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我们也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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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我们也爱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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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散步的老夫妻……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和谐,美好到散发出令她那颗沉寂已久的心都难以抗拒的温暖。
是的,就是温暖。
回过头去观望自己成长的道路,似乎是走得太匆忙,她的那条路上没有几个熟悉的人,偶尔有人回头对她微笑,可都是不认识的。
原来,物换星移之间,时光已经把她从这个地方带走了九年。 
她当年离开时把院门钥匙锁在了收信的邮箱里,而邮箱的钥匙,她清晰记得是埋在出门左转的第五棵梧桐树下面。
拿着在街边花店买的小铁锹,她很快走到那棵梧桐树下,没花费什么时间就挖出了当年埋的木盒子。
三分钟后,她开门进院。
踏过长长的青石小路,脑海里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慢慢一点点鲜活了起来。
老院子的每一株花、每一棵草、每一个房间,都满布了青春年少的足迹,那些美好的,不完满的,通通在这里停驻过。
她把它们留在这里,整整九年。
九年,真是久违了!
并不着急着进去客厅,她一步步慢慢踱到花坛边坐下,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进入播放器,片刻后响起温馨欢快的旋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静止,她似乎听见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
季节,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叫我三等奖哥哥,难听死了。
季节,你怎么这么笨,连个纸飞机都不会折,我才不会教你。
季节,你竟然一次在耳朵上扎了七个洞,你是想气死老爸吗?
季节,不准再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流氓混了,你得学着做个好姑娘。
季节,你要学着做饭,司念喜欢会做饭的女孩子。
记忆里的那个声音穿过时空的闸门慢慢飘来,季节努力回想这个声音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想了好久终于得以记起,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勇气瞬间轰然坍塌。
季节,爸爸死了……
爸爸死了……
这就是那个声音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恍神间,这句话变成一把匕首,穿过九年的时光狠狠扎进她的心口,疼得她无法呼吸,只觉得死也不过如此了。
要面对过去,她还是缺乏勇气。
猛地站起身往外边跑,没两步便被立在门边的一道清俊身影惊得挪不动步子。没有害怕,托路边街灯的福,她能辨识出那道身影的主人是谁。
如果可以把自己无限缩小,季节愿意把身上所有的骨头都拆掉。可是她不会缩骨功,不能把自己缩小到尘埃里。她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能看着纪司念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然后立在她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就那样子站在她面前,眸子里面的颜色深暗来回交替,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深不见底到让她生出一丝畏怯。
她的心开始在他眼睛的深渊里沉落,只觉得胸口沉闷得透不过气来,她似乎知道纪司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似乎又不太能确定。
曾有多少次,他的身影在毫无防备之下闯进她的梦境,那些昔日的痕迹也会跟着他一起来到她的梦里,在她痛苦得快要活不下去的那些日子里,是他给了她坚持的力量。
可是,事到如今,她怎样都无法把梦里的那个他和眼前的这个他当作是同一个人。
因为,她早已经抛弃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在时光的洪流中,他们都已经长大,背道而驰,走得越来越远了。
沉默间,外边临近的店铺传来一首经典老歌的旋律: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
季节把眼眶里面的滚烫液体逼回去,努力恢复到往日的平静淡然,对着面前之人礼貌地叫了声“纪总”,然后绕过他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她的手臂被人从后边扣住,她知道是纪司念。
这一刻,她只觉得羞愤难当,想要立刻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可却被那个人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两人拉扯间,外面的歌声还在继续: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
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
“你放开我!”她薄怒,终于肯回过头去。也不看拉着她手臂的人,只是看着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
如此不肯合作的态度,让纪司念的双眸凝成暗色,他整个人被推至狂怒的边缘。
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情形之下,她竟然还是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
意识到这一点,他真恨不得冲面前的女人大肆发泄一通。
他当然不会听话放开她,他跟着她可不是来听她说这句话的。
虽然她低着头,可他几乎能够想象她那一双剪水秋瞳里暗藏的倔强,还有那张一生气就会微微噘起的小嘴,不论过去多少年,她始终都还是她。
眸色转换几遍,他迅即做了决定,于是拉着她往客厅大门的方向走。
她自然不配合,挣扎之间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忽然就不动了,像是认命一般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谁能够任性一辈子。过往的一切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既然他一定要她在今夜面对,那她就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好了。
跟在他后面走向那扇通向过往的大门,待到步伐停下,他回头看着她,她不说话,默默从包里取出钥匙递过去,然后看着他找钥匙开门,再然后客厅的灯被他按亮。
她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没想到这栋房子空置九年竟然还能通电。不过,通电不通电又有什么关系呢,试问,还有什么事情比他们两个大晚上站在这里更奇怪的?
纪司念回头见她还愣在门边,也不管她,兀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埋头摆弄起来。
她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自嘲似地笑了笑,终于还是迈着步子走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六月十七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呢。。。。。我不会说是季军的生日~~~

☆、遇见·时光(2)

一年一年的岁月轮换中,当初阳光出色的俊美少年;长成了如今身价过百亿的商界精英,而当初那个令人生厌的嚣张小太妹,却长成了处处看人脸色、低眉顺眼的办公室小职员,依然不招人喜欢。
这就是命运,不该有交集的人,无论过去多少年,还是天差地别。
只是季节不明白,他们如今这样算什么?事情似乎正逐步朝着她恐惧的那个方向发展。
站在门边,她默默打量这个久违了的家。
整个客厅神奇般竟然和她当年离开时一模一样!
沙发、茶几、窗帘、壁画、盆景……就连摆在窗台上的那两盆仙人球也一样,连大小都没有改变。
可季节就是知道,那些都不是原来的东西,只是看起来一个模样罢了。至于是谁让这一切保持原样,她并不想知道,至少此刻不想知道。
在客厅转了一圈,她最后停步在窗台处。
沙发挨着窗台旁的墙壁放置,所以她站的位置离纪司念不过一米半的距离,她的视线只要稍稍往右斜一点点,便可以清楚看到他那堪称完美的右侧面。
看着垂首认真摆弄手机的清冷男人,季节总觉得此情此景来得好不真实。
虽然他并不看她,也没有开口说话,更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但就是这样的场景以前也只在她的梦中出现过罢了。
他竟然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
若是换作她十五岁的时候,估计会紧张忐忑外加兴奋上三天三夜,可现在的她是二十五岁,面对这样的情形,内心只有一个感觉:物是人非。
如果,时光还停留在天真烂漫的季节,该有多好。
如果,有些事情不曾发生过,又该有多好。
不知不觉,季节竟然看着那道侧影晃了心神。
许久,纪司念终于收了手机,他抬起头看着立在窗边的娇俏倩影,见她看着自己出了神,弯弯嘴角,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你上55楼也有两周多时间了,还能适应吗?”他说话的语气风轻云淡,算是再普通不过的老板关怀员工的口气。
季节发觉自己失态,有些发窘,勉强笑了笑,“多谢纪总关心,我的适应能力向来很好。”
其实没有什么所谓的适应不适应,工作对她来说就是一件打发时间的事情而已,别说是坐在他对面的办公室,就算他要求她进他的办公室工作,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别扭的,因为没那么多得失可在乎的。
纪司念沉默了两秒,继续开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去找简丹。”
她微低埋首默不作声。
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过是变了职位、换了楼层,做的事情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也就是相对忙了些而已。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要找人帮忙,她又岂敢去找他身边关系最密切的专职秘书?她还不想被宫维维和莫棋那一群女人搞到回家吃老本的份。
纪司念哼笑一声,唇边出现一丝讽意,“我倒是忘了,时至今日,你什么都不缺了。”他抿唇把她从头打量到脚,眼底染上烦闷之色,“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清心寡欲的生活,怕是除了郗非寒之外,不会再有人能进入你的视线了。”
季节眉头轻皱,她自然是听得出他话语里面的嘲讽和不满,想了想,她看着他语气颇为认真地问:“是不是……什么都可以?”
纪司念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双手向两边伸展开,身体向后靠上沙发椅背,他看着她笑一下,语气跟着他的表情一块儿放柔和了,“说说看。”
她看向他的神色有些忐忑,犹豫良久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开口,“我不想做造型部经理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住,神色在她最后一个字尾音结束的瞬间彻底转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平时他对她的态度也是淡漠的,但她觉察到了,他现在的默然和平时的不一样,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她本能地拒绝往深里想。
沉默许久,他终于淡淡出声,“我以为你会说不想在思路上班了。”言语之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平和之气,字字透着凉意。
季节被他的冷淡冻得打了个寒战,慌忙解释,“怎么可能?我从没想过要辞职。”
到现在,她仍然记得刚从学校毕业的那段日子,为了找工作,天天辗转在不同的公交或是地铁之上,从一栋写字楼转换到另一栋写字楼,受尽无数白眼。
因为学历的原因,就算她再怎么优秀,结果都是四处碰壁。要不是后来郗非寒实在看不下去了,强行出手帮忙,估计她早就自暴自弃了。
虽然这中间生出诸多变故,虽然现在的工作并不是那么称心如意,但她仍然感激郗非寒,也感激纪司念,因为他们,她才不至于找不到事情做,才不至于天天呆在家里煮饭、洗衣、打扫卫生。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问,一双眸子依旧隐匿掉万千情绪。
季节想了想,点头,“记得。”
“是吗?”或许是她对他的问题没有给予否定答案,他的情绪又好转起来,嘴角再次出现一抹笑意。
“今天是思路和西蒙国际签订合约的大日子。”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他上前将她按到了墙壁上。
她被困得完全没有动弹的空间,周围被陌生中透着熟悉的男子气息全然包围,习惯性想低头却在下一刻被他捏住下巴。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无处可躲,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她其实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可她不想说他想听的那些话,说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他还穿着上班时候的正装,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右手擦过她的耳朵压在墙上,黑色西服的袖子贴着她耳部的轮廓,感觉凉凉的。
“你这倔脾气还改不了了是吗?”好言好语跟她说话,她总是有本事把人气得火冒三丈,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真想用自己的方法好好将她“修理”一顿。
“不是。”她放低视线摇头,不缓不急开口,“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纪总,今天是和西蒙国际签约的日子,这个时候,你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前面是近在咫尺的炽热胸膛,背后是坚不可破的冷硬墙壁,下巴上还捏着一只有力的大手,她只能往他没有挡着的地方挪了挪,但旁边一米远就是人高的盆栽,她终是避无可避。
他跟着她移到盆栽处,呼吸轻轻萦绕在她的耳际,“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不论在哪里,总之不应该出现在此地,她的家里。
就在这时,The Sound Of Silence飘缓低迷的旋律响起来,终于打破了一屋子的暧昧气息。
他仍是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对电话铃声置之不闻。
铃声唱完一遍又接着第二遍,她出声提醒,“你手机响了。”然后开始慢慢挣扎着试图退出他的控制范围。
但他并不打算让她如愿,右手控制住她,左手伸到西裤口袋里去掏手机,本是打算直接关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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