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的勇士!是不会畏惧死亡的!冲!白那塔庇佑!大金必胜!”也不知道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猛的如此喊了一声。
本来士气有些低落的披甲旗人再次鼓起勇气战斗。大概是经过长时间的战斗,两名刀盾兵先后被斩杀。东江军的阵型不能够再保持了。长枪兵不得不退回,形成散兵阵型,三三两两的组成一个小阵型和披甲旗人搏杀。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谈不上谁占据上风,谁占据下风了。城墙下,东江军从楼梯处不断涌出替补的士兵。八旗军通过楯车、攻城梯不断踏上城头。尸体不断的从城头处洒落,现在的城墙,如同绞肉机一般。
唯一安全一些的就是一些角楼、塔楼。即使是安全,也不轻松,每一名火铳兵都紧张的填装火药,甚至来不及瞄准。把火铳伸出射孔就扣动扳机。虽然没有瞄准。但眼下城墙下全是八旗军的士兵,这火铳想放空,就如同在球门前三米射门射空一半。简直就是比要射中,还要难上十倍!
火炮也不断倾洒炮弹,射得通红的炮管,一洒上冷水。立刻滋滋声大作。空间不大的角楼、塔楼内立刻水蒸气弥漫,如同桑拿房一般。
甚至有的炮手不慎碰到没有冷却的火炮。立刻被烫出一个大水泡。不过谁都没有下去治疗,现在破虏堡的情况前所未有的紧张。
在紧张的城墙上。破虏堡内就显得寂静得可怕。壮丁都已经被征调到城墙附近负责搬运攻城物资,或者抬伤兵到伤兵营救治。别提眼下大雨倾盆,就算是晴天白日老弱妇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普通百姓都在自家中暗暗祈祷。
街道上,只是偶然看到一队队东江军巡逻过。清脆的脚步声,显得破虏堡内寂静得诡异。
此刻破虏堡的牢狱处,雨水汇成一条小溪流,哇啦啦的流淌进地处低矮的牢狱当中。被捉来的犯人一个个郁闷极点,有气无力的躺在湿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两声惨叫声,一队黑衣人手持染着鲜血的钢刀猛的窜入牢狱中。
所有犯人都脸露惊惧。
“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
“啊!血啊!杀人啊!救命啊!”
“英雄!我是冤枉的,救我出去!我一定好好报答英雄!”
“好汉,我有很多钱!救我啊!救我!”
那队黑衣人并没有理会这些鬼哭神嚎的犯人,很有目的性的走到一座牢房处。牢房内或坐或站呆着十多个人,他们和其他囚犯明显不同,他们并没有大喊,也没有大叫。
“你们是什么人?”牢房内一名三十来四十许,文人相貌的汉子警惕的问道。
“我们是大汗派来的!”说话间,开口的黑衣人拿出一柄斧头,狠狠的连续劈着铁链七八下,小儿手臂粗的铁链虽然顽强抵抗,但最终还是悲鸣一声,断为两截,沉沉的落在已经渗了一层水的地上,冒起一团浑浊的浪花。
“大汗?”文人相貌的汉子有些不大相信。
“别废话了!现在我们是趁明狗都在城头处才有机会来救你们的!走!”黑衣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十多名囚犯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疑不定的目光。最后还是那文人相貌的汉子比较果断,一咬牙,说道:“走!”
其他囚犯显然以这文人相貌的汉子为首领,听到这话,虽然有的人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所有人最后还是听了文人相貌的汉子吩咐。
“你是彭库里牛录额真?”一边走,领头的黑衣人,沉声问道。
“不是!额真大人走脱了。对了,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囚犯都放了出来,如此可以让东江军生内乱!”文人相貌的汉子说道。
黑衣人头领头也不回的应道:“来不及了!这里是关押你们这些大金细作的牢狱,虽然现在疏忽了,但并不代表反应速度慢!如果我们被堵在这里,那就前功尽毁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文人相貌的汉子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道:“我叫孙阳赢,赐汉军把总一职。兄弟你是那里的?叫什么?”
黑衣人头领冷冰冰的说道:“我你就不用打听了,我只能够说,我们都是大金的死士!没有名字!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大金效命!见过我们的事情,你最好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就是了!”
孙阳赢并没有压下好奇心,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去那里?”
黑衣人头领沉声说道:“西门!一会儿我们将夺取城门!”
孙阳赢惊呼一声。“什么?你知道现在破虏堡内有多少兵马吗?足足三万大军啊!这城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夺下的?”
黑衣人头领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早已经说过!我们都是大金的死士,哪怕需要我们所有人都战死了,只要能够拿下城门,都在所不惜!”
语气铿锵有力,孙阳赢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好了。
一行人冲进雨帘中,黑衣人打个小心的手势,沉声说道:“跟紧了!别被敌人发现!要不然我们唯有抛弃你们!”
孙阳赢等人登时心中涌出一股头骨的寒气,这帮家伙真的不愧是死士。
一行人穿着小巷,慢慢的从地牢来到了西门外,中途都没有发生意外。一座一丈三尺高的巨大城门招入黑衣人头领、孙阳赢等一行人的眼帘中。
虽然是木门,但一排排的铜钉,告诉了来人,里面肯定是夹着一层金属板,是铁板还是钢板就不得而知了。
城门处还有十多根大木成九十度角撑着城门,使得城门虽然在撞城锤的撞击下颤动着,但沙场老将都可以一眼看得出,这城门被这样撞上一天都没有问题。
城门附近有四名东江军士兵脸色坚毅的手持长枪站在城门处,除此之外六名手按腰间长刀的士兵在外围移动巡逻,目光警惕的打量着附近。
孙阳赢唯恐对方看到,连忙把头缩回来,看着黑衣人头领,压低声音,说道:“对方人数不少啊!”
“你怕了!我的人来!你们去推开城门就可以了!”黑衣人头领冷冷的看了孙阳赢一眼。
孙阳赢登时恼羞成怒,似乎想说什么,但想到可能死亡。那话到了喉咙处,立刻卡住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黑衣人头领并不理会孙阳赢复杂的心理活动,招了招手,黑衣人立刻围在黑衣人头领那里。黑衣人头领似乎在轻声吩咐什么,其他黑衣人不时点点头,偶然还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带有疑问语气的字音。不过在雨声中,声音都迷糊了不少,再加上黑衣人刻意压低声音,更是叫人听不真切。
一名被救的囚犯走到孙阳赢跟前,轻声问道:“大人,他们如此送死,你怎么不劝劝他们?”
第370章破虏堡大战【11】
更新时间:201312123:15:36本章字数:4990
孙阳赢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他们是死士,再说,别看我是一个把总,但别忘记,我不过是汉人!对方可能是旗人,我那里可能阻止得了!”
那囚犯立时瞪大眼睛,吃惊道:“大人!那我们岂不是危险?”
“嗯!给兄弟提醒提醒,一会儿如果那个……”说到这里,孙阳赢没有开口了,而是打了个眼神,那囚犯明白了。孙阳赢接着说道:“兄弟撤退到甲三那里藏匿起来!”
“是!”囚犯点了点头,退下去,压低声音吩咐。
孙阳赢并没有注意,自己的小动作都被在一边似乎专心交代声音的黑衣人头领看到了。不过黑衣人头领只是闪过一抹不屑,并没有去敲打孙阳赢。
过了半响,黑衣人头领吩咐完毕,他手下的黑衣人都选好合适的进攻位置。
没有声音,只有一个手势。所有黑衣人迅若雷霆般出击。
“什么人!”东江军巡逻的士兵连忙喝问。
迎接他们的却是利刃,孙阳赢站在黑衣人后面,紧张兮兮的看着。虽然黑衣人背对他,看不真切黑衣人如何攻击的,但看到一道道鲜血洒出,还没有落地就混合了雨水,落在地上化为大片的粉红,宛如樱花般。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黑衣人头领喝道。
“是!”孙阳赢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这东江军这就完了?
他们来不及多想,听到了黑衣人头领的话,便本能的听从他的吩咐。
黑衣人头领对黑衣人喊道:“把尸体搬到一边!”
孙阳赢怔了怔,说道:“这个不用理会了吧!”
“碍路!”黑衣人头领惜字如金的说道。
孙阳赢很想说,现在打开城门才是要务。只是孙阳赢和黑衣人头领虽然接触没有多长时间,但已经感觉到了黑衣人头领的强势,孙阳赢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敢再多说。
几个黑衣人七手八脚的把尸体搬到城墙角落处,孙阳赢的心一直提着,叫他惊讶的是。好像没有东江军士兵发现这里的情况?这到底是什么缘由啊?
来不及多想,已经有囚犯兴奋的推开木桩,把木门闩给推开了。“轰!”一声巨响。那是撞城锤击打在城门上的缘故,城门可以打开。
外面的八旗军士兵立刻愣住了,囚犯唯恐误伤,连忙大喊道:“我们是内应!自己人!别动手!”
孙阳赢最是聪明的。大喊:“我是汉军把总!”
城门处的八旗军这才回过神来,一名将官犹豫了一下,吩咐道:“带他们下去去雅虎子大人!”
说罢,那将官咆哮一声:“其他人给本官守住这里!只要守住这里!什么封赏都不是问题!此战首功,定然是我部的!”
“是!”一片激昂的回应。八旗军士兵都仿佛看到了美女和金银财宝向他们招手了。
很快就有人把城门失守的事情通报唐继光。但在城楼内坐镇的唐继光并没有惊慌,反而流露出一抹冷笑。令那前来禀报的士兵退下去,便对吴十亩招了招手。吴十亩连忙走到唐继光跟前,拱了拱手。
唐继光对其吩咐道:“你现在立刻亲自带亲兵,去通知各部把总以上将官,说这次建奴入城,乃是本官引蛇出洞之计!叫他们把心都安好,并且安抚好手下将士!”
吴十亩本来满脸忧色的。听了唐继光这话。立刻满脸振奋,高声应诺道:“军门真是厉害!末将这就去办好这事情!”
——八旗军前线——
在前方负责指挥攻城的雅虎子很快就接到攻破城门的消息,雅虎子第一个想法不是兴奋,而是呆住了。虽然雅虎子不过是甲喇额真之专,但他并不是普通甲喇额真,他很受努尔哈赤器重不说。而且还是努尔哈赤起家前期。第一批带人投靠努尔哈赤的老将。要不然区区一个只是掌握五个牛录的甲喇额真,怎么可能能够担任前线指挥官呢?
雅虎子已经从努尔哈赤那里得知。这次破虏堡比较详细的情况。而那破虏堡的城门情况,自然知道得比较清楚了。破虏堡的城门乃是由两块三寸厚的硬木板夹着一快一寸后的钢板。再用铜钉固定而成,平日间打开,往往都要十个壮汉来推动,这才能够缓缓推开城门。
这还不算,头顶处还有一块千斤闸。说是千斤闸,可那重量绝对不止千斤,那是一块几乎有万斤重的三寸厚铁板。可以挡下十门大发贡炮的一次齐轰,其坚固程度可见一斑!
再说,这不过是死物,现在破虏堡内也不缺少兵马啊!虽然八旗军来了三万多大军攻打破虏堡,但破虏堡自身也有三万兵力,这城门如此关键的地方,定然重兵把守,城内的细作有多少啊?怎么可能拿下重兵把守的城门?
虽然想不透,但雅虎子却经不住这诱惑。雅虎子一咬牙,一边下令人把那些细作带上来,一边下令攻击方向从城墙处改为城门处。
这雅虎子也不愧是沙场老将,并没有放弃城墙的进攻,只是减少了对城墙投放的兵力。这样一来可以叫东江军‘顾得了头,顾不了脚’。二来则是,拿不下城门,好歹还可能拿个城墙啊!这叫两手捉!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千斤闸放下。不过八旗军士兵早有士兵。已经搬来杂物堆在城墙两侧上。千斤闸距离地面大概八尺左右就落不下了!
雅虎子不由点了点头,自己手下的人,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没有被一时的胜利,而撞昏了头脑。
“主子!那内应带来了!”一名亲兵提醒道。
“哦!”雅虎子扭过头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已经多了一帮身穿囚衣的家伙。
我擦?这叫内应?你就算穿东江军的战袍我都不说了!
雅虎子眯着眼睛,一脸不相信。“你们便是大汗派到这破虏堡内的内应?怎么一身囚衣的?”
孙阳赢讪讪然的说道:“奴才等被那东江军锦衣卫发现了!后来幸好得到大汗派来的死士救了,这才合力打开城门!”
“死士?”雅虎子惊疑不定的问道。
“奴才怎么敢骗额真大人呢!这话是珍珠都没有这么真的!”孙阳赢就差指天发誓了。
“那他们在那里?”雅虎子问道,说话间,目光在那些囚犯中打量着,估计是怀疑死士就在这些囚犯中。
孙阳赢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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