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璃的父母对她如此之好。这世上只剩她一个人了,而且今天一天下来,他大概也了解了她目前的处境,也明白了昨天为何有那么多人围着她。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佩服她的勇气,一个瘦弱的小女子也能担当此大任。
现在,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态度实在太过恶劣,过去的他从来不是这样的,即使是陌生女子他都会与礼相待,为何??
“季姑娘,请等一等。”见她离去的方向是与车子停靠的反方向,慕容恪立即追了上去。
不是在乎她,他只知道不能够让她出事。
季雪儿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想要远离这一切痛苦,似乎想要跑到直到自己不能够呼吸为止。
不一会儿,慕容恪用轻功追了上来,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住,呼吸平稳,口齿清晰的吼道,“季姑娘,天在下雨,我们该回去了。”
“呵……下雨?我很可怜吗?我很值得人同情吗?为什么连老天也要在这时候哭泣?”季雪儿仿似丢了魂,神经兮兮的傻笑,身上的衣服越来越湿了,先前柔顺飘逸的头发早已被雨水打湿得粘在额上。就连长长的翘睫毛也失去了灵气,美瞳黯然无光,只剩泪光。
“季姑娘,风雨晴空本来就变幻无常,这也是天地间为序之道。你就别再难过了。”慕容恪真诚的安慰道。
“那你呢?你是因为可怜我还是因为真的关心我才跟过来?”她怔怔的看着他问道。
两道身影站在黑夜的雨幕中,后面那个车灯照出他们老长的身影。
她的眼睛充满了盼望,让人不忍心伤害。现在她的情绪如此之糟,他也不想再让她更加难过,只是要他欺骗她吗?
刚才他跟过来只是不放心,不放心是否就是关心?
“季姑娘,我会跟过来是因为你和璃……”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会跟过来是因为你想要从我嘴里知道顾璃过去所有的一切。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食言,也希望你能够记得自己曾答应过我三件事,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我开口,你都必须要不惜一切的去完成。”她用冷漠来保护自己。她怎么可能这么天真的想这个男人追来是为了关心自己呢?
哥哥的心在他身上就是他的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用另外一个心来装自己心爱的女人,会觉得愧疚吗?
慕容恪无言以对,既然她已经这样想,他也懒得去解释。听她最后坚决冰冷的语气,不禁有些担心。她该不会是要他去干杀人放火的事吧?
他淡定的点头,再看这雨越下越大,他没有心情再去浪费时间,于是两指一出,点住了她的穴道,正弯腰想要将她扛起。
“慕容恪,我现在就要你把我放下来!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不想看到你!”季雪儿的声音就像一个女王一样冷冷命令他。
慕容恪迟疑了,甚至有些讶异,想不到她的第二件事竟然就这么简单?天知道这辈子能够命令他做事的只有顾璃,他答应帮她做三件事,她就不好好珍惜这个千古难得的机会?
“季姑娘,这第二件事恕我无法答应。”说完,他弯身抱住她的双脚将她扛到肩上。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他怎能够丢她一个弱女子在这荒郊野外呢?
生硬勉强的语气更是让季雪儿难过不已,她狠狠捶他,打他,“你混蛋!放开我,你怎么是个不守信用的男人,难怪小璃喜欢的不是你!”
后面这句话成功的让慕容恪停下来了,他全身散发着冰冷冷的气息,扛着她的手也不知不觉中愤怒的加了劲。
他答应璃的每件事都会不顾一切的做到,她怎么可能认为他是个不守信用的男人呢?
“你休要在此信口开河!”慕容恪烦躁的将她扔在地上,“璃心中爱的不是我,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你根本不明白我们之间的事,又怎能妄下定论!”
“对!我是不知道!我是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的是,她现在很幸福,而你却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这不是小璃想要看到的,她把你送来这里就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的活下去!而不是抱着对她的思念、遗憾过一辈子!”季雪儿狼狈的倒在雨泊里,漠然的对他吼道。
她的手放在左边小腿上,看似没什么异样,脚边的水渍已经渐渐变红,在这黑夜里,只剩一盏昏黄的车灯,慕容恪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受伤了,她也在坚强的隐忍着痛楚。
方才被摔下来的时侯,腿被尖锐的石头割到,痛让她清醒。
慕容恪呆愣的望着雨的夜空,雨淋在他脸上,脑中满是离开前,顾璃留给他的话。
慕容恪,如果我能让你活下去,你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我吗?
璃,如何个活法?
换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种方式活,可以吗?
璃,去另外一个世界与死亡同样都是离开你,对我来说这两者没什么不同。
不!慕容恪,到那边你一定会发现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大,到时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的,或许你的幸福就在那边呢。
咳……再好也不及你……世界上的女孩千千万只需爱一个就够了。
………………
是啊,他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其中见过的美女可以说无数,有比她美的,有比她艳的,甚至也有比她活泼的,可是他就是只为她一个人动心,只为她一人心痛。
“她看不到我的痛,看不到我对她的思念,所以……她是幸福的,因为——我对她说我不爱她了。”他木讷的喃喃完这几个字,落魄的转身。
季雪儿再次落下冰冷心酸的泪水。
“如果我告诉你,你爱她的那颗心已经死了呢?”她痛苦的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不稳的站在他的背影后面,冷冷讥笑……
慕容恪现代番外(七)
“如果我告诉你,你爱她的那颗心已经死了呢?”她痛苦的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不稳的站在他的背影后面,冷冷讥笑。
慕容恪犹如被当头一棒,不敢相信的回过头来,眸子变得森寒。
“你刚才说什么?”他爱璃的心怎么会死了呢?
他缓缓抬手捂上左边心脏,感受那里的跳动。为什么连他感觉到这颗跳动的心不是自己的?
据“我说你爱小璃的那颗心已经从你体内移除了,现在你身上的跳动的是我哥哥的心脏,是我哥哥临死前用一颗心救了你。”季雪儿淡漠的道,目光一直盯在他捂住的心脏上,仿佛看到了哥哥在对她微笑,在对她说加油。
慕容恪听了后摇摇头,觉得这样的说法很可笑,“如果这里跳动的真是你哥哥的心,那为何我还是心心念着璃,你分明就是想要让我忘记了璃对吗?你到底居心何在?我忘掉璃对你有什么好处?”
季雪儿愣了,她劝说的好意倒成了居心叵测?
扒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对他这么关心,每当见他盯着小璃的照片发呆的时候,心有不忍,为他的痴情敬佩之余,还有些莫名的不甘。
“呵……我居心何在?我能对你居心何在?一,你没钱能够帮我度过眼前的难关,二,你只是一个古代来的二愣子,什么都不懂,充其量也只能用一身的蛮力保护人,三、你一心爱着顾璃,就算我喜欢你也没有这个机会!”
说完第三后,季雪儿也不由得被吓到,她怎么突然就拿这个来举例?
慕容恪恍然睁大了眼睛,她刚才后面的话说的是什么?
她喜欢他?
“你别误会,我只是打个比方。”季雪儿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只能赶快做解释。
她不想让他误会。
完后,她苍白的脸露出苦涩的笑,崴着脚从他眼前走过,她努力让自己走得自然一些,无奈,脚上的痛楚实在逼得她无法正常行走。
慕容恪还沉浸在她方才的话里,她一直劝自己忘记璃是为了能够喜欢他吗?这样有心计的女人只会让他觉得生厌再生厌。
前方司机早已举着伞上来为季雪儿挡雨,“小姐,你没事吧?”
如沐春风一样温暖的成熟男性嗓音入耳,季雪儿才抬起头来一看,眼瞳闪过一抹惊诧,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雪儿……雪儿……”男人连忙丢下伞接住她往后倒的身子,惊慌的喊了几声后,打横将她抱起往车那边跑去。
慕容恪眼见着车子远离在自己的视线中,简单的一眼,他已经认出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刚才开车送他来的司机,至于他把那个司机怎么样了,慕容恪也懒得去管,他只知道那个男人方才紧张季雪儿的样子是真诚的,不可能会害她,所以他没必要跟上去,现在他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办,就是弄明白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顾家大宅
“顾伯父,我要知道到底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慕容恪一回来就直接闯入书房,正在专心思考线索的顾罗博有些被他突然的问话给吓到。
“这问题雪儿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对了,雪儿呢?”早上两人一起出去的,怎么没见他们一起回来?
顾罗博不放心的问。
“你是说这里的心当真是她哥哥换给我的?”他抚上心口,不确定的问。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真的欠了她。
“对啊,就你当时那情况,除了做心脏移植手术别无他法,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你啊,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以后对雪儿好一些。雪儿没跟你一起回来吗?”顾罗博再次问起季雪儿。
是真的?那颗他曾允诺过顾璃一生不变的心,那颗只为她跳动的心已经被拔除了?
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让他带着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继续想她、念她?
“小恪,我在问你话呢?雪儿到底在哪?这么晚了,你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见他愣神,久久不答,顾罗博有些不耐烦了。他们都以为把雪儿交给他保护最合适不过,现在看来是最糟糕的事。
谁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在觊觎季家的财产,为了钱财,有些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她昏倒的时候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应该是去就医了吧。”慕容恪心不在焉的说,仿佛季雪儿的事跟他完全无关一样。
他一直怀疑这颗心,怀疑自己此刻对顾璃是该怎样个爱法。
既然不是自己的心,为何他还是会日日夜夜的思念她?既然不是自己的心,为何心里还是满满都是她?
“什么?被一个男人带走了?!”顾罗博这下再也坐不住,紧张的拖出抽屉,带着枪嗖的离座,来到慕容恪面前深深责备道,“看到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你怎么就这么放心?你知道现在雪儿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经顾罗博这么一说,慕容恪不解,“在下看那名男子对她很紧张,不似作假,再说季姑娘见到那名男子就激动的昏过去了,我认为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就没再追上去。”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紧张?呵……你就认定那个男人不会对雪儿做出什么事来?是该说你糊涂还是该说你冷血,就算雪儿跟你毫无关系,可毕竟是她哥哥救了你,就凭这点,你也应该要随时保护她的安全,而不是对她一点都不在乎!”顾罗博愤怒的咆哮。
这么死脑筋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就算以后他还是如此固执的爱着他们的女儿,他也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顾伯父,在下做任何事从来没有人敢指责。过去,我对不在乎的人就是这种态度。”慕容恪不满顾罗博的指责,他犀利的眸光一扫,冷漠以对。
“你……”顾罗博气得无语,一把掏出枪顶在他的脑门上,“说!雪儿被带到哪个医院去了?!”
慕容恪对这个东西面不改色,无畏无惧。
他只是冷淡轻笑,“在下不知道季姑娘被带到哪家医馆了。”
顾罗博见他还是一副天塌下来都没事的神态,气得扣动板枪在他脚下三寸之外打了几个洞洞。
“砰!砰!”几声过后,慕容恪的脸上除了微微讶异,再无其他,眼神坚定,站在原地未动分毫。因为他断定顾罗博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
他当真不怕?
顾罗博实在拿他没辙了,现在只有尽快找到雪儿才是最紧要的事。
“若是雪儿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临走前,顾罗博狠狠撂下话,掏出手机调动人手查找季雪儿。
在门扉关上后,慕容恪无奈勾唇讥笑一声,再次环顾了眼这所房子,提起那件淋湿了的外套,放到肩上,跑到阳台外,纵身落下。
他向来无拘无束,既然与这里格格不入,离开就是最好的办法。他和他们非亲非故,不需要如此关照他。何况……他要找寻能够回去的路。
既然能来就一定能够回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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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一栋豪华的别墅耸立在那里,门外有人森严把守,带着黑墨镜,个个身强体壮,任何人看了也不敢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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