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梯的时候,季节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节姐姐”,惯性地转头往旁边看过去,不是甄小陆是谁?
另一部电梯前,一群人正好奇地看着她和郗非寒,于是点头微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林湖和支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纪司念,后者的视线毫不避忌停在季节身上,眼角眉梢尽显冷淡。
“节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甄小陆问。
季节收回视线,指了指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郗非寒,说道:“我未婚夫今天生日,我们来这里庆祝。”
话音刚落便听见旁边几人不约而同的抽气声,她在心里笑了笑,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甄小陆一下跳到郗非寒跟前,她本来一直就对这位传说中的未婚夫好奇得要死,如今有幸得见真身,自是要好好观察一番。
虽早有准备,但在看清楚郗非寒的脸时,甄小陆还是不淡定了。
从知道季节有个未婚夫开始她就在暗自揣测,能把钻石男一号纪司念比下去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之前想着依照季节的性格找另一半可能是老师,可能是律师,也有可能是医生,总之都是成熟稳重型的,却不曾想她竟然找了个花名远扬的贵公子。
甄小陆咂着嘴巴想要说什么,电梯就在这个点上到了,季节扶着郗非寒刚要往里面走,他却又开口说话了。
“节节,我要吐……”
呃,这个……
好吧,真是个好孩子,要吐还知道提前知会一声。
此情此景,除了弃电梯奔向洗手间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还好洗手间离得不远,几步路的距离,她还不至于会出丑。
没时间顾及其他人,季节带着郗非寒就往洗手间走,怕他忍不了吐到她身上,她边走边提醒他忍住,郗非寒倒也争气,没让人看笑话。
直到两人进了洗手间,林湖才无比诧异着开口,“那是季节和郗非寒?”怎么完全不像平日里见到的样子?
支恺跳蹿到林湖面前打了个响指,“bingo!you答对了!”
两人同时看向一直没有言语的纪司念,纪司念嘴角微带嘲讽地勾出一丝笑意,随即在半秒内隐去,恢复到初时的淡漠神色。
“叮”一声过后他们面前那部电梯的门开了,纪司念率先跨步进去,林湖紧随其后,甄小陆还站在那里望着洗手间的方向,支恺过去想拉她进电梯,哪知道她推开支恺便往洗手间跑过去。
电梯里,林湖看了看旁边满脸别扭的幼稚儿童,托腮调笑,“哄了一晚上甄小妹还是没有回心转意,你可真够有本事的。”
支恺伸手在林湖肩膀上使劲拍了一下,噘噘嘴,“本来都差不多了,哪知道会碰上季节。”说罢满脸怨恨地望向那个害他虎落平阳的凶手。
纪司念浅笑一下,两手摊了摊,“我可是端出老板架子甄小妹才愿意出来见你一面,是你自己造化不够。”
“是是是,如今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只有你能使唤得动她。”
说到这个支恺就来气,去纽约之前纪某人承诺说等他回来就把甄小陆调到摄影棚工作,结果等他从纽约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他的甄小猫已经被某个奸诈小人调到总裁办去为奴为婢了。
林湖凑近支恺吸着鼻子使劲嗅了几下,“我说你这是在吃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酸味。”
“滚。”支恺一下拍飞林湖。
吃醋?吃哪门子的醋?
纪某人已经是一妻一妾坐拥齐人之福了,他可不认为甄小陆那种小白款型还能在他那里博得一二眼光,甄小陆之所以能得到老板钦点,无非是因为她和季节关系要好,有人想从她那里探听消息罢了。
电梯到达一楼,三人相继而出,步出大门顿时凉风习习,纪司念和林湖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得等司机来接,支恺因为要送甄小陆回家一晚上愣是滴酒没沾,如今被甄小陆抛弃了,他死活赖着要搭顺风车。
刚坐上车,林湖就问,“支支,你真不等甄小妹了?”
支恺连连摆手,“不等了。”反正等了也是白等,季节的突然出现让他一晚上的努力付诸东流,他现在郁闷得只想去死。
“最近老有人打电话骚扰你的甄小猫,好像是家里给介绍的对象。”纪司念状似不经意地说。
林湖倒在座位上哈哈大笑,边笑边伸手过去把支恺的肩,“恭喜啊,有男二号出没。”
“停车!”伴随着这一声怒吼,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看着支恺匆忙往回跑的背影,林湖极其怜悯地叹了叹,傻小子,还没觉察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我说司念,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为了给季节找个司机,你竟然那样骗小支支。”
“我没骗他。”只是添了点油加了点醋而已,确实有人打电话找甄小陆,不过不是那什么所谓的介绍对象,而是她家里人吵着要给她介绍某个海龟才俊当男朋友。
“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甄小陆现在在总裁办当秘书助理,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纪司念笑笑,“前天中午她和Freya聊天时我无意间听到的。”当时他在外边吃了饭回办公室便看到甄小陆和Freya一人抱着一筒方便粉丝坐在位置上吃,“我妈让我去和什么劳什子海龟博士相亲!”在她们发现他进门之前,他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说到思路新上任的总裁秘书Freya,林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季节好还是Freya好?”
才刚问完就遭了纪司念一记白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林湖嘿嘿笑了两声,“随便问问嘛。”他不过就是有点好奇,本以为从北京回来后两人也该和好了,结果却闹得比之前更僵了。
先前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他和支恺两个合谋胜了纪司念,不出意外纪司念选的是大冒险,他们就顺水推舟让他给季节打电话,结果没能打通。
忽然想起在名人海港的时候季节说的那句话,林湖又问,“郗非寒真是今天生日?”
纪司念剑眉一挑,“有问题?”
“你说呢?”斗了十几年的情敌同一天过生日,这样的“巧合”能没有问题?他林湖又不是傻子。
纪司念不甚在意地勾勾唇,并不回答,沉默几秒后另外起了话题,“找人盯着张之启,七夕打电话说最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
听他这样说,林湖便知道自己的追问计划又一次失败了,心里再怎么好奇也只得放弃。
不过,纪司念和郗非寒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好困啊,经常熬夜的娃娃伤不起啊~~~~
话说,纪大人和郗少爷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人啥关系不用我解释了吧??
嘻嘻~~~我这算不算丢了枚炸弹出来啊???
名人海港其实是真实存在滴哦~~~就在我家附近~~~~~
我天天路过,就是没胆进去~~~~于是就在小说里YY一下满足自己~~~
好了,说完了,睡觉去鸟~~~~
☆、波澜·信任(3)
郗非寒终于吐完,季节刚打算伸手去包里掏湿巾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满脸好奇的甄小陆。
“你怎么还没走?”边问边取出湿巾去给郗非寒擦嘴。
“嘿嘿……”甄小陆抓抓头发笑了两声,跑上前帮忙扶着郗非寒,“我是来帮你忙的。”
季节点点头,也懒得去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既然有人要来帮忙,她自是求之不得,正愁着待会儿没人开车呢。
收拾好郗非寒,三人搭乘电梯下到一楼,刚走到大堂支恺就迎了上来。
“看来你是帮不上我的忙了。”季节看着甄小陆说。
“谁说的?”甄小陆一把打开支恺伸过去拉她的手,直接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支恺锲而不舍,三两步追上来,凑到季节身边大献殷勤。
“嗨,季节小姐,不知道小生有没有这个荣幸,给您和您的未婚夫当一回司机呢?”
季节差点没忍住笑场,这话说得,真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点点头,她冲支恺笑了笑,“好啊。”自己送上门的免费司机,那就不用白不用了,而且做好事是会有好报的,就当日行一善了。
支恺满脸感激地冲她作揖拜了几拜,乐颠乐颠飞奔出去开车了。
“节姐姐。”甄小陆不满地大喊。
季节抿嘴一笑,刚要开口劝甄小陆两句郗非寒却又开始不老实了,推攘着非要自己走,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制住他。
“这真的是致远总裁郗非寒?”甄小陆问得有些怀疑,平时那样玩世不恭、高高在上的风流人物,私下里竟是这副模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季节看看郗非寒下巴上那些短而密的胡茬,笑答:“如假包换。”
出了大门,支恺刚好把车开过来,泊车的服务员递过来郗非寒车子的钥匙,季节接过放进包里,然后和甄小陆一起把神志不清的郗大少爷扔进后座。
甄小陆死活要跟季节坐后座,支恺嘴皮子磨破了都没能让她动容,最后还是季节劝了几句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坐到了前面副驾。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支恺帮着季节把郗非寒扶进电梯,梯门刚合成一条缝的时候甄小陆突然发出一声大叫,然后冲回去狂按上行键。
“节姐姐,等等我……”只可惜她还未喊完就被支恺抓着衣领拎出好远一段。
“死大肥,你放开我!”甄小陆挣扎着大声吼。
支恺对于她的扭打完全不予理会,加快步子把人拉到车边塞进去,动作干脆利落,然后自己坐进去果断将车门落了锁。
“你要带我去哪儿?!”甄小陆看着车窗外的路况,车子并不是开往她家的方向。
支恺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人,嘴角往上翘了翘,吐出两个字,“算账。”
“算账?算什么账?”她的账还没算完他哪里冒出来的账?
“那什么劳什子海龟博士的账。”答得直言不讳。
甄小陆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支恺并不答话,专心开车。
甄小陆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言行,终于想到是谁在她背后捅刀子,心里对某个无良老板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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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开始,季节把两人份的早餐端上桌子,郗非寒刚好收拾完自己从盥洗室出来,看到她微微咧嘴笑了笑,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进椅子。
她把调好的蜜汁柠檬水放到他面前,“喏,解酒的。”
郗非寒端起来仰脖子一口气喝到底,把杯子放回桌面,他问,“我昨天晚上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吗?”
不该说的话?哪些话是不该说的?芮七夕算不算?不过,她又为什么要生气?
想着他大少爷昨晚上借酒撒疯,折腾得她愣是一晚上没合眼,季节故意道,“你说你爱我。”
本以为郗非寒反应会很大,哪知人家听了竟然很认真地朝她点点头,“我的确很爱你。”
“咳咳咳……”好吧,恶人自有恶人磨,被牛奶呛到算她活该。
郗非寒憋着笑抽出两张纸伸手过去替她擦拭,待她缓过劲了开始说正事,“休息够了就来公司上班。”
“你打算给我安个什么职位?”季节撑着下巴望向郗非寒,从她离开思路那天起他就时不时打电话催她去致远上班,她倒是好奇,像她这样要学历没学历,要资历没资历的,难不成又走关系混进致远去当个化妆师?
郗非寒端起牛奶喝一口,看着她笑,“总裁秘书怎么样?”
“那你的吴秘书咋办?”难不成他还想一个人配用两名秘书?
“这个你别管,她自有她的去处。”
好吧,不管就不管,有事情做就行,她其实早几天就休息够了,要是再闲下去恐怕一辈子就这样懒散过去了。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一,季节去致远报道,跟在郗非寒身后走进致远大楼,本以为会像当初第一次进思路那样被公司里全体女性职员进行目光轰炸,却没曾想一路上竟是安然无恙,虽也收到些目光,但都是好奇的,探究的,无所谓的,并没有事先预想的仇视或妒嫉。
直到坐进总裁办,季节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那些女职员会如此平静,要知道,郗非寒除了花心之外可并不比纪司念差一分半毫。
等等,花心,终于抓住了这两个关键字。
一个专情的男人会吸引许多异性的眼光,一个花心的男人亦会吸引许多异性的眼光,不同的是,女性通常会希望得到前者的回应,必要的时候甚至会主动出击,而对于那花心的后者,她们则抱着望而却步的态度,只希望他的花心不要殃及到自己。
搞清楚这一点,季节无比感激郗非寒的花心,她原本已经做好了被仇视、被孤立的准备,却没曾想事情压根就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从第一天上班的情形来看,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事实证明,致远的日子确实比思路好过千万倍。
因为总裁办公室独立设置一层楼,平时除了汇报工作的高管外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出现,大多数时间里,季节能见到的就只有郗非寒,两人随意惯了,没外人的时候直接把公司当家。
做的工作和在思路时相差无几,算得上得心应手,致远的员工对她这个空降的总裁秘书也挺和善,她天天跟着郗非寒同进同出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季节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误以为是老板情妇了,不过无所谓,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