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生,诸葛亮什么也不顾了,直接就撕破了脸皮,把多年积聚于心的话,统统都骂了出来。
诸葛瑾心中羞愧不已,但这会也顾不得什么,任由诸葛亮如何辱骂,只管死死的抱住诸葛亮的胳膊,死都不肯松手。
嗖嗖~~
南岸处,楚军已开始放箭,一支支箭矢飞射而来,甚至有几支就落在了诸葛亮几步之外。
凶险万分,生死一线。
求生心切的诸葛亮,急攻填胸,脑子一热,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竟然是大口一张,白森森的两排牙,一口便向诸葛瑾的手咬了上去。
“啊~~”诸葛瑾痛得惨声大嚎,如杀猪一般。
诸葛亮这不顾形象的一咬,自然是想在逼得诸葛瑾剧痛之下,不得不松了手。
只可惜,他低估了自己这兄长求生的意志。
诸葛瑾惨嚎如猪,手已被咬得血肉模糊,鲜血直流,却就是不肯松手。
牙都几乎要咬断的情况下,见得兄长仍不松手,诸葛亮只能无奈的松开了口,抬起头来时,他已是满血的血淋淋。
到了这般地步,你还要拖累我么,好吧,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诸葛亮眉头深凝,眼眸之中,凛烈的杀机如火狂燃。
那从未有过的凶冷目光,直令诸葛瑾感到背上一寒,一股彻骨的寒意,顿时涌上了心头。
“拔剑,快砍下他的手臂!”诸葛亮回头冲着那细作,厉声嘶吼。
诸葛瑾吓傻了,震惊的盯着诸葛亮,惊叫道:“诸葛亮,你还是不是人?”
细作也是震惊万分,似乎不敢相信,诸葛丞相竟然下令要砍了他亲哥哥的手。
“快动手啊,再不砍掉他,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诸葛亮什么也不顾,歇厮底里的大叫。
细作没有时间再犹豫,只得将剑拔了出来,缓缓的举了起来。
“不要啊,不要——”诸葛瑾惊恐万分,哭腔着苦苦的祈求。
诸葛亮却大叫道:“不要再犹豫,快动手,快给我砍他啊。”
细作别无选择,狠狠一咬牙,手中长剑奋然的挥斩而下。
噗~~
鲜血飞溅,惨嚎如鬼。
断臂的诸葛瑾,嚎叫着从木筏边滑落,滑入了白水河中。
诸葛亮看着被卷走的大哥,气喘吁吁的瘫坐在那里,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再看看筏上的那支断臂,背上暗暗发毛,赶紧一脚将那断臂踹入了水中。
“大哥啊,非是我不顾忌兄弟之情,只是,为了大局,我必须如此啊,你在天之灵原谅我吧,这一切,都是为那颜贼所逼,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诸葛亮喃喃自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南岸处,楚军越来越远,都已停止了射击,木筏向着北岸平稳而行。
当木筏顺利冲上岸滩之时,诸葛亮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总想这一回,自己总算是逃出了升天。
“你准备的骡车在哪里,赶快寻到了走吧,楚军可能还会追过河来。”诸葛亮仍存有不安。
“不着急,等一个人再说。”那细作忽然间闲然了起来,说话间,嘴角还掠起了一丝不太寻常的笑意。
诸葛亮以为,那细作还有同伴,是在等同伴来接应,便也没多想。
未多久,几缕尘雾从北面而起,果然见有数骑人马飞驰而来。
诸葛亮精神一振,准备跟着这些接应之人走。
不多时,那数骑飞奔而近,当诸葛亮看清当先那人时,原来平伏的表情,霎时间骇然变色,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最可怕之事。
当先那人,坐胯赤兔马,手提青龙刀,腰悬倚天剑,不是大楚皇帝颜良,还能是谁!
第九百章大军所向无敌
颜良策马飞奔,在诸葛亮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如风逼近。
诸葛亮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急是大叫道:“快,快上筏,那颜贼亲来抓我了!”
喊叫同时,诸葛亮不等那细作帮忙,便用手抠地,向着木筏爬去。
那细作却只冷冷笑着,并不帮忙,更不见半分慌张。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颜贼一来,我们就死定了,快扶我上筏啊。”诸葛亮惊疑的大叫。
细作却嘿了一声:“我等的人已经到了,还走什么啊。”
已经到了?
诸葛亮又是一愣,回头看看细作那诡笑的表情,再看看飞驰而近的颜良,茫然了片刻,脑海之中,猛然间闪过一个骇人的念头:莫非,这一切都是那颜贼设的局不成?
诸般的线索涌上心头,残酷的真相正飞速的浮上水面,转眼间,诸葛亮已是骇然惊变,惊得是急喘如牛,几乎要窒息一般。
易京二十万楚军,大牢又何其森严,那细作单凭一人之力,就能轻易的迷倒众牢卒,将自己轻易的运出牢房,这本身就颇为不可思议。
再到后来,从逃出戒备森严的城防,再到寻到马车北上,一直到渡河,都是何其的顺利。
这一切,除了诸葛瑾的节外生枝之外,一切都显得太顺了。
诸葛亮是越想越惊,越想越慌恐,情急之下,不顾一切的向着木筏爬去。
这时,那细作却站起身来,用脚踩住了诸葛亮的屁股,任凭诸葛亮如何挣扎,都休想挪动半分。
挣扎之中,颜良已飞驰而近,转眼间,那铁塔般的身躯,已是挡在了诸葛亮的身前。
那巍然如山之躯,落下的阴影,将诸葛亮整个人笼罩之中,一股肃杀的阴冷之气,铺压而下。
诸葛亮颤巍巍的抬起了头,当他看到颜良那充满戏虐的冷笑时,一副残躯是猛然一抖,彻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
爬在地上的诸葛亮,定格在了惊骇羞愤的一刹那。
“诸葛亮,朕可是等了好久,你是珊珊来迟啊。”颜良讽刺的说道。
诸葛亮身形一震,脸皮开始微微抽动,又是羞又是愤,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那细作却上前,跪地拱手道:“启禀陛下,适才在南岸时,这诸葛两兄弟争执了半天,所以才耽搁了一会。”
晴天霹雳,万念俱灰,诸葛亮霎时间,如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差点就晕眩过去。
尽管此前他就在猜测,这一场逃跑之戏,都是颜良故意安排,为了戏弄自己,他的心里已有所准备,但当那细作亲口道出真相时,诸葛亮还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没被俘之前,屡屡的为颜良算计,屡屡为颜良识破妙计,屡战屡败也就罢了。
如今被俘,竟然还要被颜良捉弄设计,诸葛亮这卧龙的智谋,已是被颜良深深的羞辱,几无颜面见人。
这时,颜良却冷笑道:“朕就料到你兄弟二人会相争,这正是朕要看的好戏。”
听得此言,诸葛亮先是一怔,旋即心头又是沉重一击,这一击几乎要令他晕死过去。
怪不得颜良会忽然间令他兄弟重逢,原来,颜良就是算计了好,要令他兄弟为了逃生,彼此间兄弟相残。
手段,何其之阴险!
“诸葛亮,朕一直在猜想,自诩忠义的你,究竟能虚伪到何种程度,看到你亲手把自己的兄长推下水去,朕终于弄清楚了,你这种人,果然和刘备是臭味相投啊。”
筏上那一幕,颜良看得清清楚楚,现在,他可以尽情的讽刺诸葛亮。
诸葛亮心中是羞愧到了极点,如果说先前他还能自诩仁义,虽然阶下之囚,但在道德上,却可以高高在上的藐视颜良。
但是现在,自诩道德高尚的他,为了活命,却心狠手辣的砍了自己兄长的手臂,将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推下了滔滔河水。
此时的诸葛亮,只是原始的兽姓,连人姓都荡然无存,更别提什么道德。
诸葛亮,已是从精神和肉体上,统统都输给了颜良。
“颜贼,原来都是你设计害我,你好生卑鄙,我兄长之死,全是你之罪……”
羞耻到极点的诸葛亮,歇厮底里的尖叫起来,把诸葛瑾之死的责任,都推在了颜良身上,不愿承担这杀兄之罪。
颜良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老子我就是要设计你,设计你这个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却禽兽不如的家伙,老子就是要看看你虚伪的羊皮被撕碎之后,那副阴险狠毒的恶狼嘴脸,怎么样吧。”
诸葛亮这个人,曾经的历史中,刘备托孤于他和李严,令他二人共掌朝政,结果,他却把李严给扳倒,自己独断专行。
街亭失利,明明是他最大的责任,却将马谡斩首以当替罪羔羊。
五丈原病死之前,还设下遗计,算计蜀汉的栋梁魏延。
这斑斑劣迹,可以看出此人完全是个权欲熏心,不择手段之徒。
人在一帆风顺之时,很难看出他的底线,只有在绝境之下,才会露出本姓。
今时颜良的出现,改变了历史,将许多人都逼入了绝境,诸葛亮就和刘备一样,在颜良的逼迫下,一步步的露出了虚伪残忍的本姓。
直到今日,为了活命,不惜杀兄!
颜良从不否认,如果他和诸葛亮换位,为了生存,也许也会做出和诸葛亮一样的选择。
但颜良却从不会没完没了的宣扬,自己的道德有多高尚,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颜良就是颜良,坦坦荡荡,看谁不顺眼就杀谁,想占有哪个女子,就占有哪个女子的暴君。
诸葛亮在颜良的拷问之下,歇厮底里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愈加浓烈的羞耻。
“颜贼,你——你——”面红耳赤的诸葛亮,羞愤难当,无言以应。
正这时,一骑飞奔而至,直抵御前。
“启禀陛下,我们已经将那诸葛瑾从河里捞了上来,那厮断了一臂,不过还有一口气。”
听得诸葛瑾竟然还活着,诸葛亮大吃一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羞愤的脸上,涌现了一丝阴霾。
颜良却点了点头,冷笑道:“姓诸葛的果然都命大,这厮活着也好,把他给朕救活了,朕还等着再看好戏呢。”
说“好戏”时,颜良转头瞥了诸葛亮一眼,眼眸中闪烁着几分诡绝的讽意。
诸葛亮心头一颤,一股不祥的寒心涌上心头。
“颜良,有胆你杀了我啊。”诸葛亮又开始大叫起来。
“你给朕添了那么多麻烦,朕一刀宰了,岂非是便宜了你。”颜良也不动怒,却令将诸葛亮带走,好生关押起来。
“颜良,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被如死猪般扛起的诸葛亮,沙哑的吼叫不休,继续无力的诅咒着颜良。
欣赏过了这出杀兄的好戏,颜良心情愉悦,径还了易京。
几天后,颜良便下达了挥军北进的旨意,近三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入了幽州腹地。
楚军汹汹北上,范阳郡所属北群、故安、逸城、逐城诸县,无不是望风而降。
楚军长驱北上,直逼刘备最后的据点,蓟县。
此时的刘备,已是带着他不足三万的残兵,狼狈不堪的逃还了蓟县,根本来不及加固城防时,楚军已长驱北上,杀奔而来。
而在东南面处,塌顿的两万乌桓兵,又为楚军的太史慈所部纠缠,根本分暇来援。
烽火连天,楚军攻城略地的消息,不断逼近的消息,如雪片一般的飞来蓟城。
诸葛亮被俘,张绣降敌,汉国文武精英损失殆尽,此时的刘备已彻底的乱了方寸,也没人能再为他出谋划策,挑起抗敌的大梁。
很显然,到了这般形势,蓟城已是无法再守。
这时的刘备,却才想起当日易京时,诸葛亮对他的苦劝,劝他不要逃离易京,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下去。
结果呢,吓破了胆的刘备,只顾逃命,把诸葛亮断送给了颜良。
而现今,刘备虽只得到了短暂的几天安全,但却陷入了无险可守,濒临灭亡的边缘。
自愧懊悔的刘备,现下也只能盘算着再往哪里逃遁。
当刘备琢磨着如何逃跑时,涿县的颜良,已是召集众将,共商攻取蓟县,灭亡刘备的大计。
“刘备那厮最善逃遁,他若坚守蓟城还好,只怕他会弃城而逃,去依附乌桓,或是北出塞外,依附东部鲜卑,如此一来,想要杀他便将极为困难。”庞统进言道。
法正也道:“丞相所言极是,刘备若是远遁塞外,必会勾结胡人阴云不散,作乱边疆,虽威胁不到大楚根本,但也会让人很头疼。”
颜良微微点头,高声喝道:“文子勤、赵子龙何在!”
“臣在!”二将出列,慨然以应。
颜良抬手一指,厉声道:“朕予你二人各率一万轻骑,即刻从涿县出发赶往蓟县,一定要在刘备离城遁逃之前,把他给朕封死在蓟城之内。”
“诺!”
两员大将得令,各率一万神行骑而出,如狂风一般向着蓟县袭卷而去。
第九百零一章老婆孩子
蓟县。
“报~~”亲兵飞奔而入,“启禀陛下,南面急报,楚军轻骑已出,正向蓟县杀来,前锋已过良乡。
听得这急报,刘备大惊失色。
良乡位于涿县与蓟城的中间位置,离蓟城不过几十里地,楚军轻骑出动,只怕不消半日,就能杀至蓟城来。
刘备很清楚现下的形势,颜良先派一万骑兵来,并非是要包围蓟城,而是要阻断他离城而逃的道路。
“丞相,朕该……”如往常一样,一遇上难事,刘备下意识的就想向诸葛亮求助。
话未出口时,刘备嘎然而止,却才尴尬的想起,诸葛亮早已变成了楚军的阶下之囚。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刘备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只能召聚残存的文武前来商议。
片刻后,几名文臣武将,冷冷清清的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