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家深蕴王相公真髓,自然能捷足先登,咱们要打好这仗,不能丢了脸面。”岳飞是没有好气,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训练一支精兵,把河西给收复了,马军还是主流,大宋行朝要发展的最重要兵种。
“三个月时间,应该能把河西军拉上去。”张宪稍加沉吟,做出了自己的断言。
“三个月,这群乌合之众。。。。。好,就算三个月能成,兴庆也拿下来了。”徐庆摇了摇头道,并不看好河西军的训练,马军没有几年的训练,再加上战争的磨练,是很难形成强大战斗力的。
张宪自然明白徐庆何意,大规模战事都结束了,河西还有什么猫腻?或许,南北双方又要有一番猫腻,来场讨价还价,最终不外乎小打小闹,那就太没意思了。
岳飞却沉吟半响,决然道:“练兵,给我狠狠地练,三个月我要奇袭甘州。”
有感于岳飞的决心和豪情,张宪、徐庆相顾一视,脸色郑重地道:“是。”
静州,骨力黑掌握了主动,也处于绝对被动状态,他的部队不断地消减,连守城也越发地困难。
封元终于打破了沉寂,十二部重型抛石机层次排列,集中在南城墙壁外,待进攻部队进入阵地,随着他一声令下,一根根火捻点燃。
随着火捻的尽头,就在残破的城墙上,一声声巨响传来,墙砖纷纷掉落,震的墙壁上的守军立足不住。
当人们惊魂未定之际,一枚枚实心石弹,划过虚空落在炸点的墙壁上,城墙大片地坍塌。
原来,跟随林四郎到来的钟山院师生,用简易却先进的测量仪器,对城墙进行精确定位,并指导吏士趁夜潜入城下,在墙壁上凿出孔洞,安装黑药包。
时间不够了,黄药配制又太威胁了,他就采取最稳妥的办法,用蕨墙填药的办法,启动大量的黑药,一点点地炸松城墙,再用砲石轰击,总能得到效果。
当黑药爆炸震悚了城墙,再难承受砲石的打击,要知道砲石的轰击力是巨大的,缺点是精确度不高,无法形成持续的伤害力,只能进行大面积的随意射击。
有了精确地测绘,抛石机集中在一条线上,连拉力也经过精密计算,多数砲石落在了墙壁上,实现了精确打击,连宋军吏士也被静的目瞪口呆。一个个瞪大眼看着城墙的坍塌,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战斗到了这个程度,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城墙坍塌了三处,没有任何的犹豫,宋军吏士一拥而入。
骨力黑真的黑了,整个静州城内,经过几天的血腥的内斗,早就是兵力消弱,人心不稳,城内残存的居民,整天生活在心惊胆战中,巴不得宋军赶紧进来维持秩序,哪有人进行坚决抵抗,他亲自督战要堵缺口,却哪里堵得住。
宋军以重步兵开道,轻步兵跟进,驱散围堵的守军,斩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封元用了一天时间,夺去了静州内外城,成建制的夏军归降,居民甚至引导宋军搜捕逃兵,骨力黑率百余人死战,被宋军**箭射杀当街,再往后就没有太多故事了。
也算是一代名将,却因一个脸面问题,最终走上了绝路,命运如此。
兴庆,三面受敌背靠贺兰山,彻底成了孤城,彻底陷入绝望,彻底没有争权夺利,被一片惨淡的愁云所笼罩,民心恐慌、军心涣散、士心不稳。
当静州失守,任得敬、骨力黑战死消息传来,神卫军开始对高台寺城展开新的进攻,李仁孝几乎要昏死过去,高台寺城要是丢了,兴庆就完全暴露,连半点回旋余地也没有。
当他独自坐在大殿的玉阶上,满脸愁容地发呆时罔氏悄然来到身边。
“一切都完了。”李仁孝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无聊的寂落。
“太后服毒自缢。”罔氏轻轻地道。
李仁孝脸色凄然,嘴角上挂着苦涩地笑,发红地眼眶中,竟然泪水在打转。
“太后走的安详。”罔氏想起任氏弥留情形,禁不住心中发酸,泪水不知不觉地顺腮而下。
“这样就好,总归不做俘虏。”李仁孝有气无力地说道,算是松了口气。
“陛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不想了,现在人家兵临城下,已经不能回头了。”李仁孝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身。
他和任氏的确**,越发危急的局势,尤其是任得敬大败,进入静州闭门固守,让大臣们不断要求降罪,连同任氏也要受到惩处。他又怎能人心伤害任氏,在他眼中的任氏,不过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女人,就是皇后罔氏也无法比拟。
不过,作为大夏的青天子,当此危境时刻,决不能为女人冷了人心,必须要做出选择,尽管这种选择是痛苦的,但他必须断然选择,因为时间对他而言不多了。
这样的事,他自然不能亲自去办,更不能让旁人去办,皇后罔氏成为了合适的人选。
罔氏幽怨地看着李仁孝消瘦地脸颊,心下暗自酸楚,低声道:“陛下,还是。。。。。”
1099。第1099章 李仁孝的突围
“不要再说了。”李仁孝毫不客气地挥手,决然道:“朕无能!无法固守先帝基业,自当卧薪尝胆,奋发图强,岂能做卧榻侍奉之人。沙州虽然艰苦,又有耶律大石在侧,可谓是四面危机,只要能励精图治,还不不难重新创业,未尝没有收复祖宗陵寝的机会。”
罔氏诧异地看了眼李仁孝,幽幽一声长叹,道:“既然陛下决定,那就不要犹豫。”
李仁孝眉头微蹙,慢吞吞地道:“移讹在何处?”
“国相和都统军在外等候。”
“我去看看,皇后先去歇息。”李仁孝转身看了看任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幹道冲、移讹到来,李仁孝恢复了镇定,不甘地道:“准备的怎样了?”
幹道冲脸色凝重,他绝不甘心退往沙洲,不要说忍受宋、辽、吐蕃、乃蛮、黄头回鹘的四面合围,就是西去的道路也艰辛无比,能不能到达还是未知数,恐怕是难看到中兴之日。
只是,如今的兴庆孤城一座,当石包寨失守,丧失从南路进入隔壁的通道,坚守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让他内心深处非常煎熬。还好北路通道仍在混乱战区,夏军集中兵力冲击,未尝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移讹受到李仁孝重视,手握数万重兵,却也对迁徙不安,硬着头皮道:“陛下,六军整装完毕,可以保护陛下向北杀出血路。”他用了保护李仁孝,并没有带上妃嫔、百姓,可想到沙州路途的血战,许多累赘在身,没有哪怕一点信心。
“可有百姓愿意跟随?”李仁孝隐隐期盼地道,任何想有作为的君主,都非常希望有子民跟随,来彰显他们的英明。
“也有,只是路途艰辛,要面临血战,恐怕他们拖累。”移讹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携带百姓,连后宫妃嫔都不想带,何况那么多拖家带口的生民,那是自己在找死。
“不,朕是青天子,绝不会抛弃一个子民。”李仁孝非常坚决,他要是忍心抛弃拥护者,那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移讹眉头微蹙,想说却又不敢直言,只能看向幹道冲,希望老国相能说句话,不要连命都搭进去了。
幹道冲有几分激动,这才是有作为君主的风范,危难时决不抛弃生民,只有这样的君主,才有挽回败局的资格,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朗声道:“陛下说的是,仁德之君绝不抛弃百姓,汉末昭烈帝自新野南下,宁愿和曹家精骑死战,也不愿舍弃百姓,最终成就大业。”
如果,王秀在场的话,肯定会对幹道冲大大地鄙夷,刘备是带着居民难逃,只是遭遇曹操追杀,最终丢弃百姓逃离,成就王图大业者,是希望百姓纷纷跟随,生死面前却还是会毫不犹豫抛弃追随者。
移讹那是一阵牙疼,无辜地看着幹道冲,真不知道这群措大脑袋里是什么,明知道要经过血战,才有一线生机,非得要带上累赘,这不是找死吗?
李仁孝却大为兴奋,涨红了脸,无论怎样去说,幹道冲的话对他都是激励,激动地道:“移讹,绝不放下一个追随者,知道吗?”
移讹只能躬身领旨,却从心里发出不屑,仁慈固然是臣子对君上的期望,有时候却是致命的弱点,他不情愿却不能不照办,只好低声道:“不能再拖了,一旦他们合围,我们将无路可退,还望陛下先走,臣率军断后。”
“不,你和国相率军护送百姓先行,我来断后。”李仁孝豪情万丈地道,他要学昭烈帝,护卫他的忠诚子民撤退。
“天子岂能做殿军?”幹道冲又惊又怒,当即反驳,他是赞成带上百姓,却不代表看到青天子殿军,李仁孝可是党项人最后的希望,绝不能出现任何危险。
李仁孝稍稍动容,眉宇间闪过一抹情绪,生硬地道:“不要再说,朕意已决。”
移讹绝不敢想象,一支夹带百姓的大军,在草原蛮族、宋军和金军狼牙交错的浪潮中,如同蜗牛般地蠕动,能够坚持多长时间,李仁孝能够坚持多长时间,只能寄希望于长生天的庇护。
幹道冲没有移讹的小算盘,他不愿李仁孝陷入乱军中,李仁孝早天离开险境,他早一天安心,至于百姓的安危固然重要,却要排在青天之后,不得已的牺牲还是能接受的,当下道:“陛下不可留下,应速速前行。”
李仁孝摇了摇头,凄苦地道:“太后刚刚归天,发丧之后再行西去。”
幹道冲眉头微蹙,脸色很不好看,确没有说话。
移讹没想那么多,高声道:“陛下为了妇人,竟然置大局不过,让将士寒心。”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李仁孝并未发怒,此时的他也明白,不能再寒了人心,苦笑道:“我也明白,却也是礼法。”
幹道冲继续沉默,移讹没有话说,牵强附会不假,却也很有道理,等上一两天也是可以的。
“知道二位忠心,朕自然明白,国相先带人离开。”李仁孝见他们不言不语,也不再辩解什么,算是话尽于此。
待他回到内宫,全身乏力,发现罔氏正在等他,不由地愕然道:“怎么还不去休息?”
罔氏怜爱地望着李仁孝,柔声道:“陛下连日操劳、甚是疲倦,该回去歇息去了!”
李仁孝心中很累,有气无力地道:“朕想静一静。”
“陛下。。。。”罔氏深深地看了眼李仁孝,有着那深深地不舍,红唇煽动间却无法去说,只能默默地相望。
李仁孝轻轻地拉起罔氏的手,目光尤为柔和,温声道:“却要苦了你,经受风餐露宿。”
罔氏嫣然一笑,柔声道:“只要有陛下在,就好。”
李仁孝凝视着罔氏,第一次发觉,皇后就然是那么凄绝美丽,似乎,自己错过了什么。
“陛下是青天子,却不是平民家好儿郎。”罔氏轻展笑容,低低地偶语。
李仁孝没有在意,夫妻相互握着对方的手,彼此四目相对,无一言一语,进行着无语的交流。
1100。第1100章 劫持李仁孝的计划
北方,乌剌海城
金军投入兵力两万余人,由高升统一节制,监控北地的草原蛮族,稳固各个战略要点。
张启元在各要点巡视后,回到了乌剌海城,却对高升建议,要求高升率部酌情夺取摊粮城。
高升对摊粮城不感兴趣,更不想和宋军直接开展,随意地道:“那里是南朝的控制区,咱们贸然抢夺,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我看王大郎没胆子再打。”张启元毫不在意,宋军再河西和金军作战,却不代表在灵夏作战,这不是打不打得问题,而是战略上的原则。
如果,宋军主力和金军对抗,很可能演化成大规模战争,把整个陕西卷进来,进而就是沿河五路,一发不可收拾,会和大宋行朝战略相违背。
高升有几分不满,沉声道:“打摊粮城做什么?那里太深入了,我们就是拿下来,也守不住的。”
张启元眉头一挑,玩味地道:“你认为嵬名仁孝会坐以待毙,或是住赵官家赐给他的宅子?”
高升摇了摇头,知道张启元有算计,这厮行军打仗是外行,搞阴谋诡计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冷笑道:“有话直说,不要磨磨蹭蹭。”
张启元看了眼高升,目光尤为复杂,叹道:“五哥,你我都是同乡,又效力大金天子,没有必要横眉竖眼,还是相互扶持为好。”
“我是军旅粗人,直来直去,不懂得花花肠子。”高升淡淡地道,直接拒绝张启元的套近乎。
张启元撇撇嘴,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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