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思绪飞转,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有所作为,即刻挽回曹仁对自己的信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心思飞转,片刻后,诸葛亮眼眸中透射出一丝绝冷。
他已经有了主意。
当下诸葛亮便冷哼一声,“曹将军可真会开玩笑,本相追随陛下之时,曹将军还在曹操麾下为将,曹将军竟会质疑本相会背叛陛下,真是好笑。”
诸葛亮这番话,自然是在讽刺你曹仁这个曹家旧将,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的忠诚。
曹仁被讽,脸色顿露尴尬,沉声道:“诸葛丞相既无背叛之心,却为何对那赵云的劝降所动。”
“本相什么时候为其所动了,本相之所以沉默,正是在思索着如何惩治赵云这个背主之贼。”诸葛亮反驳道。
曹仁一怔,疑色稍减,却问道:“那丞相你可想好了,要如何惩治赵云这个叛贼了吗?”
诸葛亮也不答他,只转过身来,摆手喝道:“来人啊,速去将赵云的家小,给本相押往城头来。”
号令传下,左右将士无不一震,他们似乎已预感到诸葛亮想到干什么。
无人敢违抗诸葛亮的命令,一队军兵下城飞奔而去,不多时间,便将赵云儿子赵统在内的二十余口家小,统统都押上了城来。
城外处,赵云见诸葛亮被自己一席话说得沉默,以为诸葛亮心有动摇,便是驻马城下,给诸葛亮考虑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云却渐渐的不安起来,而当他听到城头上出现女人的哭声时,这种不安更是达到了顶点。
赵云的心中,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
这时,诸葛亮已重新探出头来,冷冷道:“赵云,这你这个背主之贼,你还有脸来劝说本相投降,本相今日就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说着,诸葛亮一摆手,喝令将赵云的家小,统统都押上城来,将他们一个个的都吊在城墙上。
城外的赵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诸葛亮这是要杀害他的家小啊!
当初赵云归降楚国后,刘备本是想处决了赵云的家眷,但他想起自己当年兵败于曹操后,号称残忍的曹操,都不曾伤害他的家属,若他害了赵云家眷,岂非有损仁义之名。
便是因此,刘备便强忍下没杀赵云家眷,只将他们软禁于邺城中。
这件事,赵云也从细作那里得到过,正是因此,他对刘备多多少少还怀有几分感谢。
而今,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诸葛亮竟会把他的家眷,统统都吊在城头。
“诸葛亮,你想要干什么?”赵云心头大惊,厉声质问。
“干什么,哼。”诸葛亮冷笑了一声,“你这背主之贼,本相今日就要让你尝尝背叛的下场。”
说着,诸葛亮便传下令去,命将其中一根绳索砍断。
执刃的士卒都惊呆了,一时满脸为难,没敢执行诸葛亮的命令。
诸葛亮脸色一沉,目光看向了曹仁,冷冷道:“曹将军,你的部属包庇叛贼的家属,拒不执行本将的命令,难道,这都是你的授意吗?”
这一语反问,显然是在反指曹仁有通知之嫌。
曹仁脸色一沉,便喝道:“你们都耳袭了吗,诸葛丞相的命令也敢不听,信不信本将把你们处法处置。”
直属的上司这般一喝,军士们哪里还敢不听,只得一咬牙,将其中一根绳索砍断。
惨叫一声,一名年不过七八岁的女童坠落城头,瞬间就摔成了一摊肉泥。
“不——”赵云惊叫一声,伸手想要抓住落地的外甥女,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摔死在城下。
赵云双目充血,怒火填胸,冲着城头怒叫:“诸葛亮,我好心劝你投降,你不降便罢,焉敢害我家小!”
诸葛亮脸上阴冷愈重,眼眸中喷射着杀意,摆手向军卒再次示意。
又是一刀砍下。
“啊~~”一名老者惨叫着坠下城头,脑袋先着地,瞬间摔得是脑桨迸裂。
“诸葛亮,我杀了你!”赵云怒发冲冠,咬牙欲碎,恨不得跃马城头,将诸葛亮碎尸万段。
诸葛亮却冷笑道:“赵云,本相告诉你,别看你跟着颜良,现在猖狂,本相早晚会助天子反攻,灭了颜贼,到时候你的下场,就和你的这些家小一样,都将死在本相的手中。”
冷笑声中,诸葛亮连连下令,将赵云的家小,接二连三的摔下城头。
赵云是惊怒万分,痛入肉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诸葛亮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老弱下杀手。
邺城前发生的这一切,早有军卒策马飞奔回大营,将这惊人的消息,报与了颜良。
“什么,诸葛亮竟做出这样的事来!”颜良吃了一惊,腾的一跃而起。
城头发生之事,确实出乎颜良的意料。
要知道,诸葛亮这个跟刘备一样,也是极重名声的,杀害妇孺这种大损名声的事,诸葛亮按理是绝不会做的。
况且,赵云是实实在在被刘备和他诸葛亮抛弃,不得已而归降自己,诸葛亮应该有愧在心在事,如今赵云为诸葛亮姓命设想,劝他投降,诸葛亮就算不领情,也不至于做出此等狠毒之事来。
震惊之下,颜良不及多想,当即出营,策马飞奔,率领数千虎卫亲军,直抵邺城之下。
当颜良飞奔而至时,正瞧见又一名老妇被斩断绳索,从城头上摔下来,摔成了粉碎。
而城墙下边,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具尸体,赵云的家眷,已有过半被诸葛亮所杀害。
“吁~~”
颜良勒马壕边,指着城头厉声喝道:“诸葛亮,还不快给朕住手!”
城头的汉军士卒,眼见神一般的颜良到来,虽明知颜良伤不着他们,却均如见魔鬼一般,吓得脸色发白。
曹仁则是恨得咬切齿,恨不得即刻杀出城头,跟颜良拼个你死我活,以为他曹家报仇。
诸葛亮见是颜良到了,眼中瞬间也闪过一丝惊怖,但他连摇羽扇,很快就将恐怖强压了下去。
面对颜良的喝斥,诸葛亮更加疯狂,喝令军卒再将绳索砍断。
军卒们这下却不敢动了,城外颜良带给他们的强烈恐怖,竟是压过了诸葛亮的军令威胁。
趁着这时,颜良强压下怒火,高声道:“诸葛亮,朕今天为了子龙,就退让一步,只要你不伤害子龙所余的家小,朕在此承诺,即使你顽抗到底,城破之后,朕也会留你一条姓命。”
似诸葛亮这样顽抗之徒,往往城破之后,无不是为颜良折磨至死。
如今颜良能为了救赵云的家小,饶诸葛亮死罪,已经算是格外的开恩。
赵云见颜良做出如此让步,心中对颜良不禁是充满了感恩。
而此时,城头上的诸葛亮,非但没有感到庆幸,反而觉得颜良所谓的“让步”,乃是对他莫大的羞辱。
他冷笑了一声,一把夺过士卒手中的大刀,提刀来到了赵云之子赵统跟前。
望着城下的颜良和赵云,诸葛亮目光阴冷,阴森森的说道:“颜贼,有我诸葛亮在,你想攻破邺城,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今天就是要杀光赵云的家小,你能奈我何啊,哈哈~~”
狂笑声中,诸葛亮手中大刀猛然斩下。
哐!
飞溅的火星中,绳索斩断,赵统惨叫着从数丈高的城墙坠落于地。
第八百五十七章颜良之怒
那一刻,赵云痛叫一声,胸中气血狂涌如潮。
气血攻心之下,赵云闷哼一身,整个人晕厥过去,“扑嗵”栽倒于马下。
左右楚卒们急是跳下马去,将赵云从雪地上扶起,此时的赵云已是急怒攻心,昏得不醒人事。
城头上,诸葛亮见得赵云气到坠马,却是得意万分,禁不住狂笑起来。
笑了半晌后,诸葛亮却才意识如此狂态,有失自己的风度,赶紧干咳几声,强行的收住了笑声。
血肉护城河那边,血肉模糊的赵统,看着城头得意的诸葛亮,颜良脸色阴沉如铁,紧握的五指,骨节正嘎嘎作响。
“把子龙送回大营去吧。”颜良沉声下令。
一众士卒赶将把赵云扶上马,护着赵云急急忙忙的奔往大营。
颜良抬起头来,怒视着城头,喝道:“诸葛亮,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好个自寻死路,真是好笑。”诸葛亮大笑几声,不屑道:“颜良,别人怕你,本相可不怕你,你有胆的话,尽管来攻我邺城便是,本相必叫你折戟城下,后悔终身,哈哈~~”
狂笑声中,诸葛亮再挥刀锋,将余下的几段绳索,统统的都砍断。
赵云残存的家小,一个个惨叫着坠下城来,摔得粉身碎骨。
左右周仓等楚军将士,眼见诸葛亮的嚣狂,无不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搏死杀上城去。
唯有颜良,看着那一个个坠城而亡的生命,却再未被激起狂怒,那张英武的脸上,只有冷峻如刃。
颜良知道,诸葛亮已经疯狂,无论自己威胁也好,让步也好,发狂的诸葛亮,都会杀光赵云的家小。
他再说任何的话,只会助海诸葛亮的嚣张,让他从残杀弱小中寻找到快感。
注定已死的人,颜良又何会废话,让诸葛亮从中获得痛快。
诸葛亮的心思,全都在颜良的洞察之中。
他如此狂杀,就是想激起颜良的怒火,而颜良那种狂怒,却又束手无策的表情,正是诸葛亮想要看到的。
但诸葛亮一番杀戮后,却见颜良冷峻如冰,不起一丝波澜,如此平静的态度,让诸葛亮从杀戮中获得的快感,顿时大打了折扣。
而城上,左右的汉军士卒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诸葛亮,那般惊诧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几近疯狂的诸葛亮,会是他们那位儒雅的大汉丞相。
就连曹仁,也满脸的惊色,那般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左右这般怪异的目光,把诸葛亮看得是极不自在,心中的得意也因之而迅速的瓦解。
“诸葛亮,真有你的,看来朕果然没看错,你到底跟刘备是同样的货色。”
颜良冷哼了一声,接着,一字一句,高声道:“传朕旨意,城破之后,诸葛亮的家眷,男丁统统阉割,五马分尸喂狗,女子全都发配往记营,永世为娼。”
“至于诸葛亮。”颜良的冷绝的目光,扫向了城头,“一定要给朕捉活的,朕要折磨到他生不如死。”
下完这道残酷的旨意,颜良再无多言,转身拨马而去。
数千虎卫亲军,亦如风一般,追随着颜良而去。
诸葛亮握着刀,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颜良如风而去,直到楚军消失在视野中时,诸葛亮才回过神来。
想起颜良最后那冷酷之言,诸葛亮不禁暗打了一个寒战。
他知道,颜良绝不是在空口威胁,自己今日之举,算是彻底的惹恼了颜良,城破之后,自己的一家老小,必会遭到灭绝人姓的打击。
心中虽寒,诸葛亮却故作无畏,反是一脸的不笑。
楚军退去,警报解除,众汉军们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缓下来。
“曹将军,现在你还怀疑本相对大汉的忠贞吗?”诸葛亮冷视着曹仁,言语中充满了讽意。
曹仁咽了口唾沫,勉强的推起几分笑意,拱手道:“丞相对天子的忠诚,人所共见,仁方才一时情急,错怪了丞相,还请丞相莫怪。”
曹仁服软道歉,诸葛亮愈加的得意。
“子孝啊,现下邺城被围,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正当同心协力才是,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千万别再中了颜贼的离间之计,千万千万啊。”诸葛亮语重心长的教育道。
曹仁心中不爽,却只得面带愧色,拱手道:“丞相教训得是,仁谨记。”
诸葛亮这才满意,点了点头,摇着羽扇下往城去。
曹仁站在那里,目送着诸葛亮扬长而去,当诸葛亮消失在视野中时,曹仁马上换上了一副不屑的面孔。
下得城去,诸葛亮坐着马车直回相府。
坐进入马车,左右无人时,诸葛亮才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虚脱一般。
他的脑海之中,不断的浮现起自己方才杀人时的样子,那种疯狂之态,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
“我怎么会如此失态呢,杀人这种有损风雅之事,岂是我这大汉丞相该沾染的,实在是不该啊。”
“不过,这也是为颜良所逼,不得已而为之,总归结底都是颜贼的错。”
“赵云的家小啊,本相非是故意要杀你们,这一切都是颜贼所造就,你们泉下有知,也该怪颜贼才是,莫要怪在本相头上。”
……
一路上,诸葛亮都在自我安慰着,马车回往相府时,下得马车的诸葛亮,已经完全从方才的心理阴影中走出,又恢复到从容自若。
入府后,诸葛亮归入房中,连灌了几杯压惊酒,心情才真正的平静下来。
诸葛亮便枯坐在那里,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琢磨着对应颜良之策。
他知道,今日惹恼了颜良后,不日必将遭到颜良疯狂的报复,城楼上面,诸葛亮叫嚣的猖狂,现今冷静下来后,却难勉有些后怕。
正当诸葛亮沉浸在忧虑当中时,下人来报,言是太夫人召他前去有话要问。
诸葛亮赶紧起身,几步来到了后院的一间佛堂,理了理衣容,步入了那佛堂中。
“儿见过母亲大人。”诸葛亮躬下身来,向着佛堂中那念经的妇人,恭敬的施了一礼。
那妇人转过身来,微笑道:“亮儿,快快起来吧。”
诸葛亮这才起身,抬起头时,正对向妇人的面容,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