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谬赞了。临儿不过做了些自己分内的事,何德何能值得丞相如此相夸?”
“殿下过谦了。小女听说太子不怕艰苦亲自与难民同住,分外敬仰。幸得皇后娘娘相邀,才有幸来见太子殿下一面。不过今日之宴,相信以太子的聪慧定然懂得皇后娘娘的意图。”
丞相看了看太子,接着道,“前日鲁国的小郡主自请解除与萧世子的婚约,今天自然是希望殿下与小女缔结良缘,以此来冲淡郡主悔婚一事。殿下应该知道小女自小便被娇宠,脾性过傲,还望到时殿下积极些,以获小女芳心。这件事对殿下有何好处,殿下心中自有分量,还望殿下不要令皇后娘娘失望。”丞相开先一直灌了太子很多酒,自己也喝了许多,但说起话来依然条理清晰。
苏冽跟在太子身边听见他如此无礼的说话,丝毫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心里有些生气,身子向前走了一步就要发作。太子暗使了个眼神给她,她又不得不退了回去。这些轻视他早已历经过无数次,之前他没有母妃一族的支撑,父皇也年老无法管他。这些大臣就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现在他依靠了皇后,地位还未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他自然还有些不大重看。
“丞相大人放心,临儿一定会让雪儿倾心于我。”他低头,将杯中酒和着自己的不快,一饮而尽。
而此时,殿里的灯火突然一灭,乐声也戛然而止,只听一道婉转清甜的歌声,顺风飘进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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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三要出现了~是来虐女主的^o^
第三者(4)
整个殿内漆黑一片,却看到门边闪起点点的荧光,诸女鱼贯而入,长袖曼舞。无数的萤火在漆黑的室内就好像夏日的萤火虫在夜空中肆意地飞舞。而那十名身姿曼妙的女子有若绽开的花朵,向四周散开,人影绰绰之间,灯火又被悉数点亮,一个美若花仙的白衣少女自那十名女子的中心翩翩而起,宛若空谷幽兰般出现。
饶是丞相及夫人多次看过司空雪舞姿都再次被他们的女儿所震惊到,而皇后、苏冽等一干服侍的宫女公公都深深为司空雪别出心裁的舞蹈和优美独绝的舞姿所惊艳。太子却神色如常,依旧抿着嘴淡然地看着她舞蹈。
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众人几乎忘却了呼吸。灯火明亮之下,那少女轻纱掩面,双瞳剪水,顾盼生辉。
而此时她的歌调突然变得疾快起来,她以右足为轴,轻纱长袖一展,身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她在空中含笑看着众人,眼睛不经意就瞥到一位素衣男子。
他木簪长发,虽然也正在看着她旋转,但眼底却波澜不惊,彷佛看透了她的精心设计,完全不在意般。司空雪还是第一次看见别人见了她的舞姿不神迷其中的。
十名舞女自四周聚拢,轻纱向四周一抛,就像绽放开的烟花自空中流焰一般,司空雪低着头自空中完美落下,纤足稳稳地踩在两名舞女的肩头,歌声也随着舞的结束缓缓收音。然后她才猛的抬起头来,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笑靥如花,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她绝美的舞姿和余音绕梁的歌声之中,一时之间室内一片寂静,旋即掌声雷动。
“雪儿这一舞,真是倾国倾城呀!”
司空雪自舞女的肩头下来,两名舞女揉了揉疼痛的肩膀立刻和其余人退了下去。她们都知苦总是下人来受,而荣耀却该是小姐一人独享。
司空雪听见皇后的盛赞,上前走了几步,眉间却没什么喜色,“雪儿多谢皇后娘娘的夸奖,只是雪儿这一舞,倒是有人并不在意。”
皇后惊讶的“喔”了一声,反问道,“是谁竟然连雪儿的舞都看不上?”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看不上雪儿这平庸之舞了。”她略有不满地道,言语里满是被丞相当做掌上明珠般宠大的娇惯之气。她看了眼秦东临,正对上他听见她的话看过来。太子剑眉入鬓,一双幽深的眼看向她,将她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站在太子身旁的苏冽本来被司空雪这倾城一舞所惊艳,但没想到司空雪刚一开口就满是娇惯之气,不由得就没了方才对她舞艺的赞服。她这么傲慢,也难怪主子看不上她的舞。
皇后眸色一暗,沉声道,“临儿,可是如此?”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到太子身上,只见太子淡然从座位上起身,向皇后拱手施礼,“母后,司空小姐的舞艺的确不凡。只是今日这舞姿细看而来也不过如此,所以儿臣才……”
司空雪本来看他对自己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已不满,现在他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她只觉得好像受了侮辱一样,气冲冲地对秦东临道,“这秦国无人能比得过我司空雪,殿下倒是说说,我司空雪的舞姿哪里不好了?”
秦东临背着手,向前跨了一步,走到司空雪的面前。笑着看她,眼睛扫过她的面庞,盯着她的腰肢,“司空小姐如此自信?方才我细看之下,司空小姐腰肢的柔软度根本不够,舞姿过于生硬,想必这舞司空小姐还不能驾驭,如此又如何能让人觉得值得一看呢?”他的话句句精到,直将司空雪逼得说不出话来。
“这……”早些时候她要选这只凌空舞时师傅就曾劝阻过她,只是她太心急给众人一场惊艳之舞,可是这舞的技艺她都十分娴熟了,一般人看不出来的,他怎么看得出来呢?司空雪的心里顿时没了怒气反而对秦东临充满了好奇。
丞相没想到刚才对太子所说的话他全数没听,还一个劲地揭他雪儿的底,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但又想到皇后还在,连忙跪到皇后面前,“老臣教女无方,倒教皇后娘娘看了小女的笑话。”
“诶,司空丞相怎么如此说,雪儿方才那一舞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临儿看得细些罢了。无妨无妨,今日家宴,何必为这些事不快呢?雪儿,你过来,本宫许久没看到你了。”皇后对待自家人甚为大方,一点也不计较司空雪舞艺不到反而怪罪太子的刁蛮,笑着招她上前。
司空雪听见皇后的召唤,笑着坐到皇后身边。只是她看上去坐在皇后身边和皇后说着话,眼神却早已瞟到重新坐回座位上的太子身上。
太子妃(1)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竟然当老夫的话是耳旁风!皇后娘娘明里暗里都要老夫将雪儿嫁与太子,休想!真是气死老夫了!”司空丞相为着太子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还驳了司空雪的面子一事刚回府就开始脱口大骂,胡子气得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一旁的丞相夫人赶紧上去安抚。
司空雪这个当事人倒是没什么事,只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端着茶看她爹发火。司空丞相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禁停下怒气,问她,“雪儿,他当场指了你的不好让你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你不生气?”
那一盏茶不热,她却仍揭开盖子拨了拨水面吹了一吹,眼睛盯着水面,唇角含笑道,“女儿技拙,怪不得旁人点出。”她顿了顿,“爹,这太子,我是嫁定了!”
——割割线重出江湖
宴会结束之时,夜色已近四合。太子在步辇上一语不发,苏冽和其他公公一样也只是低着头跟着步辇走,一行人都知道方才晚宴结束时皇后娘娘是理也没理太子便径直走了,显然皇后娘娘是对太子当众令丞相家的司空小姐出丑一事耿耿于怀,于是这回东宫的路上便静默得除了脚步声便没了其他的声音。
回东宫的路上会经过一片睡莲池,这里的夏季会开满一池子的睡莲和脱俗雅致的小莲花,让每个经过的人总觉得有一股莲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苏冽护送着太子的步辇经过这里时,恰逢一道微风从池中吹出来,所有人的面上皆是一爽。
“停。”一直在步辇上沉默不语的太子突然开口。
苏冽向抬步辇的小公公示意,他们听令的将步辇放了下来。太子等步辇一停,便从上面下来,走到了池边,宽大的衣袍迎风猎猎。
“冽儿,你陪着本殿就行了。”他的话里有一丝疲累。苏冽立刻会意,挥退了一干人,自己独自走到他的身边。“主子可是为刚才的事不快?”
已经快到夏日,池水里已经开始冒出一两个小小的睡莲了。秦东临看着水面,听见苏冽的话,淡然开口,“你是指我当场驳了司空雪的面子同时也驳了皇后的好意一事?缘何不开心呢,不过几日,她司空雪就自会来投怀送抱。”
他发现苏冽没有回答,又接着说道,“本殿早已查过,她司空雪孤傲娇纵,要让她倾心一个人,百依百顺只会让她轻视,若是挫一挫她的锐气,结果才可能不同。”
“那主子为何脸上仍旧忧愁?”苏冽冷静地扫过他的面庞,他的眉从宴会结束就没有舒展过。
“皇后有意将司空雪指给本殿,名为指婚实为立个耳目在我身边,但若是有了丞相的支持,日后本殿的机会也就更大。这件事,有利有弊,实在令本殿有些忧虑。”他说完,转头看向苏冽。月光如练,她的脸上反射着月光下池水的波光,有意涂红的唇此时显得娇嫩欲滴令他的心在那一刻砰然停止。
他突然俯身,凑近苏冽,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冽儿,你涂的这唇色,不错。”
柳叶轻拂,月色撩人。
不错?……苏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眼睁得大大的,心在胸腔里怦怦跳个不停,脸色都白了几分。虽说一年里她学会了很多,可是这种事,她还没有什么心理承受能力。
“谢……谢主…主子…夸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话都说不连贯了。
“哈哈哈……”秦东临大笑起来,他还从未见过苏冽这个样子。
被他这么一笑,苏冽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好了,本殿现在的心情已是大好,回宫吧。”他唐突了佳人,自己高兴了便扬长而去。只留苏冽还傻愣愣地呆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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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我,我是割割~
太子妃(2)
剑气如虹,凌空一舞,转身,手握重钢制成的饶雪剑,剑尖直逼右方的一棵桂树。脚尖运力滑着石板地,眼睛紧盯着那棵树,在剑尖距离那棵树不过一毫之距时,手腕一抬,剑对着那棵树左右一划,那棵树便瞬间在她的面前分成左右两半,毫无抗拒之力地向两边倒开。
她眯了眼睛,将剑收回鞘内。这两天她好像有点心神不宁,怎么练功都没有以前的水准。这么想着,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的清风、月光,还有……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唇,眼角露出与刚才练剑时的凌厉完全不同的温柔。她迅速地摇了摇头,自己胡乱想些什么呢?!
“哎呀。”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痛呼。
“谁?”她转身喝道,却见墙角有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摔在地上。她只消看一眼,便知是谁。苏冽将剑抱到胸前,横眉冷对,嗤笑道,“世子进来为何从不走正门呢?莫非世子们都有些奇怪的嗜好,不是喜欢看着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喜欢爬别人的墙头?”
没有人回答她,萧齐抿着唇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苏冽注意到他一副邋遢狼狈的样子,胡茬未刮,满眼血丝,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不已。看来花溆郡主与他退婚一事的确让他受了不少触动,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他,整个人突然一副嗜血的样子,看样子今日正是冲她来的。
她有些玩味的笑看着他,萧齐像一头准备掠食的狮子一样,静静地矗立在原地,戒备地盯着她看。突然,他发动近宫,急速地向她跑了过来,“我要杀了你!”
呵,她轻笑出声,“好啊,不过,你有何能耐杀得了我?”她将剑往地上一扔,将手背到身后不屑地看着他。
这更加激怒了萧齐,虽然他一点都不会武功,但是他就是气不过凭什么这个小太监在秋儿的心里占据了这么大的一块位置!他费尽心血去爱的一个人,仅仅凭着她的一句话就离他而去,为什么?!
他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飞速而来,手在快要靠近苏冽的时候亮出一把藏在袖中削铁如泥的刀。苏冽马上就注意到了那把锃亮的刀,身子在萧齐的刀要挥舞过来时灵巧一闪,让萧齐扑了个空。而他眼见就要伤到苏冽却被她轻易地躲了过去,满眼充血也灵敏地使力顺着苏冽闪身的方向一划,苏冽倒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手法也好,脑子里一瞬间觉得若是他去习武,定然也是个好料子。
“世子,如此武艺还想杀我?您手无缚鸡之力,我怕别人看见了说我欺负你!”苏冽背手跳到一边,嘴角含笑地看着萧齐,唇上的红艳随着她讽刺的话刺进萧齐的眼里,握刀的手不禁一紧,又快速地奔着苏冽所在的地方而来。
苏冽闪避着他,萧齐立马就挥舞着手中的刀跟着她跑过来,一时之间,小小的一个东宫后院,竟然在上演一场追逐大戏。
跟这个小世子玩了许久,苏冽发现萧齐连自己的一根头发都伤不到,兴致几近殆尽。她气息里微有些不稳,萧齐喘着粗气又将刀挥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