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之胸深蕴邦国之道,兵法云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控制源头、梳理市面、徐徐抬高百姓收入,完成这三项,宝钞自然大行,皇宋银行才能真正成为为民谋利所在。”王秀心情颇佳,忍不住大笑起来,至于那些囤积取巧的奸商,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一群弹指可灭的乌合之众。
“朝廷度过这场危局,国库足以应付规模浩大的北伐。”李纲对王秀有信心,他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北伐。
“李大人说的是,说干就干,哦,还有一件事,需要和二位商议。”王秀诡异地笑了,声音压的有点低。
王秀刚刚回到府邸,就想去内府看看孩儿,却见宗良脸色尴尬地过来,道:“先生。”
“有事?”王秀瞥了眼宗良淡淡地道。
“今个来看看十五哥他们,国夫人留下用膳。”宗良神色恍惚地道,看来满肚子心事。
王秀一看就明白,这厮肯定有事,也不点破就迈步道:“好了,我也累了,要没事你先忙着。”
眼看王秀要走,宗良总算沉不住气了,急忙赶上两步,急促地道:“先生。。。。”
“哦,有事?”王秀停下脚步,转首看着宗良。
宗良仍然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想说却又不知怎样说,王秀看的有点不耐烦了,沉声道:“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
“先生,崔氏要给先生问安。”宗良眼看王秀要走,急忙仓促地说出来。
“哦。”王秀玩味地看着宗良,嘴角上翘,淡淡地笑道:“看来新婚燕尔,家规不严啊!”
宗良脸色通红,不敢直视王秀,弱弱地道:“先生,实在是娘子身负使命,却不得不。。。。”话说到这里,忽然发觉是多余的,王秀又岂能不知,小国的猫腻还能瞒过先生,自己做了妄自聪明人。
“好了,让他去客厅候着,我一会就到。”王秀想说宗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随即是深深地长叹。
宗良满脸的愧疚,他也明白王秀不待见崔氏,是有深层次原因的,只是受不了美颜**纠缠,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说,殊不知为此付出很多,至少跑不了不能坚持的印象。
王秀并没有立即就去,而是在友琴莫言的服侍下,慢慢地换衣,不断思考应对话题。
“哥哥别再耽搁了,县君等候多时不好。”友琴莫言见王秀慢腾腾地,实在有点不满。
王秀深深地看着友琴莫言,柔声道:“看来,她和你们谈的很融洽?”
“县君知书达理,真不想北方小邦,竟然有此女子。”
王秀眉头紧蹙,不悦地道:“这位县君可不简单啊!”
“哥哥,待人宜宽,这才是宰相风范。”友琴莫言为王秀整了整衣带,悠悠地投去一睹。
王秀莞尔一笑,明白友琴莫言并非看不出来,而是宽厚待人,不由地道:“妹子要是宰相,必能兼济天下。”
“我要是宰相,哪还有哥哥的份,好了,别让人家久等,一个女儿家身在他乡,也够可怜的。”
王秀又耽搁一阵子,才在友琴莫言催促下,来到了客厅,缺件一位身材中等,相貌美颜的妇人,正俏生生站在当处,并没有多少忐忑,更没有焦虑,让他心中升起警惕,这女人不简单。
说实在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崔氏,一个大妾而已,虽说有一套正式的礼仪,却不能劳动他到场。
“妾身见过相公。”崔氏见王秀进来,急忙万福行礼。
“好了,不用多礼了,坐下说话。”王秀不咸不淡,迈着方步走到高背椅旁坐下。
“相公面前,哪有妾身的座位。”崔氏的眸子淡定,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也波澜不惊。
的确有大族风范,王秀案子赞叹,崔氏虽出身小国,也算是公卿家闺秀,自幼深受汉家文化熏陶,在开京也是有名的美人,不少高丽王公子弟心仪的对象,不然她的父亲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把她送到万里之外。
第1147章 汉家上国的高贵
人算不如天算,他根本就不接这茬,甚至可以说,对这种政治谋划就不感兴趣,对崔氏本人也不屑一顾,直接甩给了宗良,让一场最顶级政治交易,变成了高层交易。
好在,崔氏也算是位美人,不算太辱没了宗良,至少白占个便宜,捞个美人不是。
“有事就说吧!”王秀莞尔一笑,大宋宰相的尊贵,是后世所不能想象的,县君还真没有让他坐的资格。
李采薇见气氛有点怪,上了茶立即退了下去,她可不愿踩这趟浑水。
“相公,出使高丽的使臣,回朝述职了吧?”崔氏见李采薇出去,悠悠地来了句。
王秀目光不善,淡淡地道:“你挺关心的?”
“我家大人遣妾身来,就是为了朝廷的支持,岂能不关心。”崔氏回答的非常直白,甚至可以说有点缺。
王秀有几分惊讶地看着崔氏,要只能说出这种话,他根本就不需要来面对,崔家更不用他去谋划了,目光越发犀利,如同锋利的刀子刮在崔氏的脸上,并没有说话。
崔氏毫不介意,神色尤为坦然,轻声道:“妾身明白相公经略海外的大手笔,更是万分敬佩,高丽不过相公随意抛弃的棋子,只是棋子毕竟还是棋子,有时,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想必相公有领会。”
王秀看出崔氏心思,也算是破釜沉舟,称得上不错的对话姿态,至少能不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由地洒洒一笑,风趣地道:“难得高丽国主苦心,崔公用心之深,真是苦了你了!”
“多谢相公赞誉,妾身代父大人承受了。”崔氏不咸不淡地接过话,毫不理会王秀的讥讽,王秀给她的羞辱,让她几乎无法忍受,本应成为宰相的侧室,最终却被当成物品,赏给了门下,甚至不去考虑高丽的感受。
这些上国的重臣,让她真正领教了高傲,才有了今天单刀直入的谋划,绝不给王秀留面子,反正大宋行朝需要高丽,王秀绝不会因为她的直白,丢弃某些唾手可得的好处。
王秀的态度很冷漠,却对崔氏很看重,一个柔弱女子的确不容易,竟然承家受国沉重使命,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还是大有道理,那点小心思,也就不去计较了。
“相公,高丽成为朝廷羽翼,就不应武力炫耀,而是要扶持国中正直贤良之士主政,才能真正亲近****。”
“取名江华,驻扎大军,是保护东海的贸易商道,岁五万贯可不少。”王秀自然不屑崔氏所想,他对占据外岛志在必得,还要成为永久性国土。至于亲近中华汉家,那才是句鬼扯话,只要大宋行朝日益强盛,高丽就始终会臣服。
有时候,刻意地迁就藩属,往往会引起其贪念,中央帝国咸服藩属的手段,绝不仅仅是恩泽雨露,也不光是强悍武力,恰恰是让藩属深深刻入灵魂深处,那艳羡又自卑的雍容华贵,来生愿做中国人的感叹!
“五万贯岁赐?朝廷好大的恩德,区区的小岛竟用五万贯,高丽国小物乏、民力艰辛,却不愿为五万贯让旁人执戈卧榻之畔。””崔氏冷冷笑奚落地道。
王秀并不以为意,就算崔氏刚烈,国事却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就算高丽国主王楷明白,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一个妇人忧国忧民,简直就是笑话。
不过,他还想刺激崔氏,不免笑道:“朝廷以区区万人,亡三佛齐大国,四夷焉能不知?”
“相公说的是,朝廷弹指间灭国,北方不过区区海匪,竟然让大军驻扎,可叹世子久仰慕中国汉家。”
王秀淡然一笑,对崔氏的威胁不屑一顾,反倒是说道:“放心,朝廷并未关注。”
话说的非常实在,却深深地伤害人,崔氏不免流露出几分寂落,父亲千万算计,自己的不忘使命,到了人家这里根本没看到眼中,禁不住一股悲愤升起,高声道:“难道朝廷,真把忠心朝贡的高丽,当做随意牺牲的棋子,难道相公真的认为高丽人的性命,就这么轻贱?”
王秀眉头一挑,也不再掩饰什么,决然道:“用尽心思,可以理解,小邦却要有觉悟,你们永远是角逐的陪衬。”
崔氏愕然望着王秀,绝没想到话坦白如此,没有给她半点遮羞布,直接毁了她的自尊,更把高丽贬的一无是处。
“中国汉家盛属国奉承,中国汉家衰属国离心,你熟读史书,道理不会不明白吧?高丽国主和崔公送你远嫁,动的何尝不是首鼠两端心思,一面尽力与女真人拉拢关系,一面又交通朝廷,两面得利。”
“要知道朝廷灭亡党项叛逆,正是准备北伐大好时机,高丽必须做出抉择。”
崔氏面对王秀的笑容,越发地发颤,在王秀的话中已经明确无误地说明了,高丽无论情愿与否,它都理所当然地成为朝廷和女真人争夺棋子,且必须是大宋行朝的棋子,不能高丽所能左右。
棋子就是棋子,在大国的博弈中,不过是一颗无法左右命运的棋子。做为高丽女子,尤身负家国重任,痛苦又有几人能知道,舍弃了生养的家园、舍弃了梦中的情郎,在异国他乡被他人冷落,被人当成了货物,几乎不能承受这种煎熬。
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希望为家国做点事情,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不由地道:“难道相公抢夺外岛,强行驻扎兵马就是堂堂上国所为?”
“租赁,怎么叫抢夺。”王秀收敛笑容,正色道:“区区海外小邦,还有让堂堂上国垂涎的地方?”
崔氏不免有些气短,她自来到中土,一路所见所闻,简直是天壤之别,中土的豪门大宅,无不是装饰豪华,反观高丽就是王公宅院,也是土石垒砌,简陋到了无法形容的尴尬。
既然气势上低了,只能打出悲情牌,弱弱地道:“世子非常向慕中国汉家。”
王秀眉头一挑,这玩意还挺闹心,任谁不羡慕中国的繁华?玩味地道:“向慕朝廷的小邦下国很多。”
第1148章 藩属就要认命
崔氏不免蹙眉,她是聪慧睿智不假,却怎能和王秀相比,却被说的无言以对,是啊!那个不艳羡中国?就是她来到行在,也惊叹的流连忘返,看大宋行朝的繁华,高丽简直一无是处,连平民的宅院都比她家的要好。: 。
不要说青石、水泥大道,还有便利的交通和四轮马车,就是那些饮食,给她的饮食,恐怕连皇室也比不上。
从宗良平时公务中得知,相对于那些重要藩国,高丽又算得上什么?
只能咬咬牙,挑明白了道:“国主年事已高,久已卧**不起,国事由世子主持,世子对女真向来厌恶,每有女真使节到来,无不是托病不出。”
王秀淡然一笑,崔氏说的是实话,他也早就知道,没人愿意受到别国压制,成为那傀儡之君。话又说回来了,大宋侍卫水军抢占外岛威慑开京,那位世子自然憋了口气,既然不服女真人压力,也不会顺从大宋行朝,人性使然,帝王心术,没有任何可奇怪的。
“毕竟,高丽国小兵弱,朝廷还应当能体恤。”崔氏见王秀面无表情,看不透所想所思,决定再试探一下。
王秀感觉很可笑,虽说是堂堂上国和藩属国,却也属于邦交,何曾存在同情?他紧紧盯着崔氏,玩味地道:“朝廷的大策不能改变,做为属国小邦,应当恭顺体察朝廷旨意。”
崔氏惊讶地看着王秀,话说的非常明白,高丽不过是棋子,大宋行朝驻军却是必须的,只能默认这种状况的存在,不要闹出什么蛾子。
她感到一抹悲凉,在大宋君臣眼中,高丽始终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国,还利用世子为筹码讲条件,整个高丽王国在王秀眼中什么也不是,进驻外岛不过是布局,高丽就没有进入王秀眼中。
“哦,朝廷驻扎兵马,也是权宜之计,岁赐五万贯不算少,朝廷也缺钱啊!”王秀笑呵呵地道。
崔氏娇躯一震,又被打击了,驻军代价太高?简直是羞辱人,无足轻重倒也罢了,人家却不放在眼中,随时可以抛弃,这才是真正悲哀的,不由地心生悲愤,厉声道:“相公,高丽是小邦,却也有脸面。朝廷对高丽的恩德,国主与世子殿下自然会永世感激。”
“感激就不必了,国主和世子能深明大义,朝廷必然不会忘。”王秀风淡云轻地道,笑话,给你讲那么多坦白之言,就是看在宗良的面子,高丽的感激能值几个钱?
“下国臣女,不敢妄言恩德,却有一事不明,还望相公赐教。”崔氏冷冰冰地,一双美眸等着王秀,如同深仇大恨。
“哦,赐教倒是不用,但说无妨。”王秀感觉很可笑,拿王室的态度要挟他,真把高丽当棵葱了。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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