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一锅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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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一锅端-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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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青的死讯传来帝都的时候,南思正在宫中的太仁殿内给祖宗烧香。她觉得近来诸事不顺,南国多乱,她祈求能活得祖先的庇佑。当然,主要的求救对象是她的父皇。
“父皇,其实,我是有些怨你的,你怎么就把这么个烂摊子交给我了呢?你在位时常常听你叹息,说皇帝不好当。我那时候觉得你矫情,现在方知您老人家的有苦难言啊!”
“您在宫中没个说话的贴心人,就只能在女儿面前抱怨抱怨了。父皇,您那时大概以为思儿什么都不懂吧。您错了,其实您说的每一句话,思儿都记着呢。”
“父皇,虽然您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了思儿,思儿还是想说,您是个好父皇,思儿爱您。”
南思盘腿坐下来,抱着他父皇的牌位,拿脑门抵着牌位上他父皇的名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殿门猛地被人推开。
刺目阳光里,走进来了一个翎城。
南思眯眼。
翎城肃穆:“陆长青死了。”
“啪——”的一声响,祭台上南国开国先祖的牌位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百战死(10)

犬戎人已渡过了南江。
叫南国人受打击的不是犬戎人占了他们大片土地,而是犬戎人打败了南国的不败神话,陆长青。
如今放眼朝堂,谁还有这个实力与犬戎人一战?
朝堂上,呼喊翎城名字的声音起。
“请城王挂帅,光复我南国大好河山!”老臣们群情激动。
隔着高高的御阶,南思与翎城对视。那个时候,隔着激愤的朝臣,他的眸光在她眼中那样依稀。他黑亮的双目亮如往昔。
“摄政王如何看?”南思问。
摄政王肖澈近日感染了风寒,说话前,他掩嘴咳嗽了两声,“臣以为,此事陛下该问城王爷的意见才对。”
城王爷的意见是什么呢?
城王爷的意见是——“一切单凭陛下差遣。”
掀桌!
是夜,女皇寝宫。
“你不该如此冲动。”
立在窗边的南思抬头,果然就看见了踏着月色而来的那个男人。
“冲动?我不过说说而已,又没真掀了桌子去。”
男人叹息:“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思未说话,只瞬也不瞬将他看住。半响,她方道:“夜半私闯朕的寝宫,且屡教不改,城王爷,你该当何……”后边的话没说下去,只因翎城一步上前,抬手就托起了南思的下巴。
南思:“!”
翎城:“我想亲你。”
南思:“!!”
翎城:“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南思:“……”
下一刻,他真亲上来了!
久违的温暖气息骤然侵入唇舌,南思只觉脑中轰然一响,有某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或许是因诸事动荡,或许是因这人的巧舌如簧,总之,那一瞬,南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会好好跳了。
南思散乱的发被风吹起,发尾就拂上了他的肩头。他更紧地贴了上来,几乎是举着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了床沿上。明月如辉,二人的发丝密密交织在一起。
在某一个瞬间,南思看见一只飞鸟略过树丛,在圆月上留下了一道短暂的弧度,引人遐想。下一瞬,她闭上眼睛,双手搂住了翎城的颈项。
“你知道我是最佳人选。”
“可你都一把年纪了……好吧,当我没说。”
“南思,我将为你而战。”
形势比想象中的要严峻。
塞外部落见犬戎人攻入南国领土时势如破竹,有利可图,便纷纷加入到塞北联军当中。
谁都想要来分一瓢根。
帝都的形势越来越紧张,米价开始上涨。翎城虽神话,可毕竟久未带兵。重臣商议的结果是,不能让他带走太多帝都的兵力。
翎城走的时候,带走了三万大军。他提出向西取道,去与三月前便已上路的北西二路的勤王军回合。
勤王军各为其主,他们哪认你翎城是谁?届时,他怎能服众?
南思是忧心的。
她向翎城坦言心事的时候,二人仍旧在她的寝宫当中。
他出入她的寝宫早已如入无人之境,南思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怎样?
“要不你多带点兵去吧!把你的黑衣武士们通通带上吧,有十万多人呢!”南思冲动地拉住了他的手。
翎城的视线落在二人相交的手腕处,他说:“傻丫头,他们听你号令,是专保护你的。”
南思道:“我在皇宫有什么好保护的。”
翎城冲动地将南思拉进了怀中,抱住。南思僵硬了一瞬,也就随他了。她想,这是他出征的前一夜,意义深远且重大,她不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我带走一半,另五万人马留在宫中保护你。我也不能确定,只是一种直觉。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总之,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
南思闷闷地反手抱住了他的背,“你也是。”
南思仍旧记得自帝陵中醒来的那一刻,有着深邃眼神的黑衣男人给了她怎样的震撼。一晃经年,他们还在一起。细细回想,原来他们已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我等你回来。”
翎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即将远行,你是否该给我一些鼓励?”
南思:“你要什么鼓励?”
翎城:“让我上你的床。”
南思:“……”
翎城:“这便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让我为你死都愿意。”
南思:“滚!”
这一夜,翎城到底还是上了南思的床,趁她睡着的时候。
其实,那个时候,南思是有感觉的。翎城的大手触摸到她的面颊时,她便醒了。但她害羞得不敢睁眼。
下一瞬,他便上了床来,连人带被将她抱住。
他身上极男人的气息立时盈满了南思的口鼻,南思只觉从未像那一刻般充实与完整。
她僵硬着身体,更不敢动了。
然后,听着他轻浅的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她又睡着了。
待她早上醒来时,天已大亮。她的枕边余了翎城的一缕发。
翎城走的时候,南思未去送他。
没有送别,便没有结束,这是她私心里的逻辑。
勤王军传来消息,他们与城王错身而过,城王竟率着五万将士自顾自朝塞外联军的驻地行去。
又有消息传来说,并非城王一意孤行,而是勤王军只顾抢功,不服城王调遣。眼看塞北联军即将挥军南下,城王只得急行军前去阻击。
收到消息时,南思怒极。虽早有准备勤王军的各自为主,可事到临头,她还是气不过。
“非要待到敌军兵临城下,他们才会出兵是吗?!”
“陛下息怒。”右相上前道,“老臣等相信城王爷的实力。想当年城王爷挥军北上,直取犬戎人腹地之时,手下的兵加起来拢共也才三四万人。如今,王爷手中还多了一万多人可余调遣呢。”
当年那些都是他手下的铁血亲卫,和如今南国将士的战斗水平,有可比性吗?有吗?有吗?
翎城虽带走了五万黑衣武士,但这些黑衣武士显然不能现出在明面上,只能令陈三等人悄无声息带兵先行。也不知翎城与黑衣武士汇合了没。
南思心内翻江倒海,不想却对上了摄政王肖澈看过来的清冷的眼。
她似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气汹汹的话就忍住了没往外飙。
“退朝!”南思一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百战死(11)

坏消息接踵而来。
翎城率大军连夜抵达幽州城外,全军来不及休整片刻,就遭到了犬戎人的伏击。
幽州刺史与犬戎人合谋,在翎城试图率军退入幽州城内的时候,大开城门,迎头就给了南国自己的将士重重一击。
大军被歼一万余人,其余人则……消失了。
“消失了?”御阶之上的南思嗤了一声,“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底下跪着的传令兵头也不敢抬起来,“就是……就是……小人真的找不到主帅和剩下的兄弟们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几日后,前方又传来战报,塞北联军已攻陷了闵州城!
闵州城是隔断南国南方与北方的重镇,闵州城一旦失守,塞北联军将直取南国腹地,距离闵州城五百里远的帝都将岌岌可危。
一时间,举国震荡。
“难道是天要亡我南国?!”朝堂上,某御史痛哭。
南思:“林大人神志不清,来人,将他带下去,请太医好好医治。”
林御史被拖走了,在出殿门的时候,这人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就猛地挣脱开侍卫的钳制,高呼一声“女帝当政亡南国!”瞬间朝柱子上撞去,头破血流,当场死亡。
林御史虽然死了,但他那一声高呼却进了人心里。
御座上的南思负手站起,她的视线自她的臣子们面上扫过,将他们一个个扫得低下头去。不知从何时前,她的眼神已有了身为一个帝王的威严。
她的视线转出殿门,投向了遥远的天际。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声音已练就得沉稳有力,她的一字一句响在朝臣的耳边:“我知你们对我面服心不服,若你们能找出更好的继位者,为了南国的江山,我南思退位又如何?”
底下已有老臣面色尴尬。
“只不过,如今的南国风雨飘摇,我南思虽无大能,这点担当还是有的,我绝不会将这烂摊子一丢,自己去逍遥。无论结果如何,我会同南国共存亡。”
“众卿好自为之。”
南思甩袖离去,身后的朝臣跪了一地,“我等愿誓死追随陛下!”
连日来的大雨叫人心情烦躁。
南思去到了肖澈府中,探望连日操劳不幸病倒了的摄政王。
南思知道肖澈的告病是借口,自翎城入朝后,南思虽抱着用肖澈牵制翎城的心思,可她渐渐发现,比起翎城,她是更不放心肖澈的。是以,摄政王的权利几乎已被架空。
南思去到摄政王府中的时候,肖澈正在后府的水榭听风看雨。
锦鲤在湖中游得欢快,它们竞相争食,贪婪的鱼嘴险些要咬上男人垂落下来的衣摆。
于水榭上,肖澈临湖而坐。
南思走入水榭的时候,肖澈正好看过来,不知是否因了阳光的照耀,南思竟自肖澈眼中看见了一抹红光。
“陛下。”他唤她,却并不行礼。
滴滴答答的落雨声中,南思与肖澈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相望,彼此无言,有一种难言的气氛在空气当中流淌。
最终,还是南思开口打破了沉寂:“听说你病了,朕来看看你。”
肖澈转过头去,看锦鲤争食,“多谢陛下。”
又是沉寂。
南思走去了肖澈的身边,“再这么喂下去,鱼都死光了。”
肖澈淡淡道:“死便死了,左右不过是一池的鱼。”
南思蹙眉,她侧眼看肖澈,肖澈微垂着眼,只专心看鱼。摄政王府内湖山好风光,南思只觉得哪怕风光再耀目,也映照不亮肖澈苍白的面庞。他似乎比上一回更瘦了些。
南思在肖澈身边坐下来,她长长的裙摆逶迤去了地上,“我以为,你会振作起来。”
肖澈抬头看南思,“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南思牢牢将他注视,自肖澈眼中,她看不出丝毫涌动的情绪。半响,她方叹出一口气道:“当我没说。”
又在水榭上吹了会儿冷风,南思起身要在。
对着南思的背影,肖澈的声音显得若有所思:“我想不到……你我如今会走到这般境地。”
南思止步:“世事难料,又何尝不都是人自己的选择。”
走在水榭外的回廊上的时候,南思脚步一滞,她看见有个举止怪异的男人匆匆自回廊尽头行来,拐过转角就不见了踪影。
那男人长得孔武有力,南思只一眼便判断那不是个中原人,看着倒像是塞外的犬戎人。若她记得不错,回廊的转角过去便是肖澈的书房。
南思心中且惊且疑,非她多心,只因此刻乃非常时期。
“陛下要往哪里去?”一把苍老的声音吓了南思一跳,拐角处斜里就走出来一个人,是肖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立在拐角的门洞处,门洞外后,庭院深深,深不见底。
南思看了那老管家一眼,径自转身离去。
当夜,女皇寝宫。
哑仆推开殿门的时候,南思正负着手,烦躁地踱来踱去。
“可有翎城的消息?”南思急问。
只一眼能视物的哑仆摇头。
得到翎城失踪消息的当天,南思就悄悄派出八千黑衣武士前去寻找,至今无音信。
“也是我心急了,他们才出发三天,苍蝇也没飞得那么快……”南思喃喃。突地,她停步,对上了哑仆红红的左眼。哑仆的左眼红红是因为正在治疗,那么,肖澈他……
南思当即道:“你带几个人盯住摄政王府,我有点不放心肖澈。”
这日,勤王军自前线传来了第一拨战报——城王翎城通敌。
举朝哗然。
南思当即摔了战报。
然,信使说得头头是道,就差没一头撞死以明志了。
“我……我们……唔……小人们开始也不信的,可城……城王爷就在犬戎人的军中,还被犬戎王奉为上宾款待。还……”信使结结巴巴又小心翼翼说话,就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
上首的南思面无表情:“说下去。”
“这……这次勤王军的首败,就……就是城王爷领的兵……兵……”
眼见上首的女皇继续面无表情,周遭大臣脸色比哭还难看,不知该如何自处的信使只得自己给自己找话题,“据……据咱们派去犬戎国军中的探子来报,城……城王爷领去的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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