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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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女彤管-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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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黯然,外公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排拆妈妈,还为她藏了一坛女儿红,妈妈知道的话,肯定会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那小子说你们要结婚了。”外公又说道。
我看了一眼汤显,点点头。
“第一次回来看我,就带这么个消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外公感叹了一句,继续说道:“当年,就因为我反对她跟赵诚业那小子结婚,就生气一去不回。受了委屈,宁可一个人躲到穷乡偏壤山地,也不回来找我。怎么就跟我置那么大气呢?你妈妈啊,这点性格不好,你可不要学她。”
我笑了笑,不知如何作答。
外公喝了口酒,又继续说道:“现在你们又要结婚了,如果我反对的话,你们又该如何?”
我愣了,瞬间觉的这是我亲外公,他是第一个反对这门婚事的亲人,我差点激动的流泪。慢慢又忍了回去,如果一天前外公这么说,我还会有勇气争取一下。
可是,我和汤显已经……
我觉的作为外公的亲外孙女,应该表示下态度,毕竟以后要和汤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让他为难就等同于跟自己过不去。
此时他不说什么,来日定会报复到我身上,汤显的心思,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外公,丈夫是我选的,您得祝福我啊。”
外公愣了愣,苦笑一声,道:“又一个阿婉。”
作者有话要说:

☆、谁拍?拍谁?


我无奈苦笑:“妈妈一直都很想念您,跟我们回去看看吧。”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做一趟飞机要一次命,她要真心念我,就该飞过来看我。”外公在这方面甚是执念,一步不退,或者说他一直都坚持自己的立场。
“你小子,一声不吭的装什么。”外公转头去看汤显,语气颇霸道,很有长辈质问晚辈的范。
“梅姨做的饭真香,我在想她怎么做的。”汤显面色认真。
“你小子厨艺不错?”外公来了兴趣,语气没有刚才那冲。
“还行吧。”汤显嘴里谦虚,口气确自信十足。
“好,明天试试。”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剧情发展的太奇妙。外公刚才还不看好汤显,这会儿两人又谈到美食,彼此像多年的忘年交一样喝酒。
我觉自己是真的不了解他们。
第二天,天气晴好,我起来的时候,外公已经晨练回来。不得不说,外公的身体真的很好,一套太极拳打的行云流水,气势十足,脚底稳稳。
“外公,早。”我说道。
“不早了,不看看都几点了。”外公手不停继续挥动手臂。
说起来都添堵。阿梅把我和汤显安排在一个房间,这是很不安全的安排。也不知道汤显真是精力太过旺盛无处发泄,还是故意如此,折腾到半夜才罢休。
早上起来,身体像灌了沿一样沉,我觉的自己能站在这里跟外公讲话,就很不错了。
外公收了手,说道:“你真喜欢那小子?”
我无奈的点点头。
外公不再问什么,转头到屋里。
汤显做了半桌子好美食,跟上次圣诞节一样,皆是量小精致,秀色可餐型。外公看了眼前不觉一愣,看汤显的目光多了些探究和欣赏。
“造型不错,味儿一般。”外公吃完,给了评价。
汤显也不生气,点头称是,还说自己再努力努力,外便公离桌上楼。
“外公对你的厨艺不满意?”我问道。
汤显不置可否道:“你觉的呢?”
我想了想,说道:“我觉的你的厨艺挺好的,跟梅姨水平差不多。”
汤显嗤笑了一下,说道:“真是浪费了这桌东西。”
我无语,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不会品么?
“你们是来拍婚纱照的?”午间我和汤显围坐在外公跟前聊天,说起此行的目地,确实目地不纯。
“等着。”外公扬转眼进屋上楼,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包包,外公从里面拿出部个头挺大的相机,摆弄了一下,说道:“我来帮你们拍。”
听外公如此说,我和汤显对了一眼。
外公又说:“不相信外公?阿梅,把那个摄影奖拿出来晒晒。”
阿梅果然从拿出来一个证书和奖杯,我和汤显愣了。
得奖的是一幅花的特写,确实漂亮,我只是不太有把握,野外摄影与人的写真是不是相通的?
总之,摄影师是外公,我们有心反对,都不敢反对。下午汤显的助理带了一些衣服,还雇了一辆车,连打光的东西都备齐了。
我们都由外公一人指挥,从取景场地,到如何摆动作,从逆光到借光,不仅我和汤显转指挥的团团转,连带汤显的助理和阿梅亦是如此。
阿梅有些气喘地问:“辛老,我手都酸了,好了没?”
岂止阿梅手酸,我和汤显也是动作僵硬,不知是因为天气冷,还是长时间不活动而麻木。
“急什么,摄影是技术活,要天时地利人和,再等等。”
我心里咯噔一下,合着外公拿着相机一直没拍?那他在那比划什么呢?
我觉的被戏耍了,怒从心中生。
汤显绷直的身体略松了松,紧了紧搂住我腰的手,阳光从我们中间穿过,额头对额头道:“配合下老爷子,难得他开心。”
被当成木偶,汤显居然不生气?由衷的感激他对外公的好,手不自觉的扶在他的肩膀,裂嘴笑了起来。
这是汤显第一次这么关心我的家人,真难得。
我觉的自己很没骨气,只要汤显对我或者我的家人有那么一点好来,自己便能把他的不好抛到九宵云外。
这样其实不好。
咔嚓一声音,外公喊了句换地方,阿梅和助理便吧嗒吧嗒收拾东西。感叹能让老爷子按下快门,确实不容易。
我松开手:“走吧。”
汤显的力道一紧,覆在我的唇上,轻啄起来。
直到助理厚着脸皮又叫了一次才松开,我有些赧颜,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觉的脸红的发烫,刚才的冷意不觉减了几分。
外公又指挥我们换了衣服,拍了几组,气氛比之前好些,拍摄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拍完已经是下午近黄昏的时候,我们又累又饿,倒是外公精神说不出的好,听到他说收工,我们像给地主辛苦劳作一天的奴隶一样如施重负。
汤显又有工作,第二天便随助理离开,说两天后来接我,让我乖乖地陪外公。我觉的这种叮嘱等于没说,我当然知道要好好陪外公,更何况这里到处都是美景。
外公带我到卢塞恩的各个旅游景点走了一圈,每到一处,比导游还专业地向我介绍,比当地的导游更专业,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选择待在这里,他是在逃避。
外公介绍各个景点时,说的都是好话,都是赞美之词,好像这个地方没有一点不好的样子。这与妈妈教导的思想相违背,妈妈与外公生活了那么久,在这点上,不可能相违背的。
除非他不愿面对,选择自欺欺人。
那是属于他的故事,我便乖乖地不过问,不去触踫。
两天后,汤显如约而至,我们转回苏黎世乘飞机直飞上海。
临走的时候,阿梅说有时间常来看看外公,我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你爸妈的事,别问我

又飞十几个小时。
拖着满身疲惫的精神回到家,爸爸妈妈竟然不在,赵炜管也不在。英姐说他们这几天都没回来,我心里一阵纳闷,这很反常啊。
睡一觉倒时间,醒来时,妈妈正站在我房间口,眼神柔和地看我。
“玩的开心吗?”妈妈坐到床边,摸摸我的头道。
我觉的这样的妈妈很宁静,以前她没心思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那是一种接受现实,妥协放下的心情。
“开心,妈妈。”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见到外公了。”
妈妈没有预想的紧张或者其他什么情绪,淡然地听我讲。
“外公一个人很孤独,他早就原谅你了。”
一滴泪滴在我的手上,妈妈轻轻抹掉,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他还好吗?”
“外公身体很好,每天都晨练。”
“那就好。”
“外公在你走的时候埋了一坛女儿红,很好喝。”
妈妈的眼泪吧嗒吧嗒一颗一颗落在我的手上,床单上,我很自觉地不去看她。
“彤彤,你还想上学吗?”妈妈的声音很轻。
“我,还能上学吗?”由不得我想不想,而是能不能。已经预感到一些事情,此时再也自私不起来。妈妈大病刚愈,还有慈爱的外公,急躁的赵炜管,还有爸爸。
假如在瑞士的那段时间,我曾自私的有过反抗之心的话,那么回到这里,便再也无法脱身,这里就像是有魔咒一样,缠着你,放不开,放不下。
“如果能在这个月底完婚的话,还是可以的。”妈妈说道。
原来是有附加条件的:“爸爸是怎么想的?”
明知道爸爸妈妈的想法是一致,可还是想知道他的想法,我与他相聚的时间不多,结婚大事还是想有他在场的。
“你爸爸他,在你们离开后,他就晕倒了,病情恶化的很厉害,医生说……”妈妈哽咽道:“彤彤,妈妈对不起。当年为了他,跟你外公置气,现在为了成全他,不顾你的想法。妈妈是不是太自私了?”
早就知道爸爸有病在身,只是不知道他恶化的如此之快,想到那天去见族长时,他说的话。
他是想早些解脱的,只是我和汤显的事拖了些时日罢了。这种牵挂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拖的时间越久,他离去时就越痛苦。我能为他做的,也就是成全他,与汤显尽快完婚,把承业交到汤显手上。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妈妈,还是商量婚礼的事吧,学业以后再修不迟。”
妈妈把头埋在我身上,双肩微动,能感觉到她的无助。
她最爱的那个人要走了,他们错失了二十年,刚回来团聚又要分别,而且永远不会再见。她肯定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置气离开爸爸,现在连回忆两人美好的片段都少的可怜。
妈妈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眼睛红肿,说道:“彤彤,妈妈老了,经不起折腾。等忙完这段,妈妈准备去陪你外公,你不会怪妈妈吧?”
我摇摇头:“外公比我需要你,早该去找他老人家了。婚纱照还是外公亲手给我们拍的呢,外公把我拍的很漂亮,把汤显拍的很俊朗,等会给你看看。”
“阿显本来就俊朗,照片自然养眼。只是父亲把你拍的那么漂亮,我倒要好好看看。”
我佯装生气,从小到大,妈妈都是夸我赞美我,还是头一次听她赞美别人贬低我。心里又酸又甜又疼,妈妈不再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了。
婚礼比我们说的都早,只有十几天的准备,好在赵家汤家人多,事多,忙活的人也多。
妈妈没让我去看爸爸,说爸爸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我便乖乖待在家里待嫁,还好有雪花陪我。
赵炜管中间回来一次,未进门便叫爸爸妈妈,待看着若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时,她怒了。很生气地看我,把我当成箭把子,自己的眼睛当成箭,那箭射有又狠又绝且准。
“辛彤管,你回来之后,赵家就没好事。”
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她永远都叫我辛彤管,好像特意提醒我辛与赵的区别。
“怎么会没好事?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难道不是喜事?”我反驳道。
虽然我也不认为与汤显结婚是件好事,结婚毕竟是喜事,喜事与好事大概同类,认定为好事也不勉强。
“喜事?是给爸冲喜吗?”赵炜客把冲喜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像是要把牙齿咬碎都不足以让她泄愤。
我低了低眼眉:“爸爸已有死志,活着对他来说只是更痛苦罢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适合继承承业的人,你不是,我不是,他选的是汤显,我只不过是附属品罢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赵炜管眼睛红红的,能滴出血来,语气有些哽咽:“爸为什么不选我,而选你?你一回来,什么都变了。”
“爸爸说你性格急躁,不够稳。”
“你胡说,我不信。”
“如果我说,在爸爸眼里,我们两个都抵不过一个汤显,你会不会,不恨我?”
赵炜管愣了,两行清迹自行而下,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是发现被抛弃的表情,她心思单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吗?为什么我会有这个想法呢?
汤显说我被妈妈保护的太好,其实错了,我只是被妈妈照顾的很好。妈妈从小就教我如何做人如何做事,虽然多半都是理论,但遇事总不至于慌乱。
而赵炜管,才是被保护的最好的那个人。
这样的想法竟让我有些羡慕,不知道不明白不预想原来是件幸福的事。
“你胡说,我们才是爸爸的女儿,他怎么可能在意阿显比我们重?”
“爸爸说他欠汤家一条命,对他来说信义重于一切。我们两个……大抵是意外吧。”
“我不信。”
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既然她不信,我也无法。
用袖子帮你擦干泪:“第一次看见你时,我还不知道你是我妹妹,当妈妈告诉我时,我也不信。我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惊奇的事?妈妈说我比你早几分钟出生,我还以为是她在说故事骗我。”
“王子玉说我们俩的鼻子一模一样,那时我才相信,不是所有双胞胎都要长的一个样子才行。妈妈说你长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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