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端方出署两江有关,报上早就传言太后不喜董事长,因董事长不知孝敬,端方之所能署两江,全懒太后支持,作奴才的自要为主子分忧,自然会针对产业公司,去年其初一上任,便背刘、张两位大人的之诺,派税吏于浦东按店收税,民怨甚深,更对产业之货多课厘金……”
陈默然只是听着,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自己一直都忍着这半年来,公司为此多付了多达六十余万两白银,甚至就连去年端方要编练新军,还从公司勒索了五十万两,若不是最后苏报案牵了端方的心思,到这会能不能忍下去都是个问题。
“……除此之外,公司图书馆随处可见逆反之报纸、杂志、书籍。以上种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董事长在等机会”
大胆作出假设时的,于鸿玉认真的看着董事长。
“等造反的机会”
微微欠了欠身,陈默然笑靠着椅背但是却什么都没说,而右手却是按着一个电纽,那个电纽连着隔壁的安保室,若不是因为喜于鸿玉平素做事认真,而且有排满的倾向,仅只是因为他是圈外人,恐怕陈默然早就换了秘书,但有些事情还是做着准备的好。
“你猜对了,但我不是要造反”
笑看着于鸿玉,陈默然轻吐出一句话来。
“我是要光复华夏河山”
“驱逐鞑虏,光复民族,吾辈所愿”
于鸿玉认真的说着,他的神情显得的严肃而认真,可内心里却是激动着,他希望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在他激动的等待着那个答案的时候,陈默然却是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窗户,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的那黄埔江对岸正装饰着建筑尖顶的产业银行大厦。
“那你愿意像李君一样流血吗?”
“我……”要站起身身回答董事长的问题,陈默然又说了一句话。
“站在这里的不是你所向往的**党”
一句话换来的却是于鸿玉的沉默,于鸿玉明白了董事长话中的意思,这时他真的犹豫了。
现在已经是04年的2月了,还有两个月……自己还有机会坐进产业银行大厦的那间办公室中吗?站在这楼上眼睛直视着对岸,他想把自己的眼睛看到在黄埔学校旧校舍上课的东序大学,那所大学不会为产业所用,将会为整个中国所用。
这是自己求蔡元培、蒋观云、吴敬恒三人之事,办一所在中国最大的、最现代化、学科最齐全的大学,未来这所大学,将会为光复后的中国输入人才的血液,甚至于未来国家的改造。
“**党也好,光复会也罢,敬恒所想,仅只是民族之光复、国家之富强而已”
吴敬恒的声音稍沉,他看着眼面前的蒋、蔡二人,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随着对陈默然的了解的加深,三人在某些方面产生一些分歧。
“**者无疑是民族之觉醒者、甚可许为先驱者,然觉醒者、先驱者,亦可自抚其胸言“我等可为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决定未来之命运”非也,唯公民自身方可决定国家之未来”
望着两位好友,吴敬恒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一人一派一党,岂能为四亿五千万人做主,如此这般之**又与满清有何区别”
这时在东序大学校长办公室内,只能够听到吴敬恒一人的言语声,他的声音不大,但语中多少带着此嘲讽之意。
“然之不谈政府、不谈共和,只因他把未来交给民众去选择,然之曾言,于他来说需要做的就是,一是练兵,系为光复,二是办实业,系为强国,三是办教育,系为重铸族魂至于政府然之是个无政府主义者,我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代表所有公民唯公民个体方可决定代表其个体”
“稚晖,其实也不……”
“也不尽然是吗?”
吴敬恒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孙文言必提共,常道中国未来之道路唯一为光复后实施共和,似共和为一计救国图强之灵丹,然之有一疑问,曾发于《启知》世上共和国除美法国两国身居强国之列,墨西哥、古巴等南美诸国无不是共和近百年之久,可共和出一强国尔”
蒋观云无奈的笑笑,的确,孙文等**党将共和夸的天花乱坠,可陈默然却在启知杂志上,连续用了数月,每月介绍一下“世界共和之国”,拉美之共和国现壮只惊得诸人心惊。
“那你岂非支持帝制?”
双眼直视着吴敬恒,蔡元培终于还是问一句。
三人的分歧在这里,两月前,**于日本称“拐杖先生所推崇为隐匿之帝制”,言道中国之民众经数千年封建之专政,未来选择唯仍沿旧制。也正是从那时上起,三人产生了分歧。
“那鹤卿、观云,是否支持共和”
身着一袭黑色汉式直裾,吴敬恒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
“若是他日光复后,民众经投票选举,决定未来之政,中华之国仍沿旧制,鹤卿、观云兄,是否于报端攻伐”
深吸一口气,面对眼前的两位朋友,吴敬恒显出了几分无力来,用陈默然的话说,总有一些人被一些所谓之“灵丹妙药”蛊惑着。
“若他日民众决定共和,那么倒行逆师者必为人民所啐弃”
吴敬恒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声,却转开目光看向窗户**沉沉的天地,喃喃道。
“法国之拿破仑为国民所崇拜,为法兰西百年之英雄”
说罢这一句话后,吴敬恒面对两位好友,又微微笑了一下。
“若他日公民决定与鹤卿、观云所择亦反,他人若倒行逆师,岂非也同公民所啐弃”
在吴敬恒说话时,他加重了公民二字,公民是陈默然给他灌输之观念,而在陈默然发表的文章中,也经常提到“他日光复,于国之重任,当系构建公民之意识、公民之社会”。
“你我三人岂可闭于房内,决定民众国家之未来。总之,无论是谁都不可妄言称其可代其决对未来,**党不行,光复会不能,所以,当交由光复之公民所选择,无论界时公民所选择为何种政府,若政府无逆民之为,敬恒一率从之。”
朋友的回答让蒋观云笑了一下,笑声中多少带着一些苦涩,这种苦涩只有他们二人才能体会。
在朋友苦笑时,吴敬恒却是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
“1871年,明治政府派出以右大臣岩仓具视为首的大型使节团出访欧美,考察欧洲各国的制度法律以及凡是对日本有所裨益之事,经过考察日本认识到教育其实才是国家富强之根本,一个仿效欧洲的教育体系很快由国家出资建立,1886年,日本学童就学率为百之四十六,短短十年间,提高到95%,日本成为全世界识字率最高的国家受过良好教育的日本人,一批一批的走入军队、工厂、公司、政府,日本迅速崛起”
说完后,吴敬恒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手指着室外那些正于操场上习操的学生。
此时的东序大学依然只是有一个筹备处,东序大学的主楼和校区依然在建设中,不过在三人的巧妙施展下,却已利用“东序大学的名气”,招了四千名学生,准确的来说是四千名师范生,他们将在这里学习现代教育,随后,这四千名来自各省的接受多年儒家教育的未得功名之生员,将在这里接受一年的现代教育后,返回各省创办师范学校,这亦是三人教育强国中最重要的一步。
“四千学生中选其优进入东序,其余三千人分学国、数、物、化、地、历、外语,分办百所免费师范学校,一年后,可育成中小学教师达十数万人,可办这十数万所,教授学子千百万众,十年后,即可实现中国教育之大变观,公民素质大变观”
提着三人所规划之中国教育未来,吴敬恒显得有些激动,最近数月,每每于课堂上课、于课间操训时看着那些大都是生员出身的学生,他便总会设想着未来那教育大变观的一天,想着教育改变国家的那一天。
“鹤卿、观云,此等重教育之精神,岂是他人所能相比换做其它任何人,绝无此等魄力,强国之本,唯赖教育这份心思,亦是他人所难及”
唯一可惜之处却是……吴敬恒的话却让蒋、蔡二人在心下无奈的叹一声,只是朝着窗外正在上操的学生看去,他能做到的的确是他人所难及。
第162章 前途无量
北洋左镇军营,刚好在保定附近,这些大头兵的在几年前的进驻并未给地方上带来骚扰,倒是带来些许繁华,至少这烟花巷里、酒馆的生意因他们的存在好上许多,前些拉出冬操后,西式的营房顿时冷清了下来。
可不过十天的功夫,随着大队大队步骑炮营的官兵返还,这冷清十天的军营再一次闹腾了起来。营房宿舍里,多日没人住的宿舍,四下落满了尘灰。房门突然打开了,涌进一群士兵。周少奇也在其中。一年余的戎马生涯收敛了他的野气,彰显出一股英气来。而士兵们一脸的疲惫,扔下枪支和行李骂骂咧咧地发着牢骚。
“奶奶的,总算回来了”
“妈了个巴子,爷爷寒冬腊月的在撩地里操练数日,家里连个清扫的人都没有吗?”
“当兵的就是这么个命,骂也没有用”
这时一名军官走了进来,是标统雷震春,士兵们马上鸦雀无声,挺直了腰板立正站好。
进入营房的雷震春脸色沉着,显然是听到了士兵们的抱怨。
“狗日的东西,不过就是冬操六日,倒是叫起了苦来”
一见标统似想发愤,周少奇便向前一步敬礼。
“报告标统大人,弟兄们不过说了点劳累的话,操练时却从未叫苦。”
瞅着周少奇,雷震春的面色一缓,这周少奇给左协前标长了脸。
在北洋参谋长地位很低,一般由熟悉军事业务的年轻士官生担任,辅助主官。而周少奇因刚从北洋速成学堂毕业,所以被任为前标总参谋官。冬操时谁曾想大帅来突然至标营,直接问标营诸官。
“左协前标来了多少人?留守的有多少人?有多少病号?多少轻病?多少重病?帐篷来了多少?马匹来了多少?”
身为标统的雷震春一句也答不上来,脸红耳赤,只好说:“我记不得。”再问他人,顶多也就是说一句“这些都有账可查,查看账目就知道了。”而最后解了围的却是这不过二十二的周少奇,一口道出大帅所问每一个问题,而且是有问即答,当时大家都看出大帅对这周少奇的欣赏,恰好好前步队营统带因母亡请假,当即任命其这前步队营代理统带。
“周统带,跟我出来一下”
“是大人”
一出营房,原本脸板着的雷震春面上便是露出了笑来。
“功节,这次冬**可是在大帅面前露了脸”
“全系标统大人训导有方少奇不敢居功”
不知标统何意的周少奇连忙恭说一句。
“好了,功节,这次你在大帅面前露了脸,大帅也记下了你这个人,这不,昨个练兵处就来了行文,着你进督练公所参谋营务处任参谋官以后前途自不可限量”
周少奇一愣,参谋处参谋官而雷震春也只是笑着,面上带着笑,心里同样带着笑,这周功节是在大帅面前露了脸,可同样也让他雷震春丢了脸,去参谋处,基本上就等于养老了
未进保定城,周少奇就发现今天的保定城里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城门处荷枪实弹的巡警营拿枪盘查着进出人等,即便是他穿着北洋军装,手拿着督练公所的调令,可也被盘查了一番后才被放进城里,在城里头随处可以看到正提枪进出巷子,搜查旅店、酒家的北洋军。
“这是怎么了?”
心里奇着,又走了一会,周少奇便到了北洋督练公所,进所时同样也经了一番盘查,在督练公所后有数排整齐的红砖营房,营房系德式营房,于此看来与前面庭阁相对倒是显得别有一番特色。在军营后面的参谋营务处,在他向一人说明来意后,便受到一个大不了他几岁却顶着个上校军衔的军官的接待。
“周少奇是吗?”
“是的。”
“我是李家平,字平远参谋处参谋官,能够认识像功节这样的年青有为的老弟,实是荣幸至极。”
两人握了下手,李家平说笑着,全不顾周少奇脸上的惊讶。在北洋新练军里大都知道李平远的大名,那德国教官曾提过李家平是真正之参谋官。而在似定计划、地图操演上在整个北洋几是无人能及。自然大帅对其的也是称赞有加,因而原本去年右镇初建时,大帅曾有意着其去右镇统管一标部队,可李家平却说自己不适合任部队主官,只适当于参谋部为大帅谋划,白白错过了机会。他在这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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