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报。”
阚泽宽慰道。
“这个颜良素来不肯屈服于人,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鲁肃喃喃自语,眼眸中却流露着狐疑。
阚泽冷笑道:“他不光答应了,而且还对咱家主公盛赞一番,那般卑颜之相,子敬你若看到了,定然和我一样都会觉得恶心。”
说着,阚泽哈哈大笑起来,韩当听着痛快,也欣然大笑。
鲁肃却并未半分得意,眼眸中的狐疑之色,反而是愈加浓重。
第二百五十二章大战前的温存
“颜良的反应,真是有些可疑啊……”鲁肃暗凝着眉头,喃喃道。
正自畅饮的韩当和阚泽,听得鲁肃这喃喃自语,二人相视一眼,皆流露出不解。
“子敬,你在嘀咕些什么,有什么可疑的?”韩当仗着老资格,言语间对鲁肃就少了几分敬意。
鲁肃也不以为怪,只道:“前番颜良实力弱小时,屡屡面对强敌所攻,却宁肯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肯露怯相。如今他已据半个荆州,威震一方,却反而显得如此软弱,这前后的反差,难道你们不觉得可疑吗?”
听得鲁肃这番话,那二人得意的表情旋即平伏了下来。
韩当虽乃武夫,但也不是那般无脑之辈,至于阚泽,更是孙权的谋士之一。
此二人也算是当世之才,被鲁肃这么一提醒,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那依子敬之意,这颜良便当在是故意示弱,他这又是意欲何为?”韩当不解道。
鲁肃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一时未能想透。
军帐中,一时沉寂下来,本是酣畅的酒宴,变得凝重起来。
半晌,阚泽眼眸忽然一亮,“倘若那颜良果真是在示弱,我料他必是想明着敷衍我们,暗中却调集兵马,以期迅速的平定荆南,解除后顾之忧,然后再倾全力与我军抗衡。”
阚泽一语,只令那二人神色一变。
鲁肃紧凝的眉头一松,点头道:“思来想去,也唯有德润的推测最为合理,若当真让颜良瞒天过海,平定了荆南四郡,到时候他以整个荆州与我东吴抗衡,倒真是不易对付。”
旁边韩当也恨恨道:“没想到颜良这狗贼竟如此奸滑,子敬,我们不可再坐视不顾,必须要采取行动挫败他的阴谋才是。”
韩当战意暴涨,巴不得立刻跟颜良开战。
鲁肃却依旧冷静,沉眉权衡起来。
沉眉半晌,鲁肃道:“我柴桑之军只有一万,并不足以对颜良造成致命威胁,为今之计,还是按兵不动为妙。”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阚泽,“就请德润你速回秣陵,将颜良的计谋禀明主公,请他不必等到山越悉平,即刻抽调大军西进,以武力胁迫颜良就范。”
鲁肃沉着冷静,须臾间就定下了应对之策。
阚泽深以为然,当即拱手道:“子敬所言极时,那泽就不敢久留,这就从速走程回往江东。”
酒宴未尽,阚泽便不得不起身告辞。
于是鲁肃和韩当只得罢宴,才刚刚回往帐中,就不得不将阚泽又送往岸边。
日落西山时,那一叶扁舟又驶出水营,扬起满帆,借着顺流之势,向着东方飞快的驶去。
鲁肃立于栈桥,目送着阚泽的船远去,目光转而投向了西面。
“颜良你一定想不到,我鲁肃在时刻观察着你,你想瞒天过海,可没那么容易……”
夏口城。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军府中,灯华已然高挂。
颜良负手立于房前,观视着壁上所悬的地图,思绪翻滚如潮,脑海里不断勾勒着战略蓝图。
今早时分,甘宁的八千水军,四百艘战舰已经出发,顺流东进柴桑。
傍晚前,张郃所率的四千轻骑也已悄然离开夏口,向着上游陆口方向而去。
明早的时候,颜良便将亲统余下近两万的大军,尾随着甘宁向柴桑进发。
所有的战术,所有的计划都已安排妥当,颜良却还要在动身之前,再次确认一下他的方略。
毕竟,此次的奇袭柴桑,乃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向东吴宣战。
第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武将的本能让他的神经立时警觉起来,鼻中却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那熟悉的味道瞬间让他放松了戒心。
他也不回头,只淡淡道:“小妹,明日就要出发,你还不去休息吗。”
“我睡不着,来看看义兄。”说话间,吕玲绮已走到身后,将一件长衣披在了颜良的背上。
颜良身子微微一震,回头时,吕玲绮已在咫尺眼前,冷艳的脸庞间,闪烁着关怀之意。
“晚间变了天,我怕义兄你受了寒,多披件衣服好一些。”
吕玲绮淡淡笑道,抬起臂儿来,来为他拉紧衣裳。
今时的吕玲绮,并未似往常那样一身戎装,却是意外的换了身女人的襦衣,盘起的乌发间,还插了一枝金钗,形容装束与寻常的她截然不同。
难得见她女儿家打扮,借着这烛光细细一打量,却见这素来刚烈孤傲的义妹,竟然散发着几许柔情。
伊人当前,幽幽的芳香沁鼻而入,颜良心头不禁怦然一动。
一时失神,他的目光便在吕玲绮脸上流连忘返,久久不离。
吕玲绮觉察到了兄长目光有异,娇嫩的脸庞微微一红,唇边深陷出小小酒窝,却是浅浅一笑,“义兄,你盯着什么呢,我脸上有字吗?”
她这般一笑间,更是有种让人心悸的美,颜良心头怦动,轻轻的便将她的手握了住。
“义兄~~”
吕玲绮低低叫了他一声,想要把手抽离,却被颜良紧紧抓着不放。
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局促起来,高耸的胸丘因呼吸的加剧而起伏不定,低眉浅羞间,那水灵灵的眼眸间,闪烁着的既是紧张,却又似有几分期盼。
颜良洞察人心,他那锐利的眼眸,又岂会看不出来吕玲绮的眼神变化。
便当这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了女人的轻咳声。
吕玲绮身躯一震,急是侧眸看去,却见门外不知何时,竟已站了一个一身戎装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高挑,皮肤极白,碧色的眼眸中迸射着不悦的神色,正凝着眉头盯着她。
吕玲绮如何能不识,那女人正是颜良的第三位夫人,西凉马家的马云禄。
“嫂嫂……”
吕玲绮急是将手抽离,本能的跟颜良拉开了距离,绯红的脸蛋上勉强的堆出几分笑容。
颜良怔了一下,回头一看,果然是马云禄站在那里。
“云禄,你怎么来了?”颜良奇道,神色倒是一派自若。
马云禄走了进来,笑道:“我在府中闷得紧,听说有一批军粮要送往夏口,就跟着运粮队一块来了,便想既能照顾夫君,又能助你一臂之力。”
原来如此。
“你是本将的夫人,这杀敌之事又怎用得着你上阵。”颜良说着携起了她的手。
马云禄小脸蛋上却泛起几许傲色,“夫君可不要忘了,云禄我也是带兵打过仗的。”
“夫人你武艺高强,我自然知道的,不过那是以前,现下你的身份毕竟不同了。”颜良笑着劝道。
马云禄却着中嘴一嘟,目光瞧向了吕玲绮,“玲绮妹妹能为你上阵杀敌,我怎么就不行,再不济的话,我就跟随你左右,做你的贴身护卫也成。”
“这个嘛……”
“夫君~~妾身求你了~~”
马云禄见颜良犹豫,便是摇着他的手,撒起了娇。
颜良挨不过娇妻的撒娇,便在她鼻上轻轻一点,无奈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不过你只能跟随我左右,上阵这种事你就别想了。”
马云禄武艺不弱,又颇有些领军的能耐,有她这么一个信任的人,来充当自己的贴身护卫,倒无不可。
马云禄见得夫君答应,高兴得笑容绽放,踮起脚尖便在他脸上深深的一吻。
她有一半羌人血统,自幼又久居西凉,习染胡风,喜好随性而为,不拘于中原的那些礼教。
故是虽有外人在场,她竟也毫不害羞的就对颜良有亲昵之举。
这一幕吕玲绮看在眼里,心头却是砰的直跳,浑身跟着就不自在起来,赶忙道:“既是嫂嫂到了,那小妹就不打扰义兄和嫂嫂休息,小妹告退。”
说罢,她微一拱手,便转身匆匆退去,将房门反掩了上。
烛火摇曳的房中,只余下了他夫妻二人。
小婚一别,此时再见,颜良却发现马云禄那俏丽的容颜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这昏黄暧昧的光线下一看,更有一种让人难耐的媚色。
自江陵之战以来,连日征伐不及休息,而今出征再即,正当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念及此,颜良忽的便将马云禄抱了起来。
“夫君,你要做什么?”马云禄明知自家丈夫意欲何为,却仍媚声羞问。
颜良嘴角掠起坏笑,“良辰美景,为夫当然是做该做的事,哈哈~~”
“夫君,嗯~~”
人影在窗格上晃动,那靡靡的声响从窗缝中悄然挤出。
门外的吕玲绮听得内中的声响,眉色间不禁掠过几分嫉妒,却只能轻叹一声,悄然的离去。
……
一夜谈欢,泄尽了连日来的疲乏。
次日天明未久,两万大军,大小战舰数百余艘,沿着长江两岸,水陆并进向着柴桑浩浩荡荡而去。
旗舰之上,颜良昂首远望着茫茫长江,身后马云禄、周仓、胡车儿等亲军诸将环立。
此时的颜良容光焕发,冷峻的面庞中透射着决毅,那巍巍之躯更是弥漫着肃杀与自信。
极目天水尽头,颜良仿佛已看到了那座东吴西方的重镇。
“孙权,你敢跟老子面前玩嚣张,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作真正的嚣张。”
云帆茫茫,铁骑滚滚,两万士气旺盛的颜家军将士,兵锋直指柴桑。
第二百五十三章无惧强敌
柴桑城。
军府大堂中,鲁肃正与韩当对弈。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纠缠厮杀,黑子正逐渐占据着上风,白子一条大龙四面楚歌,难逃升天。
鲁肃沉静如水,仿佛稳抄胜券,而韩当的额头则挤满了深纹,一脸的苦想。
苦思半晌,韩当叹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丢,“哗”的一声搅乱了棋局。
他这当是弃子认输。
鲁肃淡淡一笑,边收拾棋子,边道:“老将军的棋艺比以往精进了许多呀,来,咱们再斗上一盘。”
韩当赶紧摇手:“罢了,连战连败,实在是无趣的紧。”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方显英雄百折不挠嘛。”鲁肃说教起了大理理。
韩当咧着嘴道:“这下棋又费神又费时,当真是没意思,子敬,要不咱们比试一回武艺,活动一下筋骨。”
“将军武艺超群,肃岂是对手,不比也罢。”
鲁肃倒是坦诚的紧,直言技不如人,不似韩当这般,明知棋艺不佳,却偏要向鲁肃这个后生晚辈讨教。
被鲁肃拒绝了比武,韩当无奈,只好自入院中,抄起一柄钢刀耍了一回。
鲁肃则从旁饶有兴致的观看,待得韩当舞罢刀技,鲁肃连声喝彩,大赞韩当老当益壮,武艺不凡。
韩当把那大刀往地上一戳,恨恨道:“阚德润去了已有几天,也不知主公何时会发兵,老夫已忍耐不住想要亲手斩下颜良的人头,以为我家综儿报仇。”
韩当无时不刻不记着亡子之仇。
“颜良的水军终究是他的软肋,只要主公能以倾国之兵西进,用兵得当,即使一时杀不了颜良,也必能将他赶出长江。”
鲁肃捋须洋洋洒洒而言,沉稳的表情间,亦流露着几分自信。
韩当深以为然,重重点头:“你说得对,待主公的大军一到,老夫必向请公请命为先锋,定要荡平荆州,扬我江东威名。”
这一老一少两员东吴重臣,谈论之间信心百倍,俨然已将长江视为自家的内河,驱赶走颜良,夺取夏口、江陵只是易如反掌之事。
正当这时,部将张承急匆匆而入,一脸的凝重。
“报韩将军、鲁将军,我江上巡逻船发回急言,柴桑百里外发现颜军水军,正向柴桑急驶而来。”
一语惊人。
那正自论道的二人,陡然间神色惊变。
鲁肃更是腾的跳了起来,惊问道:“颜军有多少兵马?”
张承道:“回将军,据伺候估计,颜军战舰有四百余艘,敌军人数至少有七八千左右。”
七八千水军!
鲁肃思维急转,掐指一算,立时就意识,这个数目几乎已是颜良水军的全部。
“颜军水军怎会出现在柴桑附近,这狗贼他这是想干什么?”老将韩当也惊异道。
鲁肃负手踱步,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身形猛然一震,如若恍然大悟一般,脸上更是迸射出难以形容的惊诧。
“我明白了,颜良这厮先前的示弱,根本不是想攻荆南,而是想趁我不备,袭破我们的柴桑。”
此言一出,韩当和张承俱是一惊。
纵使韩当对颜良深为恨之,一直心存着不屑,此时也不禁为颜良的胆色而大为震骇。
要知柴桑乃东吴经营多年的重镇,城池高厚不说,自柴桑以西的沿江两岸,更是布有数道营垒,构成了严密的防御体系。
当年黄祖执掌江夏时,亦曾趁着柴桑兵力不足,数度率军进攻,结果均被打得大败而归。
如今颜良单凭八千水军,就想要攻破柴桑,这天大的胃口,如何能不叫人感到震惊。
只是,只震骇了那么一瞬,韩当脸上的震惊之色就变成了讽刺。
“颜良狗贼,以为我柴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