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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的没的？要是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他们家后来急匆匆地搬走了？”莫宗伟的母亲不屑地说着，随即换上一副表情：“今天有客人在，我不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先说说孩子的事情。”
这么一打岔，莫宗伟的父亲也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拉着莫宗伟和杨小北坐在沙发上研究着关于订婚的各种需要注意的事情，又详细问了杨小北那边有什么亲人需要宴请的。当得知杨小北出除了母亲以外，只有周围几个要好的邻居以及大学同学可以宴请之后，莫宗伟母亲的脸上出现了一阵怜惜。
“可真难为你们母女了。”她唏嘘着，似乎响起了当初她曾经经历过的苦日子。
这头娘俩说着话，那边莫宗伟和父亲已经就细节问题研究好了，甚至酒水问题都安排完了，就差那一天的到来了。
“订婚之前，总要和亲家母见上一面菜式，不然的话显得我们多没有礼貌啊！”莫宗伟的父亲忽然提议。
“是是是，你看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呢？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北啊，你回去我问问你母亲，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我们登门拜访啊？”
莫宗伟的母亲也在旁边附和着。
杨小北连连摆手，口中说着不用。她不想让他们到江南去，那里环境不好，不适合这些人的存在的，她想，即便是要见面，干脆让母亲到江北来。这边吃住行都比江南个地方好上太多了，母亲来这边还可以顺便复查一下胃病。自从上次拿了那个药回去吃了一阵后，母亲似乎一直都没说过胃疼，这次正好顺便复查一下。
况且，真的把事情定下来的话，恐怕用不了就会准备订婚仪式了，她总要带着母亲买上几件像样的衣服，好好打扮打扮，顺便在江北看看房子，让母亲安顿到这边来。免得以后还要江北和江南之间来回奔波。
“就定江北好了，我让我妈提前一天坐火车过来，倒也方便。酒店我们定！”杨小北不忘补充一句，生怕礼数做的不全被对方轻视了。
“什么你定我定的，都一样。我们安排地方，到时候带你母亲来就行了。”莫宗伟的母亲笑吟吟说着。
杨小北跟着笑了笑，笑容却无法传递到眼睛里。不管怎么说，这就是差距，永远无法追得上去的差距。刚刚吃饭时候她已经倍加小心了，但看着其他人自若的动作，完全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而她却是为了能配得上莫宗伟，去突击学习的。
两个世界的人，到最后真的能走到一起去么？杨小北有些犹豫起来，有些怀疑。
双方家长见面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六，也就是过了十五以后的第二天。杨小北只在香山花园住了一天就回到了江南老家去陪母亲去了，莫宗伟并没有跟去，不过却给了杨小北一张新卡，声称是用她的名字开的户，不怕他会去冻结了。
当莫宗伟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讨好。杨小北却似乎对信用卡有了阴影，最后只去银行提了几万块钱的现金放进包包里。
这是她这辈子拿过最多的现金了，有些惴惴不安地将那包紧紧抱在胸前，让莫宗伟送到火车站便下了车。
“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我做火车很快就到了。到家了给你打电话。”她催促他离开。虽然只是几个小时的距离，但好歹也算是分别，对于这对刚刚复合不久的情侣来说，都透着一股子难受的情绪。
莫宗伟挥了挥手，知道自己不走的话肯定她不愿意，只好上了车，缓缓地离去。
杨小北这才上了火车找了座位坐下，从头到尾死死地捏着那个包。她打算到了江南市区里帮母亲买两套好一点的衣服，见面那天总要穿得差不多一些。不能女儿跟着风光了，却不给母亲好好打扮打扮。
一路到了江南，顾不上欣赏沿途的风景。杨小北跑去江南最有名的百货公司去帮母亲选了两套衣服后又急匆匆地赶往城郊老家。
每天通往城郊老家的车很多，晚上收车却早，七点半就是最后一趟车了。杨小北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可即便这样，等到了家也都晚上九点多了。
杨母之前根本没接到杨小北要回来的小西，本来都收拾妥当上床马上就要睡觉了，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音。她立刻汗毛一紧，赶紧披衣服下地。
“妈，我回来了。”杨小北也怕自己忽然发出声音会吓到母亲，进了院子没等到大门前就喊了一声。
杨母这颗心才算放下，连忙开门把杨小北让进屋子。
“怎么忽然回来了呢？你们又吵架了？”她有些担心的问着。看着杨小北提着不少的东西，还以为吵架之后她被人打包撵出来了。
“没有吵架，只是回来住几天啊！呐，这个送你。”杨小北把买来的衣服递给了杨母。
“这是什么？”杨母打开看看，发现是衣服，不满的说：“年前不是去买了不少么？又乱花钱……”
说着话，俩人走进了屋子，杨母把那衣服拿出来，看着上面的标签尖叫着：“这么一件破衣服就要九百多块？杨小北你脑袋让驴踢了，竟然花这么多的钱买衣服，疯了是不是？这破玩意根本就不值那个钱，当抹布都不吸水这个。明天你就给我退了去，听见没有？”
杨母的高音震得杨小北耳朵嗡嗡作响。她抗议着：“妈——你有点品味行不行？这衣服已经算是便宜的了。莫家打算过了十五就和你见面，你总不能穿着地摊货去吧。”
“地摊货怎么了？地摊货怎么了？”杨母一声比一声高：“我这辈子都这么过来的，凭什么见她们还要换个样？怕你妈给你丢人是不是？”
她扶着杨小北的肩膀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有点心酸。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给女儿丢人了？节俭过日子有错么？她就是这么个人，为什么非要打扮得不像自己？就算她穿上个一万块钱的衣服，能掩盖她穷人的本色么？
杨小北有些无言以对。她低着头，看着水泥地面。她是好心，想让母亲打扮一下去见面，但是她也知道母亲说的话在理，所以她想不出该怎么反驳来。
“算了算了，去洗漱一下睡觉吧。”杨母忽然摆了摆手，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直接上了床，合身躺下，竟然连衣服都没脱。而那几套杨小北买来的衣服则被她小心地放进了衣柜里，一直用袋子装着。
杨小北看了看母亲的后脑，轻声说：“那你歇着吧，我回屋了。”
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杨小北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给莫宗伟发了短信去报平安，说自己已经休息了，就不打电话了。
莫宗伟很快回了信息，让她多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她合上电话，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想着之前和母亲的对话……
*
东方露出鱼肚白，还有那淘气的孩子一早便出来捏着小鞭放了起来，震得到处劈啪作响。
杨小北觉得自己好像才刚刚睡着，就被吵醒了。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她转了个身子想继续睡一会儿，忽然又翻身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坐了有一会儿，便出了门开始洗漱。
院子外面有小孩子趴着墙头往里看。杨小北嘴里戳着牙刷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杯子，满嘴泡沫问：“看什么啊？有什么可看的啊？去去去，下去下去。”
轰的一下，墙头的孩子飞快跳了下去，很快跑得不见了影子。杨小北这才继续刷着牙，盘算着这一天的时间该怎么用。
杨母从屋子里出来，身上披着厚厚地外套，有些意外的问：“怎么起的怎么早？昨晚上三点多我去厕所还看见你屋灯亮着呢。”
“你不是说要把那衣服退了吗？我得早点起来过去，不然的话今天一天又什么都干不了了。”杨小北满嘴沫子，喝了口水漱干净了，伸手擦了嘴边的泡沫，呸了两口才有时间回答杨母的问题。
上午通往江南市区的车不多，都是有时间的，她得抓紧咯。
杨母在后面又跟进了屋，利索的摘着菜，准备着早饭。
“算了，买了都买了，再去退，会被人看不起的。”
不管怎么说，杨母骨子里还是不希望被人小瞧。
“我昨晚上想了。你呀，也是为妈好。收拾的亮堂点，咱心里底气也足，是不是？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给妈选的衣服一定好看。”
杨母一边摘着菜一边说着。杨小北靠在门框上看着杨母，轻声说：“妈，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你说的对，咱们就是这样的人，不指望穿什么好的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杨母呵呵一笑，并没有说什么。杨小北见状，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鼻子一酸，连忙上前把母亲推开：“你回屋歇着吧，我弄。”
杨母倒是不客气，家里杨小北做的饭菜总是比她做的要好吃的多。拍了拍手，转身进了屋子。
没多久，饭菜整治好了。杨母一边吃一边夸：“不是我说大话，就你做的饭菜比那一些厨师做的好多了。要不我怎么就老让你做饭呢，我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杨小北笑了笑，回答着：“你那是懒得不想动，才不是我做的好吃呢。”
“什么我不想动？你问问莫宗伟，咱们俩谁做的好吃？他尝过咱们俩的手艺。”杨母笑骂着：“你这是连*笑话都看。”
杨小北呵呵的笑，感觉特别的满足。好久都没和母亲在一起吃饭聊天了，这种轻松的日子似乎特别的难得。
正文 095 闹僵
一转眼，就到了整月十五，家家户户又重新响起一轮鞭炮声。
杨小北把院子里的红灯笼点起来，缩着脖子跑进屋子里。外面那股炮仗过后的火药味到让她有些不适，点好了灯笼就忙不迭地进了屋子。
“天儿可够冷的。有好多年没这么冷过了……”杨母念叨着，把那准备好的新衣服都拿出来挂好，生怕弄出褶皱来。
“小北啊！”杨母念叨完了，忽然喊了一声杨小北。
“嗯？”杨小北捧着手机上着网，和寝室里那三个好姐妹在群里聊着天，拜着年。
“我怎么有点紧张呢？”杨母对着穿衣镜比量着新衣服，脸上的表情明显看得出来有点情绪不稳。
杨小北坐起身，把电话放到一旁：“紧张什么？”
略顿了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我当初也紧张，但是他父母人很好的。说话也很和善，没什么架子。知道我们家的条件也没有什么不满，挺好的妈。别多想了！对方能答应下来订婚，那就是已经同意我的身份了。明天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经过杨小北的安慰，杨母倒也觉得是这么个事儿。看着自己的闺女，一转眼都要订婚嫁人了，她这心里就觉得特别的不好受。好像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去呵护一件易碎品，却眼看着那易碎品在自己的面前跌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就是那种心疼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妈——”杨小北忽然拉长了声音：“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吧。”
杨母浑身一震，眼眶似乎湿润了，点了点头。
晚上，娘俩挤在一张床上。床还是以前那张旧床，稍稍翻身有点动作就会咯吱咯吱响。两人躺在床上，同盖一张被子，杨小北**地贴在杨母的肩膀上，轻声说着：“妈，我们好久都没在一起睡了。”
杨母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别扭地说道：“离我远一点，别和我发*。”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渐渐地，夜便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觉得困倦了，又不知什么时候，都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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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忽然惊醒，拿起窗台上的小闹钟看了一眼，尖叫出声：“完了完了，快点起来。”
“几点了？”杨小北翻了个身子，继续睡着。
“还睡，快点起来，都六点多了。”杨母急三忙四地穿着衣服，绕过杨小北下了地，不忘回头又在杨小北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快点的你。”
杨小北揉着惺忪的眼睛，有些不舒服的翻身起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着衣服。
不到七点，两人便坐上了通往市区的车。杨小北依旧没有任何精神，而杨母却神采奕奕却带着紧张。
“妈，我们到江北要下午呢，你现在就开始紧张，要紧张到什么时候啊？”杨小北有些无奈地说着。杨母在她身边一直绷着身子，令她有些不太适应，原本松懈的情绪都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不巧的是，通往市区的车似乎出了故障，尽管半路已经尽快抢修好了，但等到了市区火车站的时候，却发现她们还是错过了赶往江北的火车。
“糟了。都是你，我让你早点起来，你非磨磨蹭蹭的。现在好了，错过了火车，对方肯定会以为我们耍大牌了。”杨母在旁边絮絮叨叨着，心情明显十分不好。
每天通往江北的火车只有两次，下一次要在下午一点多，到达江北要晚上八点左右。而他们定好的见面时间却是七点。原本以为可以提前到江北稍事休息，把情绪安定下来，现在看来要改时间了。
“上车了么？”莫宗伟接到杨小北的电话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