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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语中夹杂着不安。
我摇了摇头，说道：“全忘了！漓，你喜欢失忆前的我还是失忆后的我？”
说完之后，我有些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
“你失忆前后变化很大。失忆前的你锋芒毕露，像瀑布一般；失忆后的你像深邃的湖水，让人琢磨不透。以前的你活泼开朗，敢说敢做，有勇有谋；现在的你，身上多了许多东西，让人怜惜、惊叹，忍不住想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有时，我甚至怀疑你不是叶莫！”
我全身一颤，好像被人当场捉住的小偷一般。他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接着说道：“我喜欢现在的你，也不想你恢复记忆！不过，我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开朗，无拘无束……”
这答案还算满意！我心里暗自欢喜。
“我也不想恢复记忆。”见他眼中透着欢喜和疑惑，我忙又问道，“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也不知道。你在皇陵被挟持的那次，看着你明明恐慌却不肯向我求救的模样，我既恼火，又心疼。尤其是看到眼泪从你脸上滑落，我的心像针刺一般。也就从那时起，我开始不带偏见的审视妍妃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她蒙蔽了……”
原来他那时就对我……难怪他会亲自去找我！那他对妍妃呢？在他心里，我和妍妃谁更重一点？妍妃虽是玄冥教的，但除了离间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并未真正伤害过皇上。况且皇上曾经深爱着她，她死的时候还怀着皇上的骨肉……
唉，有人曾说：永远不要跟死去的人比，绝对比不过！我何必自找烦恼！
“在想什么？”
见我许久不答话，他摩挲着我的头发，问道。
“没什么……”
他似乎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莫儿，什么时候你才能完全敞开心扉、真正信赖我呢？……”停顿了许久，他幽幽说道，“我心换你心，始知情意真！”
用我心，换你心，始知情意真！
第14章 追忆往昔
心内一阵涟漪，我忍不住说道：“漓，我也是！只是……漓，在你心里，我和妍妃谁更重？”
他先是睁大眼睛，随后开怀大笑，捏着我的脸蛋说道：“莫，你在吃醋吗？你也会吃醋！我太开心了！”
被他一连串诘谕，我原本的忐忑消失无影，红着脸说道：“不许笑，快说嘛！”
他在我脸上乱啃着，说道：“傻瓜，当然是你啦！我很早前就想跟你解释的，我以为你不在乎……妍妃和你完全不一样，她先离间我和太后的关系，让我陷入孤独，然后趁虚而入，让我视她为知己。她身怀武功，却从不显山露水，总是一副柔弱的样子，惹人怜爱。可仔细想来，她的一言一行都是虚假作态！你正好相反，明明弱不经风，却总爱逞强，不肯示弱！”
“我哪有！”
我不服气的嘟着嘴。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继续说道：“莫儿，你属于用情至真之人，无论对亲人还是朋友！……对于妍妃的死，我一度很愧疚，但仅仅是愧疚。后来得知事情真相，我开始恨她！若不是她，我们也不会绕这么大一圈！”
心内狂喜，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一阵乱啃！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场景，我脸上的笑凝结了。
“你撒谎！上次醉酒，你明明叫着妍妃的名字！”
“莫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喜欢妍妃、忘不了妍妃。我很想告诉你真相，又怕你依照协议要离开皇宫。所以我才又和你签订两年之约，为的是让你在这期间爱上我。那次，我借着酒劲想告诉你真相的，没想到反而引来误会……”
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他刚说到妍妃，我便离开了，根本不知道他后面说了什么。
“后来，我仔细问了全喜，才知道：你早早的走了，听到我剖白的人其实是苏妃……只是，那时我俩已经闹僵，你口口声声说对我的一切毫不在意，我实在拉不下脸向你解释……”
“漓，我……当时我以为你对妍妃念念不忘，心里很难受，所以……”
两人明明互相倾心，却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的弯！
“莫儿，以后我们不要再相互猜测了，有什么话都当面说出来，好不好？”
“嗯！”
漓，在与石云翔商议之前，我还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等叶莫醒了，我会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至于车子巧……我也知道他对朝廷有功。只是，他不肯接受任何赏赐，只三番几次要见你，我一怒之下便撤了他的职。等狩猎回京，你可以去看他。”
“真的？”
“真的。不过，你不能心软！”
“漓，你放心，我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在我眼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莫儿……”
……
两人聊到凌晨，才又迷糊着睡去。再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匆忙的赶到牧场，所有人都到了。
“皇兄皇嫂，就等你们了！”若兮说道。
若轩和哥哥都诡异地看着皇上。我脸上一红，装作没看到。
这时，尼娜牵了匹枣红色的小马走了过来。
“听说娘娘想学骑马？这匹赤烟是纯种的天方马，极为难得！这种马不但速度快、有耐力，还敏锐、有灵性，性子也温顺，最适合初学者。我想把它送给娘娘，希望娘娘喜欢！”
尼娜说着，瞥了若涵一眼。
“多谢公主！那我就不客气了！”
见那马眼神深邃而富有感情，我立刻喜欢上了。
“这马看着很不错，不过好小！”若兮好奇的说道。
尼娜自豪的答道：“赤烟才两岁，还未长成呢！天方马并不是以高大闻名，别看赤烟小，它的速度、耐力比普通成年马好太多了！而且它极富灵性，是我哥的最爱呢！”
我有些尴尬的看向大檀可汗。早知道赤烟是他的至爱，我不该接受的！……
第15章 可汗赠马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这马是可汗的至爱，还是还给可汗吧！”皇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忙接道：“是啊！这等好马，跟着我有些浪费。多谢可汗、公主美意！”
“娘娘勿需客气！赤烟虽是本王的最爱，但并不适合本王。它身形小，性子温顺，最适合娘娘不过。况且这也是尼娜的一片心意。娘娘不肯接受，是不是不肯原谅尼娜的任性？”
“当然不是！……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可汗割爱、公主美意！”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好再推辞。
皇上眉头微蹙，有些不悦。尼娜似乎很开心，偷偷看了若涵一眼，然后对若兮说道：“听说郡主善骑，待会我们一较高下，如何？”
“好啊！早闻公主武艺高强，善使长鞭，我很想与公主切磋呢！”
好容易碰到一个跟自己一样好武的女子，若兮很是兴奋。
商议了一番，可汗等人先去林中狩猎。我留在牧场学骑马。
“上马前先跟它打个招呼。从马的前方走近，轻拍它的前额，跟它说说话，让它放松警惕、对你产生好感……”
皇上边说边给我示范。我摸着赤烟的脖子，见它的眼珠明亮温顺，心里不由的喜欢。皇上扶我上马，驱马慢慢走着，自己则跟在旁边讲授要领。
“……脚踩在鞍踏上，双腿夹紧，手抓着缰绳，不要太用力……对，就这样，身体尽量放松，随着马的奔走起伏……”
我抛开恐惧，专心致志地体会他的话，慢慢适应马背上的感觉。皇上也飞身上马，坐在我身后。他逐渐让马加速，跑了起来。我有些紧张，双手死死的抓住马鞍。
“别怕，有我呢！你只需专心体会这种感觉就行了！”
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轻扶我的腰。我尽量放松，体会着马背上的颠簸起伏。
“我好像不怕了！我发现骑马和荡秋千很像，只要坐稳、抓紧绳子，然后全身放松就行了。”
“嗯，就是这样！”
之后，皇上教我怎么让马加速、转弯、停止等等。见我渐渐熟练，他跃身跳上另一匹马。
“莫儿，你试试看。不用怕，我就在你旁边。”
我起先慢慢踱步，心里默念着皇上教我的要领，习惯之后便让赤烟小跑起来。在宽敞平坦的牧场一圈一圈的跑着，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迎着凉爽的秋风，感受策马驰骋的惬意，领略着周围的自然风景，我不禁心旷神怡。
“哈哈，我会骑了！”
“慢点！”皇上紧紧的跟在后面。
这时若兮和尼娜骑着马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哇，皇嫂，你就学会了？我们去林中狩猎吧！”
“狩什么猎，她才刚会骑马！”皇上白了若兮一眼，“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若兮撅了撅嘴，说道：“皇兄皇嫂不在，大家都没兴致！涵哥哥和可汗只在这附近瞎转，我和尼娜比了一下脚力，觉得无趣，就回来了。”
“是吗？谁赢了？若梅、若轩呢？”
她俩红霞上脸，想必跑了很远。尼娜灿烂一笑，说道：“我和郡主不分高下！八公主和世子等人为了追一只麂，往西边去了。陛下，既然娘娘学会了骑马，我们分组比赛，看谁打的猎物多！”
“好啊！可汗和涵哥哥在那边，六个人，正好三组。涵哥哥！”若兮很是赞同，朝林中大声喊着。
不一会，若涵和可汗骑马过来，两人神情颇为怪异。
“哥，我们来狩猎比赛吧。六人分三组，看谁的猎物多！”尼娜兴奋的对大檀可汗说道。
“分三组？陛下和娘娘自然是一组。本王若是和尼娜一组，就没意思了……不如这样，本王和郡主一组，王爷和尼娜一组，这样可行？”
大檀可汗看着若涵说道。若涵眉头微皱，正要说话，皇上点头说道：“好，就这样！”
若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尼娜低头咬着唇，面若桃花。
第16章 树林遇险（一）
约定好汇合时间，他们四人带着侍卫朝树林深处走去。
在林中骑马不比平地，我是初学者，不敢奔跑，只能慢慢踱步。我和皇上在稀稀落落的灌木林中转了一圈，只打到一只野鸡。
想到若兮和尼娜都是会武擅射之辈，而我只会拖累皇上，不免气馁。因此，我极力怂恿皇上去树林深处打猎，自己则留在灌木林中等他。皇上拗不过，只好嘱咐我不准乱跑，又将大部分侍卫留在我身边，然后带了两个侍卫往树林深处奔去。
我骑着赤烟，在灌木林中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觉得无聊得紧，于是驱马往皇上离去的方向走去。
“请娘娘止步！皇上交待过，不让您去树林。”
为首的侍卫跳下马拦在我前面。罢了，他们也是奉旨行事，生怕我有个闪失，就不为难他们了。仔细打量那个侍卫首领，觉得有些面熟。那日在金銮殿附近，似乎就是他将石云翔的信交给皇上的。
“你叫什么？认识石云翔吗？”
他有些诧异，随即恭敬的答道：“末将石蕴，与前骁骑都尉是老乡。”
“哦？那他跟你有联系吗？”
“石都尉已失踪一年多。数月前，他曾托末将将一封密信交给皇上。不过他本人并未露面。”
想那石云翔为了叶莫，放弃官职、完全藏匿自己的踪迹，真是痴心可叹！他明知叶莫已有意中人，却不图回报、默默付出，叫人佩服！不知叶莫醒了没？回京后，一定要想办法去趟霞云谷！
正想着，头顶一个黑影一晃，马背上顿时多了一个人。我还没反应过来，来人抱住我，打马往树林深处奔去。我挣扎着想要回头，嘴里叫道：“放开我！你是谁？”
“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头顶传来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是桃花眼！
“花似雪？你抓我干嘛？我早说了我不是叶莫！”
“哼，抓的就是你！你比叶莫还可恶！”
在林中穿梭着，追在后面的侍卫似乎越来越远。我心里一寒，与其落在他手中，我宁愿受伤！想到这，我纵身想跳下马。桃花男手臂一翻，将我横着趴在马背上。我的五脏六腑被压的生疼，呼吸顿时不畅，就连喊出来的‘救命’二字也声若蚊蝇。
冷静下来，我的脑子飞快转着：与其徒劳挣扎，不如留些记号。再说，如果挣扎太厉害，他一怒之下点了我的穴或打晕我，岂不更惨？想到这，我将袖中的手帕扔了，过了一会，将手镯退了，然后是串珠、玉佩、发钗……最后实在没什么可扔了，我一把将外衣袖子拽下来一节，撕成几块布条，也分几次扔了……
“你终于学乖了！”
桃花男没注意到我的动作，见我乖乖趴着，很是得意！我没答话，心里暗自后悔，不该和皇上分开的。同时暗下决定：以后身上一定要多戴饰物，危难时候也能多扔几次！
“别让它跑了！”
正绝望，隐约听到若兮的声音，似乎在追什么猎物。我心里燃起一线希望，用手撑在马肚，想大声呼救。桃花男察觉我的意图，一手按在我后背，我被压得喘不上气来，更别说呼救了。
若兮，快救救我！我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只能在心里祈祷着……
“在这边！”