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剑眉一横,猎猎杀气燃起,长刀如风般递出。
火星四溅中,两骑再度交手。
这马云禄深得马家枪法的精髓,武艺着实了得,其实力高于文聘之流一筹,却只比甘宁稍逊几分。
只是,此等武艺,想与颜良一比高下,却还差几分。
颜良若真相杀她,也就是几十合的功夫,不过颜良却并未倾全力下杀手。
马超的目的在于消耗其余西凉诸侯的兵力,而颜良正是瞅准了马超的心思,才将计就计,以拖延时间等待损益连弩完成,再行决战。
如今若是杀了马云禄,马超闻知必然大怒,盛怒之下也许会改变策略,倾全力发兵来为其妹报仇。
虽算激战之中,颜良却仍保持着冷静,头脑清醒的紧。
十余招走过,本是狂傲的马云禄,却深深的为颜良的武艺所震惊。
“此人的武艺之强,竟似不逊于大哥,难道我当真是轻敌了吗?”
马云禄心中暗忖之时,却发现颜良并未倾全力攻击,似乎在有意戏耍于她。
颜良的忍让,反而刺激了马云禄,令她以为这是对方在羞辱自己。
西凉马家的儿女,岂容你一介寒微辱没!
恼羞成怒的马云禄,非但没有退走之心,反而更加狂烈的攻杀而来。
马云禄的不知好歹,惹火了颜良。
他虽没打算下杀手,却也容不得一个女人自己面前逞强,必得给她眼颜色瞧瞧。
二十余合走过,马云禄背后破绽显露,颜良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瞬的破绽,长刀穿过枪影,直抵她的后背而去。
就在颜良想以刀背一击,以示警告时,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那袭往半道的长刀,忽然间改变了方向,斜向而去。
啪!
但听一声脆响,颜良的刀背,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了马云禄的臀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马云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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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颜良就是在戏耍马云禄。
怜香惜玉那是对温顺的女人,面对这样性情火辣的混血女人,颜良可绝不会手软。
那“啪”的一声脆响,刀上传来的反弹之力,将马云禄翘臀的丰腴彰显无疑。
马云禄自幼习武骑马,天天坐在马上,生得一对肥臀却也难怪。
颜良那一刀下去,马云禄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令她惊奇却是,颜良并没有杀她,竟是往自己的臀上拍了一刀。
惊恐之下,马云禄才知颜良这是在有意的戏弄于她,羞恼之下,一张俏脸顿时面红耳赤。
这时,颜良却勒马退后一步,冷笑道:“好一个大屁股女人,还有点味道,若不识趣,本将把你收了做小妾也不是不可以。”
本是面红耳赤的马云禄,听得颜良这“轻薄”之言,更是勃然大怒。
“无耻之徒,姑奶奶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怒极之下,马云禄舞枪再上,如疯了一般向颜良狂攻而来。
颜良却从容应对,长刀左拨右挡,轻松的逼退了马云禄的一轮狂攻。
此时的马云禄,又羞又怒,攻势虽然狂裂,但在情绪不稳之下,枪式却渐失章法。
数招走过,破绽再出。
颜良拨马回身,如电光一般从马云禄身侧抹过,斜向处,马云禄的脖颈恰好在他的攻击范围。
颜良却并没有挥刀趁势扫去,而是猿臂探出,虎掌如风一般从她脸前掠过,顺势将她的脸蛋摸了一把。
马云禄惊觉之际,急是回枪相拨,颜良却已在数步之外。
驻马而立的颜良,以一种邪恶的眼光望着她,那般眼神,仿佛要将她衣甲看破,窥入她的身体一般。
“下作之徒,无耻——”
被抹了脸蛋的马云禄,一时惊羞之极,恨的是咬牙切齿。
恨极之下,马云禄欲待再冲上去搏命。
这时,颜良却收敛了笑容,冷声道:“败局已定,你若真的活得不耐烦,本将可以成全你。”
话语之中,慑人的杀气陡然而生。
马云禄环顾四周,方才惊觉自己的部下已被杀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己,自己武艺又不及对方,再这般下去,不是战死就非做颜良的俘虏不可。
周遭的形势,让马云禄立时冷静了下来。
尽管几番轻薄,马云禄对颜良恨之入骨,但这个时候,她的战意却尽被失利的战局所击碎。
贝齿紧咬着红唇,瞪视颜良片刻,马云禄冷哼一声,拨马便往北逃去。
颜良目送着马云禄离去,忽然想起什么,便高声道:“马姑娘,回去转告你那兄长,他中了曹操的奸计,早晚必为所祸。”
马云禄回眸望了颜良一眼,狠狠一瞪,旋即头也不回的逃离。
“将军,为何放那婆娘走,何不一刀宰了她?”
一身血迹未干的胡车儿策马近前,愤愤不平的叫道。
胡车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跟他多说也想必不会听明白。
颜良遂也不多解释,只拍他肩道:“这一役你辛苦了,传令下去,全军速速回营,莫要让马超逮到大营空虚的空子。”
颜良不解释,胡车儿也不敢多问,也顾不得包扎身上的枪伤,忙是喝斥将士归营。
傍晚之前,颜良率领着得胜之众,押送着那百车粮草回到了大营。
这一役伏击战,斩杀西凉近七八百之众,更俘获了几百匹西凉好马,虽然算不得大胜,但也足以振奋军心。
此时留守大营的兵马不满千人,众军忐忑不安,生恐敌军会借着这个时候来攻。
当他们迎得颜良凯旋之时,悬着的心方始放心,众将士兴奋之下,无不欢欣鼓舞,齐呼“颜将军神武”。
在众军的欢呼声中,颜良意犹未尽的入得大帐。
随后而入的贾诩,拱手笑道:“恭喜将军再胜一役,这一场失利后,那马超定会将视线转往大营这边,宛城那一边想来终于可以松缓几日了。”
颜良哈哈一笑,摆手道:“此役得胜,还不是多亏先生你的妙计,还有车儿等将士用命。”
贾诩捋须而笑,云淡风轻中自有几分得意。
胡车儿得颜良赞赏,也是兴奋不已,却又叹道:“打了一场胜仗自是好,只可惜走脱了那臭娘们儿。”
贾诩听到“臭娘们儿”时,顿时起了兴趣,忙问是何原故。
胡车儿遂将前因后果讲了一番。
贾诩听罢,却是笑道:“你个蛮子懂得什么,将军那是故意放走那马家女将,将军的深谋远略,你这蛮子又岂能懂。”
胡车儿这就愣了,搔着头缠问贾诩到底什么意思。
贾诩这才替颜良道出了他的用意。
胡车儿琢磨了好半晌方才明白了不来,不禁对颜良赞道:“将军你果然想的周全,车儿我实在是笨,只知道打打杀杀,我先前见将军摸那婆娘脸蛋,还以为将军看上了那婆娘,不舍得下狠手呢。”
胡车儿口无遮拦,想也不想的就唧歪了一大通猜疑。
贾诩一听这事,更是兴致大作,目光转向颜良,笑眯眯道:“将军,什么婆娘,脸蛋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咳咳,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为妙。”
“……”
西凉大营。
营门大开,马超、马岱,以及杨秋等西凉诸侯皆候于辕门。
一个多时辰前,马超发现了颜军的运粮队,遂命自己的妹子就近率军截夺粮草。
命令下达后不久,马超就将杨秋等诸侯皆召集在了辕门处,声称要为了犒劳各诸侯近来的辛苦,要为他们分赏粮草。
马超的目的很简单,他要用一场胜利来向杨秋等人显示,我马家并非没有出力作战,而且是一战便胜,不似尔等无能。
天色渐暗,杨秋等人已等了半个多时辰,开始有些不耐烦。
马超的表情依然自信傲然,心中却也渐渐有些担心,暗忖依妹妹的兵马和武艺,这个时候早该得胜而归。
正当狐疑时,马蹄声起,火光映照下,一队马家骑兵匆匆而至。
马超暗松了口气,神色愈加得意,大声道:“看来是我那妹子得胜归来了,诸位莫要担心,粮草人人有份,我马超绝不亏待任何人。”
随着人影渐渐的清楚,马超本是得意的表情,却渐渐的泛起奇色。
回来的并非是他想象的得胜之军,更没有一车车的粮草,而是一队灰头土脸的部众。
视野中,妹妹马云禄飞马近前,一脸的黯然神色。
“小妹,这是怎么回事?”马超惊问道。
马云禄低垂着头,拱手低声道:“小妹无能,中了颜良的埋伏,此战大败,还请大哥责罚。”
“什么!”
马超一声惊呼,英武的脸上,瞬间为难以置信的表情所占据。
第一百一十八章都是要面子的人
马超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妹妹所率的两千精骑,竟然被区区一队几百人的护粮队所败。
旁边的马岱亦是大惊,反而是杨秋等人,却暗暗发笑,有些幸灾乐祸。
马超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从容,不以为然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挂齿,妹妹休得丧了斗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马超这是为了顾及面子,强撑硬气。
那杨秋笑道:“孟起将军,看来你答应的粮草没有了,我等还有军务要处置,就先告辞了。”
杨秋话中含着讽刺,拱手而去,其余诸侯也相继告辞,几人一路说笑,心情甚好的离了马超营。
看着杨秋等人已远,马超的面色阴沉,咬牙道:“几个狗东西,今日就让你们暂且得意一下,早晚老子非收拾了你们不可。”
马超这般一发怒,左右无不畏惧,均不敢吱声。
回往大帐中,马超“啪”的一声,狠狠的将头盔扔在了案上。
原本想在杨秋等人面前显摆一把,而今却反闹了笑话,自恃高傲的马超,如何能不懊恼。
马云禄跟随入内,歉然道:“都是云禄无能,害得大哥失了颜面。”
马超深深吸过几口气后,怒气才稍稍消减,摆手道:“算了,你我兄妹间就不计较这些。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你如何就会中了颜良的埋伏?”
马云禄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遂是将此役的前因后果,如实的道来。
这时的马超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是中了颜良诱敌之计。
想起先前他在马岱前的那份自信,马超又觉颜面无光,面上便有些不自在。
“小妹你说你和那颜良交过手,以你的武艺竟然不敌此人,这颜良的武艺当真有这么了得吗?”
马岱怕马超尴尬,忙是引开了话题。
一提及这交手之事,马云禄的脑海中,不禁就浮现出颜良摸自己脸蛋的那一瞬间。
清清楚楚,历历在目,仿佛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却不知为何,一想起那画面,她的心就不自觉的砰砰跳动,脸上更是悄然的涌上丝丝红晕。
她那两位兄长见得她脸色发红,情绪异常,均觉有些奇怪。
马超便疑道:“妹妹,为兄看你脸色有些不寻常,莫非是受了伤不成?”
“没……我……不是……”
马云禄一时惊醒,生恐给两个哥哥看穿心事,忙是捂着脸试图掩饰脸上的羞红。
只是她越是掩饰,心中便越是慌乱,直令马超和马岱看得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尴尬之际,马云禄忽然灵机一动,捂着心口道:“那颜良的力量着实深猛,我怕是内腑受了些震伤,所以脸色有些难看吧。”
那二人也不是什么细心之人,马云禄这般一说,他们便即信了。
马超拳头击案,恨恨道:“可恶的颜良,竟敢伤我妹子,我马超若不亲斩你首级,怎解我心头之恨!”
恨极之下,马超咬牙欲碎,一副杀气腾腾的凶相,却令身旁二人感到了寒意。
“传我之令,从明日起,停止对宛城进攻,我要先破颜良大营,再攻宛城。”
襄阳,州牧府。
书房之中,刘表僵直而坐,双手狠狠的攥着拳头,苍老的脸上涌动着惊怒。
奔袭新野的部队大败,死伤数千,领军之将蔡和被文丑阵斩,这惊人的消息,今早传回襄阳,令包括刘表在内的荆襄高层都大为震恐。
刘表怎么想不通,明明身处逆境的颜良,如何有诺大的胆量,竟敢在这关键的时刻抽兵南下。
刘表同样也想不通,马超四万铁骑,为何不趁势攻打颜良大营。
惊恐、震怒、迷惑,这就是刘表现在的心情。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夫人蔡氏满面泪痕的扑入。
“夫君,我那可怜的兄长死得好惨,夫君,你一定要替他报仇啊,呜呜~~”
蔡和是蔡氏的族兄,闻知兄长战死,惊骇之下的蔡氏,如何能不悲痛欲绝。
蔡氏这么一哭闹,更如刀子一般扎着刘表的心。
“夫君啊,你乃堂堂荆州之主,管着百万丁口,麾下有带甲之士十几万,怎能让颜良这么一个卑微的庶族武夫如此欺压,今日不杀颜良,夫君你叫天下人怎么看你呀……”
蔡氏哭哭泣泣间,不忘以言语相激。
啪!
猛的拍案,刘表愤然而起,脸上迸射着前所未有的怒焰。
让自己女人如此伤心,身为一个男人,若不能出这口气,岂不跟窝囊废一样。
这一次,刘表真的怒了。
“来人啊,速去江夏,传老夫之命,令黄祖尽起江夏精兵北上,老夫此番不灭颜良,誓不为人!”
刘表的盛怒,却把蔡氏给吓了一跳,吓得是噤声不敢再泣。
抬头仰视着威怒的丈夫,蔡氏的脸上,一种欣慰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