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让其对于尉正,从心底里恐惧。那是童年的噩梦,是尉立绕不过去的坎儿。
也是从那以后,尉立院落中丫鬟全部调走。服侍他的,全部换成壮年妇女。一个个肥头大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童年的遭遇,一直都深藏于心。这让尉立,在未来十年里小心翼翼,不敢丝毫疏忽。
这种畏惧,根植于灵魂深处。
看了一眼恭敬,甚至于有着轻微颤抖的儿子。尉正眸子里掠过一抹苦涩,最后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立儿,大都护非比等闲,汝不可轻视之。”
“诺。”
两人的对答,就像公式一样冷硬。其间,根本没有一丝父子温情存在,这一幕,让尉正心寒。
“哎。”
盯着尉立,一阵叹息传来。这一刻,尉正都有些动摇。当年冷酷出手,到底是对还是错。
为了儿子能够专心习练武,自己狠心杖毙丫鬟。当着尉立的面,只是为了惊醒儿子。
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是尉正的亲身体验,作为过来人,其自是不愿儿子过早接触。尉正深知,只有专注一道,其才能走到巅峰。
尉立是他的心血,是尉氏一族最大的希望。其不愿,也不允许失败。
叹息声中,充斥着无奈。这里面有一腔好意空费的凄凉,更有望子成龙的辛酸。望着一脸恭敬的尉立,尉正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立儿,下去准备吧!”
挥了挥手,尉正嘴角一动,道。父子俩的隔阂,经过岁月的沉淀,已经根深蒂固。
尉正清楚,这种日积月累的疏离。根本就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化解的。甚至于这一辈子都未必解开这个结。
“诺。”
望着尉正,尉立心里掠过一抹感动,只是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知道,尉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想要亲近,内心深处却有微微的阻碍。童年那件事的阴影一直都在,这是他们父子间,最大的鸿沟。
博昌县城之前,足有十里之外。一个青年手挽宝弓,眸子里的激动难以掩饰。长枪立于身后,枪锋之下红樱随风飘荡。在炙烈的太阳下,另有一抹妖艳的红。
太史慈一人独骑,千里跋涉而来,已过数天。其心中偶像,近在博昌。一时间更是难以自持,激动莫名。
与此同时,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太平道余孽,亦乘筏而出,朝着博昌进发。
太史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对于自己一介平民,孤身拜会声名显赫的西域大都护,心里有一抹担忧。
这是底层人,心中最真挚的想法。
听到赵四年的消息,太史慈瞬间不淡定了。其呼吸粗重,隐隐有些激动。此时此刻,这个消息来的恰到好处。
虎目因兴奋而充血,其中一抹血煞掠过。手中宝弓紧握,凛冽的杀机直射斗牛。
斩其首,以作晋身之阶!
这个念头一下子冒出,就再也无法压制。其内心深处的魔鬼,一次又一次的诱惑着太史慈。
“呼。”
吐出一口粗气,太史慈脸颊微红。其深遵于地,旁边画着一个简略的地图。
一道又一道线条,曲直皆有。
这是太史慈两天的心血凝结,地图上,没有一笔是多余,每一条线都是珍贵的,代表着一线生机。
“赵四年。”
呢喃一句,犹如情人耳语。望着远处的官道,太史慈心中杀机滔天。这一次,其选择的地点,很有几分门道在其中。
这里是一个凸起的山岗,其并不高耸,只有十几米来高。然而,这对于太史慈,无疑是绝佳的战场。
山岗之下,泥浆遍布。而山岗的这一侧,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根本就是绝杀之地。
其地之绝,配合太史慈之勇武,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希律律。”
一匹黑色的骏马,在不远处悠闲的打着响鼻。健壮的四蹄,彰显着力量。太史慈瞥了一眼骏马,眸子里掠过一抹柔和。
“哎呦。”
“累死老子了,这尼玛的泥浆。”
粗狂的话语,随风而来。其声音越来越大,这也表示太平道余孽,距离此地越来越近。
赵四年等人,从泥浆中跋涉。一天下来,还未走出五里,便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喋喋不休的怒骂,就像一道引火索,将太史慈的杀机点燃。附于山岗上,太史慈眸子发亮,璀璨如太阳。
“呼。”
急促的呼吸,逐渐变缓。太史慈手中的宝弓拉满,其眸子圆睁,一动也不动。
“死。”
心底一声大喝,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射出。其快若惊鸿,带起滔天杀机。
“噗。”
箭矢冲力巨大,一下子将赵四年的咽喉洞穿。与此同时,太史慈迅速拉弓,手中箭矢闪电般射出。
“噗。”
“噗。”
腹部,眉心,咽喉。三大死穴,一处一箭。太史慈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是杀着。连续三箭,势如奔雷,一下子将赵四年射杀。
“驾。”
三箭射出,太史慈右脚用力,一个翻身便纵马东向。这一个过程中,其连赵四年看都未看一眼。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东莱太史慈
“驾。”
黑色骏马,四蹄扬起向前奔走。瞬间,便化作一道黑色飓风。
“希律律。”
战马嘶鸣,其声高亢有力,一下子便消失在平原上。三支利箭,其速如闪电一般刺穿,将赵四年的生机瞬间灭尽。
“扑通。”
在众人注视之下,赵四年跌落于泥浆之中。尸体上的箭尾,还在轻微颤抖。
突生变故,黄巾军顿时大乱。
“渠帅。”
惊天大喝,如炸雷一般在官道上响起。赵四年的亲信,瞬间慌乱了起来。一时间,围在了一起。
“赵兄。”
一声厉喝,王大虎目急闪,其仰天长嗥,道:“敌袭!”
巨大的咆哮声,瞬间冲天而起。王大身边的黄巾士卒,迅速向其靠拢。一时间,便围成一个密集的圈子。
“护卫。”
与此同时,孙一大喝,道。其双眸中,惊惧浓郁,神色慌张无比。
“哗啦。”
黄巾士卒迅速围拢起来,将孙一守护于其中。
此时此刻,除了赵四年的大军,其群龙无首在胡乱奔走之外。另外两支大军,在主帅的号令下,逐渐摆成防御阵形。
长枪兵在外,刀剑横向。
王大与孙一,神情紧张。两个人双眸警惕的看着四方,其中发出惊慌的光。
这一刻,人性的自私表现的淋漓尽致。一遇到危险,皆以其为中心。
“噌。”
手中铁剑出鞘,王大虎目怒睁,其中一抹厉色掠过,转头大喝,道。
“王二。”
“渠帅。”
瞥了一眼王二,其神色一凝,道:“令大军出,接受赵四年大军。违者,杀无赦。”
“诺。”
王二转头就走,号令下,大军瞬间出动。与此同时,王大虎目爆闪,大喝,道:“戒备。”
“杀。”
喊杀声直冲天野,惊的孙一一愣。转瞬之间,孙一便明白了过来。其亦举剑向天,大喝,道:“接受赵四年所部。”
“诺。”
大军浩荡,两个人在这里展开了抢夺。
前一刻,还是同一战线,对抗朝廷的盟友。这一刻,赵四年死,两人本性瞬间暴露无疑。
“哗啦啦。”
兵器扔了一地,赵四年麾下大军。根本未做抵抗,瞬间便缴械投降。
黄巾乃靠一军主将来强行凝聚的军队,如今赵四年战死。整个大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这就像一个人被抽掉了脊梁,其方寸大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在嗡嗡的乱飞。
“驾。”
太史慈跨上战马,整个人与马合一,朝着博昌奔去。
太史慈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直达博昌县城。以此惊天情报,换取嬴斐出兵。
“希律律。”
战马嘶鸣,在太史慈不要命的抽打下。其速度似疾风,就像一道黑色闪电。硕大的马蹄腾空,一下子跨越数步。
距离不断缩小,博昌县城遥遥在望。看着坚实的城墙,太史慈心中一抹激动,瞬间。
跋涉千里,连续三天三夜的奔波。时至今日,其终于要见到了真人了。这种感觉,太过于奇妙,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
手中长枪横持,这一刻的太史慈威风凛凛,遥远望去,好一个绝世猛将。
“大都护,希望汝不要使慈失望!”
奔走中,太史慈眸子一凝,在心底自语,道。这一次,以惊天战机为资,其抱有必投之心。
“驾。”
战马如风,健硕的马蹄掀起泥土。草根纷飞,大自然的清新气息,充斥于口鼻。带着激动,太史慈心情激荡。
仿佛建功立业,就在眼前。封侯拜将,就在此时。
战马嘶鸣,耳边大风呼啸。在太史慈心里,依稀响起母亲之言。
“丈夫生于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
太史慈事母极孝,自是重视其言。望着越发逼近的博昌,其脸颊因激动而泛红。
“来者止步!”
巨大的厉喝,自城墙上传荡而下。形成恐怖的声波,猛的炸裂。
“吱。”
弓如霹雳弦惊,博昌城上弓箭手迅速反应。弓弦涨满,箭矢一下子对准了城下的太史慈。
“唰。”
凛冽的杀机,就像毒蛇一样。其不再蛰伏,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
城上的士卒,自信昂扬。一种发自内心的强势,威凌直下。
“我乃东莱太史慈,有特大情报,告知大都护,还望速开城门。”
太史慈的理由,忿的强大。也只有这种一根筋儿的武人,才会如此直接简白,直抒胸意,没有丝毫的保留。
“侯着。”
城上大将虎目一闪,逐开口,道。吴名若心里清楚,西域大都护此刻就在城内。此时他唯有禀报,而不能拒之。
“咚,咚,咚”
敲门声跌宕起伏,吴名若从城墙上下来,向着官驿的方向,一路疾驰。
这件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当事人如何去掌握。作为城中守将,吴名若自是耳闻,尉籍与嬴斐之间龌龊。
“咯吱。”
官驿大门洞开,里面的士卒从里面探头而出。看到吴名若,其拱手,道。
“吴军侯,所来为何事焉?”
吴名若斜瞥了一眼士卒,凝声,道:“本军侯,求见大都护。”
兵将之道,等级森严。是故,吴名若虽有求于人,却神色高傲。开门士卒,一脸恭敬,其伸手引,道。
“军侯请进。”
这便是尊卑之道。这个世界,不论古今,还是中外,它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嗯。”
点了点头,吴名若迈步而前。其三步并作两步,瞬间便踏入了官驿中。
官驿占地极广,足足有六七十亩大小。吴名若跟着士卒,七转八折,迈过一个又一个走廊,路口。
在官驿最中间的房间前,士卒戛然而止。其转头,朝着吴名若,道。
“军侯,汝稍等,待我去通报。”
“嗯。”
挥了挥手,示意其前去。在博昌城中,嬴斐官职最高,再加上其武功赫赫,是军中偶像般存在。
军中崇拜强者,而嬴斐无疑就是最煊赫的那一个。吴名若不敢造次,其只能拱手而立,站在门前等士卒通报。
立于屋檐下,吴名若眸子里掠过一抹热切,其呼吸有些粗重。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 神威如狱
“吴军侯,大都护有请。”
数息之后,二狗子从门里走出。其神色恭敬,朝着吴名若点头,道。
“嗯。”
微微顿首,吴名若朝着房间走去。“咯吱”将房门推开走入房间,随后又重新关上。
嬴斐太年轻了,这直接出乎了吴名若的意料。吴名若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少年。其内心深处的震撼,如同海浪一般起伏。
当时,嬴斐浑身泥泞,根本看不清楚原本的样子。整就是一个泥人,那有此时的器宇轩昂。
收拾妥当,换上了新的衣袍,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面前的嬴斐,面容俊美。刀削的脸庞,恰到好处的五官,嘴角抿起的微笑,时有时无,有一种诡秘。
“末将,见过大都护。”
吴名若眸子一闪,掠过一抹炙热。其踏前两步,双脚八字,右拳紧握,轻轻的敲打了一下胸膛,朝着嬴斐行了一个大汉军礼。
大汉军礼,意义非凡。
双脚微开,便是脚踏大地铁骨铮铮。右手握拳,代表着力量。轻敲胸膛,表示忠诚。
这一套军礼,流传于秦末。自刘邦角逐天下获得胜利之后,其便于军中流通,最后成了大汉军队,固定的礼仪。
“免礼。”
微微颔首,嬴斐望着吴名若一笑,道:“吴军侯,汝来,所为何乎?”
其眸子微抿,有一抹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