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便退而求其次想让湘云嫁过来不成?
黛玉虽暗地里婉转的表示了几回,湘云可与自己同住。但湘云视乎更喜欢待在老太太身边,一来与自己二哥哥住在一起,有说有笑甚是好玩。二来也省的跑来跑去的请安,反正王夫人和邢夫人早晨都要来给贾母请安,她便可以趁机一并请安了。
黛玉劝不动她,只得随她去了,好在那湘云在府里住的时间也不长,左不过几日便被家里人接了回去,再过段时间又过来玩两天罢了。
眼看着又是几年过去,这日雪雁正帮黛玉研磨,就见书澈进来说道:“听说二太太家的亲戚打死人了。”
雪雁心中咯噔一下,心道,来了!
果然又听到书澈说道:“说起来还是二太太的亲侄儿,说是在金陵买了个丫头做妾,谁知那丫头是被卖了两道的,于是那薛家少爷就把头里买的那人给打死了。真真是作孽,竟这般霸道。”
雪雁低头不语,心中默默算着日子,差不多了,如今黛玉已是十二岁了,那薛宝钗是十四岁进的贾府。想来日子也对上了,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这几年里,林如海又连任了一届的巡盐御史,还往京城送过几次银子。而贾敏的几个陪嫁铺子,也稍微有点了起色,在银钱上,黛玉是并不缺的。
想来就算薛家来了,黛玉也不会给人小气的形象,那些下人们看着就是打赏的钱,她们这些年来并不小气,只光打赏都花了近千两出去。若是日后还有人传黛玉对下人刻薄的事,她可就要好好跟薛家算一算总账了。
正想着就听书澈又道:“我听金钏说,那薛家不日就要上京,那薛家的姑娘要在京里待选公主伴读,想必是要在贾府暂住的。那我们日后岂不是要和杀人犯住一个宅子里了?”
黛玉只骂道:“少胡说,好歹也算是亲戚,许是别人误传了罢了,哪有真的吃了人命官司还能逃脱的?”
雪雁心中暗叹,还真有逃脱的,可不就是那薛霸王么?不过想起来,那薛霸王都已经是杀了人的人了,可那书中还说,进了贾府之后被其他的纨绔勾的更坏了,可想而已,贾府的那些公子哥儿有多坏了。能把杀人犯勾的更坏了,可不是坏得极致了么。
雪雁心中想什么,别人不知,但那黛玉想来对薛家的印象也是不好了。因书澈说的有头有尾,不像是谎话。黛玉便急了,问雪雁道:“姐姐你说呢?”
雪雁愣了下,她压根不知道这两人后头说道哪了好吗,但也只得开口安慰道:“何须担心这些个?想来那侄儿也进不了内院,与我们有何干?再者说那家的姑娘要待选公主伴读,想来品格也不会差。小姐只管与她好好相处便是,何须给自己树敌呢?”
黛玉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丢下不管了。雪雁研得了墨,只留黛玉自己在房里写字,出了屋子在游廊上找到书澈,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听说薛家要上京的?”
书澈道:“就是方才,我去金钏那儿玩,听她说的。”
雪雁点点头道:“我去去便回,你看着小姐。”
说完,雪雁就往那凤姐的住处去了。才进院子就见里头大小的丫鬟们忙进忙出,平儿在院里指挥着,看到雪雁忙走了过来。
“哟,我来的不巧,你们竟忙成这样。”雪雁笑着说道。
平儿拿出帕子擦了下额头的汗道:“不相干,你来了只与我说话,又碍不着她们。”
雪雁又说:“这是怎么了,忙成这样。”
平儿拉她到一边,拿团扇扇了两下说道:“薛家要来了,二太太说要留她们在府里住下,这不,正准备着呢。”
雪雁忙惊讶道:“哟,那我们占了梨香院,岂不是耽误了薛家。”
平儿噗呲一声乐了:“这府里又不是只有梨香院空着,怎么就占了他们的地方?薛家在京城本就有宅子的,不过来府里小住片刻罢了。离这不过几丈路还有一院子,不过空着久了,都破败了。如今正叫人去修葺呢,想来薛家上京还有段日子,也能赶得上。”
雪雁心中松了口气,她原只想着这梨香院本来是薛家住的,如今却让林家占了,书中也没说贾府还有其他空的院子,她这才着急想来问问。若是要挪了她们去其他的院子,只怕出门就没那么方便了。
平儿又问:“你今儿怎么来了?”
雪雁只笑着道:“想你上次与我提起的抱枕,我如今已是做好了,只等你来拿,却怎么也不见你。便来看看你是做什么去了,怎么也不找我玩。”
平儿恍然大悟:“这几天便做好了?倒是我忘了,这几日太忙,我过几日便去找你。你若是得闲,再帮二奶奶做一个,省的她见了我的抱枕吃醋拈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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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玫瑰果子
雪雁又与平儿说笑了一番,这才回了梨香院。心中大定后,她便找人来去外头采买东西,只是还没说到几句话,就见小红来了,说外头有人找她。
雪雁嘱咐完事情,又问小红:“什么人?”
小红歪着头想了想道:“只怕是个传话的小厮,身上穿戴还不错,但不是咱们府里的人。”
雪雁点头只道自己知道了,便去了外门。外门上果然见一小厮蹲在墙根,一见雪雁过来看着自己,便站起来问道:“来的可是雪雁姑娘?”
雪雁点头问道:“你是谁?”
那小厮道:“我们爷赁着姑娘的宅子,姑娘可还记得?”
雪雁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吴公子的下人。她不由的纳闷,往日那吴公子交房租都是一年一交,且是雪雁上门收的。如今还不到一年,这吴公子怎么又派人来了?难不成是不住了?
“我们爷说,日后少不得要宴请宾客,所以想将庭院改一改,让我来请姑娘的示下。若是姑娘允了,我们爷感激不尽。若是姑娘不允,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小厮说得还挺有规矩,雪雁便笑着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改便改罢。只有一样,这宅子始终是我的,他若是改了,我要看看改完的样子。若有触了规矩的,必要叫他拆了。他若是愿意,那就可以动工。”
小厮得了信,又接了雪雁的赏,这就一溜烟的回去了。雪雁自回了屋子,也不当回事,只是日后发生了件她想不到的事,此后人生才有了大的改变。
平儿当晚就来了梨香院,在东厢与雪雁磨牙聊闲瞌,走时带了两个抱枕回去。雪雁心下安定了下来,自去伺候黛玉不提。
就说那一个月之后。贾府大开正门,迎了薛家进府。薛宝钗与众人见了,少不得被围观了一回。黛玉听了雪雁的话,并没对薛宝钗有什么异义。加上她现在可不比书里跟宝玉感情很好,所以对薛宝钗也没有吃醋的心理。
这宝钗见黛玉风度文采皆是不俗,也有意与她交好。自住进来后,也没少往梨香院里跑。
一来二去的,莺儿也与雪雁她们熟了。这一日宝钗又来,莺儿跑去找书澈玩耍,雪雁因守夜白日不需去上房伺候,便让了紫鹃进去。
雪雁正屋里头做着新的抱枕,就见莺儿和书澈一同进了房来,书澈指着抱枕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可曾说过大话。早与你说了,那抱枕是雪雁姐姐做的,你就是不信。”
莺儿抓着一只小黄人的抱枕,喜的一直揉搓,又问道:“好姐姐。这个抱枕太得意了。送一个与我可好?”
雪雁只得说道:“你要我再做一个与你,这个是侍书的。她早与我要下了,我才做好,正要送去呢。”
莺儿撅着嘴,抓着小黄人的抱枕不肯松手。雪雁叹了口气,看向书澈,这麻烦是她找来的。只能她来解决。
书澈也急了,一把抓着小黄人抱枕抢了回来道:“你这般小家子气,叫人怎的看你家小姐?又不是不给你做,只说要等等,侍书等了两个月了,你如何等不得?”
莺儿居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指着书澈道:“若不是你勾着我,我又怎会看到这个抱枕。我只要这个,别的再不要了。”
雪雁头疼,出了屋子只叫小红去把侍书叫来。小红应了声去了,雪雁这才回了屋子。对书澈道:“她比你小,如何不让着她点?你如今也是十二了,怎还这般霸道。”
书澈被雪雁教训了,委屈的瘪了瘪嘴,不过还是拉着莺儿的手道:“你别哭了,姐姐前几日才做的玫瑰果子得了,我带你去厨房吃,你来。”
莺儿一听有吃的,这才跟着书澈去了。雪雁只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低头又去做抱枕。没一会侍书来了,一进屋就问:“可是我那抱枕做好了,这般急急的叫我过来。”
雪雁一指那小黄人抱枕道:“就是那个,拿去吧。可别说是我做的,我如今除了伺候小姐,就只剩做抱枕了。”
侍书拿了抱枕把玩在手里,又道:“谁叫你先送了平儿姐姐两个,又被宝玉发现了,叫得满府都知道了。如今你再是逃不掉了,只能乖乖做吧。”
雪雁气鼓鼓的说道:“这府里又不是我一人会做针线,他那晴雯针线不知比我好了多少,却仍要我做。我是林家的奴才,又不是他出月钱养着的,这般使唤我,无非是仗着小姐脾气好。”
侍书笑了一下,神秘兮兮的坐下道:“说到宝玉房里的,你只怕还不知道吧?”
雪雁纳闷抬头问她:“什么事这般神秘?”
侍书笑道:“袭人前日陪着宝玉去了宁国府吃席面,回来后,听说被宝玉开了脸面了。”
雪雁大惊,一想,只怕就是那宝玉在秦可卿床上睡醒后的事了,忙问:“这事可瞎说不得,怎么就开了脸了?她与你说的?”
侍书啐了一声道:“她如今可是姨娘了,如何与我说话?我左不过是三姑娘身边的丫鬟罢了。是宝玉房里的奶姆看出来的,说是开了脸的姑娘,走路与人都不一样。怎的我就看不出来?”
雪雁掩着嘴笑了,心中暗想这个傻丫头,说道:“你如何看的出来?李嬷嬷那是嫁了人的,必然是知道怎么看。别说你了,我都不懂如何区别。”
侍书又说道:“那袭人往日便是跟护鸡仔儿似的,将宝玉看得甚紧,二太太还只当她是个好的。谁知竟被她抢了头里,爬了宝玉的床。若是二太太知晓,只怕不得气出病来。”
雪雁忙收了笑,正色道:“此话你我二人说说便罢,可不能去外头学嘴,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她有法子脱身,你却要受罚。”
侍书忙道:“我如何不知她的手段,这府里也就你能和我说说话了,其他人我还看不上呢。”
雪雁只浅笑了一下,低头去缝抱枕,又听得侍书唠叨了一会,她便起身走了。雪雁寻思了半天,将抱枕放了,直接去了厨房。
才进去就听到莺儿和书澈笑成一团的声音,她走进去一看,两人捧着一只碗,里头装着她做的玫瑰果子吃的满嘴通红。
雪雁急忙过去道:“小祖宗,吃的这般没样子,只当是胭脂涂多了呢。你这样子回去,你家小姐还不笑死你了。快去洗了,那果子拿回去慢慢吃,不急着吃完。”
莺儿听了才知嘴上沾了色,忙跑去厨房后头的水井去照去了。雪雁这才拉了书澈的手,在书澈耳边说了几句话。书澈听了先是诧异,接着又点头。过了会莺儿回来厨房前面,雪雁早已回去了。
几天后,府里都传遍了,只说那袭人在宁国府里,被宝玉开了脸。又将那事传的活灵活现,好似亲眼所见似的。连当时有几个人在屋外守着,宝玉又是在哪把袭人开脸的,都说的很具体。
袭人听了消息,只在屋里哭,不敢出去,连她都听见了,那二太太和老太太只怕也听见了。
宝玉不解,拉着她的袖子道:“姐姐这般伤心为何?你既是我房里的人,早晚也是我的。就算太太和老祖宗知道了,也不会怪你。老祖宗既然把你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这又有何不可?”
袭人心中恼怒,这宝玉对内宅门道一概不知,她得了太太的眼,也只因为太太觉得她长的一般,又不是那狐媚的性子,才将她放在宝玉身边。如今她被开了脸,太太只管她并不怪别人。
王夫人还真的怪她,虽暂时没发落她,也只是因为被她气出了病来,卧床不起呢。黛玉去给王夫人请安时,雪雁在一旁瞧着王夫人的面色不怕不是太好,想了想,出院子时吩咐书澈送黛玉回去,自个一转又回了王夫人的房里。
“太太这几日看起来身子不大妥当,可是病了?”雪雁小心翼翼的说着,靠近王夫人看了看,“我家中原是开药铺的,我家太太也曾吃过我的方子,太太若是信得过我,我帮太太看看可好?”
王夫人见了雪雁,眼泪就下来了,她屏退了下人只留了雪雁一人在房里,拉着她的手道:“我如今是养狗反被狗咬了,那袭人看着忠厚老实,却也是个狐媚子,竟爬了宝玉的房。这事府里都传遍了,宝玉的名声怕是要坏了,这还未成亲便睡了房里的丫鬟,我可如何是好。”
雪雁握着王夫人的手安慰道:“这算不得什么,想那达官贵人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成亲前便有通房丫头的?想来宝二爷是个最孝顺不过的了,必不会做出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