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云来了,师徒二人相见胜欢。这里的生活一切都很好,每一天都果实累累,可是,却少了一个你。
圣诞节,遗情漫无目的的走着,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德国男人法国女郎,到处都能看到相拥而行的恋人,可是却找不到属于她的温暖,疼痛的心垂在胸口重的让人喘不上气,两年了,那份爱情却丝毫没有减弱,她在哪里,没有玉兰花的芬芳,没有熟悉的语言,没有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不停的走着,直到在一间挂满小灯珠的橱窗外停下脚步,着迷的看着橱窗里的一幅画,那是一只飞舞蝴蝶的侧面,半隐在黑色的背景里,不能完全看出蝴蝶的轮廓,翅膀上微微有些蓝紫色的花纹,繁复而美丽,蝴蝶的眼睛位置有一颗将要掉落的蓝色泪滴,整副画有两人高,蝴蝶却占据了整个版面,透露的神秘而高贵的美丽。
遗情就这样站在画前看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踏进了商铺,遗情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一家名叫“吻色”的纹身店面,店铺很空旷,四四方方的墙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图案,有些是画,有些是纹身,摆放上看的出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中间是一个类似吧台的木桌子,上面只有一台电脑。
“有人么?”遗情用德语问。
很快从一面的墙壁上开出一道门,原来的设计看不出那里有门:“要纹身?先挑图案!”
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短袖体恤、紧身牛仔裤的亚洲女生,年纪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手臂上有多处字母纹身,唇角打了一个环,短发,几处挑染,可是…她没有化妆,脸颊处有一些雀斑,减少了一些凌厉多了几分可爱。
“你…要纹身么?”那个女生问,同样是德语。上上下下扫扫遗情,“不会是…中国人吧?”
遗情也有些吃惊,随机点点头。对方改用了中文问:“确定要纹身么?和你…不太相称!”
是的,遗情知道这应该是件多奇怪的事,她一身名牌,标准的淑女装,飘逸柔软的长发,乌黑发亮,白净的肤色没有任何化学添加,这样的她和这个充满个性的店是多么不相称。
“是!我要纹身。”
那个女孩走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CARCIER!纹身师。”突然又凑近遗情,这个近身的动作,迫使遗情微微向后倾斜:“欢迎来到禁忌世界!”说话时朝遗情眨了眨眼。
“好了!说吧,想纹什么图案?”CARCIER又恢复了正常。
“那只蝴蝶。”遗情指向橱窗里的那副巨大的画。
CARCIER惊诧:“你确定?”
遗情点头,无比确定。
“纹那儿?”
“左肩”
说着遗情便自动走入那扇门,这像是另一个世界,外面充满了现代敢和艺术感,而门里却温馨的像回到了家,只有10平左右的地方,却到处都是毛毯。
“有什么悲伤的故事么?这个蝴蝶可不快乐~你确定要纹么?”
遗情褪去外衣,露出雪白的肌肤,蕾丝的文胸勾勒着美丽的形状,让人移不开眼…
“这么漂亮的皮肤,你确定要纹么?”
“是的…”
这份爱情,她想纹进血液里,同疼痛的方式来铭记。
中国玉兰
每周一的例会让他无暇□□,奶奶最近的身体很不好,医生护士在兰苑随时待命,他没有给遗情电话,出于私心,他害怕老太太病糊涂了会把那个真相告诉她,不能有这种万一,这是他剩下的生命里最不可承受的。所以他无视奶奶的思念,并且让人日夜守在兰苑,不允许她和遗情联络,这种变相的监视让他备受煎熬,可是原谅他,无法停止。
“慕杨。。。遗情回来了么?”裴老太太脸色苍白,咳嗽也吃力极了,裴慕杨递上茶水,轻轻拍着她的背。
“还没有。”
“让她回来吧,我想见她。”
“奶奶,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再让人接她回来。”
“不。。。等不了了。我想看看她,慕杨。。。”
“对不起,奶奶。。。”裴慕杨将来太太散乱的头发抚了抚:“您原谅我。。。”
老太太已经听不清他说的话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裴慕杨吩咐护士们好生照看,他这几晚不是在公司处理公事就是回来兰苑守着奶奶,连夜的辛苦让他疲惫极了,靠着老太太房里的沙发微微眯了一会儿,期间拿着手机上了那个熟悉的网址,看到她更新的生活照,演出照,还有那个有些可爱的标语“ETAINER教授上课第一周,三场演出,最后乐谱CHECK!”他微微提了提嘴角,眼里流动着柔情。
第二日一早裴慕杨出了兰苑,黑色的越野车在门口被人拦下,是林潇潇。她找过他很多次,但都没有成功。
林潇潇看着驾驶座上硬朗的男人,心跳加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变得让她胆颤,黑色的外衣,格子围巾随意的搭在脖颈,冷冽的眼神透过挡风玻璃直直的射向她,没有邀她上车,就这么看着她,似乎在等她下一步的动作,她看到他眉间微微的折痕,这应该是不耐的表现吧,心里钝痛。
“能找个地方说说话么?”隔着玻璃问他,林潇潇不确定他是否能听到。他似乎在思索,隔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她上了车,坐在副驾驶,车子里很暖和,让她的鼻子有些不适应。裴慕杨的车速很快,没有停顿的带她到了一间还没有营业的酒吧。
大门紧闭,没有窗户,他从侧门直接走进里面,顿时黑暗的视线让林潇潇脚下略微停顿,前面的人没有转身等她或者看看她,冷酷的背影没有丝毫留恋。他们来到一个类似表演台的地方,舞台上有一些女孩在排练,台下的座位上坐着五六个男人,形态各异,但给人的感觉不是善类。
“裴总?您怎么。。。来这里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光头男人看到裴慕杨,立刻恭敬的上前。
“海爷呢?”
“您找海爷?您说一声,何必亲自跑来,海爷一早就出去了,他回来我让他去找您?”
“不用,没你们的事,都散了吧,把这几个女孩留下。”裴慕杨指指大厅里几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孩。
那个光头男瞄了一眼裴慕杨身后的林潇潇,只一眼,便让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是。”光头男朝周围的几个人使了使眼色,便都走了。
裴慕杨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拿着桌上的洋酒倒了一杯放在台子上推给林潇潇:“坐。”
林潇潇的心里隐隐有些害怕,但还是坐下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
“在。。。这里说?”她看了看舞台上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孩,满身的风尘气挡也挡不住,每一个人都用一种嘲讽的方式看向她,那种眼光让她很不舒服。
“是,你要有事就在这里说。”
林潇潇咬咬牙:“慕杨,我。。。我不知道遗情为什么离开,但是这两年,我一直在S。Y工作,希望可以离你近一些,我。。。”
“林潇潇。”裴慕杨打断她的话:“我给你两个选择。”
林潇潇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第一,做S。Y的台柱,拾氏的代言人,你的未来一片光明,但是,管好你自己,不要踩我的线,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裴慕杨看了林潇潇一眼,继续说:“第二,如你所愿,你想做我的情人?可以,但事先在这个地方呆上半年,学学怎么伺候男人。”他指指舞台上的姑娘们:“她们会把你教会的。”
林潇潇白了脸色,呆坐在那儿,完全说不出话。裴慕杨起身离开,没有再看她一眼。那个光头男回来后看到林潇潇依然坐在那儿,便出声问,语气不是很客气:“小姑娘,是走是留啊!要走赶紧走,留下就马上开工。”
林潇潇惊慌失措的站起身,连看向他们的勇气也没有,便匆匆跑了出去,眼泪停不住的留下来。
是的,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有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不在的日子(4)
这是在维也纳的第三年。
“HELAY,你的电话。像是中国打来的。” 凯西的声音。
“…喂?”我改用中文,接起电话的一刻,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是我…”裴慕杨。
从维也纳到玉兰,16个小时的直飞。出了玉兰机场直接拦了车到常春藤墓园,在殡仪馆里来来往往的很多人,大多我都不认识,可此时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飘飘渺渺的全是奶奶的影子,我直奔主管场地,四周都是白色的环圈,里里外外围的密密实实。
我有些恍惚的站在席外,无法想象眼前白茫茫的事实。
陆湛和梁凡忙的不可开交,梁凡登记者前来祭奠的人,陆湛安排着一旁偏馆的素斋。所有人都是一身正统的黑色服装,安静的忙碌着。
“你好,请先到这边登记。”梁凡有些疑惑的上前,看着一脸呆滞的女孩,又黑又长的睫毛微卷,白皙的肌肤没有一点化学痕迹,这个女孩她没见过,如此的神情也不像是商业代表之类的。
“你好?”梁凡又重复了一遍,可对方充耳不闻,直直的看着远处裴老太太的遗像。梁凡奇怪的看看周围,想确定她是单独前来还是有一起同来的人。
“怎么了?”陆湛忙完那头,过来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知道…”梁凡不确定的看了看女孩,直觉想上前扶一把,她看上去不太对劲。陆湛也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女孩,与其他人一身黑衣不同,她穿着咖啡色中长的粗线毛衣,五官精致,肤白,很是漂亮,长发及腰,微卷,还带着一些湿意,想是外头下雨的缘故,没有背包或者雨伞之类的附件,就这么一个人有些柔软的站在那里,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充满着悲伤。陆湛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姐…”陆湛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惜被毫不客气的推开了。
那个时候的我应该看不见任何人吧,缓慢的拖着步子往前走,无视四周投来奇怪的眼神,直到跪在遗像前的软垫上,无力的双手向上,慢慢将身子贴在地上,良久良久…直到忍不住开始颤动,依然固执的趴在那里。从低低的□□到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
四周的人仿佛都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哭的无比脆弱伤心的女孩身上,带着疑惑,宽容,猜忌,等等各种各样的眼神。
“怎么了…”裴慕杨走近会场,所有人都安静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一动不动。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他看向远处,怔住。三年,整整三年没有见了,奶奶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曾让他离开过玉兰城,要他守着承诺,这是最后的遗言,现在,这个女孩回来了,因为你的离世,她回来了。
“那个姑娘…”陆湛不知道要怎么说,指了指远方。却发觉裴慕杨已经缓步走向前,直到蹲在她的身边。
“地上凉…”裴慕杨开口,伸手去扶。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停住了哭声,只有一秒犹豫,转身就是一巴掌打在这个让我爱恨交加的人脸上。
陆湛和梁凡都瞬时惊的瞪大双眼,四周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所有人都呆住了,梁凡更是吓的一下捂住嘴巴,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给裴慕杨耳光,毕竟,这三年来,拾氏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裴慕杨也不再是原来那个还会手下留情的人了,商场上所有人都见识了他的铁血政策,如今的玉兰城,拾氏占有的已不再只是商业部分的领头人了,裴慕杨三个字代表着的意义让所有人趋之若鹜,听说原来的罗书记也是被他拉下台的。
裴慕杨没有出声,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只是那一巴掌让他侧着脸,好一会儿他转头看向遗情,手里的力气微微加了劲,我觉得有一丝疼痛,却固执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你一定要跪在这里么。”他终于又开口。
我无力的歪在软垫上:“为什么那么迟才告诉我…”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这个我世上最亲的人。
“隔壁有房间,遗情…”裴慕杨轻轻唤出那个藏了三年的名字:“我们谈谈。”
裴慕杨将我安置在一间干净的包厢里,应该就在奶奶殡仪间的旁边,我觉得很累,无论是事实的无法接受还是长时间的飞行,时差的调整,都让我身心俱疲。
“拿份晚餐过来。”裴慕杨顺手关上包厢的门,挡住外界一切的窥视和猜测,转身对门外的梁凡吩咐:“被子也拿一套过来。”
“要守夜?”梁凡有些诧异。
裴慕杨点头,没说什么又进了房间,梁凡和陆湛合力端着小几,上面有一些清爽的素斋,进了房,里头的人相对而坐,气氛格外的怪异。出了门,陆湛摇摇头表示不解,前一刻的那一巴掌把他吓的不轻,这些年他也身居要职,成为总裁秘书室的第一人,他自问从来没见过有人给这位大boss吃瘪过。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梁凡自言自语的开口。
“谁?”陆湛立刻接话。
“你知道咱们裴老太太还有一个孙女儿么?”
拾氏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一直是一个谜,股东会从来没见过这位最大的股东,不参与拾氏的任何运营和决定,如今拾氏的法人代表是裴慕杨,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其他零散股东不提,这些年,权力被裴慕杨削弱的已经没有什么威胁,拾氏从上至下都是裴慕杨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