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叡之了。”眼见沈夕然有些意动,沈安宥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答应了。
可能今天不适宜出行,他们的船刚刚开到湖中心,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雨丝。
“邵阳,沈小公子,真不好意思,夏家在这里有一座别庄,我们去哪里休息吧。”夏瑾苦笑着提议。
“好,麻烦叡之了。”
“你叫我夕然就好了,什么沈小公子?我很小么?你跟我是同年!!”沈夕然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终于爆发了。
哎呀哎呀,炸毛了。小猫还是顺毛摸得好,虽然炸毛了也很有趣,但是玩过了就不好了。
“是我不对,夏瑾向沈小公子赔礼了。”太久没碰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孩了,夏瑾心里都快笑翻了,面上却不显,一本正经的赔礼。
“你还叫!”
“叡之,你就叫他夕然吧。”沈安宥连忙过来打圆场,这位可是老爷子从小捧在手心里带大的,得罪不得。
“邵阳,夕然,走吧,去别庄躲躲雨,顺便洗个热水澡。”
“好。”
第五章夏紫薇
夏瑾说的院子,就是夏雨荷住的别庄。它就矗立在大明湖畔,幽静的让人不忍打扰。
整个别院不大,处处透着精致小巧,这也是夏瑾这几年找人收拾的。这座别院在夏雨荷手里时,伺候的下人一个个都滑头得很,总想着拿主人家点什么,夏瑾一气之下,将他们全赶出去了。别院现在也没有几个下人,大部分是在夏雨荷和夏紫薇身边伺候的。
“柳婶,为这二位安排在研露斋,准备热水沐浴。”
“是,大爷。”年近五十的柳婶点头称是。她是夏瑾从本家带过来的,在夏家工作三十多年了,绝对忠心。只因为这个别院平日只有夏雨荷母女,男管家不方便,才将她调过来。
“邵阳,夕然,你们先去洗漱休息吧,我去拜见长辈,这个别院住着我一位女性长辈。”
“那就叨扰了。”沈安宥知道女性不便见客,告辞去了。
“姑姑,瑾儿求见。”夏瑾站在棠荷园外,恭谨的道。虽然夏雨荷是他娘,可是夏雨荷并不知道,所以,夏瑾叫夏雨荷为姑姑。
“来了。”
“姑姑,今天我将生意伙伴带回来了,外面下雨,且收留他们一晚罢。”看见夏雨荷的眼神开始迷茫,似追忆着什么,夏瑾暗了暗眼神。听说乾隆就是因为躲雨才遇上夏雨荷的,“姑姑,姑姑。”
“他们住哪?”夏雨荷回过神来,问。
“我让柳婶安排在了研露斋。”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夏雨荷有些失望的再次怔忪起来,不再理他。
夏瑾也不在意,行了一礼,回了自己的院子。夏雨荷就是这样,除了她的爱情,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她总是这样,她永远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永远说自己是情不自禁的。
“紫薇妹妹。”回篱落小筑的时候,竟意外的碰上了夏紫薇。
“瑾表哥。”夏紫薇对这位瑾表哥总是怕怕的,总觉得他好像能把自己看穿似的,十分诡异。听说这位表哥是姥爷从远房亲戚家抱养过来的,不知是真是假。家里的下人总说他好,说他赏罚分明,可是他真的很严厉,伺候娘十来年的老人,他说卖就卖了,眼都不眨,一点不念情分。金锁说,这位瑾少爷不像是为了谋娘亲的财产。
虽然他给娘请大夫,珍贵的药材眼都不眨的送过来,什么东西也不会缺了她一点,可她就觉得这位表哥不喜欢自己,十分不喜欢。尤其,他给自己身边配的教养嬷嬷好严,什么都管,连她弹琴唱歌都管,根本不懂得爱情的伟大和美好。她不喜欢那个老嬷嬷,可是那个老嬷嬷是瑾表哥放在她那里的,她又不敢和瑾表哥抗议,只能勉强自己和那个老嬷嬷共处一室了,“你怎么在这?”
“外面下雨,我谈生意回来躲雨,客人住在研露斋”虽然不喜欢她,夏瑾还是露出一丝笑容问,“紫薇妹妹是来散步么?”
“不是,我……只是路过,这就回去了……瑾表哥再见。”
夏紫薇看见他的笑容,顿时落荒而逃。留下夏瑾站在湖边摸着自己的脸,自问,他笑的有那么难看么?还是他长得人走兽避?怎么夏紫薇看见他的笑竟好似落荒而逃了?
错觉吧,错觉,一定是错觉。话说他对自己现在的脸还是挺满意的。逮着漂亮美人就娶的皇家和本身就很漂亮的夏雨荷结合,怎么也不会生出难看的孩子来的。怎么说他也是被称为浊世佳公子的美少年啊!
他又没有虐待夏紫薇,也没有不给吃穿,她怎么会怕他?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夏紫薇为什么会怕他,夏瑾摇了摇头,收拾心情回自己的落篱小筑了。
番外夏雨荷
他是她儿子;他是她和皇上的儿子。
第一次见到他;他已经十二岁了。穿着浅蓝的衫子,腰间悬着一枚晶佩,俊秀的脸上是一种异样的混合着焦急和复杂的表情,在那张粉嫩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喜人。
他告诉她,父亲病重。
他认得她,却叫她姑姑。
她的心有那么一阵抽疼,明明是她的孩子,却相见不能相识。
她去见了爹的最后一面。
“雨荷,爹知道对不住你,你若怨就怨爹吧,别怨瑾儿,那孩子,他很好。”
过了两天,爹就去了。
想爹这一生,前半辈子为自己操劳,后半辈子又自己连累,最终病入膏,去了。
他接手了夏家的生意。因他年纪小,受了不少刁难,才勉强将夏家支持起来。
她的身子也越来越不好了。
见到他,她总是有一种矛盾的心情。尤其他叫她姑姑的时候,她是他的娘亲啊!被自己的儿子叫做姑姑是什么感觉?!
她心情不好,便不怎么见他。
他却做足了礼数,经常来请安。听大夫说他最近开始做药材生意了,她用的许多药材都是他拿来的。
听到这些她又有些心疼。
他十二岁就接管了夏家善业,这些年受了多少轻视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好不容易撑过来了,竟然又为她的身体操心。可是她帮不了他,一点也不能。
她不仅帮不了他,还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她是家中嫡女,大致知道家里都做什么生意。医药是他们家从不涉猎的生意,开拓一个新的生意是多么难,她知道。
“太太,你的心思重了。”
被夏瑾“请”回来的李大夫不止一次对她这么说过。
李大夫是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经常对她抱怨瑾儿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她只是听着,不答话。李大夫是被夏瑾打晕后,带到济南的,自然心中有怨,医她,不过是职业使然。她知道,李大夫不是自愿给她治病的,他说,她不给心理有病的人治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道理她懂,可却放不开。
就这样吧,让她死在她的爱情里,也好。
后来,听说南疆那里的药材出了问题,瑾儿就匆匆赶了过去。
他临行前,她将那块玉珏给了他,她的爱情早就没了遗憾,只有他,她放不下,那是她的孩子,从没在她身边呆过一天的孩子。
再后来,她将扇子和画都给了夏紫薇,瑾儿不想认父就不想吧。
真希望他叫自己一声“娘”。
第六章游览
第二天,夏瑾给夏雨荷请过安,吃过早饭,就带着沈安宥和沈夕然离开了别院。
“济南,历来被称为泉城,素以泉水众多、风景秀丽而闻名天下,据统计有四大泉域,十大泉群,733个天然泉,济南也被常被称为“泉都”。其中最出名的四大泉域是趵突泉、黑虎泉、五龙潭、珍珠泉。其中,趵突泉被称为‘天下第一泉’,是七十二名泉之冠,趵突泉群是四大泉群之首。(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天下第一泉,果然名不虚传!”沈夕然抱着新鲜出炉的油旋,吃得不亦乐乎。(油旋是一种漩涡状葱油小饼,刚出炉的油旋色泽金黄,内软外酥,葱香扑鼻。油旋最早出现在济南是清朝时期。相传油旋是清朝时期的徐氏三兄弟去南方闯荡时在南京学来的。)
兜兜转转,夏瑾带着他们浏览了趵突泉群中最著名的几个,沈夕然很兴奋。他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扬州,扬州再好,看了那么多年也看腻了。济南虽然没有扬州繁华,但胜在风景秀丽,山水众多,各有韵味,有一种典雅的秀美。
“中午,我带你们去吃济南的名吃。”见沈夕然喜欢油旋,夏瑾笑得很温柔。
“济南有什么特色小吃么?”沈夕然眨巴眨巴眼睛,问身边的堂哥。
“我也不知道,叡之,济南的名吃有什么?”
“油旋就是一个,还有玉记的扒鸡,大明湖的蒲菜,平阴的玫瑰酱等等,济南的鲁菜也不错。”
沈安宥匆匆的来,又匆匆地走。沈家在盛京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将沈夕然托给夏瑾照料后,匆匆北上。
夏瑾这些日子过得很舒坦。没事逗逗沈夕然,要不然带着他走遍大街小巷,附近郊县,浏览自然风光。前世,他住的济南郊区也没有现在济南城里风景好。前世,济南的美是精致的虚假,而现在却是纯自然。
这些年,他忙着夏家的生意、夏雨荷的病,根本没时间出来闲逛,哪怕谈生意去了很多地方,也是匆匆就走了,现在陪沈夕然游玩,就算是他给自己放假吧。
沈夕然就像一只名贵的猫,一生气就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满脸的不服气。
夏瑾最爱看他这副样子,经常去撩拨他,看他生气的样子,心里痒痒。
沈夕然十六岁,风华正茂的年纪,从小养尊处优,教育良好。而且还有一张好相貌,难得没有被养成娇纵的性子,这一切都很吸引他。
他是个纯gay,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就从没想过娶妻,身为一个纯1,对着女人他硬不起来。
而沈夕然很让他心动。
只是他不是gay。
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只要给他机会,他自然不会让沈夕然再对女人产生兴趣。毕竟,沈夕然是他选出来的要陪他的人,一辈子。
他上辈子一直没有一个固定床伴,就是因为他有洁癖,不是雏的男孩,他不碰。碰了以后,没感觉的,他不要。
第七章玉佩
“爷,去苗疆买药材的车队被那些苗人给扣了!”报信的急匆匆冲进夏瑾的书房。
“什么?怎么回事?”夏瑾一下就将手中的书扔下,问报信的人。
“听说,他们最开始收药材的时候,还挺顺利的,可是都收完了,却被一个苗寨给扣了!他们说,车队犯了他们寨子忌讳,要爷您去赔罪领人。”
夏瑾坐在桌前,沉吟了半晌,“叫夏安准备马匹和干粮,再去钱柜支五千银票。”
“是,爷。”
“等等。”夏瑾叫住他。
“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扣人的是哪个寨子?”
“是黑岩寨。”
“怎么联络?”
“送信的苗人说,进了云贵会有人等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为什么会被扣了呢?夏瑾有些颓败的趴在桌子上。这次开拓苗药的生意,他不仅搭进三十个人,还有两万两银子,最重要的是夏雨荷用的药,诸如八角莲、艾纳香、白花蛇舌草等,苗疆的质量最好,潜意识里,他总想给夏雨荷最好的。
而苗地偏僻,交通不便,苗药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即使他这些年赚了些银子,也有些吃不消。
这些年,他做生意确实赚了不少,可是,夏雨荷常年用药,用的也很珍贵,像人参之类的,就是最常备的,算下来,他其实没剩下多少银子。
苗药的利润大,但是卖的人不多,所以这一批药材大概有百分之二百的利润,除了疏通关节、打点官员的必要钱财,夏雨荷要用的药材也要扣下一些,他剩下的净利大概有二万八千两。他的钱来路向来正当,从不以次充好,也不与官员勾结。
他可以称的上是清乾隆朝最奉公守法的商人了。(凉:口胡……你半个月以前还往英国走私了一批香料、丝绸和茶叶呢;还有昨天晚上你刚卸了一船英国过来的货……)恩……偶尔走私一些东西,就忽略不计了,为了改善生活么,他一个穿越者自然不习惯纯手工社会,对,不仅该善自己的生活,还改善外国人的,多好!(嘴碎的凉被pai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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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我看见夏安在备马,你要干什么去??”当晚,吃饭的时候,沈夕然不经意的问起。
“去苗疆的车队被黑岩寨扣了,叫我去领人。”夏瑾一顿。
沈夕然在他家只是做客,他走了,沈夕然怎么办?邵阳交代要照顾好他的。又不能带他去苗疆,那里太危险。
“我也去。”
“不行,那里太危险。”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啊,这次的生意沈家也出了一大笔钱!!”
“邵阳让我照顾你,明天我们骑马去扬州。”
“我不会去,你敢不带我去,我……我……”沈夕然气得不行,大眼睛里满是愤怒。这个人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他明明和自己一样大,混蛋!混蛋!!混蛋啊口胡!!!
“好了,不要生气了,带你去还不行么?我今晚去告诉姑姑一声,明天就走。”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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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明天去苗疆,那里的货被人扣了。”
夏雨荷听了什么都没说,只是唤身边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