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块钱?五万块钱你就敢帮他诬陷人犯法?”
“是他说的,我也私下打听过,张警官是现在警局的红人,廖云海队长的亲信,在警局除了局长和队长,就是他说的算。所以。。。。。。”
听到这话,我转头望向右侧的玻璃,从审讯室里面看是黑色的,但在外面却可以看到内部的一切,而此时外面就站着廖云海,不知道他听到高丽的话会是什么感觉。我讽刺的朝着玻璃一笑,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我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道:“高丽,上次在医院你说和周震是和平离婚,并且没有怪罪他对么?”
高丽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是的。”
“那离婚前你们感情如何?”
“我。。。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他有钱后就学坏了,我,我们之间没有过多的交集。”
“你们没有发生过矛盾么?比如争吵或者动手。”
“没有!”高丽坚定道。
我点点头“好,我这里查到一份关于去年你举报周震的资料,是关于一个叫做柳云馨女孩被强暴的案件,既然你说你们没有争吵过,那你为什么会举报周震呢?你上次口口声声说为了他的事业着想,又为什么会将他告到警局,差点导致他身败名裂呢?”
高丽瞪起眼睛,惊愕的朝我看过来“我。。。。。。我。。。。。。”
“现在我再问你,你们的夫妻感情如何?”
高丽抿着嘴唇,颓废的低下头“不错,我们确实争吵过,但那是因为他经常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我就好像是一个摆设。”
高丽抬起头,迎着强光望向我“他甚至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亲热,我生气与他争吵,他还动手打我!这能怪我么!”
“柳云馨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去年的夏天,他下午接到电话,急匆匆离开了家,当时我已经准备和他离婚,所以就跟踪他准备收集证据,等到真上了法院,财产的分配总要有个说法。我也找律师询问过,如果有他出轨的证据,甚至可以让他净身出户!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他见的人是个警察,在一家茶楼,我在他们的隔壁定了包间,偷听到了令我惊恐的事。周震。。。周震竟然强奸了一个小女孩!而且他们打算将小女孩卖到外地,因为那个女孩是个傻子,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此事隐瞒过去。”
听到“傻子”二字时我的心咯噔一下,脑海中泛起家中拿着薯片喂我的小女孩,压着心中的怒火道:“紧接着你就报案了?”
“刚开始我并没有想报案,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与周震见面的还是警察,我怕到时候报案无门,警察反倒把我抓起来。”
“既然你这么害怕,是什么促使你报案的呢?”我将烟掐灭,眯起眼睛静静的望着她。
“我听到周震和那位警察的对话后有些慌乱,便想赶紧离开,却在茶楼走廊却遇到了一个戴着黑口罩的女人,她将我拦了下来,我刚开始以为是周震找来的人,没想到她并没有劫持我,而是给了我一张卡片,让我晚上给她打电话。”
“黑口罩的女人?”我皱起眉头“那你晚上给她打电话了么?”
“那晚周震并没有回家,我想了很久,毕竟周震已经不仅仅是出轨那么简单,是犯罪。我不想在跟他有任何瓜葛,免得惹火烧身,所以便给那个女人打去了电话。”
“她说了什么?”
高丽深呼吸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恐惧“她。。。她让我去报警,并且许诺会帮我处理好一切事情,还会外给我一百万。”
“你选择了相信她?”
“那晚我与她通完电话后还是在犹豫,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才决定去报案。”
“睡一觉就想通了?决定替女孩伸张正义?”
高丽摇摇头“不,是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床对面的墙上全是血,写着六个字:不报警,你就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一年前的案子“下”
高丽说到这里时眼神中的惶恐越来越烈,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双手互相抠弄,指甲深深陷入肉内。
“当我看到墙上的字,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他们竟然能够在深夜潜入我的家中,那就说明他们可以在任何一个夜晚杀死我。”高丽说话的声音都抖了“我怕极了,恐惧使我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仓皇跑来了警局报案,将在茶楼听到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来,等我再次回家后,在家门口听到里面周震正在跟别人打电话,他们说那个女孩失踪了,周震吼叫着,吓的我没有敢进去。”
“你的意思是女孩被人从他们手中救走了?”我好奇的问道。
高丽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没敢进门,去宾馆住了一夜,周震给我打了许多电话,我没有敢接,关了手机,晚上的时候就听说他被警察抓了起来。
而且那个被他强暴的女孩第二天突然出现在牡市,还去了医院做检查,不过意外的是,医院给出的结果是没有性侵迹象,这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能够将周震定罪,那女孩还是个傻子,连完整的口供都录不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急忙给黑口罩女人再次打了过去,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犹豫了半天,决定让我撤案,我当时非常害怕,不只是黑口罩女人,还有周震,所以我没有选择,只能听命去做。”
我能理解高丽当时所处的环境,生命的威胁,丈夫的逼迫,良心的谴责,一意孤行报警不是,退而逃避良心还过不去,最后只能给自己心理安慰,是遇到危险没办法才如此的,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自我欺瞒,为自己的劣行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随之我想到了白院长,既然他被凶手杀死,说明一年前的案子他定然也参与在其中,这也印证了为什么我将白衣女孩送到医院后,他发现卡片会那么惊恐,几番周折,使尽浑身解数让我保护白羽萱,说不定,他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继续说。”我冷冷道。
高丽抬起头“之后周震被放了出来,我回家后他把我吊起来打了一夜,李婷婷就在他的身边,添油加醋的讽刺我,还鼓励他对我施暴,我被他们两个畜生快折磨疯了,第二天匆忙的逃出家,再也没有回去过,我想要离婚,但不敢给周震打电话,只能换了手机,躲在亲戚家借住。
半年后的某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却没想到是那个黑口罩女人,她告诉我她要兑现承诺,让我去跟周震离婚,提出要求要一百万。”
我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思索着高丽的话,不禁问道:“为什么会时隔半年才联系你?”
“我不知道,不过周震当时的处境很差,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逼着他要钱,家里的存款几乎不剩,房子也卖了出去。他见到我的时候好像很害怕,好言好语的哄着我,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最后当我提出一百万的时候他好像很为难,而我想的是尽快离婚,所以就答应他两年内结清的要求。
还有就是关于他的事业,他恳求我不要将他出轨的事情曝光出去,如果连工作也丢了,他就真的没法活下去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李婷婷不止从事舞女,竟然还开始卖身,他们两个人也算是恶有恶报,遭天谴了。”
听完高丽的话,我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你是说,李婷婷一年前时,只是舞女对么?”
“嗯,那时候她还不出大台,否则周震也不会要她的。”
“我明白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说罢我站起身走出审讯室,廖云海和连刃连忙迎了上来,廖云海抓住我的胳膊道:“邓青,她说的事情跟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凶手是谁了么!”
我瞥了他一眼,道:“凶手不是张冲,也不是高丽,而是广告公司内杀人的家伙。”
“广告公司?”廖云海皱起眉头“那里不是查不到线索么,你怎么还盯着那没用的信息不放,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陪你去推断了,明白吗!”
“你少跟我凶!”
我挣脱开他的手“我已经找到了凶手隐形的秘密,广告公司二楼的卫生间,就是凶手作案的地点,你如果想要破案就别那么多话,磨磨唧唧的,有能耐你自己去破案去!我告诉你,现在我需要在看一遍警局的监控,对比一下,你要是在拦着我,那我就直接回家!”
廖云海脸色一变,阴沉着,将信将疑的望向我,没有在说什么。我和他还有连刃直接来到监控室,将廖云海被下毒前的监控重放了一遍,看完后我将U盘拿出,对比广告公司的监控。
“凶手在广告公司和警局使用的是同一个方法。”我指着U盘监控定格的画面道:“看这里,傍晚七点十五分时,这名打扫卫生的员工进入卫生间内,一直没有出现过,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才有他从卫生间内走出的画面。我想这就是凶手,利用时间差,下班前躲在卫生间内,凌晨作案,第二天公司员工上班后在离开,所以在案发时间段,我们才查不到他的身影。
还有警局的监控里,看这个进入办公室的阿姨,浑身上下捂的严严实实,一直躬着腰没有敢抬起,说明他怕起身暴露自己的身高。衣服裹得厚便看不出体型,警局这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好好休息,根本不会有人去特意注意一个扫地的阿姨,更不会想到凶手敢进入警局毒杀刑侦队长,因此他才能够轻易的潜入警局的办公室。
我们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杀人游戏的罪犯,只要抓到他,案子也就破了。”
廖云海看着监控研究了半天,连刃则是一脸惊异的看着我,我点起根烟,拍了拍他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廖云海回身问道:“即使有监控,现在也确认不了他的身份,总不能凭着监控截图去猜想吧。”
“简单的很。”我舔了舔嘴唇“别忘了我们最大的知情人还在你办公室里关着呢,白丽没有见过凶手,但张冲肯定是知道的。上次他在警局那么有条有理的栽赃我,连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能教他说出那番话的,只有杀人游戏的布局者,只有他,才有能力一步步将我控制在案件之内,故意使得那么多疑点完美无瑕的拼凑到我的身上。”
“你是说张冲知道凶手是谁?”廖云海略微显得有些激动。
我点点头,没等反应过来,廖云海就快速脱下警服扔给连刃,转身便要奔向办公室,我连忙拉扯住他,质问道:“你干什么!还想打他么!”
“我他妈今天非撬开他的嘴,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放屁!”我怒喝道:“你看张冲那样子,是你打他就会交代的吗?能不能长点脑子!”
“你他妈说谁呢!”廖云海横起眉头,脸色抽动。
我棱起眼睛,拢了下自己灰白的头发,盯着他道:“案件到了这一步,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听我的,我不是为了你的官职,而是要6。21案的线索。这个案子你要是想破,就老老实实的跟连刃在外面待着,我自己进去和他聊聊。”
“你?”廖云海讽刺的笑了笑“他心里最恨的人就是你,你觉得他会对你交代?”
“他的恨是你引导的,不过这也同时对他造成了另一个想法,除了恨,他还怕我!”
说罢我撞开廖云海的肩膀,离开监控室前往廖云海的办公室,如果我所料不错,张冲肯定是遭受到了某种威胁,现在他无论交不交代都是罪行已定,监狱肯定是要蹲一蹲的,之所以还不肯说出事情真相,是在怕凶手杀死他。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去后就看到张冲坐在冰冷的地上倚靠着墙,双手抓着头发不停的撕扯着,多年的职业生涯已然毁于一旦,张冲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心灰意冷,等待异常煎熬。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对于我这样刚刚从监狱走出不久的人来说,突然间有些可怜他,那个黑暗、阴冷、没有自由的地方,不只是我的噩梦,也将成为他的噩梦。
我走到他的面前,掏出一支烟递过去,张冲缓缓抬起头,眼睛通红,如同困兽般死死的盯着我。
“抽一支吧。”
张冲愣了下,随后快速伸手将烟夺了过去,塞进嘴里,我掏出火机给他点燃,他仿佛吸毒者一般,猛烈的抽着,烟雾缭绕。
半支烟下去,他长长吐出一口跌坐在地,咧起嘴角看着我“邓青,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吧。”
我摇摇头,怜悯的俯视他轻微抖动的身躯,淡淡道:“我们两人并无冤仇,你自己想想,虽然我瞧不起你,但我何时主动去招惹过你?你对我的恨,对我的怒火,对我的鄙夷,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张冲身体一怔,眼睛呆滞了下,低头思考片刻,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哈哈,廖云海,廖队。”
“你们接触的太深,他的言行举止无不在影响着你,我记得当初你刚刚进入警局时,还是个懵懂的小伙儿,英气勃发,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张冲咬着嘴唇不说话,我蹲下身,叼着烟,隔着烟雾望向他悲怯的脸,声音放缓了许多“告诉我,你从周震那拿了多少钱。”
张冲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愕,不敢置信的望着我。
我抿起嘴角,方知自己猜想的没错,喃喃道:“不用惊讶,刚刚我跟高丽聊了一会儿,从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