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纵马直入围阵,在万千将士敬仰的注视下,出现在了张飞的面前。
那九天神王一般的威势,猛的现身,本是狂暴如兽的张飞,刹那间也被颜良强烈之极气势气慑,狂暴之意稍稍被压制。
“张飞,到了今天,你还没有看清刘备的嘴脸,还要再执迷不悟吗?放下武器,下马跪降于朕,朕或许会考虑给你一条生路。”颜良青龙刀一指,以不容质疑的口吻,向着张飞喝道。
张飞心神稍稍一滞,转瞬就恢复了狰狞如兽,面对颜良的招降,张飞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狂笑起来。
“我张飞自认愚蠢,错信了刘备这个小人,不过你想让我臣服于你,却也休想,天大地大,我张飞纵然是死,也绝不会再臣服于任何人。”
狂暴的张飞,这一刻,可以说终于觉悟了。
他不再为任何人而战,今天,他要为自己一战,挑战神话一般的颜良,燃烧自己最后的辉煌。
“终于觉悟了么,很好,只可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臣服于朕的人,朕只有将之彻底抹杀!”
话音未落,一道火金相间的闪电,便已疾射而出。
赤兔马与颜良,竟如融而为一体,以众人都来不及看清的速度,电射而出。
张飞眉头一凝,一个呼吸未及时,一樽金黄色的巨塔,便已瞬间横在了他的面前。
颜良,就如一员身披金甲的天王,挟着毁灭一切生灵的威势,扑卷而至。
手中那一柄青龙刀,撕裂空气,卷着狂澜怒涛之力,当头劈斩而下。
刀锋未至,无形的刃气已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仿佛张飞周遭的空气,都被挤压出去,形成了真空一般,几令张飞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面对如此强大的威势,张飞精神一滞,心中惊忖:“多年未见,颜良这厮的武艺,竟似大有精进,如此威势,竟有当年虎牢关下,吕布那厮的气势!”
心怀惊骇,张飞不敢小视,急是运气生平力道,高举蛇矛向上挡去。
半个呼吸间,颜良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般,当头轰下。
吭~~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更击,猎猎的嗡鸣声,冲击着众将士的耳膜,那飞溅的火星,刺得围观之众,眼眸都睁将不开。
这一刀太过强横,张飞只觉无穷无尽的大力,如天河决堤之水,化为万斤的飞瀑,轰落在了他的身上。
咔咔咔!
张飞手臂上的肌肉,在此重力的冲击下,青筋爆涨,竟有将要绷断的征兆。
刀落的瞬间,张飞胸中气血如潮一撞,那高举的双臂,生生的被压下了数寸。
“颜贼的武艺,竟是超越了吕布!”一招交手,张飞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震惊万分的念头。
当年虎牢关下,徐州城外,张飞可是数度跟吕布交手,百余招都不落下风,对吕布武艺之强,没有谁比他理解的更深刻。
如今,与颜良交手,虽只一招,就足以令张飞判断出,颜良的武艺,竟已超越了吕布。
甚至,已超越了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境界,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颜良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张飞,这么多年了,你的武艺可是一点都没有进步,看招吧。”
讽刺的话音方落,颜良猿臂一动,第二刀已如磨盘一般,横扫而至。
快到极点的身法,强悍到极致的力道,精妙无双的招式,颜良的这一刀,已是完美到无可比拟的一式。
张飞几乎没有有思考的余地,只能倾尽全力,再度相挡。
又是一声金属裂鸣,张飞身形一震,虎口竟已震裂,胸中的气血更是翻滚如涛。
颜良却毫不手软,第三招,第四招,完美之极的刀式,如长河般连绵不绝的挥荡而出。
张飞是越挡越吃力,越挡越心惊,他怎么也无法想通,颜良的武艺,如何能精进到这般地步。
按理说,颜良身为帝王,已经很多年没有上战场才是,武艺本该生疏才是,却怎能反有如此大的精进。
张飞却不知,颜良身为帝王,掌握天下人的生死,**理朝政,这些对历练他的心姓,都有极大的提高。
正是经过了帝王的磨练,颜良的境界才迈上了一个新台阶,精神境界上的飞越,带动着他的武艺也突飞猛进,最终超越了吕布。
以张飞的智谋,他当然无法理解,现在的他,只能心怀着巨大的疑问与惊骇,吃力的应击着颜良充满王霸之气的刀式。
转眼间,二十余招已过。
两员当世绝顶人物的交手,刀锋将方圆数丈之地包裹,掀起漫天的飞沙走石,大地之上,更被斩出道道沟壑,令人触目惊心。
亲观这等不可思议的交手,莫说是那些普通的士卒,就连甘宁这等绝顶高手,也为之惊叹不已。
眼看着颜良施展绝世的刀法,口中不禁感慨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陛下的武艺非但没有退步,反而有了巨大的突破,以陛下现在的武艺,只怕吕布复生,也要被斩于马下呀。”
甘宁心中对颜良的武艺,惊叹万分,其余诸将又何尝不是。
似朱桓等这些将领,多为颜良以力屈之,而今,眼看着颜良施展旷世的刀法,个个都在暗自庆幸,当即屈服于颜良是多么正确的决定,否则,身死名灭不说,又焉能有今日的荣光。
所有人都清楚,他们追随颜良,开创了大楚朝这样,超越了秦汉,最伟大的强国。
他们的功绩,他们的英名,都将名垂青史,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成为永远的耀眼名星,供后世之人景仰。
而这一切,都是拜颜良所赐。
此刻,甘宁等众将,对颜良除了崇敬拜伏之外,更无他念。
那九万大楚的士卒,对颜良更是顶礼膜拜,如奉神皇。
诸将的景仰,众士卒的敬奉,所有人的崇敬之势,浩浩荡荡而来,更助长了颜良的威势,令他的信心爆涨数倍。
陡然间,颜良低啸一声,威霸之极的招式,如雷光电影一般,四面八方的扫向了张飞。
那重重刀影所挟的毁灭之势,卷起漫空的尘雾,刀式快到令那些寻常士卒,肉眼都快分辨不出的地步。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伟大的帝王,已发动了最强的攻势,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数招之间就要见分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到了极点,如同身临其界一般。
每个人甚至都在发抖,暗想若是换成自己,面对这般攻势,只怕撑不过一招,就要被绞成肉泥。
万众瞩目中,狂尘之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一道寒光从尘雾中飞中,深深的刺入了几丈外的地面中。
那道寒光,竟赫然中张飞的丈八蛇矛。
尘雾渐散,九万双眼睛瞪大,四面八方的射向战场。
众人的视野中,却见颜良横刀而立,依旧巍巍如天神一般。
几步外,张飞却已身中数创,浑身上下鲜血迸涌,身形晃了一晃,重重的摔落于了马下。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你是一个例外
张飞败了。
败的彻彻底底,败得狼狈之极。
甘宁等观战掠阵的大楚将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残阳的金辉泼染着颜良,金甲反射出来的光芒,使他如身裹金光的天神一般,巍然横刀而立。
那份无人匹敌的威势,深深的铭刻在了众将士的心底,令他们发自内心的敬仰畏惧。
落地的张飞,口吐鲜血,筋脉震裂,莫说是拿起兵器再战,就算是爬将起来也困难无比。
这一战之下,颜良虽未取他姓命,却是废了他一身的武艺,曾经纵横天下的猛张飞,如今已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颜良拨马而上,横在了张飞身前,俯视着这具残躯,冷冷问道:“张飞,怎样,你服了没有。”
张飞抬起头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颜良。
那种眼神,不再是仇恨,不再是蔑视,而是对一名真正的对手的尊重。
“颜良,你的武艺果真超越了吕布,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存在,我张飞生平没有武艺上服过任何人,你是一个例外。”张飞嘴角淌着血,惨笑道。
他虽没有直接服输,但那言词里的尊敬之意,却代表他已经输得心服口服。
而且,他经历了刘备的抛弃,精神上的崩溃,再加上这一场旷古绝今的恶战,败于颜良之手后,精神上的负担似乎就此放下,竟似对颜良不再存有敌意。
“张飞,你也是一个值得朕尊重的对手,只可惜,你生不逢时,撞上了朕。”颜良的话中也无讽刺,反有一种安慰他的意思。
张飞哈哈一笑,笑得甚是释然,“颜良,你说得对,你才是这个时代唯一的主角,我张飞今输给了你,要杀要剐,由你吧,我张飞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颜良剑眉微微一凝,想着是否要处死张飞。
正当这时,周仓策马而归,肋下还夹着一个血淋淋的俘虏。
“陛下,刘备已逃远了,丢下了这么个断臂之人,臣拷问俘虏,才知此人竟是张飞的儿子张苞。”说着,周仓将断臂的张苞,扔在了地上。
原本释然的张飞,一听是儿子,顿时身形一震,急是举目扫去。
这一看不要紧,张飞整个人脸色剧烈,惊愤之意,如灰烬中的火星一般,几有重燃之意。
眼见的张苞,双腕已断,鲜血尽染,整个人惨烈之极。
亲眼目睹儿子如此惨状,张飞焉能不惊怒。
“苞儿!”张飞惊叫一声,强撑着残躯,扑向了断臂的儿子。
张苞见是张飞,惨白的脸上浮现几分喜色,咧嘴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父亲大人。”
张飞将儿子抱在怀里,眼看着他那断臂的惨状,心如刀绞一般,无尽的愤慨冲冠而起。
他猛然回首,怒望颜良:“姓颜的,你竟敢这般对我儿子,我张飞跟你……”
“父亲,我的双臂,不是他们斩断的。”张苞打断了张飞的怒意发作。
张飞一愣,不禁流露出茫然之色。
张苞苦笑了一声,默默道:“儿这双臂,乃是那刘备,亲手所斩。”
又是一道惊雷,轰在了张飞心头,轰得他惊骇万分,瞬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张飞的脸上,再次涌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刘备抛弃他而去,小人的嘴脸,张飞已经看清,但张飞万没有想到,刘备抛弃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此狠毒手段。
刘备的所为,简直已超过了张飞的理解范围。
张苞却是有气喘吁吁的,将刘备如何为了争脱自己的束缚,为了逃命,把自己双手砍断的过程,狠狠的道了出来。
张飞是越听脸色越铁青,胸膛起伏不定,怒气剧积。
这一次,他的怒气却不是针对颜良,而对刘备这个心狠手辣之徒。
“刘备那贼还说,当年他之所以与父亲桃园结义,为的就是图谋父亲的家产助他起事,他完全就是为了利用父亲,这些年来,对父亲根本就没有半点兄弟之情。”
张苞用悲愤的口气,将刘备临逃前吐露的“心声”,道与了其父。
张飞满脸憋红,胸膛几乎都要气炸了,咆哮怒骂道:“刘备,你这**,你不是人,我要杀了你!”
张飞怒到了极点,却只能抱着儿子,仰天大骂刘备。
“刘备,你也不用对张飞这么狠吧,好歹你也利用了他这么多年,至于砍断人家儿子双手么。”
颜良心中也感叹不已,感叹刘备手段之狠毒,当真是超乎了自己的预料。
左右甘宁等大楚将士,无不对刘备鄙夷到极点,而对于张飞这个手下败将,反而有些同情。
愤怒中的张飞,忽然是伏向了颜良,拱手道:“大楚皇帝,你要杀张飞,张某绝无怨言,我只恳请,你能让我亲手杀了刘备这个心狠手辣的小人。”
张飞这忽然间的跪伏,忽然间的恳请,令左右的大楚将士,无不感到惊奇。
纵是颜良,也颇有些惊讶。
连死都不怕的张飞,如今竟然主动跪伏在自己面前,向自己卑微的请求了。
而且,还是请求能亲手杀了刘备,杀了自己曾经的义兄。
颜良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就体会到了张飞的心境。
刘备,实在是太狠了,太阴险了,令张飞恨到了极点,恨到动了杀心。
沉吟片刻,颜良微微点头:“既是如此,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亲手宰了那大耳贼。”
如果能让刘备亲手死在自己的兄弟刀下,这将是多么大的讽刺,这样的死法,比颜良亲手斩杀,更要痛快,颜良焉能不答应之理。
张飞得到了颜良的许诺,重重的叩了一首,以示感谢。
颜良便叫将张飞父子,先行送还大营,命医师给他父子疗伤。
安排完张飞父子,颜良则挥纵九万得胜之军,向着七八里外的大阪城,穷追而去。
九万杀到未尽兴的大楚将士,斩杀了一万五千名倭军,自然不会嫌够,他们在颜良的率领下,向着刘备最后的老巢大阪城杀去。
而此时,刘备已经率残兵,逃回了大阪城。
刘备麾下原还有一万五千兵马,但这些倭兵们亲眼目睹了楚军的强大,已然吓破了胆子,逃跑的半道上,近有半数人趁机脱离了队伍,四散逃亡。
当刘备逃还大阪城时,麾下只余不到七千兵马。
与此同时,大阪城的倭民们,也得知了大败的消息,纷纷携家带口的出城逃亡。
平民如此,那些各级官吏们,皆害怕楚军屠城报复,多也弃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