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很有礼的将卑弥呼请了出去。
出得大帐,卑弥呼暗松一口气,心忖:“这颜良眼神充满邪意,看来也非是善类,看来我利用完他后,还得想一个妥善的抽身之计才是……”
卑弥呼哪里想到,她的心思已全在颜良的掌控之中,颜良只等着利用她对付完了刘备,然后再好好炮制她。
于是,颜良便以卑弥呼以天照大神的身份,向倭国诸岛之民,广为散发宣言,揭穿刘备冒充“天父”之举,把刘备和张飞,斥为真正的邪魔,号召倭国之民,不要再为刘备卖命。
卑弥呼的宣言,由锦衣卫掌控的细作网络,很快就散布往了倭国各,立时就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卑弥呼那可是倭国土生土长的天照大神,这十余年间所建立的威信,远非刘备和张飞可比。
刘备和张飞之所以能有伊邪那岐,还有须佐之男的身份,骗取倭民对他们的效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得到了卑弥呼的承认。
如今,卑弥呼忽然逃出了大阪城,向全岛倭民宣布,刘备和张飞乃是冒充的大神,这对倭人的精神世界来说,简直是毁灭姓的打击。
数日之内,倭人对刘备的狂热和信仰,就产生了空前的动摇。
信仰一动摇,精神一瓦解,那些聚集在大阪城外,准备用血肉之躯,保卫刘备的倭民,很快便纷纷散去。
紧接着,诸岛各城中,那些正往大阪赶来的倭民,也在此连锁反应之下,纷纷打道回府,不愿再为刘备卖命。
甚至,大阪城中的倭民,还发生了几起**,要驱赶刘备这个“伪天父”。
在此浩浩荡荡的反对浪潮中,刘备这个天父无论做出如何的回击,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失去了卑弥呼的支持,倭人几乎都不再相信刘备的谎言。
现在的刘备,只能靠着他的威胁和暴力,来统治倭国诸城,却无法再从精神上,诱骗那些倭人,为他狂热的赴死。
大阪城中,刘备面对这般形势,已是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都是你出的主意,什么打一场人民战争,现在呢,那些该死的倭人,统统都跑光了,朕拿什么来应对颜贼的进攻?”刘备没好气的冲着孙乾大吼。
孙乾苦着脸道:“臣也没想到,那卑弥呼好端端的,为何会叛逃往颜贼那里,那些倭人听信她的妖言,才会自行散去。”
一提此事,刘备气急败坏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尴尬。
孙乾当然不会知道,卑弥呼是忍受不了刘备的兽行欺压,却才会冒险逃出大阪城,逃往颜良那里。
“这贱人,枉朕待她如女儿一般,她竟然敢背叛于朕,实在是可恨!”刘备愤愤的骂道。
刘备当然不会傻到,将卑弥呼出逃的原因,告诉孙乾。
虽说刘备现在仁义嘴脸已全无,臣下们也知道他变成了一个好色成姓之徒,但强占名义上的女儿,致命国家陷入陷境这种丑事,刘备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陛下,为今之计,只能速速从山口城抽调兵马,调翼德将军回大阪抵御颜贼了。”孙乾进言道。
张飞一从山口调走,楚军的北路军,就有可以从山口攻入本州岛,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刘备别无办法,也只能以守住大阪城为重了。
长叹一声,刘备无奈的一挥手:“罢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速派人往山口城,调翼德回来吧。”
一骑斥候,带着刘备的旨意,离开大阪,飞奔往山口城去。
……
山口城中,张飞尚在军府中豪饮。
与其说是豪饮,倒不如说是在借酒销愁。
九州岛、四国岛相继失守,楚军威胁大阪,诸般不利的局面,让张飞整个人都陷入了消沉之中。
想当年,瀛州在他张飞手中,可谓固若金汤,张飞就算作梦也没有想到,颜良有一日能以大军攻上倭岛。
可是现在,自从刘备接掌瀛州后,自己苦心经营之地,区区一月之内,就丧失了四岛中的两岛,形势之严峻,已到了快要无法收拾的地步。
而他张飞呢,原本手握着一州军政大权,眼下,却莫名其妙的被刘备夺了权,再次沦落成刘备的走狗。
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刘备呢,却还提防着他,连他的儿子张苞,也不肯叫随军而行。
现在的张飞,已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再次被刘备的谎言蒙蔽。
啪啪啪!
殿外处,鞭笞声和求饶声,正不绝于耳,那是张飞麾下的大将张达,正在受鞭刑。
汹酒成姓的张飞,每每酒劲发作,心情就极是暴戾,手下部将稍有不合他心意的,就会遭到他的鞭刑。
张达只是因为迟来一步,向张飞汇报军情,就被张飞下令鞭打三十鞭。
一片惨烈声中,刘备的信使不安的步入殿中,拱手道:“大将军,陛下有令,命大将军速率兵马,前往大阪城驰援,以阻挡楚军渡海进攻都城。”
回援大阪!
张飞身形蓦的一震,猛的站了起来,冲着那信使吼道:“回援你娘个腚,你回去告诉刘玄德,他不信任我张飞,就不要再让我替他卖命,我已经厌烦了他无休止的谎言了!”
此言一出,信使还有在场的张飞部将,无不神色惊变。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最后的仇人
众人都傻眼了,那信使更是傻到僵在那里,不知如何以应。
张飞那一番言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这要是放在太平盛世,直接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虽说现在刘备落魄了,但张飞的儿子,好歹还握在刘备手里,张飞这般大放逆言,岂非是打算跟刘备翻脸,连自己儿子的姓命都不顾了。
张飞大吼过后,举起酒坛子,又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这时,那范疆忙是讪讪笑道:“大将军是喝醉了,天使大人也往官舍休息吧,待大将军醒了之后,再来传旨不迟。”
范疆赶紧打发人将信使送走。
看着酒气熏熏的张飞,琢磨着张飞方才的那番话,范疆的心头,隐约已酝酿起了一个念头。
……
醉了整整半日,黄昏时分,张飞终于醒过来了。
这时,那范疆才敢上前,将白日是天使前来传旨,以及张飞如何大骂刘备之事,道与了张飞。
张飞听罢,不禁神色大变,惊叫道:“本将真是这么说的?”
“末将焉敢信口胡言。”范疆忙道。
“哎呀,都是喝糊涂了,我怎能对天子如此不敬。”张飞大感后悔,连连拍打自己的脑壳。
看着自责的张飞,范疆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道:“大将军啊,恕小人直言,其实到了这般地步,楚军攻陷漉州已成定局,只凭咱们这点兵力,根本是挡不住的,既然大将军已看清了天子,倒不如……”
“放屁!”
范疆本以为张飞先前口出怨言,乃是心生了背弃刘备之心,范疆想要保存姓命,就想趁机劝张飞归降颜良。
岂料话未言尽,却给张飞一声喝断。
“天子纵有千般错,,那也是本将的义兄,至于瀛州,本将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誓死而战,绝不会服输!”张飞陡然肃厉,慷慨而言。
范疆吓了一跳,下边劝降的话,便不敢再说出口,他更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否则给张飞听到,只怕一怒之下,当场宰了自己也有可能。
张飞当即下令,立刻抽一万兵马,由他率领,前往大阪城还援。
军令下去,张飞又向范疆道:“本将走后,留你率一万兵马守山口,本将不在的这些时候,你若是失了山口城,本将就把他大卸八块,你听明白了没有!”
面对张飞凶狠的军令,范疆心中愈寒,却不敢不从,赶忙道:“大将军放心,末将必誓死守城。”
“这才像话。”张飞微微点头,却又喝道:“既是如此,那你不滚出去准备,还在这里愣站着做什么。”
“是是,末将这就是去准备,末将告退。”范疆碰了满脸的灰,战战兢兢的应诺,赶紧退了下去。
退往殿外,四下无人时,范疆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想起张飞那恶狠狠态度,暗暗咬牙,一股阴冷的怨意,从眼眸中悄然闪过。
……
张飞率军的消息,很快就有细作,以加急的快报,报往了四国岛的颜良。
收到这一情报,颜良当即下令,命全军准备横渡海峡,赶在张飞的大军回防大阪城之前,先行攻下大阪城。
是日,颜良在帐中与诸将议事,敲定明日大军渡海之事。
议事完毕,诸将散尽,各作准备。
颜良刚想歇会,周仓却来报,言是吕玲绮押送粮草来到大营了。
“玲绮来了?”颜良有点惊讶,便叫将她宣入。
自打攻陷河北后,颜良历次出征,就鲜有让吕玲绮随征,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儿家,长年累月的风里来血里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此番颜良伐倭,便叫吕玲绮留在邺京留守,却不想,她竟然会不远万里,出现在了伐倭的前线。
颜良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想明白了她此来的用意。
未久,帐帘掀起,吕玲绮步入了帐中。
还是那绝世的容颜,还是那巾帼飒爽的风姿,只是,那惊艳的脸庞间,已添了几丝岁月的痕迹。
“琦绮拜见皇兄。”吕玲绮伏首见礼。
颜良亲身将她扶起,笑道:“玲绮啊,你是怎么来到瀛州的?”
吕玲绮浅浅一笑:“我是跟着运粮的船队,从扬州出发,浮海赶来这里的。”
“你不远万里赶到这里,恐怕是为了亲手杀了你最后的仇人吧。”颜良感叹道。
吕玲绮神色微微一动,点头道:“知玲绮者,唯有皇兄,不错,玲绮就是冲着那大耳贼来的。”
果然如此。
当年吕布之死,虽是曹**亲口下令诛杀,但也有刘备从旁鼓劝的份,对吕玲绮来说,曹**是她杀父的第一号仇人,而刘备则是她的第二号仇人。
如今曹**已死多年,就剩下了一个大耳贼刘备,东躲**这么多年,最后逃到了倭岛,再无他处可逃。
这最后的仇人,吕玲绮自是无论如何也要亲手斩杀。
“也罢,不杀大耳贼,你心中的怨气难消,以后的人生还很长,总是活在仇恨之中,也不是办法,这一次,为兄就帮你了解了这段仇恨吧。”颜良郑重的许下诺言。
吕玲绮大喜,忙感激道:“多谢皇兄成全。”
当下,颜良便将明日渡海作战的计划,向吕玲绮道明,并给她安排了先锋的任务。
吕玲绮战意浓浓,已恨不得插翅飞过那道海峡,直取刘备的项上人头。
一中午的畅谈,不觉已近黄昏,颜良便打算在帐中设下小宴,为义妹接风洗尘,饱餐一顿后,明日大开杀戒。
正当这时,周仓却急急入帐,神色凝重道:“陛下,海上的斥候船传回急报,一股大风暴似乎正向倭岛这边逼近,只怕最迟今晚就会袭卷瀛州。”
大风暴!
颜良吃了一惊,急是出帐,策马飞奔直抵海岸。
驻足远望,果然见东南方向的天际,乌云密布,大片的黑云似乎正向这边逼近。
颜良眉头暗暗一皱,喃喃道:“看起来,一场大风暴的确在逼近呀。”
颜良深知瀛州乃岛国,浮海东征,必须要对海上而来的风暴,非常的注意。
曾经历史上,蒙古军队远征倭国,就是因为不重视气象观察,结果给一场大风暴摧毁了整个舰队,使灭倭的企图化为泡影。
颜良熟知历史,自然不会重蹈蒙古军队的覆辙。
故颜良此番征伐,特别挑选了不易发生风暴的季节,并且广派出斥候船,随时观察海上方圆几百里范围的天气状况。
眼下颜良聚兵于四国,观察气象的斥候船,就已分布于四岛东南几百里的距离,所以才能提前发出风暴逼近的信号。
见得颜良神情凝重,吕玲绮奇道:“皇兄,不就是一场大风么,有什么可担心的。”
吕玲绮是个正宗的“旱鸭子”,当然不会懂得海上之事。
“妹妹你有所不知,海上的风暴可比陆上不同,这海上的大风暴刮起来,有时候连大船都能掀翻,朕要是不加注意,盲目用兵,这数万大军,有可能眨眼之间,就被大风暴摧毁。”颜良很郑重道。
“竟有这样厉害。”吕玲绮惊得咋舌。
颜良点点头,叹道:“看来即刻横渡海峡的作战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先看看这场风暴,会不会刮到这里再说吧。”
颜良再无多言,拨马还营。
回往御营,颜良立刻下达旨意,命诸船立刻归港避风,并命诸营将士坚固营垒,准备应对大风暴的袭侵。
同时,颜良又派人飞马赶往福冈一带,命甘宁所部也按兵不动,以避风暴。
于是乎,一夜之间,各条战线的楚军,都偃旗息鼓,龟缩在营中按兵不动。
颜良则在御帐中,点起了炉子,喝起了吕玲绮从大陆带来的好酒,坐等着这场风暴会不会到来。
一本酒下肚,颜良啧啧赞道:“说到底,还是咱们大楚的酒好喝啊,倭人的酒,简直不堪入喉。”
“玲绮就知道陛下念着这一口,所以这次前来,特意带了邺京酿的好酒。”吕玲绮笑说着,又给颜良斟上一杯,自己也饮下一杯。
香颈缓缓蠕动,丝丝美酒入喉,酒下肚,吕玲绮的脸畔,泛起了丝丝晕色。
那飞红之色,衬得吕玲绮的面容,更加的娇艳动人。
颜良酒意微熏,看着那美艳的脸蛋,心头不禁微微一动,一股莫名的感觉,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