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缘与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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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缘与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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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的面就那样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他的直白明显吓到了幽若,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萎谢,渐渐苍白,她惊惶地将手里的木笼子递还给他。
卫卓云笑着伸手去接,却在她松手的瞬间收回,木笼子啪一声落地,笼中的松鼠受了惊吓,不住口地吱吱乱叫。
要在以往幽若必会娇嗔他几句,必会跳下马背救护松鼠,可此刻,女人仓皇地调转马头,只想逃走。
她的马才起步就被他的马头横横挡住——幽若只是会骑马,卫卓云却精于其技,想摆脱他,幽若没有那个能力。
“听见我说喜欢你,不高兴了么?”
幽若惨白着脸不敢说话,她身后的画屏突然跌下马背,跪倒在卫卓云的马前:“还请世子自重,幽若夫人是您的庶母,礼不可废,这般纠缠若是外人看到只会徒增是非,若是传到王爷耳中只怕大大不妙!”
这样的话,听在卫卓云的耳朵里自然格外光火,他恨声道:“走开——”长臂一伸已捉住对面马上的幽若的臂膀,似乎想一把将她提到自己的马背上来。
幽若低声惊呼着,竭力抗拒。可惜,论体力她更加不是卫卓云的对手,马缰绳虽然还握在手里,她半边身子眼看着都已落在卫卓云的怀中……
画屏慌乱地站起来去拉幽若的衣服,一心想将她救回来。她是幽若带进王府的陪嫁丫头,对幽若的情感自然比别个来得更加真切,眼见自家小姐身陷窘境,她便是豁上性命也想助她一臂之力。
因怕蛮力伤了幽若,卫卓云不敢太过使力,只是执着的不肯松手,两相拉扯许久,只听见“哧——”一声响,幽若的裙子已被撕下半幅来,画屏仍不肯松手。
此情此景自然令幽若越发觉得无地自容,她又急又怕又羞,一张脸涨得通红,终是禁不住流下泪来。
卫卓云见她哭了,心里一乱,顿时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到画屏身上,他骂了一句:“贱人松手!”顺手一鞭子就抽打过去。
这一鞭子,因是在恼怒之际挥出,的确用了不小的力道,“啪”一声正正落在画屏的脸上,可怜画屏躲闪不及,叫声“哎呦——”顿时满脸是血。
因吃了疼,画屏颓然松开手蹲在地上。
卫卓云稍一用力就将幽若整个拖进怀里,女人捶打着他的胸膛哭得越发凄惨:“你伤了我的丫头,你怎么能伤她!我恨你!恨死你了——”
自己一番情意换来她这句诅咒,卫卓云顿时觉得有些兴味索然,他蹙蹙眉头低声说:“我一时失手了!”
幽若不愿听他的解释,竭力挣脱他的怀抱,跌落于马下,卫卓云顿时觉得心中一阵钝痛,正想翻身下马,幽若已经尖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她的叫声立刻就会引来周边巡夜的侍卫,卫卓云知道再停留下去,局面将无法收拾。他匆匆丢下一句:“我会再来找你的!”立刻纵马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幽若突然觉得一阵寒意直彻心扉。她惊恐的意识到,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至此,幽若开始刻意回避他、疏远他,哪怕远远看见卫卓云的身影,她也心惊肉跳的逃开。
她的善举看在他的眼中却如同挑衅。他实在无法忘怀,也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罢休。她的回避并未改变少年的心意,刻意制造的距离却催生出更炽烈的思念。他对她的思念渐渐像一条纠缠不息的毒蛇,渐渐吞噬掉他的理智。
那个夏初的午后。
幽若独自在房中午睡。
已经被相思之苦逼成疯魔的卫卓云掠窗而入,他呆坐在她床头,失神地看着睡梦中的心仪女子,午后的阳光照在她明艳的脸上,将她薄而艳丽的唇瓣镀上了一层美好的光泽,卫卓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俯身吻她。
幽若骤然惊醒,看见眼前这个神色异样的少年,她呆了一呆。
他却倾身上来把她死死搂住,他的体温,他的抚摸,他的气息,他的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眼前的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急于占有女人的男人…。。
幽若心惊肉跳地意识到,他对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或许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亲人之间才有情感。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她颤抖着死命推拒他,少年有力的双臂勒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看着他再度挨近的嘴唇,幽若仓皇地惊呼出来:“画屏——画屏——”
门外传来侍女的脚步和应答声时,卫卓云才被迫丢开她,临走前,他最后回望着他的眼神叫她从心里怕出来。幽若绝望地意识到,无论自己怎样躲避、怎样挣脱,自己的人生还是注定要跌落在黑暗之中……
转眼到了初秋。
卫卓云的父王因不慎染了风寒,一连半月皆卧病在床。为便于修养,他移居到相对偏僻的宓月殿。
幽若因略懂些歧黄之术,便长伴在其左右,随时听候差遣。其他的四个妃子则轮流伴夜。
卫卓云再次出现在幽若的面前,是一个温暖的秋日午后。
照顾王爷服药躺下后,百无聊奈的幽若和侍女在庭院里漫步。
一树红透的山楂果引起了她的兴致。她想采摘一些拿回去做蜜饯,便叫画屏回去取竹筐。
她独自站在树下采摘,手里已经拿不下了,便拉起裙摆兜着。身后脚步声响,她以为是侍女,便吩咐道:“画屏,快来装了这些去。”
一回身,却看见了让她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手一软,蔸在裙摆里的果子滚落一地,她惊惶地转身就跑。卫卓云紧紧追在后面。
慌不择路的幽若逃进了后院的假山林,被他堵在一处山洞里。
卫卓云不顾一切拥她入怀,幽若浑身颤抖、如临大敌,一边拼命反抗,一边不停的叫道:“世子,请你不要害我,请你不要害我!”
“我不会害你,我会好好爱你……相信我!相信我!”血气方刚的少年斩钉截铁地对她许诺。
“不!不!……天啊!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父王的女人!你知道吗?”
“我不在乎,我也顾不得了,你快让我疯了!”已经被爱火焚尽理智的少年如同觅食的幼兽,他死死盯住所爱之人:“为什么拒绝我?难道,我还比不过我的父亲?”
面对少年疯狂的质问,幽若只能摇头,拼命的、坚定的摇头:“不!不!这多么可怕!多么可怕啊!”
使女画屏的呼喊声远远传来——
“幽若夫人,你在哪里?夫人?”
卫卓云有些心慌,趁他乱神之际幽若立刻挣脱他的手快步跑出去,掉落在地的山楂果也被仓皇奔逃的女人踩得稀烂。
待到人声去远,卫卓云恼恨地一拳砸在山石上,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是夜,他大醉而归。
他的生母薛玲珑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然而,任她一再追问,卫卓云也只是闷声不响。
但这些反常的举止已经足够令他的母亲震惊。
这个对儿子给予厚望的女人思忖一夜立刻作出决定,次日以拜师学艺之名将卫卓云送出王府,送去娘家哥哥家中小住。之后她先将平日贴身服侍卫卓云的近侍和婢女一一捉来训诫和拷问,接着又动用一且手段在王府里明察暗访,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将那个搅乱儿子心智和生活的祸害揪出来重重惩治。
作者有话要说:爱这种情感有时就像生病,你无法预计它会发生在何时,可是若在对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无论你爱得多么真挚,多么专一,也将注定会是悲剧收场!

☆、十六

卫卓云第三次出现在幽若面前,已是新年之后。
虽然已经立春,天气依旧阴冷;就算最爱美的女子也不敢早早换上单衣。
整个王府因为王爷久病难愈,也在无形中笼罩了一重压抑、阴冷的氛围。
为了救治王爷,几位侧妃都变着法子的四处寻找神医,那些来自四面八方、操着各种口音的神医来了一批又走掉一批,王爷的病虽未加重却也并不见起色;整个春天他都滞留在宓月殿,偶尔在妃子们的扶持下他会出来晒晒太阳,但多时候他都颓在殿里不见人。
妃子们轮流侍疾,那夜是侧妃游氏伴夜。幽若服侍王爷服食汤药后,便回到□□自己房中。
因天气寒冷,房中燃着炭炉。见着时辰还早,幽若便在炭炉前的条几边坐下看书。
今天她拿到的是册话本子,本来只是无聊时信手闲翻,看着看着她却看出些意思来,话本子上讲的是一个女子无意间救了一条小鱼,鱼儿为了报恩幻化成人形找到女子,却因不解人间风月,闹出了诸多笑话。
幽若看到动情处,忍不住悄然失笑。
当门外传来脚步声时,她也以为是伴夜的侍女。“画屏?是你么?你快来我告诉你,今日这话本子有趣极了,说的是一个女子救了条小鱼,鱼儿回来报恩的故事呢!”
她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却听不见侍女的回应。
幽若终于察觉有异,她放下手里的书册,转头看向身后。
借着上玄月的微光,她隐约看见纱帘之外笔直地跪坐着一条人影,模糊的轮廓却分明就是她最怕看见的那个人。
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更不知道他深夜前来有何企图。但是联想起之前他的种种行径,幽若只觉得头皮发炸,她紧张地大声呼叫:“画屏——画屏——”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侍女在他进来前已被顺势放倒在大门后。
听不到侍女的回应,幽若一下慌了神,她惶恐万分地一下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可他就坐在门口,她出不去。
幽若惶恐地后退,终究脚下一软,她跌坐在地上。
相比幽若的惊惶失措,帘子外的卫卓云却镇定之极,只是不知道这过于镇定的表现是否是山雨欲来前的征兆。
看着幽若惊怕跌倒,卫卓云终于开口,他的嗓音很低沉,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庶母,你别害怕,孩儿此来别无他意,只因昨日给父亲觅得一药方,还请你过目,看看是否可给父王服用。”
听他的言语不同于平日的莽撞无形,又见他举止间未曾如平日那般疯狂,幽若略定了定心神,她安慰自己或者时隔半载这少年已经明白事理,收起了那份不智之思。
幽若努力稳住心神,肃容道:“世子…世子真是有心了,只是这般时辰,多有不便,还请明日再来吧。”
卫卓云在帘子外深深一揖,以头触地,恳切地道:“父王的病缠绵数月有余,府中各人也都心急如焚,谁都盼着能寻个奇方救父王于水火。孩儿本该选个清白的时候过来,只因明日一早我便有要务外出,事出紧急,孩儿也顾不得礼数不周了,药方在此,还请庶母过目后好交由药房打理。孩儿明早离开时也可安心。”
听他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幽若心中的戒备略略松减。见他将药方从帘子底下推过来,她便伸手去取,一心想着早点看过也好打发他走。毕竟她与他之间有过太多暧昧难言的接触。
岂料,幽若的手刚碰到药签,卫卓云的手已跟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臂膀将她拖了出去。
隔在两人之间的薄薄纱幕亦被扯落,一层层萎顿于地。
幽若猝不及防,直直跌进卫卓云的怀抱里。她抬眼看见他狡黠的眸子,心下大为惊恐,原来他根本是在设计于她。
幽若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只是这呼喊刚出口已叫他系数吞入喉中。他的嘴紧紧堵住她的,他死死抱住她将她拖进卧室。
他十六岁,而她也不过十九岁
但他在她面前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男人,一个神智混乱不顾一切的男人
无论幽若怎样挣扎,卫卓云终是做了自己长久以来渴望做的一切……
他撕裂她的衣物,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当他冲进她身体的一刹那,幽若如死去一般不再有声息。她木然地瞪视着头顶的帐幔,视线随着少年的动作而起伏摇摆,泪水静静溢出幽若大而是失神的双眸,她眼前的世界也随之变得支离破碎。
幽若知道自己的人生,自己所祈求的那份平淡安然的生活从此也将被支离破碎,从这一夜、这一刻开始她的身心都将坠落到冰冷黑暗的无底深渊……
少年沉浸在自己的疯狂里,他以为自己的所做所为就是爱。
当所有疯狂的激情逝去,他渐渐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看着那个蜷缩着身子不敢大声哭泣的女人,看着她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浑身颤抖犹如风中的落叶。
他的心一下慌乱而疼痛,他伸手想抱起她,女人厌弃的把他甩开,他固执又霸道地再度抱住她,这一次女人无力再甩开他。
少年俯下头一遍遍在她耳边承诺:“幽若,我会对你好,我发誓会对你好!”
一直沉默的幽若突然压抑而绝望地低吼:“为什么害我!为什么要害我啊——”
卫卓云料不到此时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幽若突然颤抖着推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抓过桌边剪蜡烛的小银剪。
他看出她眼中的怨恨和求死之意,他扑过去劈手夺过她手里的剪刀,掉转刀锋往自己胸膛上扎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刺目的热血喷涌而出,他与她的身体、手臂上溅满一片血腥……
眼看他就要扎第五刀,幽若低低地、哀痛地叫了一声:“不要——”整个人软软地向地面滑去。
幽若知道这少年是在用死亡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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