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轻叹了一声,低声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而且我还听说,颜将军已经同夫君言和,彼此间重修旧好。”
“言和?”
甘梅秀容间浮现几分欣喜,“既然夫君已跟颜将军言和,说不定夫君会向颜将军提出把我们要回之事呢。”
“妹妹,你真是天真的紧呀……”
糜贞摇头一声苦笑,“夫君那是战败,不得已才向颜将军求和,只有颜将军向他提条件的份,他哪里有资本向颜良军提要求。”
糜贞于军国之事,尚有几分知晓,一语破除了甘梅的希望。
甘梅欣喜顿云,神色又黯淡下来,喃喃叹道:“真没想到这个颜将军如此厉害,当初他掳了我们姐妹时,只不过据有新野一县,如今才几年功夫,不但夺了荆州,还打回了中原,夫君竟然还又败给了他……”
甘梅既是遗憾于刘备的失败,言语中又对颜良怀有几分敬佩。
糜贞也由衷叹道:“这颜将军看似只是一个武夫,但却是文韬武略,依我看,莫说夫君不是他对手,就是那曹孟德也要逊色几分。”
听得糜贞如此盛赞,甘梅不禁愁上眉梢,幽幽道:“若是这般的话,岂不是我们今后就再没有机会回到夫君身边了?”
糜贞一声冷笑,清艳的容颜间,流露着伤感与无奈。
“莫说是夫君他没有机会把我们要回去,就算是有机会,我看他也未必愿意,现在的他,只怕正浸醉于那位陈家夫人的温柔乡中,早把你我姐妹给忘了。”
那伤感之方中,隐隐又有些许怨意。
听得糜贞此言,甘梅却面露疑色,摇头道:“夫君乃仁义之主,你我姐妹在那最困难的时候都追随着他,我就不信他会狠得下心来,当真就抛弃了我们。”
“这有什么不可能,当年汉高祖刘邦不也为了逃命,把妻儿弃给了项羽,据说那刘邦为了逃命,甚至还把亲生骨肉给踢下车,他们老刘家有这样的传统,夫君若是把我们抛弃了,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糜贞的话中,暗含着讽刺。
甘梅听罢,神色愈加伤感起来,那楚楚可怜的容颜间,更是闪烁着几分彷徨。
石亭中,顿时沉寂了下来,两个美少妇默默不语,看似欣赏着园外百花,心中却各自思绪如潮。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两少妇的伤感神思。
一名婢女急急的赶了过来,“州牧大人来看两位夫人,已经在往园子这边过来了。”
颜良来了!
糜甘二妇的脸上,俱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忙是起身前去相迎。
尚未及出得石亭时,却则碎石小径的那一边,那一袭巍巍的身躯,已大步如风的迎面而来。
二妇忙是迎上前几步,盈盈一礼,齐声道:“妾身见过将军。”
“两位夫人免礼。”颜良笑着上前,伸手将二人的胳脯扶住,轻轻一用力,便将她们扶了起来。
虽是隔着一层衣衫,但被颜良这般手触着胳膊,甘梅素白的脸庞间,顿时便泛起一丝羞色。
至于糜贞,前番因是酒醉情绪失控,曾被颜良亲吻过一次,如今被颜良摸着胳膊,便自若了许多,并没有表现出不适。
入得亭中落坐,颜良询问了一番二妇的起居饮食,颇是关怀。
甘梅胆怯几分,面对颜良总是扭紧,糜贞则会从容的多,自称下人们将她姐妹照顾的很好,又将颜良的厚待感谢了几回。
如今颜良挟大胜之威而归,正当意气风发,周围又是百花四溢,又有刘备那个手下败将的妻妾作陪,兴致自是甚浓,当下便命去准备酒菜前来,要陪这两个美人饮酒赏花。
糜甘二妇本是心怀伤感,没什么心情饮酒赏花,但又不敢违逆了颜良的意思,只好曲意迎逢,强颜欢笑作陪。
几樽酒过,颜良忽然笑道:“两位夫人,本将此次在中原时,曾与你们的夫君刘备交过手,你们就不想知道过程吗?”
糜甘二人心中早惦念着此事,只因怕惹恼了颜良,几言三番欲言又止,如今颜良主动的说了出来,她二人自是心中暗喜。
甘梅不敢开口,只以眼色示意糜贞。
糜贞则强按内心的紧张,笑道:“此事妾身两姐妹也略有所闻,万望将军仁慈,能相告一二。”
说着,糜贞亲自斟上一杯酒,双手奉上。
颜良接酒樽之时,顺势将糜贞的纤纤素手握住,任她如何抽动都不放。
糜贞脸畔顿生晕色,试图强行抽出,却又怕惹恼了颜良,而若任由他抚摸,当着甘梅的面又难堪不已。
一旁的甘梅,眼见颜良公然“轻薄”自己的姐姐,本就酒红满面的脸蛋上,更是涌现惊羞之色。
“将军……”
糜贞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娇羞的央求一声。
颜良哈哈一笑,旋即松开了口,仰头将那一樽酒灌尽。
糜贞总算是摆脱了尴尬的境地,手儿缩将回去,心悸之色依旧在脸上徘徊不去。
“本将一招伏兵之计,把刘备杀得大败,你们的这位夫君不得已之下,只得向本将求和。本将向他开出了两个条件,他都答应了,所以本将才同意跟他言和,班师而归,就这么简单。”
颜良跟她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不讳的道出了自己的霸道。
糜贞和甘梅娇躯一震,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在暗中感慨先前所闻,果然非虚。
“但不知,将军向夫君他开了哪两个条件?”糜贞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头一个条件,自然是割地了,要不然本将跟刘备打了半天,又图个什么劲。”
颜良边是饮酒吃菜,边是随口说着,言语中充满了对刘备的藐视,仿佛眼前这两个女人,根本就跟刘备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糜甘二妇虽然听着刺耳,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忍受颜良对自家丈夫的不屑。
顿了一顿,糜贞又问道:“那这第二个条件呢?”
“这第二个条件嘛,可就跟你们有关了……”
颜良言中暗含玄机,目光肆意的盯着她二人,嘴角泛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二人听得第二个条件跟自己有关,心头又是一震,立时就紧张了起来,却又被颜良那肆意的眼神,盯得是颇不自在,一颗心儿是在紧张与羞涩中饱受折磨。
吊了一会她们的胃口,颜良不紧不慢道:“这第二个条件,本将便是命刘备写了一封休书,把两位夫人给休了,从此往后,你们便与刘备再无半分瓜葛。”
没有婉转,没有铺垫,颜良就像是给自己的士兵下达军令一样,直白的告诉了她们这个残酷的事实。
尽管颜良对她二人心存些许尊敬,但这并不意味着颜良就要事事照顾她们的心境。
说白了,她们的身份只是自己的战利品,颜良能让她们吃好喝好,已经算是对她们最大的仁慈。
那两个少妇,霎时间惊得是花容失望,二人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们万万想不到,颜良竟然会有如此手段,她们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竟然会答应写休书,来换取言和。
“不,我不相信夫君会休了我们!”素来拘怯的甘梅,忍不住叫道。
而糜贞的惊愕的脸上,同样也涌动着狐疑。
尽管糜贞已料到刘备抛弃了她们,但作为一方诸侯,有着仁义之名的刘皇叔,即使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因为,被迫抛弃自己的妻妾,和主动抛弃,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刘备若是写下休书,就等于主动的抛弃了她的甘梅,把自己的妻妾拱手送给了敌人,只为求得敌人的言和。
这种事如果传扬出去,对刘备的声名来说,必将是极大的打击。
糜贞深信,刘备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两个少妇的质疑与不信,早就在颜良的意料之中,他便冷笑了一声,从袖中取出那封刘备的原版休书,往二人跟前一掉。
“刘备的亲笔休书在此,信与不信,你们自己看吧。”
二妇又是一惊。
两人颤巍巍的将那封帛书捧起,一点点的拆将开来。
当她们看清楚帛书上那熟悉的字迹,还有那令人绝望的字句时,两个绝美的少妇,她们的心儿,霎时间跌入了失望的深渊。
第三百六十八章报复刘备
“这……这怎么可能……”
甘梅手捧着那封休书,尽管那熟悉的字迹,她再清楚不过,但她内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堂堂大汉皇叔,为了苟延残喘,竟是亲手写下休书,把自己的妻妾逐出家门,拱手送给了敌人。
这还是那个名满天下,满口仁义的刘玄德吗?
甘梅的心儿,在伤感、失望和痛苦之中挣扎,两行清泪更从眼眶中涟涟而下。
颜良看在眼里,心生几分恻然,便伸手替她拭泪,口中冷哼道:“有什么好哭的,为了一个根本不懂得珍惜你们的伪君子哭,值得吗。”
那宽厚的手掌抚摸着脸庞,甘梅情绪激荡,恍惚之间竟是忘了顾忌,轻轻的磨动着脸庞,享受他掌心的温存。
恍惚片记,猛然惊醒。
甘梅脸庞急是一侧,避过了颜良的手,原本伤感的容颜间,转眼为羞红所取代。
见得甘梅这含羞之状,颜良反而是愈加的喜欢。
当下他哈哈一笑,举杯道:“你们在这里哭来哭去,刘备却在温柔乡中,跟他的新夫人快活,你们这眼泪流的有多么的不值。听本将的,都给我把眼泪收起来,痛痛快快的喝酒,庆祝你们从此跟刘备那个伪君子,再无关点关系。”
这一语,如晴天霹雳一般,将那伤感迷茫的二妇,骤然间给震醒。
最先反应过来的糜贞,俏脸上的阴云尽散,忽然也大笑起来,“将军说得好,我姐妹二人离了他刘玄德,又不是活不下去,为了这么一个人而流眼泪,根本就不值得,该当庆贺才是。”
说着,糜贞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糜贞的豪然,愈令颜良欣赏,他亦欣然饮尽。
此时的糜贞,仿佛忽然间如释重负一般,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矜持都抛之了脑后,只一杯接一杯的与颜良豪饮,宣泄着内心中积郁已久的压抑。
甘梅在旁却是看得呆了,万不想自家姐姐竟然如此看得开,被夫君抛弃了,非但不失望伤心,反而是如此开心,如若解脱了一般。
“姐姐,你……”
“妹妹,休得再为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伤心,来,今天咱们姐妹陪颜将军喝个痛快。”
酒红满面的糜贞,说着给甘梅倒满一杯酒,竟是端到她嘴边,逼着她喝。
颜良也笑道:“糜夫人说得对,就得喝,咱们越是喝得痛快,那些伪君子们才越是恨得咬牙切齿。”
在糜贞和颜良的逼灌下,甘梅无奈,只好连饮数杯。
初始之时,甘梅还有几分不情愿,但几杯酒下肚,醉意上头,她仿佛也卸去了心理的包袱,也用不得糜贞再逼,自己则笑盈盈的自灌起来。
百花园中,花香与酒香弥漫四溢,人面桃花,语笑嫣然,颜良兴致愈盛。
甘梅不胜酒力,饮不得几杯,便即伏倒在石案上,嘴里咕咕滴滴的,已然是迷糊不清。
糜贞却颇有酒力,直饮了数十杯而不醉。
只是时已入夏,天气渐热,酒入腹中再一生热,不多时间,糜贞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酒醉的她忘了什么体统,便将袖子挽将起来,露出了那雪白如藕似的两条臂儿,连襦衣也扯一了半边,那香颈玉肩,半掩的酥峰,更是呼之欲出。
此等香景,颜良看在眼里,不觉心中邪火滋生。
“难得将军今日高兴,有酒而无舞,岂能尽兴,妾身为献舞一曲,以为将军助兴。”
糜贞当真是醉了,醉眼迷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便在这亭中翩翩而动,曼妙起舞。
颜良后仰着身子,边是饮酒,边是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美人曼舞。
糜贞虽已是少妇,但天生丽质,无论是身段还是姿容,都堪称倾国倾城。
如今她放开拘泥,如燕儿一般起舞弄影,雍荣高贵之余,又添了几分风尘韵味,不觉看得颜良是心痒难耐,烈火焚身。
糜贞毕竟是醉了,舞了片刻,脚下忽然一个不稳,“啊”的一声臆呼,便倒向颜良。
颜良忙是伸手接住,那饱满娇嫩的身躯,顺势便倒入了颜良的怀中。
香躯入怀之中,颜良那一双虎掌,顺势便将那娇躯接了住。
糜贞清醒过来时,方觉自己已然被颜良“轻薄”,她却并没有反抗,而是嘤咛一声,低眉含羞,头脸蛋偏将过去,不敢正视颜良肆意的目光。
她既没有推拒,便等于是默认了颜良的“侵凌”。
刘备的那一封休书,已是令糜贞失望透顶,此时的她,只想献身于颜良,一来算是对刘备无情的报复,二来也想通过献身,来确保后半生的活路。
糜贞知道,颜良早就可以占有她,之所以直到如今对没有把她怎么样,已算是对他仁慈礼待。
而今她已为刘备所休,除了做颜良的女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出路。
故是她便放开所有的矜持,要在今天用自己的身子,来回报颜良一直以来对她的善待。
颜良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意,他忍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今天么。
当下颜良哈哈一笑,向左右喝道:“你们还傻站在这里碍什么事,还不快都给本将退下。”
婢女们知道自家主公打算做什么,忙是低头羞笑着,匆匆忙忙的退离了石亭。
闲人已尽,颜良面带着坏笑,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