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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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脸-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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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悠此时想到了古夕道,自己如此魂牵梦萦却不得相见的人。古夕道你到底在哪儿啊?只要让我见到你,哪怕再见一面也好。突然,祝子悠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瞬时间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她摔向地面的一刹那,她想的是古夕道,等我,古夕道。之后她的意识变成了一片空白,等她睁开眼时,雨还在下,她感到脸部一阵热辣的痛。祝子悠向前望去,看到具城阳正挣扎着站起来。祝子悠努力想爬起来,她感到胳膊异常地酸痛,她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缓缓地爬起来。具城阳忍着疼痛拨打了求救电话,然后走近她,她看到具城阳白色T恤外面沾有血迹。摩托车被两棵树挡着,才幸好没有滑到路旁的深沟里。
“夕道,我还活着。”祝子悠木然地站在雨中。
具城阳紧紧地搂着她说:“悠悠,对不起。你要是出事了,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说着便晕倒在祝子悠身上。
救护车把他们载到了医院。由于祝子悠在摩托车后座,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脸擦破了皮,可能会有浮肿,胳膊休养一段时间也就会康复。具城阳因为被摩托车的把手撞击腹部,一根肋骨骨折。队友们问闻讯,赶到医院,此时具城阳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呼吸时腹部疼痛的厉害。具城阳看到祝子悠躺在自己的隔壁床上,得知祝子悠受伤不严重后,欣慰地笑了。具城阳转过头看着队友们,突然他表情僵住了。尹型俊?!具城阳回想起了自己去军队时跟尹芷提出分手的事。尹型俊曾狠狠地揍了自己一顿。从军队回来,具城阳再也没见到过他们兄妹两人。具城阳朝尹型俊尴尬地挤出一个笑脸。尹型俊也没有预料到自己陪Yetie参加比赛,竟会再见到具城阳。只是这样的场合,还是沉默为好。几天后,祝子悠和具城阳都出院了。
Yetie和尹型俊过来接他们,送完祝子悠和Yetie。具城阳跟尹型俊一起离开了。祝子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对!那个小女孩儿眉宇之间的熟悉。正是像极了具城阳啊。
具城阳来到月尾岛,他还是不敢相信尹型俊的话。自己竟是一个四岁孩子的爸爸?!而尹芷单身一个人照看孩子。
祝子悠回到住处,打开电脑,有邹迎晞和顾佳曼的留言。祝子悠这几天都没有上网,手机也摔坏了。
祝子悠点开留言。
“子悠,电话为什么老打不通。古夕道可能还活着。石然的姐姐石安的医院里,住着一个叫古夕道的患者。速回复。顾佳曼”
“子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回复留言。电话也打不通。顾佳曼”
“子悠,速来北京。邹迎晞”
“子悠。。。”
“子悠。。。”
“子悠。。。”
祝子悠还没看完留言,就冲出门外,在大街上疯狂地奔跑着。古夕道还活着。古夕道真的还活着。祝子悠,在夕道需要你时你怎么可以不在他身边。你怎么可以落下夕道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医院里受苦。“我要回去,马上回去。等我,夕道。”
作者有话要说:

☆、爱过你,爱着你,下一秒不能再爱你了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远处的墙角放着一盏落地台灯,发出惨白的光,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中却弥漫着晨露的清爽和鲜花的芬芳。床很柔软,被褥有阳光的味道。古夕道环绕这四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用手在床上摸索着,想找手机,想给祝子悠打电话。可是他的胳膊好痛,他试图爬起来,头却撕裂般地疼痛,腿也动弹不了。
“我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古夕道拼命地思索着。瞬时间,他的脸扭曲成一团,撕心裂肺般地呐喊着。
古夕道完全清醒了。他回忆起所发生的那恐怖的一切。
古夕道刚挂断祝子悠的电话,正要跟爷爷讲祝子悠是什么样的姑娘的时候。房屋突然剧烈地晃动,还没等古夕道和爷爷反应过来,屋顶已经塌下来,古夕道和爷爷惊恐地向门口跑去,但此时门也坍塌,尘土乱飞,接着是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巨大噪音,石头卷着墙壁倒塌过来,爷爷扑向古夕道,用自己的身躯给他撑起小小的空间。“爷爷,爷爷。”但此时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古夕道的脸上,爷爷微弱地说:“夕道,你一定要活下去。”爷爷的手臂和双腿直直地撑在地面上。古夕道看着爷爷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眼中却充满慈爱。接着又是一波又一波的余震,耳边是房屋坍塌和人们惨叫痛哭的声音。顿时四周都暗了下来。“爷爷,爷爷,你回答我啊。”古夕道嘶喊着。他感到脸部一阵阵的刺痛,想移动,四肢却被压在废墟中,腿也疼痛难忍。他整个人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子悠,对不起。”古夕道的眼泪淌出。“不,我一定要活着。”古夕道在黑暗中呐喊呼救,他挣扎着,却是徒劳。不知道这样过了几日,古夕道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他口渴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全身被疼痛灼烧着,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妈妈,妈妈微笑着说我的夕道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妈妈担心了。妈妈欣慰地摸着他的头,拉着他走过一扇门。门正要关上时,他看到祝子悠在朝他招手,他感觉到祝子悠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只是脸上挂满泪水。古夕道只是一味地朝祝子悠挥手微笑。古夕道仿佛看到了头发花白,老泪纵横的爸爸乘着轮船归来。然后是爷爷的笑脸,爷爷慈祥地说,夕道,好好活着。顿时,要关上的门停了下来,露出小小的缝隙,光照进来,是祝子悠的笑脸。接下来,古夕道完全没了意识。
古夕道无助地蜷缩在床上,这时他才发现腿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医生和护士已经冲进了病房。
得知古夕道还活着的消息后,祝子悠马上买了最快的航班。草草收拾好行李后,准备立刻赶到机场。等她走下台阶时,发现黑暗中站着一个人,香烟的亮光一明一灭。感应灯亮了,是具城阳。具城阳看到拎着行李的祝子悠也吃了一惊。
祝子悠顾不上那么多,急切地说:“具城阳,现在送我去机场好吗?”
“机场?”具城阳边问边掏出车钥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要去见古夕道,夕道他还活着,我要见他。具城阳拜托你了。”祝子悠焦急中带着请求。
“你要离开了?”具城阳难掩悲伤。却不能拒绝祝子悠,接过祝子悠手中的行李,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祝子悠恨不得马上到达机场,马上飞到古夕道身边。完全没有看出具城阳满怀心事。
“悠悠,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具城阳也不看祝子悠,自顾自地说道。
“嗯?”祝子悠这才注意到具城阳仿佛有心事。
“你记得尹型俊吗?他有个妹妹叫尹芷。”具城阳淡淡地望着前方的路,像是在讲故事给祝子悠听。
祝子悠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直觉可能是对的,但没有打断具城阳,听他把故事讲完了。
原来正如祝子悠所猜测的,具城阳就是那个去服兵役前跟尹芷分手的男人,那个四岁小女孩儿的爸爸。
“当时为什么分手呢?”祝子悠不解地问。
“在韩国收到服兵役通知书,几乎相当于分手信。女孩子忍受不了两年不联系,不见面的恋爱,很多会选择分手。我担心会耽误尹芷,所以先提出来了。可是尹芷把孩子生下来了,独自抚养着,却再也没跟我联系过。”具城阳眼神中充满痛苦。
祝子悠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听着。
“四年了,我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我没有尽到做爸爸的责任。现在知道了,我不能再不管不问了。可是,悠悠。。。。。。”具城阳欲言又止。
“具城阳,谢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在我痛苦得无法呼吸,无法生存的时候,你和队友们对我的体谅和帮助。”祝子悠已经知道了她和具城阳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而这两条路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交集了。
祝子悠换好登机牌,就要跟具城阳道别了。
具城阳伸出手说:“再见吧,悠悠。”
祝子悠看着这个瞬间成熟了的男人,握住具城阳的手,真诚地说:“具城阳,祝你幸福。”
具城阳却握紧祝子悠的手,猛地一下把她拉入到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说:“悠悠,我爱过你,爱着你,但是这一秒以后就不能再爱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满屋的芬芳, 却没有你

接到电话的邹迎晞和顾佳曼都连夜赶到了机场,祝子悠到达时天已经亮了,北京好像下了一夜的雨,地面湿漉漉的,天阴沉着。
邹迎晞和顾佳曼迎着她走过来,祝子悠看到邹迎晞留着长发,胡子也没刮,整个人很憔悴,满身浓浓的烟味儿。钟缘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顾佳曼笑着跑过来,说:“我的小祖宗,总算把你盼回来了。”邹迎晞放好行李,车启动了。
邹迎晞说他几天前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电话,竟是古夕道。古夕道只冷冷地说了句:“我还活着,在北京。”便挂断了。顾佳曼也是偶然从石安那里听到了古夕道的名字,没想到真的是他。祝子悠也不言语。
车里的空气凝固了。沉默了半天后,祝子悠说:“我给夕道打个电话吧。”电话没有接通。
此时,古夕道正倚着拐杖木然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就像他的世界一样,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迷茫。沉睡了这么多天后,他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怎样去适应这个世界,甚至不想知道自己是谁。他一遍一遍的回忆那场灾难,爷爷的去世使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他甚至不敢闭眼,一闭眼,爷爷临终前的表情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医生不允许他照镜子,可是古夕道隐约在窗玻璃上辨得出自己的模样。他用手摸着自己左脸,手从耳前轻轻滑下时,他感觉得到那深深的疤痕直至下颌。古夕道又看了一眼这个拐杖,说不定左腿也会落下终身残疾。他发疯过,怒吼过,歇斯底里地痛哭过,但这能改变什么呢?古夕道想给邹迎晞打电话,可是他却没有了勇气把这一切遭遇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自己还活着。邹迎晞告诉他祝子悠在韩国,马上就会回来。“祝子悠,我怎么面对祝子悠呢?”古夕道更加痛苦。他掏出藏在钱夹里的照片,祝子悠清新的笑映入眼帘,他多想再次拉拉她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把她紧紧搂在胸前啊,可是,现在,他不能,他不敢了。陷入思索中的古夕道根本就没听到电话的响声。
这时房门开了,是主治医师石安。石安留着短发,这个精明强干,豪气十足的女人,却每天都会给古夕道的房间换上鲜花。古夕道醒来那时,满屋子的芬芳就是这些鲜花的缘故。石安把花插好后,吩咐古夕道要吃药了。吃完药,检查完伤口后,石安命令道:“古夕道,不要乱跑,听我的话,我保证把你的腿医好。”
古夕道点点头,想躺下。医好了腿又能怎么样呢?我还会是原来那个心理健全的古夕道吗?
石安看古夕道没有交谈的意思,帮他拉了一下被角后,离开了。
古夕道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扭过头,望着这束花,是满天星,薰衣草和百合。石安每天都会带来不同的花束。古夕道醒来那天,看到的是紫色水莲,他知道那是祝子悠最喜欢的花。但送花的人却另有其人。
突然,电话铃声划破了静寂的病房。爸爸他们今天应该回四川了。古夕道被救出来的时候,爸爸听取了在四川医院的建议,把古夕道转到了北京。古夕道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后,爸爸他们请了假,来了北京,住了几天后,回去了。是邹迎晞吧。邹迎晞已经来过几次了。
古夕道接了电话。
对方沉默。
古夕道也沉默。
虽然沉默,古夕道却已经知道是谁了。他的眼泪无声滑落,他多想能够躺在祝子悠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啊。古夕道像个无助的孩子,就这样直直地拿着电话。
“夕道,是我。”祝子悠哽咽的声音。
古夕道还是沉默。
此时祝子悠就蹲在古夕道的病房门口,她拿着电话,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泪水却决堤般夺眶而出。
顾佳曼看不下去了,躲在一旁默默地擦泪。邹迎晞站在窗边埋头抽着烟。
“子悠,对不起,我现在想安静一下。”电话挂断了。
祝子悠奔下楼梯,蹲在墙角里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思念,一墙之隔

祝子悠在恨自己为什么古夕道醒来时没有立刻出现在他身边。为什么在古夕道需要自己她的时候自己却不在。顾佳曼蹲下来,搂着祝子悠的肩膀。祝子悠平静了下来后,又来到了古夕道的病房前,她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敲门,就这样默默地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邹迎晞倚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边抽烟,他知道此时谁都无能为力。当他看到石安走过来时,马上把烟灭了,他不想再惹这个女人,尤其是因为她是古夕道的主治医师。顾佳曼看到了石安,跟她说了声姐姐好,并介绍说这是祝子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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