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宋氏,更是惊羞难当,一想着颜良竟要如此,只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畏于颜良的威势,她二人心中虽是窘羞万分,却不敢有所违逆。
诸葛铃扭捏了片刻,暗自的吐了口气,只得陪起笑脸,强抑着内心的羞耻,转身盈盈的步向了颜良。
身后,那道殿门,吱吱呀呀关闭。
大殿之中,烛火摇曳,春意融融。
雄鹰比翼齐飞,飞越重重巫山,直抵那曼妙的极乐天堂。
……
几百里外,邺城。
相府中,那昏暗的大堂中,诸葛亮却在独坐着轮椅,盯着壁上所悬的地图,怔怔的发呆。
那诺大的地图上,楚国的黑色标记,已经爬满了大河南北,而汉国的红色标记,却只余下一隅。
往昔种种,不断的浮现于诸葛亮的脑海。
那些颜良对他的摧残,那些可恨的记忆,无时无刻不纠缠着他,提醒他要报仇雪恨。
到最后,他却除了空自怨怒外,什么也做不到。
而他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起了母亲宋氏的音容相貌,一想到绝美的母亲,又有可能遭受颜良的辱没,诸葛亮就心痛得咬牙切齿。
“母亲啊母亲,你如果还有一点廉耻,为了我诸葛亮的名声,我求你自杀吧,你活在这个世上,只会是对我的拖累!”
第八百七十八章诸葛之爹
诸葛亮整整恨了一晚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在轮椅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沉睡中,诸葛亮不知作了多少个梦,梦见自己亲手把颜良给宰了,报了诸葛家的大仇。
“丞相,丞相。”
迷迷糊糊中,诸葛亮睁开了眼睛,刺耳的晨光扎得他眼睛挣不开。
半晌后,诸葛亮才清醒过来,再仔细看时,却见甘海正垂首在他身边,满脸沉重的样子。
一看甘海那表情,诸葛亮就知道,他定然有什么坏消息要禀告自己。
“是不是太夫人死了?”诸葛亮激动的问道。
甘海一愣,诧异的看着诸葛亮,看着他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巴不得太夫人去死。
诸葛亮也是刚睡醒,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话一出口,见得甘海那副错愕的表情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出言不慎。
“该死,这种话你怎么能出口!”
诸葛亮心中自责,忙是干咳了几声,装出一副忧虑之状,“本相的意思是,是不是太夫人有消息了,那颜贼没有加害太夫人吧。”
甘海这才回过神来,重新换上了那副苦瓜脸,“确实有太夫人的消息,只是……”
甘海吞吞吐吐,似有难言饮。
诸葛亮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以为甘海不忍出口,多半必是宋氏已遭颜良毒手。
若是这样的话,便说明自己的激将法成功,果然激得颜良大怒,杀了自己的母亲。
“哼,颜贼,你想用母亲来牵制我,却不想中了我的激将法吧。”
诸葛亮暗中得意,脸上却一副惶恐的样子,抓着甘海,惊道:“莫非,太夫人真的为那颜贼所害不成?”
“那颜贼倒是没有害太夫人。”甘海摇了摇头,“只是,那颜贼那却……却……”
甘海的话,令诸葛亮又是失望又是茫然,不知宋氏到底怎么了。
情急之下,诸葛亮脸一沉,喝道:“颜贼到底把太夫人怎样了,快说!”
甘海吓得一震,面对诸葛亮的催逼,这下便不敢再隐瞒,只得深深的吸了口气。
“外面传来消息,那颜贼已于几天前,下旨纳了太夫人为夫人。”
一道惊雷,当头而下,狠狠的劈在了诸葛亮的头顶,只把诸葛亮劈得是外焦里嫩,震撼难当。
一时之间,诸葛亮仿佛被剥光了衣服一般,羞愤之意,如火山般从胸中喷发。
“颜贼!竟敢这般羞辱于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诸葛亮恨得咬牙切齿,两颗眼珠子差点就要炸将出来。
诸葛亮原还以为,颜良就算不中自己的激将法,最多也就是霸占了自己的母亲。
想想刘备被颜良霸占过妻子,关羽被霸占颜良霸占过女儿,自己被霸占了母亲,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霸占就霸占吧,谁又会知道呢。
可是现在,颜良却堂而皇之下的诏告天下,纳了宋氏为姬妾,如此做法,分明就是要闹得世人皆知,他诸葛亮的后母,成了颜良的姬妾。
若论礼法的话,现在的颜良,竟是摇身一变,成了他诸葛亮的继父。
切齿的仇人,却变成了自己的继父,对于诸葛亮来说,天下间哪里还有比这更大的羞辱。
“丞相,丞相不要太过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甘海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安慰。
诸葛亮却哪里听得进去,此刻他的胸中已尽被怒焰所填,气血翻江倒海,脑袋嗡嗡作响,哪里还听得进什么劝解。
蓦然间,诸葛亮只觉胸中一痛,舌根一甜,张口便喷出一股血箭。
吐血的诸葛亮,身形坐立不稳,猛的便从轮椅上栽倒下去。
“丞相,丞相啊——”甘海吓得魂飞破散,赶忙扑上前去搀扶。
诸葛亮晕晕乎乎了半晌,意识渐渐的才清醒过来,似乎这一口血吐过,怒焰所填的胸膛,好过了一些。
在甘海的搀扶下,断腿的诸葛亮,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他气喘吁吁的坐回轮椅时,脸正对着壁上的地图,诸葛亮一面喘着气,一面下意识的盯向地图…
忽然间,诸葛亮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气息渐平,喝令甘海将他推到地图前,仔细的审视起来,似乎一时忘了母亲被辱的痛苦。
半晌后,诸葛亮的气息总算平复下来,嘴角也,已是扬起了一抹阴冷。
“速速备马车,本相要去见陛下。”诸葛亮令道。
甘海本想劝诸葛亮休息一下,请医者看看身子,但见诸葛亮这般冷峻的气势,却不敢违逆,赶紧准备了马车,扶着诸葛亮上车,赶往行宫去。
丞相的马车上路,两队军兵环护左右,将路上的行人驱散。
诸葛亮掀起车帘,悄悄的向车外张望,却发现两旁的百姓们,都在指指点点,私下议论纷纷,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几分鄙夷之色。
“真没想到啊,诸葛丞相的母亲,会嫁给咱汉国的仇敌颜良。”
“是啊,这么一来的话,诸葛丞相不是成了人家颜良的儿子了吗,这也太掉面子了。”
“要是我啊,羞也羞死了,哪里还敢出门啊,直接向天子请辞,找个山旮旯里隐居去了,再不敢出门见人。”
颜良纳宋氏为妾的消息,早已遍全汉国,巨鹿城中已是无人不知。
诸葛亮虽然听不太清,但他猜也猜得到,这些无知的小民,正在诽议着自己。
诸葛亮赶紧将车帘拉下,似乎怕被人看到一般,只能躲在阴暗的马车中,紧握着拳头,不断的诅咒颜良。
满街的指指点点中,诸葛亮好容易才来到了皇宫。
入得皇宫,诸葛亮直入御书房中去见刘备。
此时的刘备,同样在御书房中,对着地图发愁,思索着挽回败势的方法。
闻知诸葛亮求见,刘备精神一振,赶忙命将诸葛亮宣入。
片刻后,诸葛亮坐着轮椅,被甘海推了进来。
诸葛亮在轮椅上欠身见礼,君臣之礼罢,刘备忙问道:“丞相啊,朕前思后想,总觉得以眼下巨鹿的兵力,一旦颜贼大举来攻,恐怕咱们根本不敌呀。”
“不瞒陛下,臣此来,正是为了此事。”诸葛亮郑重道。
听得诸葛亮此言,竟似有应对方今难关的手段,这令刘备精神顿时为之大振,激动之下,刘备忙问诸葛亮有何良策。
诸葛亮令甘海将他推至地图前,羽扇向着北面一指:“上谷、渔阳和右北平三郡,盘踞着数十万乌桓人,其中更有铁骑数万,陛下何不借这兵马,以对付颜良呢。”
乌桓?
刘备眼前一亮,仿佛被诸葛亮这么一提,猛然间惊醒一般。
这乌桓原为塞为胡族,汉武帝之时,脱离匈奴归顺于汉朝,被汉武帝下令南迁,从此盘踞在了渔阳等幽州三郡…
汉末之时,乌桓着趁着汉朝衰落,趁机大举内迁,夺城占地,抢掠幽州。
后来时,公孙瓒兴起于幽州,用武力将乌桓人打算闻风丧胆,一度将乌桓驱逐出了三郡腹地。
再到后来,幽州新任的州牧刘虞,一改公逊瓒的武力政策,跟乌桓人玩起了怀柔恩德,容许乌桓人堂而皇之的内迁。
结果,乌桓人不费吹灰这力,便轻易的重新深入到了三郡腹地之中。
往后公孙瓒与刘虞翻脸,乌桓人就一曾帮助刘虞,再到后来,公逊瓒灭刘虞统一幽州后,乌桓人又为袁绍利用,不断的搔扰公逊瓒的后方,直至其灭亡。
而今刘备夺取幽州后,也玩起了怀柔恩德,无论是对匈奴人,还是对乌桓人,都十分的大度,只要他们宣誓拥护他刘备,刘备就容许他们尽情的在幽州居住发展。
时至如今,乌桓人在刘备的纵容下,其势力已在幽州大肆扩张,甚至深入到了幽州刺史部所在的蓟县。
迁才在相府中时,诸葛亮急怒攻心,这一怒之下扫向地图,反而猛的想到了乌桓人这一节。
正是因此,诸葛亮才急急的赶来皇宫,向刘备献上此计。
刘备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诸葛亮此计可行,想想乌桓人的数万铁骑,当年连拥有白马义从的公孙瓒,都不能完克,今若能引以为用,自己的实力必是瞬间爆涨,击败颜良或许不太现实,但挡住颜良的兵锋,却当没有问题。
“可是,胡人素来贪婪,朕若不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又焉能听话的应诏而来,为朕而战。”刘备又担忧道。
诸葛亮淡淡一笑:“此事易也,陛下可许诺,只要能将颜良逐出河北,陛下便将昌黎、辽西和右北平一部割于他们,如此,乌桓人见有大利,自然会尽心竭力的为陛下卖命。”
割地!
刘备的心头一抽,如今他的地盘本就在大幅度的缩水,今若再割地给乌桓,他岂能不肉痛。
诸葛亮自看得出刘备心思,又笑道:“臣此计,不单单能击败颜贼,收复失地,还是一石二鸟之计。”
“一石二鸟?此话怎讲?”刘备又兴奋了起来。
诸葛亮摇着羽扇,不紧不慢道:“割两个半郡,一者可诱乌桓人为我所用,这二来嘛,辽西、昌黎二郡与辽东相接,今若割给了乌桓人,便可利用他们挡住辽东楚军进攻幽州的路线,确保我们后方的安全,此正一举两得也。”
第八百七十九章玉雀藏娇
刘备的眼眸中,闪烁出希望的火焰,仿佛诸葛亮一席话,骤然间点醒了他一般。
刘备腾的站了起来,踱步于房中,思绪飞转,权衡着利弊。
正如诸葛亮所说,盘踞在辽东的吕蒙军团,如同一柄悬在他头顶上的利剑一般,让他无时无刻都得分心注意,无法全力对付颜良的主力。
此番与楚国的全面战争,若非有高句丽人牵制住颜良的辽东军团,他刘备就将承受两面受敌的压力,后果更将不堪设想。
而昌黎、辽西二郡,地处幽州之东,与辽东相接,此二郡地贫而民少,就目前的形势而言,除了防范辽东楚军外,并没有多价值。
但这么两个贫瘠的郡,对于乌桓人来说,却是天降之财,只要割给他们,他们必倾力出兵为自己效力。
而且,乌桓人占据了二郡,就将封住辽东楚军西进的道路,和高句丽人一起,对吕蒙所部形成夹攻之势。
“嗯,此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丞相此计妙极也。”刘备终于想通,拍手叫好。
兴奋的刘备,当即便下旨,命孙乾带着厚礼北上,去向乌桓首领蹋顿结好借兵。
见得刘备采纳了自己的计策,诸葛亮也长出了口气,心里已经盘算着,借得乌桓之兵后,如何南下夺还邺城,把颜良逐出河北,以报自己母亲被颜颜强娶的耻辱。
“颜贼,你只有一人之力,我大汉朝威服天下,却有四方胡族兄弟来相助,正所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看你还能猖狂多久。”
刘备心中也暗暗得意,嘴角边不禁扬起一抹冷笑。
……
邺城。
皇城之南,尘土飞扬,一座规模宏大的楼台,正在热火潮天的施工之中。
这座正在开建的楼台,颜良已为之取好了名字,名曰:玉雀台。
顾名思义,这玉雀台和中都洛阳的金雀台,以及南都应天的铜雀台,乃是姐妹楼台,此台建之后,自然也将成为颜良选藏美姬,寻欢作乐的风月之地。
作为帝王,自当享受,颜良可不是那种整天日理万机,累得跟狗似的,回到宫里连快活的心情都没有,倒头就睡的劳模皇帝。
今又征战年余,颜良自思如此辛苦,也当是犒劳犒劳自己的时候。
以如今之势看来,灭掉刘备还需要些时间,这样的话,建这么一座玉雀台,以供他在北都邺城,就近寻欢作乐,自然是十分必要。
当然,颜良这般“劳民伤财”,臣下中自是不乏上书劝谏的。
这些大臣们都说邺城方定,冀南诸郡百姓饱受战火荼毒,今若再劳民伤财的大兴土木,实非明智之举。
大臣们的这些进言,乃是为了大楚社稷设想,颜良自然不会怪罪,反而,他还下旨给那些忠言进谏的臣子,予以赏赐。
赏赐归赏赐,颜良的大兴土木,照旧进行。
不过,颜良却并没有劳民伤财。
当初诸葛亮甩包袱,放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