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得嘴唇快要出血的韩莒子颤抖着下巴,鼓足勇气试了好几次,但都憋了回去。
也就在这时,等待片刻后的曹智进攻号角和战鼓隆隆响起了。正当淳于琼和他的属下们暂时放下那份尴尬和沉寂,准备应战时,一匹黑色的战马和其上的骑士,已经火速的冲上了袁军的防线。
“儿郎们,跟着我杀进去……”
在曹智的大喝声中,改用长柄大刀的他,手上战刀一挥之下,就是一道寒光洒下。
“啊!”一名防守的袁军士兵在此片寒光之下,惨呼倒下,后面就是跟进的曹军数骑。
对于曹军野蛮、迅捷战法,好些袁军战士还未反应过来,就是已经身首异处。
曹智带着一百多名的前锋,硬生生杀入敌阵,撞开一个袁军工事缺口后,在后面的人群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暴洒出一片片血雨腥风。
曹智率领着这股突击队,成为了全军的最强利器,跟在后面冲杀而入的曹军士兵来说,他这支劲锐之师,也是最好的一面盾牌,把试图反击的袁军死死压制住的同时,其余的士兵也不敢懈怠,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跟着这条血路冲杀过去。
几个照面的功夫,五六名袁兵就被曹智一口气绞杀干净。但他也来不及喘口气,看着反扑而上的一群敌兵,又是大喝一声“杀!”就冲进了人群中。
“挡住,不许后退,给我挡住……”
同样又急又怒的淳于琼,也在此时迎上曹军,并在厮杀中,大声重申着命令,要求他的士兵坚守不退。
真正的血战只是刚刚开始!
淳于琼全线阻敌时,曹军的第二波骑兵又冲了上来。虽然人数不多,但曹智还是很有章法的坚持三段式进攻,这给袁军的防线带来巨大压力的同时,也使进攻变得有节奏感。
“顶住!”
面对淳于琼组织的凶狠反击,曹智和他手下的任何一位部将、士兵都不敢懈怠。
愤怒的淳于琼终于挺着长戟找上曹智时,曹智正背对着他。淳于琼看到了机会,他在混乱中怒吼一声,挺戟便刺。
“当!”
曹智的长刀未能及时从一名袁兵的身体里拔出时,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半转着身体,秦皇剑电射反手扫出。
一击金属断裂的脆响随之响起,秦皇剑不愧是神兵利器,一下就将企图偷袭的淳于琼的兵刃斩断。
淳于琼一愣,心灰意冷之下,准备就此闭目等死。但就在曹智企图返身追击时,斜刺里又有两名袁兵拦住了曹智的去路。
而此时,赵融和韩莒子不知从哪里冲到淳于琼身旁,拉着他就走。
“将军,快走……我们往营区里退……”
被曹智等人搞得面目全非的乌巢南北两营,此时的确还有好些障碍物,能阻挡曹智铁骑的步伐。
但谁都明白这只能阻挡一时的,他们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在半倒塌的粮囤下,满身伤和血的赵融、韩莒子、赵睿或双膝,或单腿跪倒在了淳于琼身前一片人影。
“将军,为了剩下这点弟兄们,我们降吧!” 赵融满脸泪水的向还死撑着半截兵刃站立的淳于琼大喊道。
这个“降”字会是如此的刺耳,他淳于琼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一生自视甚高的淳于琼,在一阵悲泣的哈哈大笑中,低下头,沉默了半响。最后只是身体不支的倒在了还未烧尽的一堆柴草上,两眼死死的望着天空,默默地控诉着。
赵融在这关键时刻,没有再等待淳于琼作抉择。先是几人转身走了,接着就是几十人,最后整片本来还在喊杀的营区,充斥着“我们投降!”的声音。乌巢战役也在这片投降声音中,正式宣布告一段落。但却是预示着另一场悲剧的上演。
当曹智再次见到淳于琼时,他还是像个死人那样躺在那堆柴草上。此时的淳于琼除了眼睛还在动之外,其他已经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淳于琼我们又见面了!”带着一杆将领和许攸等人和曹智一起慢慢打马跺到淳于琼的身前,才停下。曹智翻身下了“绝影”,来到淳于琼身前,幽幽问候道。
淳于琼一听曹智的身影“噌”的一下,就从柴草堆上坐了起来,双目喷出的尽是怨毒怒火的死盯着走进的曹智。
曹智身后的许褚和亲卫们一阵紧张,纷纷兵刃出鞘的护在了曹智前后左右。
“都退下!”曹智伸手拨开身前的护卫,如一尊天神般的走近些淳于琼的身前,对着淳于琼面无表情道:“你败了!”
“曹智,我是不会降你的……你看在我和你大哥同出‘西园’,是故人的份上,杀了我吧!”淳于琼此时放下了刚才的仇视,对着曹智缓缓低下头,用近乎乞求的语调艰难说道。
“可以,我对外会说你是战死的,但你死后我不能给你全尸!因为你死后的头颅必须借我一用……”
在曹智对淳于琼交代不能给他留全尸时,已经豪不犹豫的“沧浪”一声抽出秦皇剑,迅速的一剑,斩向了淳于琼的颈项处。
“噗!”
秦皇剑是何等的锋利,切金断玉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淳于琼的血肉之躯。随着一嘭血剑冲天而起,淳于琼惊愕地瞪着双眼,甚至是没有什么痛哭的保持着坐姿,但人头却自此从他的身躯上分离了。
收势,将秦皇剑插回剑鞘的曹智,看着骨碌碌滚出老远的淳于琼人头,默然的转身对着眼中有些不忍的赵云道:“我必须杀他,没得选择。他死,就能换回官渡很多将士的性命!把他的头颅收好,马上送回官渡!”
“是!”赵云一声恍然般的应喝,就立即起步收拾起淳于琼的头颅。
就在这时,许褚上前一步,躬身对着曹智问道:“那剩下的一千多降兵呢?”
“押解……”正当曹智举手对着许褚宣布他对待那些俘虏的决定时,一只手突然轻拍着搭在了他的右肩上。
“杀一个淳于琼能救官渡很多兵士,杀光这里的俘虏,我们就能立时击碎官渡所有袁军的所有战意。成败就在此一举,主公杀一个是杀,杀一千个还是杀,我们为了之后的大胜,您看我们还需要俘虏吗?……”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恐怖之师
许攸阴阴的话语,适时的出现在曹智的耳际。说罢,他就微微欠身放下手,退开了些。
许攸作为谋士和武将的搭配组合,此时发挥着最关键的作用。俗话说“文人的阴毒才叫阴毒!”,他们有时关键时刻的一句话,一个主意,都是可以胜过千军万马的,也是能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许攸的狠毒在此时才得到着体现,曹智以前一直以为他的团队中,只有贾诩才是这样的人。没想到,这个贪生怕死的许攸同样不容小视。
沉默着审许攸良久的曹智,最终视线离开许攸,对着一种等待命令的将领道:“战争是残酷的,我们要尽快结束战争,只有这么做!”
“许褚、李典听令!”
“在!”
“全杀,并割掉所有俘虏的鼻子及所获全部牛马的唇舌,向袁援兵示威!”
“是!”
负责阻击曹智的蒋奇、孟岱在终于等到了袁绍改主意,他们在接获可以迫近乌巢的命令时,曹智已经力破淳于琼营寨,斩杀淳于琼,将屯积的全部粮草和车辆、辎重焚毁,并杀了全部投降的俘虏。
乌巢已经成了一片修罗地狱,而很快曹智就让这片地域成了移动的恐怖代名词。
在仓促出了营地的蒋奇等人,未行出十里地,就见到了一支全部用敌人尸体和口鼻武装起来的部队。
这就是消灭了淳于琼,取得乌巢完胜的曹智等人。他们将敌人的头颅钉在他们武器、旗幡的顶端,任由血水和脑浆顺着武器流淌而下。他们用敌人的鲜血妆点身下的战马,将所有袁军无头的尸体整车整车的装在自己的辎重车上,一路飘洒着血水和恐怖,大张旗鼓的缓缓而行。
这不是一支来自人间的部队,在蒋奇等远远遇见这支队伍时,就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待到进了,看清时敌军的人马时,亦有怀疑这是一支来自地狱的军队。
虽然曹智的这支人马只有二千余人,但他们营造的恐怖气氛,是空前的。并且一副不打算停止分毫的气势,给蒋奇等袁军将士带来了从未感受过的恐惧,旋即蒋奇等不战,就被曹智等人的气势击溃,一枪一炮未放,就转身逃回了官渡。
赶走了最后的障碍,曹智率领余部乘胜还师官渡。
乌巢粮草被烧的消息传至官渡前线,最先得到消息的袁军高层军心开始动摇,内部对于接下来怎么办的意见更是分裂成了几派。
但官渡袁军城寨外的攻防战却是越演越烈着。曹仁和曹营留守的将领们,在乌巢没传回确切消息时,没有停止过一刻的攻击。
曹仁、曹洪等人分别率部众强攻袁营,但袁营坚固,难以攻克。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四次,随着乌巢传回越来越多的消息和战果,曹军的进攻次数越来越增多,进攻强度也是越来越增强中。
云梯、填壕车、搭天车等专用攻城军械,轮番上阵。曹军中的骁勇之士,更是屡次越过袁寨外的壕沟,一次次地往寨墙上攀登。
按说此处袁寨的城寨不高,也并不坚固。跟他们往常攻取的城池差远了,但他们每次面对的都是无数的箭矢、檑木、滚石、狼牙拍,甚至还有装有铁蒺藜的火罐。无数曹军将士永远的倒在了这条袁营的城寨下,但他们依然没有就此停止战斗,罢手进攻之意。
很快,曹营也受到了出击袁军的进攻。负责进攻曹营的是高览,这位曾经张颌的战友,虽然能征善战,但曹营比袁营更坚固,他虽和曹仁等一样,不计代价的从左路狂攻曹营,但两日来一样未能攻克。
官渡的战事,一度陷入不计代价,不讲兵法的蛮打蛮干中。很快乌巢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官渡时,在前线苦战的高览却被后面阳武大营里的党争中,郭图为了转移袁绍对乌巢损失和惨败的痛心疾首,随即诬陷高览有意临阵反叛,被袁绍临时派主簿召回,另作听用。
命令传达到前线时,高览仰天悲呼“老天怎么让这群狗才指挥我们!”随后,就烧毁了自己所有的军械,向着曹营后的曹军投降。
曹洪、乐进、于禁等初时还怀疑高览是不是假意投诚,绝不肯开寨门。但在听说了此事的荀攸、贾诩火速赶到后,就命令了打开寨门,放高览进来。
至此袁军方面在失去高览这部出击兵马,和已经开始流传的乌巢战败、粮草被烧一事,在那些主事将领的怒斥下,再也压制不住众多普通士兵的窃窃私语声。一股恐慌的情绪不知从何时在袁营中蔓延起来,整座营寨都弥漫在一种彷徨的氛围之中。
终于有一群兵丁承受不住这持续每日的战地噩梦,相商后便想效仿高览逃走,投降曹营。受这些人的影响,在今日袁谭直接控制,指挥的城寨上,周围十几个兵丁也都跟着那些叛逃者,向城寨下逃去。
“嗡嗡!”只听得一阵弓弦响动,几十支羽箭忽然从左侧呼啸而来,将那十几个逃跑的兵丁射杀在当场,随即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四下里蔓延开来。
“悉悉索索”的胆寒议论声在这十几名兵丁被射杀的当场,就此起彼伏起来。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这里虽说没几人没经历过。但死在自己人箭下,对袁营城寨上的这群士兵却是很少有的经历。这也让他们在此种军心不稳的情形下,多了一份思量。
“临阵逃脱者!格杀勿论!”一个非常儒雅好听的声音从左侧城寨上的一座高台上响起。这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强装着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话的人自是已经受命接替高览左路指挥权的袁谭,袁谭对于自己目前的表现很是满意。他三言两语,模仿者袁绍平日里的言行和处置手段,如此就平息了这股叛逃之风,甚是满意。
对那些判逃者的死,他却是不以为然的,看着落在他城寨下的几十具尸体,只是轻蔑地“咧嘴”笑了笑,便随手一挥,让各部继续各就各位后,就转身一闪,整个人消失在了高台后,不见了踪影。
而那片因为高览叛变,空出来的左城外的空置区域,也立即有袁谭颁令,让一支部队,出寨而去,负责镇守此处,与曹军继续对持和进攻。
他们作为炮灰,自然不能和高寨后的军队一样有屏障可依。但此时袁军中又处于厌战情绪最高点的状态,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能有城寨的保护,他们又不愿冲上前去,攻打曹军坚固的营寨。于是只能依靠在自己身后的城寨边上作战,而且对于时不时飞在空中的曹军不间断投石,他们只能靠经验的判断躲闪着,增加着那些有着可怕冲击力度石弹的狂轰滥炸。
“呜……”
一声奇怪号角的长鸣打断了交战双方,一时间官渡战区的所有人都为这长鸣的号角所吸引。
首先出现在城寨上袁军视线里的是一面有些破败的旗幡,那面旗幡的颜色相当特别,曾赤红色。应该不是原先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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