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面有些疑惑,她现在是去给卿晨墨打水梳洗,还是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你昨天晚上到什么地方去了?竟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卿晨墨见着阿青一身衣裳皱巴巴的,一看便知昨夜淋雨了。而她的手束在身后,一副神秘的样子。
“我、、、奴才只是、、、只是、、、”
阿青的话卡在喉咙里面,就是说不出来。卿晨墨的眼神无形中带着一丝压迫。让她的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
“算了。你不想说便不必说了。”
卿晨墨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不过是一个将死的下人罢了。他竟然有些在意。见着她窘迫的样子,那种毫无掩饰的纯洁,让他的心隐隐不安。
“是!奴才这就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如果去晚了,大护卫该生气了。”
阿青嗫嚅着说道。接着逃似的跑到房间里面,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随身的几件衣裳和平日里卿晨墨不要的字画。她虽然不是附庸风雅之人,但还是觉得他的画中含情,那一丝一缕都如同拉扯着她的心。
阿青把东西用一块布包好后,两头打结做成了一个包袱,便背着出去了。见着卿晨墨已经出去了,她的心里面怪怪的。她对卿晨墨而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她拿着包袱低下头,硬压下心里面的酸楚大步往外走着。穿过了好几个院子,离卿晨墨所住的地方隔着有些远。但是每一天都得在府里面巡逻。只有暗卫才可以贴身在卿晨墨的身边。她的武功不弱,但也必须从护卫做起。只有等到她的资历增长到一定的程度,经历过重重的严格考验,才可以成为暗卫。
她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到了大护卫那里,见着一行人身着甲胄的人在外面操练着。
她隐约记得,府里面有几百的护卫,每一天有些是负责巡逻的,有些人是跟随卿晨墨外出额,而另外资历尚浅的人则要时刻操练,谨防有人偷袭。
“请问谁是大护卫?”
阿青一手握着包袱,有些紧张地问道。但是其余的人就像是木头一样,继续拿着红缨长枪挥舞着。一声声洪亮的叫喊,震耳欲聋。
阿青见没有人打理她,她便径直往屋里面走去。她一进去才发现,护卫都是很多人睡在一个房间的。心道:这下麻烦了!
突然间,方面想了一声,阿青便急急地回过头。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瘦弱的阿青,脸上有些惊讶之色。
“你就是阿青?”
“对啊!”
阿青点了点头。她看到男人手中握着的佩剑,便也清楚这个男人在护卫中的地位了。
“哟,小兄弟长得眉清目秀的。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小娘子呢!”
大护卫开了个玩笑。接着一个小护卫端着一坛酒走了进来。小护卫见着阿青后,也有些惊讶。他便是那天晚上和阿青交手的人之一。晚上的时候,他没有看清楚。但是现在很清楚的发现,那天晚上和他交手的人竟是这般的弱小。用弱柳扶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小护卫扶着酒坛,到了满满的一碗酒。这酒中掺有鸩毒,未入肠胃已断喉。
“小兄弟,喝了这酒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日后大家在办事的时候可得同心协力。”
大护卫把酒递到了阿青的面前。颇有些豪迈地望着阿青。他黝黑的皮肤在黑色的披风下更下得沉稳。让人看着无缘有些安心老实的味道。
“谢谢!”
阿青笑了笑。她心想这府里面的人可真好。她才来这里一个多月,先是遇到了好主子卿晨墨。又和府里面的下人相处的融洽,交了傻丫头这个好朋友。现在还结交了兄弟。她来这府里算是来对了。
她结果酒碗,仰着头一口气咕噜得喝了一大碗。大护卫见着阿青如此不设防备,心中有些纳闷。但是见着这个人不像是城府过深的人。如此便白白地葬送了性命。日后做鬼了,也估计不会甘心吧。
“大哥先出去监督他们了!你先收拾一个铺位吧。否则今晚,你还没有地方睡。”
大护卫说完后,便匆匆离去了。他的步伐有些凌乱,脸上的笑容也虚假得可以。
阿青见着两人走了后,赶紧去最里面找了一个床铺。她无缘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她一定快点立功,只要升级了,就可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了。否则像这样,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她打开自己的包袱,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肚兜还在卿晨墨的院子里面。她这下悲催了。如果让卿晨墨看到,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说不定他还会以为她来府里面,是别有所图。
阿青见外面还有人在操练,她便从窗户爬了出去,接着用轻功飞越房顶。快捷地躲过下面那些人的视线。
她急匆匆地回去后,见自己的那个小房间窗户开着,便一跃而入。看着自己的肚兜还安然无恙地躺在放纵,便松了一口气。赶紧拿出来塞到自己的怀中。当她打算离去的时候,听到卿晨墨的房中有人的声音。阿青便贴着墙,小心翼翼地听起来。
“卿晨墨,那个阿青又没有犯什么事。你干嘛把他给处死?不就是会点武功吗?又不是啥大事。”
一身紫衣的君慕言摇着扇子,狠狠地盯着面前那个处之淡然的卿晨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他是潜伏于府中的细作,出了任何岔子,你可担当得起?”
卿晨墨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霜。他的手指拨弄着七弦琴,悠扬的琴声如同流水一般细细地流淌着。
“那个孩子天性善良,我这么多年来,看人从未看错。她只不过是一个西域贩子手中的小奴隶。”
君慕言带着怒气说道。他的脸部抽动着。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卿晨墨身上已经有许多的窟窿了。
“一个中原人又岂会落到西域贩子的手中?况且她武功极好,又岂会任人宰割?”
琴声越发地铿锵有力,恰若波涛汹涌,气势雄浑。让人浑身热血沸腾。
“现在说啥都晚了。我就离开京师一个月,一个好好的小倌就被你给弄没了。我还指望着他给我带来些乐趣。谁知道你这个人一点也不上道。”
君慕言有些失望地说道。
“我不是断袖。对男人不敢兴趣。”
琴音突然收住,但余音绕梁,回味无穷。卿晨墨的表情有些冰冷,他就知道阿青是这个男人弄到他府里面让他难堪的。
“那更可惜了。我对他挺有兴趣的。”
君慕言心想着那个白嫩得滴水的小倌,傻呼呼的,很是可爱。原本以为是卿晨墨喜欢的类型。早知道他就把那个小倌给带走了。
阿青听到两人的谈话,心里面犹如巨石抨击。她手上的伤痛根本不及心上的伤痛万分之一。她以为卿晨墨是见她武功厉害,觉得不当护卫可惜了。现在她才知道,他不过是想办法杀掉她。
等等、、、刚刚大护卫给她的酒。难道那酒里面?
阿青立刻觉得肚子开始发疼,浑身如同火烧一般。或许她不知道,自己曾是神医弟子,早就修得百毒不侵之身。即便是鸩毒,也不足以致命。
她心里面难受,便气得匆匆往外走着,一定当着卿晨墨的面问个清楚。
然而她一下子忽略了脚下的门槛,一踏步便扑通一声倒在了上。而怀中绣着花朵的肚兜也跟着飞了出去,缓缓地飘落到她的面前。
回忆篇之小奴隶扑到二皇子 第九章 死前懂人心
卿晨墨和君慕言听到声响后,都不约而同地朝阿青望去。两个大男人看着地上的肚兜后,两人的眼中都闪现出了瞬息万变的惊悚之色。
君慕言摇了摇扇子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心想着阿青不过到卿晨墨的府里面只有一个月,却已经赢得女子的芳心,竟将这贴身之物赠与了这个小倌。
卿晨墨的双眉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的心思并未在这肚兜上面,而是阿青为何还活着?而且这个人偷偷潜入,他竟毫无擦觉。平素他的心思缜密,即便是武功再高,也难以在他身边潜伏。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暗卫。
阿青见着卿晨墨和君慕言都看着自己,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七手八脚地把面前的肚兜给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现在她的身体里面,毒素乱窜。她站起来的时候,脚下开始发软。几乎连走路都有些难受。
“我真的不是什么细作。我只是、、、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我从未想过要去无缘无故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对我好的人。”
阿青见到卿晨墨凤眼中的点点寒光。她的心凉了一大片。她好不容易想对一个人好,但是那个人却连半点机会都不给她。
“算了。卿晨墨不收你,你就到我府里面去做事吧。”
君慕言看着阿青老实地低垂着唠叨,心里面顿时涌上了一抹说不出的情绪。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断袖之癖。谁让这个水嫩的小倌看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谢谢慕言大哥,我大概活了不了多久了。刚刚在那边喝了点毒酒。好像是没有解药的。”
阿青木木地说道。她不敢去看卿晨墨的眼光。她现在肚子一阵接着一阵的发疼。浑身上下就像是火烧的一般。
她现在只想赶快从这里出去,她听人说中毒之人死时的画面都相当的恐怖。她不想让卿晨墨看到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啊?”
君慕言停住了手中的扇子。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看着阿青。他见着阿青的脸色发白,站着也飘乎乎的。也猜测他是中毒了。不过中毒之后,还能够这样冷静的一个人,还真是罕见。恍然间,他似乎有点害怕这个小倌就这样消失在人世间。
“卿晨墨,你让人给她下了什么毒?快点把解药拿出来!”
君慕言冲过去把阿青纳入怀中,他之前没有见到阿青的时候还好。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不着急了。看到阿青满手的伤痕,他的眉头立刻开始打结
他深知卿晨墨一向体谅下人,阿青在府里面怎么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谢谢慕言大哥了。我以前好像学过点医术。这毒貌似是鸩毒。不用为难殿下了。其实殿下的身份特殊,能够留阿青这么久,已经是阿青的幸运了。”
阿青的脑袋开始晕乎乎的了。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只是她很遗憾以后都不能见到卿晨墨那张脸了。然而在这一刻,她才知道他肯定不会是她的良人。
卿晨墨见到阿青临死之前还在说这些话,终究还是有些动容。他从未完整地了解过一个人。只是现在他突然有兴趣想要真得去了解这个人。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站起身子,面无表情地说道:“阿青,你的家人在什么地方?以后会把你送回去的。”
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下人做这样的打算。他一向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此刻他只想做一回好人。
阿青听到卿晨墨的话后,心里面暖暖的。似乎身子也不像之前那样疼痛了。她挪了挪发白的嘴唇,说道:“阿青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我被人卖到西域,又从西域卖到京城。之间辗转了好几个奴隶贩子了。我也记不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被卖的了。而且我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家。”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她在想如果自己的父母还活着,现在是不是很想念她。
卿晨墨眼睛依旧如同古井一般幽深,看不透任何的情愫。他转身到琴案上用着修长的十指拨弄着琴弦。
“阿青,我带你走。”
君慕言狠狠地瞪了卿晨墨一眼,便抱着阿青离去了。他心里有过一丝悔恨。如果之前他带着阿青到自己的府里面去,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样一个心底善良的小人儿就没有了。多年以后,他肯定更加痛恨自己吧。
君慕言抱着阿青瘦小的身子打算离开的时候,那个手工劣质的香囊从她的身上落下。啪嗒一声掉在了五彩的地毯上。
君慕言闻声捡了起来,他有些迷惑地看着阿青。但是此刻阿青已经痛晕了。根本无法交代这个香囊的出处。
“蓝色荆棘花做的香囊。还真是奇了,这花只在晚上绽放。花期短得跟昙花差不多。阿青怎么会有?”
君慕言呐呐地说着。
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卿晨墨的琴音停止了。他开口说道:“君慕言,他怎么说也是死在了我府里面。他的后事便由我来处理吧。也算对得起他的一片忠心。”
君慕言望了望阿青毫无血色的面容,再看了看卿晨墨有些愧疚的脸色,也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阿青是一个执着的人。之前她本来已经从人贩子的手中逃了出来。可是为了那些同行的西域美人,又跑了回来。我三两句话就把她骗进了你的府里面。他认定了你是他的主人,就让他在这里吧。”
半天,君慕言把边疆的军务交代完了之后,也回了自己的府中。房中,卿晨墨看着安静躺着的这个人。他的心里隐隐有着一丝刺痛。从很早之前,他便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完整地拥有一个人。无论是谁,只要都不可能这样心甘情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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