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那么勤劳大家能多留点评论么QUQ【可怜兮兮蹭
☆、27
27
睁开眼,我有那么一瞬间在迷茫我现在究竟处于哪个时空。过去?现在?慢吞吞地撑起身子,微凉的眼角和濡湿的枕头告诉了我最准确的答案——我已经从那个时空回来了。
窗外隐隐透出晨曦的颜色,太阳带来的光在窗沿上投射出柔软的阴影。叽叽喳喳的快乐的鸟儿嬉闹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奏出一曲欢快的旋律。没有完全亮起来的上海处处透露着柔和安宁的气息,像是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的睡美人。等到她醒的时候,这个经济无比发达的地方就会又像马达一样不停地运作起来。
房间里没有全亮。发亮的似乎只有那个小小的窗户,在遥远模糊的目光里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我披着头发,沉默地靠在床头,蜷缩起身子,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那个最舒服的位置,陷入单调的沉默之中。刻意没有开灯,也许是我潜意识里不想让别人看见在灯光下暴露出来的脆弱的我。哪怕知道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会过来。
昨晚经历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境。这样说不太准确——对我来说,这可能仅仅是一场梦。但是对于何杨和林朝夕来说,那是一场真正经历过的生死劫难。他们一起面对了生死,一起经历了生死。
林朝夕在心里默念了千万遍的那句“我爱他”似乎现在还回响在我的耳边,落在手背上的属于她的眼泪是那么滚烫。我确信她这辈子流的泪都没有那几个小时里流的多,而且都是为一个人而流的。即使那个时候视力受阻看不清东西,但光是感觉我都能知道林朝夕手上的伤有多严重。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背,刺痛的感觉好像还留在我的皮肤上。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在什么位置上?”何杨的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胸口一滞,干涩的眼睛里又开始流出不该属于我的液体。心里的难过如同汹涌而来的海浪,不论我怎样努力也摆脱不掉,只能一边挣扎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它把我整个吞噬。
我不知道我内心的难过是从何而来的,大概是因为这是属于林朝夕的身体,她的意识还存在于这里的缘故吧。我会感觉难过,是因为她感觉难过;我会感觉心痛,是因为她感觉心痛。
可是到底是多彻骨的爱,让她的身体即使在沉睡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主人的情感?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自从昨晚看完她的日记,我就翻来覆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有些菜,嚼几下就可以直接咽下去;有些文字,完全可以一目十行,连咀嚼都省略了。林朝夕的话看似简单,可是也只有我和她能清楚明白地体会她的爱和痛。
何杨如同她生命中的云。干净、纯白,时时刻刻漂浮在属于在她的世界里,看似遥远,但只要她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太阳猛烈时为她遮阳,阴云密布时愿降落在她头顶挡去狂风暴雨。可是对林朝夕来说,他却不是可有可无的浮云,而是深深印刻在她心底的最美好的童话。
什么是童话?有公主王子的故事吗?不是。是你一直期盼却无法到达的彼方。
在何杨被埋在下面的几个小时里,林朝夕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求你别走。那样高傲的林朝夕,那样外表冰冷的林朝夕,竟然在那里握着何杨的手,带着满脸的泪水,低声喃喃:求求你,别走。
爱情会让每个人都变得如此卑微,也林朝夕也逃不过。
那么我呢?如果有一天我陷入了爱情之中,我也会像林朝夕一样吗?
*
我穿着睡衣站在洗手间里洗脸。
身上的睡衣是优雅的紫色,真丝的,穿在身上就好像贴上了牛奶时不时倒上自己的肌肤,非常舒服;但它的缺点就是没有袖子以及下摆太短。这件睡衣是刚认识崇光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天气热,所以买的也就凉快了些。
可是这种入了秋的时节穿着这件睡衣,站在冰冷的洗手间里,任由身上N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就绝对是自虐的行为了。
别说站着洗脸了,就连刚刚出被窝的那一瞬间我就想回去再睡一觉的冲动,太考验我的极限了!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我就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这样一来袖子是有了,但双腿还是没办法让它们更暖和一点,只好咬咬牙尽量速战速决。
棉拖、睡衣、外套,看着镜子里穿得不伦不类的我,我却没有任何想笑的冲动。
镜子里的我好像一晚上老了好几岁一样异常憔悴,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你要是告诉我是系统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换了一双兔子眼我也不会怀疑——血红血红的,大概是昨晚去体验的时候,身体还留在这里,所以能感应到林朝夕的难过吧。
脸上的泪痕依然清晰,大概和我早上醒来又哭了一场有关。
我沉默着拧开水龙头,双手鞠了一捧水拍打在僵硬的脸颊上,又慢慢地揉了揉稍微好了一点的皮肤。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有几缕因为被水沾湿而乖顺地贴在双颊,水珠在皮肤上肆意流淌,最终在下巴汇聚,重重落下,像是一朵突然碎裂开来的冰花。睫毛上也挂着一颗小水珠,细看竟像极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镜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林朝夕?
林朝夕又是谁?
是我,还是……她?
老实说,自从脑子里多了那些不属于我的回忆,我就有些分不清我到底是谁了。哪怕有系统一遍一遍的提示音告诉我,我是个来自真实世界的玩家,而不是游戏世界里的那个NPC。可是所有的记忆是那么清晰,所有的情感又都是那么真实。是梦境还是虚幻?我分不清,一点都分不清。
把自己收拾干净,又换上衣服,我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拉开门——我觉得是有必要面对何杨了。
拿着刚买好的早餐,我站在何杨的家门口,几次想抬手敲门复又放下,尝试缓解了一下呼吸才发现我紧张得有点胃痛。咬了咬下唇,我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的门牌号,而后又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垂下了肩。
有些狗血剧的狗血桥段事实证明也是从生活中复制过来的,不然为什么在我打算转身走人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呢?
我愣愣地看着何杨,何杨低着头往我这里走了几步才发现我站在这里,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也愣了很久。
这一次的对视仿佛了隔了千山万水,穿越了好几个时空。和他对视的不是我,是那个早就已经不在了的林朝夕。
我想起高中时候的何杨,差不多的模样,眸子里却少了青涩。现在的何杨穿着正式的西装,俨然是个拥有一份体面工作的男人,而不是过去的那个少年。他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里偶尔会写着“不信任”三个字,偶尔也会笑得开怀,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坚冰,甚至是……对这个世界的厌恶。
我不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觉得那些对他来说,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辛苦的事。
想到这里我努力地眨眨眼睛,试图缓解眼里的酸涩。好一会儿,我才扬起一个自认为很平静的微笑,问道:“早餐吃了吗?”
何杨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或许也只有他眨眼睛的时候我还能看到高中时候的他:“还没。”他迟疑了一下,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你……?”
“傻站着干什么,”我反客为主绕开他走进他的房子,把早餐摆在桌子上,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快进来吃饭啊,再不吃就凉了。”
何杨怔了怔,然后唇角勾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眼中的惊喜显露无疑,为他的眼眸添上一抹动人的色彩。
【何杨好暗度+5。】
我看着这样的他,心中莫名涌上一阵悲凉——
如果你知道你心尖上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你的眼中还会有这样能点亮灰暗的惊喜吗?
*
何杨和崇光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
比如说,何杨的家里收拾得一干二净,完全不像是正常男生的房间。当然,如果他有洁癖的话,这倒也什么好奇怪的;何杨习惯早起。如果他只是今天起得早的话,不可能这么神清气爽地出门的;他家里摆满了各类的财经杂志,光是看封面都晕得我想要去好好去大学回炉重造过。
而崇光那个家伙,整天就知道给我制造麻烦。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房间在我没有去之前乱得和原子弹投射过一样,哪怕是在我入住之后,他的房子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持干净;并且崇光最讨厌早起,一旦某天早起一次,你必定可以看见他闭着眼睛在客厅里边走边补眠;崇光家……我能说只有游戏杂志么?要么就是满地乱丢的游戏光盘,哪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书啊。
从这几点来看,他们两个真的差太多了。不过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两个在某些时刻都会显露出温柔的一面,那种温柔足够把一个女人溺死。
和何杨一起吃早餐的感觉很奇妙,虽然谁都没有开口,但偶尔的眼神接触让我有了一种我们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家人的错觉。偷偷瞥了他一眼,虽然他的右手还是不能动,只能用左手吃饭,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不得不承认,何杨真是该死的迷人。
轻咳一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你的手还好吗?”
我还记得他的手就是因为拉了我一把而弄成这样的。而被救了的我,在答应了他帮他准备三餐的要求后又撒手而去,怎么想都是我的不对。这样一想,脸上就开始发烫起来。
“……”他听到我的话,不自然地沉默了一下,而后笑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啊。”我不客气地回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咳,其实——”他撇开头去,眼里好像有些尴尬,“其实,后天就可以拆了。”
……啥。
他把头转过来,触及我疑惑呆滞的目光时,咬了咬牙干脆地说:“在医院的时候我骗了你,其实十几天就可以拆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希望能看见你,所以骗了你。”
原本应该发怒的我听见他的话不但不生气,心中反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哗哗哗如同温柔的海潮一样触碰着我的心脏。
那是我的感觉还是林朝夕的感觉?
洗碗的时候,凉凉的水滑过我的手指,可是却没有像早上那样给我带来刺骨的冰冷。是心境变了么?我真的甘心为何杨洗手作羹汤么?
何杨站在我的背后,靠着墙,视线一直追随着我的动作。光从表面来看,我觉得我们真是一对平凡不过的小夫妻。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我背对着他,低声说,“一些属于我们的过去。”
转过身,我盯着他惊愕的眸子:“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TBC——
作者有话要说:看这章的时候大家别误会朝夕喜欢何杨QUQ
这篇文从头到尾朝夕真正喜欢的都只有崇光,而对何杨那种莫名的情愫,你们可以看成是林朝夕遗留在这具身体上的感情,所以朝夕自己都很容易混淆。
☆、28
28
这几天崇光经常不在家。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不在家”。
一开始我以为崇光只是因为《M。E》里有什么事情才让他变得神出鬼没,可是几天之后我就推翻了原来的猜测。
照理说他应该每天都睡在床上等着我买好早餐去叫他,闭着眼睛和我斗会儿嘴然后再闭着眼睛刷牙洗脸吃饭。每次我说他懒的时候,他总是打着游戏头也不回地说:“你试试写一个通宵的小说?”
呸!谁知道那只妖孽每天晚上回房之后都在干什么,但是想想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安安心心待在房间里写小说?
可是这样的生活在七天前戛然而止。每天七点准时起床的我,总是看不见崇光的身影。敲他房间的门,无人应答——原本他就从来不让我进他房间;打电话给他,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或者“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发短信给他,永远是石沉大海,而我从那时开始平均每十五分钟看看手机,希望可以看见他的短讯。
我在深夜等他,硬生生灌了自己好几杯黑咖啡却还是睡了过去。隔天起床的时候,我永远都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的被子提醒着我有人把我抱了过来。
大概是自那天开始的,崇光走之前会在客厅的桌上留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简洁地写一句:“我很好,晚上早点睡,别等我。”从他潇洒的字迹里我几乎可以看见他潇洒离开没有回一次头的背影。
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给我理由,好像我是个对他来说无关轻重的人。
我们的相处模式似乎是倒了过来。我再也没办法比他起得早了,因为他会起得更早——如果不是我睡觉的地方换了,我都不确定他晚上是否回来了。他不再需要我来为他准备三餐,不会缠着我陪他打游戏,不会威胁我帮他写小说……
冰冷的空气里那么一根微弱的弦,嗡嗡作响,刺激着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我把自己蜷缩在崇光特意在秋季来临时铺上的厚厚的地毯上,如藻柔顺的黑发铺开,却不再像过去那样黑得发亮。仿佛化了冰的气息顺着手臂、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