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喝些什么吗?”谢妈妈关上门,笑容可掬地转向我们,似乎一点没有因为我们“欺负”了他的儿子而心生芥蒂,居然还请我们喝饮料。怎么办,好有愧疚感。
“可以的话,我想见识一下德州特产的“孤星啤酒””。果然愧疚感这类情绪在霍华德身上是不会出现的,蹬鼻子上脸才是他的主项。居然问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要酒喝!你的脑子是装在那顶被挂在衣帽架上的红色儿童帽里了吧。
“我们家不饮酒!”果然,谢妈妈一扫刚才的温和表情,严肃地拿手指点着霍华德的头,活像个中学政教主任。那表情好像在说“小屁孩不听妈妈的话去教堂就算了,居然还敢喝酒!真当你成年了吗?”
“呃,那我要一杯热巧克力,要低糖的。”霍华德一改刚才的牛仔做派,重新成为了中学里的受气包角色。
“就给你一杯可乐吧!”谢妈妈用责备调皮小孩的眼神瞪了犹太少年几十秒,做出了如上决定。
“薇薇安亲爱的,你居然也跟他们一起来接谢利回去,真让人意外。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谢利这两天一直在念叨你的事情,说你给他煮中国菜陪他去看牙医和去超市。当然原话有一点点歧义。我相信谢利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库帕女士,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不太熟,您这么热情地对待我,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呵。呵。。谬赞了谬赞了。。应该的”原话有一点点歧义什么的信息量真是略大,打死我也不相信谢尔顿会跟他妈用褒扬的语气评价我!他的原话大概是这样的吧:“薇薇安煮中国菜的时候不按照我的要求放韩国酱油,去看牙医的时候不允许我买最新的漫画书以表奖励,她总是用完全不符合逻辑却符合社交礼仪的借口拒绝载我去超市。”谢尔顿,哪个中国人煮菜放棒子酱油??!!老子用的是生抽!!生抽!!!牙科医院的麻醉剂味闻得我腿都快软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让我载你去漫画书店那个宅男扎堆的地方听斯图尔特讲他又配了什么抗抑郁药??!!我不想和你去超市我就告诉你我姨妈来了,有本事拆穿我啊!!拆穿我啊!!!
谢尔顿库帕,法克鱿!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库帕女士担心地拍了拍我的手臂。我朝她虚弱一笑。
养魔王什么的,我们都是受害者。。。。。。
“拉西呢?他怎么没有来??”
“他的名字叫拉杰,库帕女士。”从刚才起一直低头看手表的莱纳德终于抬起了头。
“他还是没法和女孩子说话吗?”
“呃,是的。”
“我们教堂里,有一位伟大的治疗师,虽然她通常只是治疗拄拐杖和坐轮椅的。但我敢打赌,她一定愿意试试帮拉杰治疗,不管他中的是第三世界或者亚洲的什么邪。”
。。。。。
库帕女士。。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请原谅,库帕女士。”莱纳德又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像是做了剧烈心理斗争后鼓足勇气喊住了往屋里走的谢妈妈,“三点有班直返洛杉矶的航班,你无法想象我有多么希望乘上这班飞机!”
库帕女士像是听到什么奇闻异事似的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我懂了”的笑容:“赶着见女孩?”
“是的,女士。”莱纳德笑得有些羞涩,又有些骄傲,更带着欠扁。
“太好了,亲爱的。我一直在为你祈祷。”
我就说嘛,佩妮怎么会抽风似的喜欢上莱纳德。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正当我们说话间,谢尔顿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印有绿巨人图案的家居服,头顶的几根呆毛微微翘了起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看到我们几人便生气地向妈妈埋怨,语气里除了委屈隐隐还带着撒娇。
虽说早就知道谢尔顿的跳级经历一点不比超级马里奥差,但是,天啊,德克萨斯州的谢尔顿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我们是来道歉的。”在莱纳德队长的带领下,我们排成一字纵队(莱纳德,我,霍华德),向谢尔顿表达诚挚的歉意,“我们错了,对不起,谢尔顿。现在,何不赶紧收拾好东西,我们还要赶飞机呢。”
莱纳德,有这么道歉的吗?
“不要,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托你们的福,我的职业生涯算是完了。我的余生只能在德州度过,设法把进化论教给上帝论者们。”
谢妈妈举起了手指,做了一个被冒犯了的噤声动作,然后戳了一下谢尔顿:“说话注意一点,谢利。人人都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利。”
“进化论不是种意见,而是事实!”
“这只是你的意见!”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代表库帕女士的红色火焰与代表库帕博士的蓝色火焰均熊熊燃烧,旗鼓相当。少倾,蓝色火焰发出“噗”的一声,灭了。
“我原谅你们了,我们回家。”库帕博士完败。
“谁说祈祷没有作用的?”谢妈妈举起桌子上的一瓶喝了一半的可乐,给了我们一个“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
太。。。。。太猛了!!
☆、第20章 佩妮的忧郁
对于莱纳德而言,去北极这件事以佩妮给了他一个吻开始,以在清晨神清气爽地从佩妮屋里回到自己的公寓结束。
这是我和霍华德还有拉杰共同得出的结论。
在那个颇具开创意义的清晨的前一天晚上,霍华德秉着科学、友爱、互助的精神,在莱纳德吃早餐专用的那把侧摆的沙发椅上安装了多个微型智能检测仪,以便在第一时间掌握新生的莱纳德的最新动向。
其实也不算是第一时间啦。。。。第一时间应该是在佩妮公寓的某个未知角落。。。但是由于难度系数太高加之佩妮天然反侦察能力的强大(拒绝霍华德为进入佩妮公寓所提出的所有借口),无奈,霍华德只能把“Horse No1”安置在了第二现场。至于这个主要用于测试肾上腺素的装置为什么会被取名为一号马。这到底是匹什么马。。。。
咦(三声),想想还是觉得好猥琐!
霍华德和拉杰虽然看起来很快乐,这表现在他们对莱纳德身体健康状况的我热忱上,但实际上,他们很忧伤。想想也是,本来大家一起单着,做一群快乐的死宅单身汉,空闲的时候打打游戏看看电影,上个饭馆肖想一下美丽可爱的服务员,等人家真的走到面前了却只敢说一句“一份汉堡”,哦对了,拉杰连这也说不出来,想想也挺有趣。但当其中一个人,而且是普遍认为最普通最没有特色的那个人居然成了第一个找到女神女友的人,而且这个女神好死不死正是住在癞蛤蟆池旁边的,人人都肖想过的白天鹅!
这是何等大的打击啊。。。。霍华德和拉杰这几天走路都不蹦蹦跳跳了。
对于莱纳德从此很可能经常性的夜宿佩妮家,因而在个体身上发生意外时没有人可以帮助消除更大伤害这件事情上,谢尔顿表示很“失望”。注意,是“失望”这种纯理智的词,就像国家的外交部发言人用的那样,谢尔顿就连说这个词时的语气也和外交部发言人差不多。就是没有语气。与此词语相匹配的动作为,摊手,耸肩,摇头,一气呵成。僵硬地像是刚从哪个人类那儿偷学过来的一样。本来我还指望他用“失落”、“伤感”、“愉快”这类更能显示出人类特性的词汇呢。但事实证明,谢尔顿就算长得再像人也只是一个人形机器,依据现在的科学技术还制造不出来拥有感情的机器人。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谢尔顿是一种从前我们没有真正发现的物种,或者是外星来客。这么一想,库帕博士的某些怪异举止、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释了嘛。
撇去男孩子们由自身出发而对莱佩恋所表现出的种种不同表现,事实上,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个谈恋爱实际上对于我们这个小圈子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啊。本来嘛,莱纳德和佩妮两个人住门对门,真真儿是“门当户对”,两人虽然专业领域完全不同,但奇迹般地,居然非常合拍,从未出现聊不上天的情况,绝对是般配啊般配。况且那句话怎么说“烈女怕缠郎”,虽然佩妮不是烈女,但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二位在一起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对不起,霍华德拉杰,我不是说你们俩没长眼睛。
对不起,谢尔顿,虽然我不知道你脸上长的是高智能间谍感知仪,还是眼睛。。。
对了,其实最开始我是想说霍华德长的像只野猴子,精力实在是太好了吧!24小时之内连坐两班长途飞机,途中还没有闭眼休息的时间因为谢尔顿说高空有危险,要随时做好跳机逃生的准备还逼着我脱了高跟鞋。莱纳德那是佳人有约神经亢奋,情有可原,你怎么第二天大清早就拾掇完你那一箩筐的小机器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守株待莱纳德了?!
好困,反正今天没有课不用去学校,再让我躺会儿先。。。
“咚咚,咚咚,咚咚”这熟悉的动感。。难道是谢尔顿跑上来借东西?不对啊,要是是谢尔顿的话他肯定还得加三声“薇薇安”啊。难道是莱纳德晚上不陪他睡了这件事让可怜的谢利把嗓子给哭哑了?我去,薇薇安周!最近一周禁止看卷福花生的同人文!!
“嗨,佩妮!”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是举着一条长面包的佩妮,此时她正后悔莫及地抱头哀叹。
“靠,被谢尔顿传染了!我都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敲门的的。薇薇安,一起吃早餐?”
没等我说完,她就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用幽怨地眼光看着我,又看看沙发,看看我,再看看沙发。。。。
“我去刷个牙。你想跟我说什么,佩妮?”
事实证明,不仅谢尔顿的心思很难猜,佩女王的心思也很难猜。
“昨天晚上,就是,你懂的,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噗”我含在嘴里的一口牛奶全部喷在了地板上。佩妮,看清楚,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中国人好不好!含蓄的中国人!!
“所以说,你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的真实情况和你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收拾完地板上的残局,佩妮的叙述也告一段落了。
“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怪怪的。。。。好像”
“佩妮,三个月前,也是在这张沙发上,告诉我她有多喜欢莱纳德的人,是谁?”听着佩妮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感历程,我打断了她的话,“告诉我,是谁?”
“是我”佩妮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不断摩挲着左手手指的右手上,“莱纳德去北极的时候,一直在想,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我们会多么幸福。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薇薇安,他还从北极带了一片雪花送给我。我收到过很多礼物,但从来没有这么浪漫的。可越是这样,我越就会想,莱纳德有多优秀,他是真正的科学家,他的笔记本我一点也看不懂,他将来还会做出更大的成绩;而我只是一个芝士蛋糕店服务员,连社区大学都没有念过。。。。。。。”
“莱纳德的个子比你矮了五公分,一共就交过两个女朋友其中一个还是朝鲜间谍。从你搬进来就开始暗恋你了,说说是暗恋但明显地当时第一次看见你们站在一个楼梯间里我都看出来了。没错,莱纳德是加州理工大学的教授,运气好点四五十岁的时候可能会拿到个终身的荣誉教职,但是佩妮你不要忘记你是为什么来加州的,兴许过两年你就红遍好莱坞了。所以亲爱的,一大清早就来我这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莱纳德才是天上掉馅饼砸下了一个你好不好?!”
佩妮似乎是愣住了,半晌,她呆呆地来了句:“薇薇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被你笨的呗!”我拿起面包狠狠咬了一口,恨不能就着佩妮的脑门来个暴栗,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笨成这样呢,“明明是一朵鲜花插在泥地(莱纳德还没差到被叫成牛粪,这点良心和认知我还是有的)上,这朵傻花还不停地在讲自己配不上这块泥地,你说我要不要激动。你刚开始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抱怨莱纳德肾亏的呢。没爆点。”
“薇薇安,你和霍华德待得时间太长了,离他远点。”
“要离也是离拉杰远点。佩妮,你真的完全想象不到一个人竟然可以猥琐到这样的程度!搞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直视我们班上的印度裔学生了,就怕他们也是这一路货!”
“他不是不能对女人讲话嘛。”
“有霍华德这个同声翻译啊。对了,你要是成天这么记挂学历的事,还说什么’我连社区大学都没读过’,要不要来我们学校混个文凭?”
“可我高中的东西都忘光了啊。”佩妮也咬了口面包,隔着牛奶杯盯着我。
“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高中学过什么嘛。。”小样,你那点破德行我会不知道。
“我要上班的啊。”
“你可以报在职班啊,开课时间一般是周末和晚上,你要是真的要去我帮你去问问。”
“那我读什么专业啊?”
“你要是这么想跟莱纳德有共同语言可以去报物理专业啊。”
“。。。。。。。。。。。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