息。
“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让中国人乖乖的交出大连”
可事实呢?眼前残酷的事情却是在提醒着他,眼前那里是什么一个冲锋就能拿下的大连,分明又是一个旅顺,或许这里没有旅顺的地势险要,可中国人的工事险恶远比旅顺更甚几分,7公里防线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命令部队,今晚修整,明天拂晓总攻”
即便是陷阱,他也要拿下来铁丝网,看着那铁丝网他的眼中带着愤恨,可最终却又扬起些许冷笑。
夜幕中,在日军的军营内,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伤兵不时发出的呻吟声伴着一些惨嚎,血从伤兵的伤口处不时的涌出,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和绷带,而在那些伤员中,不是有有人抱着头大吼着。
“日本万岁”
还有人在那里高呼着万岁甚至发狂、癔症的在那喊着杀光豚尾奴,但更多的伤员却是在那里喃语着“妈妈”、“美惠”、“佳美”之类的呻吟声。
提着枪在绷带所内包扎好伤口后,大岛正欲返回营地时,突然听到一侧来一阵呻吟声,接着的又是一个微弱的声音。
“军……军曹,请给我一杯水……”
低头看到一个腿被炸断的伤兵在地上呻吟着,在昨天的进攻中,很多人的腿被炸断了,中国人在战场上埋下了大量的地雷,而那些地雷与露国人使用的地雷不同,踩上去,他炸不死人,威力最多炸掉你一条腿。
炸不死人的地雷,比露国军用水雷、炮弹制成的地雷更令人恐惧,踩到那种烟盒大的地雷上,死不了,人世间却多了一个残废,在绷带所,有上千人都是一条腿被炸没了。
地雷、铁丝网,在过去的两天中,就是第五师团所有人的恶梦,地下的地雷使得他们不敢放开步子冲锋,被地雷拖累了速度的他们,又成了机枪、步枪的靶子,即便是侥幸冲到铁丝网前,却又被铁丝网困住了,最后根本没人能活着冲过那地雷和铁丝网组成的防线。
“你带水没有?”
大岛问道身旁的同僚,头上包扎着绷带的早田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大岛。
弯下腰,大岛扶着那个伤兵喝着水,伤兵的脸上带着一丝感激。
“慢点、慢点别喝那么急”
叮嘱着伤兵时大岛突然看到那个伤兵不知道从那弄到一把刺刀,正在夺过来的时候,他却喊了一声“妈妈”,同时用刺刀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脖颈处喷着血的伤兵,脸上带着一丝解脱,这时大岛才发现,那刺刀竟然是自己的刺刀。
“好了,大岛,人总是要死的”
早田拍了拍神情不太自然的大岛。
“死了,总比当个残废活着的要好”
是啊死了,总比残废好大岛点了点头,借着煤油灯的光线,他看着周围的那些的伤兵,很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小腿,等打下大连,还会有多少人……,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泛着一些凉意。
离开绷带所后,那个自杀的伤兵的模样不时在大岛的眼前浮现着,那模样甚至在他的脑海中变来变去的,变成自己熟悉的同僚,甚至于自己。
“皇祚连绵兮久长,万世不变兮悠长,小石凝结成巖兮,更巖生绿苔之祥……”
几百米外的传来了一阵歌声,借着火光,大岛看到一群穿着新军装的士兵,那些人是补充兵,也许原本应是补充到铁岭前线的,而现在却在要他们上岸的地方,和华军拼命,他们正围着篝火唱着国歌,在这里有小山的保护,他们不需要担心中国人的炮袭,所以才能尽情的唱歌,在唱了几首歌后,一名军官站了起来。
“明天,我们就要上战场了,让我们一起高呼,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年青的、刚从学校、农村走出来的补充兵们,站起身,双手举起随着军官呼喊着。
“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第29章 不克
第29章 不克(第上更,求月票!求定阅!)
从外观上看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一丝灯光,可是在这座俄国人遗留下的大连最大的工厂车间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几十个车间内,两千多名工人正在那里赶班加点的制造着武器,或是用轻轨加工着铁丝障梁。
在机加车间内,一枚枚铸造车间铸造的迫击炮弹壳体,正在车床上进行着最后的精加工,而从在铸造车间内,成千上万个手榴弹壳体,不断的被工人们用推车推出来,这些壳体会被送到城内几十个临时动员的“军工厂”制造成手榴弹、地雷。
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变成了一座军工厂,最初只是试制,可现在却是大规模生产,在从马鞍山来此的兵工技师的指导下,气焊切割用的空气瓶被工人们改成了重型迫击炮,一百九十多公斤重的重炮弹,尽管只打了两天,但这种用装填120公斤矿用炸药的“大炮”,虽说射程近、射速慢,却成功的震慑了进攻的日军和防御的近卫军。
在距离铸造车间不远的一间小办公室内,李九泽拿着几个铁壳,正在那里组装着什么,先是一发子弹,被塞进一个筒型的铸壳内,接着,他又把一个小钢管拧进这个铸壳之中,最后一个带着铸纹的手榴弹被活塞进壳里。
“长官,这样就成了”
将这么一个一公斤多重东西朝桌上一放,李九泽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些憨笑,他是一个月前,从江南海军制造局来的的机车制造所,来这指导那些工人制造手榴弹、地雷,而现在他摆弄出来的地雷,却是他刚研制出来的新型地雷。
“这就是飞雷?”
军官的脸上带着些异色。
“这地雷咋飞上天?”
“长官,你看地雷用的是手榴弹为翻板击钉。侧面的翻板保险夹被铁桶扣着,就不会炸”
李九泽解释着,这种翻板手榴弹造起来,比长柄手榴弹简单一些,虽说扔的近,可在大连制造这种手榴弹却最容易。
“只要有人拌上拌索或是拉开他,这个环一拉开,击针便被释放,击针打中的去掉弹头的子弹,什么子弹都成,咱们的、俄国人的、日本人的,都成,子弹就将战斗部弹出雷壳。翻板击发机构在战斗部被弹出雷壳后,由于不再受弹体的限制,翻板保险夹打开,击发针刺雷管,就在空中炸了。俺试过……差不多就是这一带炸。”
李九泽用手在小腹上比划了一下。
“李工头,你是想要人家断子绝孙啊”
“那些狗日的来糟蹋咱中国的地方,就活该断子绝孙”
李九泽恨骂了一句。
“嗯选造几百个试试,要是效果不错,咱就可尽的造”
驻厂的军官很自然的发了话,他从来不会拒绝这些工人的发明创造,就像那用气瓶改重的重炮一样,小三百毫米的口径,一炮打过去,能把几十个炸上天,就连前线都说威力太大了点,太近了不敢用,一怕炸毁了铁丝网,二怕伤着自己人。
“若是行的话,我亲自报告旅长,奖你3000元奖金”
在适当的激励机制下,人总是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创造力,无论是工人或是士兵,都是如此。
幕色浓重,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内的机器轰鸣着,而大连城外枪炮声却已经停了下来,这是或许正是黎明前的寂静。
凌晨的浓雾中,在战壕内,一排头戴钢盔的战士立正站在那,看着面前的战士,唐磊走到刘东锋面前,先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刘上士,君出征以来奉军旗而转战处,今虽升级易职为上士,然帝国更望君努力忠勇报国”
在向刘东锋表示祝贺后,他又把视线投向自己排里的兄弟。
“想来,试探以过,今日日寇或会对我防线发起总攻击,我与诸君寝相共已半年余,虽不忍作别然期望诸君努力,以我等近卫军人之血肉为军旗添彩,不负陛下与国民之厚望”
“请长官放心,我等定奋勇杀敌,以死报国”
三十一名士兵同时行礼答道。
“好了,兄弟们,今天就以决别,望各位忠勇报国拜托”
这次唐磊并没有行军礼,而是双手指掌相交过首,冲着下属行了一个深鞠。
军人总有一种预备感
对死亡的预感
当唐磊和下属作着决别时,日军阵地上,数百名背负着炸药箱的日本兵,双手奉酒,冲着站在弹药箱上的军官。
“……唯至今夜虽水变有甘露之味,望诸君不负皇军威名,以肉弹之躯破华军铁丝之网”
说罢木越安纲一举杯,敬了这些“肉弹”队的士兵,肉弹日军正是用肉弹之武勇得已攻克旅顺要塞,木越安纲不相信,这地势平坦、无险可守的大连会比旅顺更难攻克。
没有人说话,没有忠勇的天皇万岁或日本万岁声,背负着十公斤炸药箱的日本兵只是朝着师团长一鞠躬,便在军官们的率领下,朝着近迫战壕走去。
在日军的近迫战壕内,提着三零式步枪的日本兵,正在等着最后的总攻令。
“祝成功”
等待着总攻的大岛等人,向那些背负着炸药箱的士兵轻语着。
“嗖……”
炮弹的划空声响了起来,在除去警戒哨的战士外,几乎是在头顶响起炮弹的破空声时,战壕里的战士便钻进了战壕侧壁的防炮洞内。
与其它国家不同,近卫军的堑壕体系,除去射击壕、交通壕、预备壕之外,在战壕和交通壕、预备壕的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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