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加被挖坑活埋,一埋就是三天,这三天时间里,颜良却在高昌壁休整,整日豪饮,大赏三军。
休整了三天,颜良这才率领着八万大军开出壁垒,向着西域北道的焉耆城杀奔而去。
大军离城而出,颜良纵马走了没几步,一眼就看到了被埋在道边,只露出一个脑袋,奄奄一息的毗加。
此时的毗加,已被曝晒了三天,整个人已是严重脱手,脸上的皮肤处处龟裂,形容看起来甚是可怖。
“没想到,这厮的命还真是硬,埋了三天都没有死,还在苟延残喘。”颜良讽刺道。
那毗加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抬头见是颜良到了,眼中冒出精光,有气无力的哼哼着:“饶命……饶命……”
颜良心念一动,遂叫将只余下半条命的毗加,挖将出来,带着他一块前往征伐焉耆国。
此时,五国联军兵败,损兵十万的消息,已遍传焉耆,整个焉耆国已是一片震惊。
而随着国王毗加被俘的噩报传回,焉耆国人更是陷入了群龙无首,前所未有的恐慌。
颜良率八万大军,挟大胜之势杀来,失去了国王的焉耆国,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大楚兵锋。
从高昌壁发兵,沿路车师、务涂谷、危须等属城,纷纷不战而降,楚军几乎兵不血刃,就长驱直入的逼近了焉耆国都南河城。
南河城,一片慌恐。
闻知楚军杀来,整个王城上下,都陷入了惊慌无序幕之中。
尽管城中尚有兵马近两万,但没有国王的指挥,这两万人也无济于事,南河城只要一陷落,西域第一大国焉耆,便将就此覆没。
王宫中,那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那女人个子高大,骨架匀称,双腿**,还有一头光亮的褐色长发。
褐色的刘海下,是一张白玉般的脸蛋,她鼻梁高耸,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中,闪烁着惶恐与不安。
这女人,正是毗加的王后,黛绮丝。
“国王被俘,中土军杀到,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黛绮丝击打着拳头,惊恐的自问。
“王后不要惊慌,南河城中还有兵两万,这个时候,王后应该迅速的扶王子布丹继续,率领南河军民,抵御楚人的入侵,保卫焉耆国最后的希望。”身后处传来一个声音。
黛绮丝回头一看,却见一名身着火云黑袍的男子,步入了殿中。
黛绮丝认得,那男人,正是拜火教的左使司马朗。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惊骇的黛绮丝
黛绮丝身躯一震,面露惊色,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可是,城中只有两万兵马,如何能挡住楚人进攻?”黛绮丝毫无自信道。
司马朗却自信道:“城中虽只有两万兵马,但要知道,楚军多为骑兵,一时片刻想要攻克南河城也绝无可能。只消王后你能坚持个把月,我必能搬来救兵,解了南河之围。”
黛绮丝一听司马朗能搬来救兵,精神顿时是平伏了不少,却依旧怀有担忧。
这时,司马朗凝重道:“王后你可不知道,那颜良残忍之极,他若是攻破了南河城,城中的焉耆国人,不论男女老幼,恐怕都要被他屠光,王后你也必会被他万分凌辱,难道,王后你能忍受得了吗?”
这一番话,却令黛绮丝心头深深一震,畏惧之意转眼笼罩了全身。
“这个颜良,真的有这么残暴吗?”黛绮丝惊诧的问道。
司马朗重重点头,沉声道:“我就是从中土而来,在中土,似匈奴、鲜卑等很多胡族,都被颜良杀尽,王后你若是不能鼓起勇气,抵抗暴君,那焉耆国民,还有王后和你们的儿女们,就都完了。”
大殿中,陷入了沉默。
黛绮丝沉默许久,咬着嘴唇道:“好吧,为了我的子民,我决心誓死抗击敌人,司马左使,还请你一定要尽快的搬来救兵呀。”
司马朗暗松了口气,忙郑重道:“王后放心吧,我拜火教绝不会丢下焉耆的人民不顾的,我这就去搬救兵,王后你千万要撑住,绝不能投降啊。”
说罢,司马朗再无迟疑,当即就离开王宫,策马出城而去。
那黛绮丝则听从司马朗的计谋,以毗加已死为由,与众臣推举大王子布丹为新国王,黛绮丝与新王共掌国政,号召城中的军民们齐心协力,保卫国都。
南河地的局势,稍稍稳定了下来。
司马朗却策马飞奔,一刻也不敢久留,赶在楚军围城之前,逃离了南河城。
回望着那座绿洲之城,司马朗嘴角钩起一抹冷笑:“无知的女人,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你们焉耆国人的死活当回事么,你只是我们的棋子,为我们尽可能久的拖住颜良,为我波斯百万大军东进,争取足够的时间。”
心怀着冷笑,司马朗策马飞奔,向着更西面的龟兹国奔去。
次日,八万大楚铁骑,杀奔至了南河城下。
颜良统领着骑兵征伐,后方还有数万凉州步军,西出玉门关进入到西域,以接收攻陷的西域诸城。
骑兵征伐,步兵占领,保证后方的安全,此正发兵之前,就定下的战略。
颜良原来以为,焉耆国已是一片大乱,南河城会不战而下,他所要做的,就是大摇大摆的进入这座王城,大吃大喝,大享西域胡女的风情。
令颜良感到意外的时,南河城却是城门紧闭,城上西域军密布,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有意思,这班焉耆人,竟然还能组织起抵抗了。”颜良冷笑道。
马谡忙拱手道:“臣的锦衣卫密探回报,那焉耆王后黛绮丝拥立了毗加的儿子布丹为新国王,正是这黛绮丝,正统领焉耆军顽抗我大楚天威。”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毗加还有一个能干的老婆。
沉吟片刻,颜良当即下令,全军集结,准备对南河城发动大举进攻。
是日黄昏时分,诸军扎营已毕,当天气不太过炎热时,数万大军集结于了南河东门。
那黛绮丝闻知楚军来攻,赶忙带着才十八岁的新国王布丹,率领着两万焉耆军,赶至城头抗敌。
咚咚咚~~
楚军的战鼓声响起,隆隆之声震天动地,将城头的焉耆军震得心神难宁。
战鼓声中,一队队下了马的楚军,迈着整齐的步伐,高举着大盾,向着南河城东门一线推进而来。
此役出征,颜良本是率轻骑出动,并未携带盾牌等步军常用的武器。
然高昌壁一役,缴获了无数的军械,颜良正是利用这些白得来的军械,随时可以把他的八万铁骑,变成八万精锐的步军。
“弓弩手,准备射杀敌人!”新国王布丹,挥剑大叫着,颇有些勇气。
城上的焉耆弓弩手,纷纷的弯弓搭箭,瞄准了推进而来的楚军。
楚军推进至一箭之外时,却停止了前进,紧接着,一座巨大的对楼,被从阵中推了出来,推向了阵前。
对楼上,一名形容枯篙的男人,全身被扒了个赤条条,反绑在上面。
当黛绮丝认出那人是谁是,吓得是花容惊变,急叫道:“不要放箭,那是咱们的毗加国王。”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急是齐齐扫去,惊讶的发现,那赤条条的被绑者,正是他们被俘的国王毗加。
一见毗加还活着,众焉耆人顿时个个惊喜。
那布丹却是眉头暗暗一皱,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忧。
战鼓声,嘎然而止。
南河城内城外,忽然间一片的沉寂。
这时,对楼上被反绑的毗加,撑着残存的力气,高声叫道:“我是你们的国王毗加,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向大楚投降,立刻!”
此言一出,城头上的焉耆人顿时一片哗然。
他们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家的国王竟如此的胆怯,被楚人折磨成了这样,颜面尽失也就罢了,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要命令他们投降。
不过,国王毕竟是国王,毗加的威严还在,他这么一劝降,城头上这些焉耆人的抵抗意志,顿时便倍受打击。
万把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高举的刀剑,都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
那布丹见状,急是喝道:“焉耆国的臣民们,毗加已不配做国王,我才是你们真正的国王,你们不许受他的蛊惑,都给我拿起武器来。”
布丹这般一喝,那些焉耆人又是一震,一时间不知该听谁的,却是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城外处,颜良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当他听到那个年轻,却故作强硬的声音时,他英武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冷笑。
“这就是那个布丹么,倒是有些胆色,很好,朕就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马鞭一扬,颜良下令,大军开始进攻。
战鼓声再起,数万楚军,开始向着南河城继续推进,而被扒光的毗加,则被推在前面,充当盾牌。
城头上,焉耆人顿时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布丹大叫道:“放箭,立刻给本王放箭,阻挡敌军前进。”
尽管布丹吼破了喉咙,那些焉耆军士们还是不敢放箭,不毕,谁也不愿意做杀死老国王的凶手,以免被秋后算账。
布丹急了,当即夺过一柄弓箭,瞄准了他的父亲毗加就准备放箭。
黛绮丝大惊,一把揪住布丹,惊叫道:“布丹,你疯了吗,那可是你的父王啊。”
“父王又怎样,他背叛了焉耆国,就是本王的敌人,本王为了保卫大焉耆国,非杀了他不可!”
布丹一把将黛绮丝推开,弯弓强行要射杀他的父亲。
“布丹,我以你母后的名义,命令你放下箭。”黛绮丝急了,厉声大叫。
布丹却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只是本王的后母而已,凭什么命令我,现在本王才是大焉耆国之王,谁也不能对本王发号施令。”
布丹疯狂了,为了保住他的王位,什么也不再顾忌。
黛绮丝惊呆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人再阻拦,布丹在众目睽睽之下,弯弓开箭,一箭呼啸而出,直奔毗加而去。
毗加却是大惊失色,他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要亲手射杀他。
惊骇时,那一箭已呼啸而来,擦着毗加的身旁抹过,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布丹,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怎敢对你父王放箭,你还不快给我住手!”毗加惊怒万分的骂道。
布丹一箭不中,哪管毗加唧唧歪歪,接连又射出几箭。
终于,射术不精的他,第五箭射出,正中了毗加的胸膛。
“啊~~”毗加惨叫一声,浑身抽搐起来,鲜血如泉水一般,从箭创处渗出。
“布丹,我恨你,我恨——”恨字再难出口,毗加大叫三声,浑身剧烈的一抽,便是一命呜呼。
城头上,所有的焉耆人都惊呆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新国王,亲手射杀了他们的老国王。
黛绮丝更是惊得跌坐在地,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惊恐到说不出话来。
城外处,颜良看到了这一幕,却是一派的平静。
“朕以为,只有刘备那伙人,才能这般绝情,看来这些西域胡人,跟刘备都是一路货色。”颜良冷笑着讽刺。
“陛下,臣看这南河城颇为坚固,纯以步军难以攻克,只会徒损士卒而已,不若且围城几日,待步军将那缴获的霹雳车,运到南河城来,再攻城不迟。”郭嘉进言道。
颜良点了点头:“朕也正有此意,今日只不过是小小试探而已,传令下去,全军撤兵还营吧。”
号令传下,颜良拨马而走。
数万将士井然有序的退下,退还了大营之中。
楚军退去,那布丹这才长松了口气,将弓箭一丢,趾高气扬的下了城去,从黛绮丝身边经过时,连正眼也没看一下。
黛绮丝看着扬长而去的布丹,只能暗暗摇头,轻声叹息。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绿洲碧水,灵肉缠绵
还往大营后,颜良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下令凉州刺史陆逊所督步军,将在高昌一役中缴获的大批霹雳车,尽快的运往南河城前线。
霹雳车的威力远不及破城炮,轰击中原的城池自难奏效,但对付西域这种以沙石所筑的城墙,还是有相当杀伤力的。
陆逊在运送军械的同时,还在摧督着数以万计的羌胡奴隶,续修从玉门关,驼往高昌壁,再从高昌壁通往南河城的驰道。
颜良有种预感,不久的将来,波斯人很可以会入侵东方,那支力量,将超越他在中原击败的任何群雄。
对付这样强大的敌人,必须依托于大楚国内的支撑,随时可以向西域输送兵员和粮草,这样的话,把雍凉的驰道继续向西修筑,就很有必要。
号令传下,颜良便叫大军且围城下营,正好休整几日,再行破城。
休整的这几天里,颜良便在御帐中,喝着西域的葡萄美酒,研究着四域的地形局势。
这日午后,诸臣皆退下,颜良独自一人于帐中沉思。
帐帘掀起,颜良一抬头,却见是吕玲绮带着一脸的微笑,步入了帐中。
“皇兄何必这般操劳,现下都快黄昏了,不如出去透透气,欣赏一下秦海之景吧。”吕玲绮的语气中,含着只有情人才有的娇腻。
秦海乃是焉耆国最大的一片内湖,整个焉耆绿洲,也是以秦海为中心,南河城,就座落在这秦海之畔。
事实上,在西域这种戈壁沙漠地带,之所以会存在大大小小的诸国,就是因为戈壁之中,还星罗棋布着片片绿洲,正是这些绿洲,才使得西域人能够在荒漠包围中,得以生存下去。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